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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 1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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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清洗一番就又接着去闯阵。
最后一个阵是白琪的镇门之宝,就算白郁知道如何破解,可就是找不到阵眼。
他跟白磨在阵里没头苍蝇一般转来转去,忽而,白郁心口一疼,身形一晃,白磨见势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师兄?”
白郁压了压那阵疼痛,“没事。”
“师兄,你有旧疾?”
白郁摇头,“我也不知,在谷里的时候就隐隐有些疼,这几年好了许多,只是这阵子有些频繁。”
“我摸你的脉象,没什么事。”
“嗯,落英也是如此说,应当是刚回谷,事情多累到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有伤还来干什么,直接叫我来或者叫白煊跟我一起也好。”
“煊儿明月楼里还有一堆事情,你一个人来闯阵,我倒是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你到时候困死在里面还要我来救。”
白磨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师兄你担心我?”
“担心,你以后让我少操心就算是报答了。”
“我用别的报答。师兄,你先休息,我找阵眼就好。”
白郁见他提着剑四处寻找,就靠着树坐了下来,脚下的小松鼠顺着他的衣裳爬上了他的手心,小爪子里还抱着一棵松果,跟那只受了伤的小松鼠坐在了一起。
白磨的身影隐在了树林之中,白郁偶尔听到轰隆的声音,喊道:“莫破坏的太厉害,不然琪儿不好修复。”
白磨的声音传来,有些模糊,白郁看着手心的松鼠,也有些模糊,看看远处,景色也在变得模糊。白郁摸摸自己的眼睛,接着手一垂,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等白郁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逍遥居,白磨趴在旁边,白郁抬手碰了碰他。
白磨一下惊醒,“师兄!”
“怎么睡在这儿?”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都睡了五天了。”
白郁也觉得身体很沉,白磨把他扶起来,白郁说:“睡了这么久?我们那天怎么回来的?”
“我把阵全毁了。”
“毁了?”
“唔,那天回去见到你昏迷,我,我一下慌了只想赶紧出来,你也说过,什么阵都能靠武力,我就全毁了。”
白郁皱眉,“那你可伤到哪儿了?”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琪儿怕是要气死了。”
“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我叫了你半天怎么都叫不醒,半夏也看不出你哪里不对。”
“都跟你说了恐怕是累的,这睡了几日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白磨抱住他,“师兄,你别骗我。”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等有天瞒不住了擎等着你跟我闹吗?”
门外有人敲门,白郁拍拍他,“去开门。”
白磨起身开门,白琪带着小叶子过来了。
“郁哥怎么样了?”
“醒了。”
白琪进去一看,就见白郁坐在床头。
白郁朝他招招手,“琪儿。”
“郁哥,你总算是醒了。”
“怎么了?”
白琪委委屈屈坐在床边,“你再不醒,我怕白磨都要杀人了。我也不知道最后的大阵把你也困进去了,白磨带着你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我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你跟着去算什么?阵法没有问题,琪儿,那五个阵可都修复好了?”
白琪点头,“嗯,我那天晚上就把几个阵又加固了一下,也多派了几个人守着,郁哥,你好好休息,别担心别的。”
白磨倒了杯水过来,“谷里面乱不了,师兄你刚醒,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
白琪:嗯嗯,煊哥也回来了,放心。还有白磨,郁哥,他都好几天没合眼了,你也劝劝他,我跟煊哥谁劝他,他都对我们放眼刀,我看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都要跟我们动手了。
白磨:你少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我撑得住,是你们总要把我跟师兄分开!
白琪:谁要你们分开了,不过就是请你去用个膳,我都给你提上来了,你非要在郁哥面前吃,你想用饭香把郁哥馋醒吗?
白磨:我是不想放过师兄的一丝变化,你跟白煊哪个医术有我好?
白琪:半夏都在,她跟着郁哥这么多年,泡也泡成个神医了。
白磨:女子不方便!
白琪:有何不方便?
白磨看他一眼,“懒得同你讲!”
白琪:“郁哥!”
白郁一笑,总算是又能听到他们两个叽叽喳喳的吵架了。
白琪走后,白郁问:“琪儿说你那天浑身是血的出来,到底伤的如何?”
“没什么大碍,已经都好了。”
“过来给我看看。”
白磨坐在床边,“真的就只是皮外伤。”
白郁探了探他的脉象,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接着又问:“我在林中遇见的那两只小松鼠呢?”
白磨:“养在后院了,白聆初每天都捡几个松果回来,饿不着。”
白郁点头,然后一下又躺了下去。
白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白郁闭着眼睛,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累,我再躺躺。”
白磨在床边看了会儿,也脱了鞋上去了。
白郁感觉有人上来,刚睁眼就被白磨抱了个满怀。
白郁刚醒,身上不爽也没什么力气,就问道:“忘了在林中如何说的了?”
白磨紧了紧手臂,“没忘,我就想像小时候那样跟你睡一张床,师兄,我有点儿怀念我们那个时候。”
“你那个时候心思就不单纯了。”
“是,我那个时候就觊觎你了。”
白郁有些受不了,抬着头去看他,“你……你几时脸皮这么厚了?”
白磨抓住白郁的一只手往脸上蹭了蹭,“师兄,你捏捏看,我脸皮有多厚。”
白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知道你这几日辛苦了,我们好好歇个午觉。”
“都听师兄的。”
两个人就像是林中的竹子和竹笋一样依偎在一起。
白郁这几日总是提不起力气,做什么都是做着做着就觉得很疲惫,偶尔看着看书都会睡着。白磨时常跟着身边,见他累了就抱他回屋休息,白郁抗议过几次但是拗不过白磨就放弃了。
白磨将他放在床上,“师兄,你好好睡。”
白郁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白磨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俯下身亲了亲他。
门外一阵慌乱。
白磨起身出去就见白煊站在廊下,看着他。
白磨过去说道:“你看见了?”
白煊缓了口气,“你到底在想什么?郁哥他是谷主!”
“谷主怎么了,我还是这谷里的少谷主。”
“你又不是郁哥儿子!郁哥知道吗?”
“知道,我早就跟师兄说了。”
“那,那他说什么?”
“师兄说,以后会接受我的。”
“胡说!郁哥要是也爱慕你,你还用等他睡着了去,去……”
白磨看他气得说不出话,一笑,说道:“醒着我也亲过的,就是醒着容易出事,这几天师兄又不是很舒服。”
白煊:“……,你别告诉我,郁哥不舒服是因为你。”
白磨神色一凝,“哦,那倒不是。那天破阵回来之后师兄就这样了,再等几日,再等几日就好了。”
白煊:“你能治好郁哥?”
白磨:“能。”
几日以后,白郁身体好了许多,白磨前几日回了自己的院子,已经好几日未上来过了,白郁也难得的清闲了起来。
这日,白琪上逍遥居找白郁。
“郁哥!”
白郁正拿着松子喂小松鼠,闻言回身,“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郁哥,白,白磨他又琢磨活人试药的事了。”
“什么?!”
白郁跟白琪一起下山,白郁心里想着,怪不得这几日不见白磨上来骚扰自己,还以为他转了性,原来躲在屋里干别的。白郁推开白磨的院门,直奔后院的药房,走到门前就听屋里叮叮当当的响,还有个人在喊,“你放开我!”
是阿月!
白郁一脚将门踹开,药房之中,白磨拿着一小瓶药,手上抓着阿月,阿月嘴角上渗着血丝。
“白磨!你在干什么!”
白磨手上一松,阿月直接跌在了地上。
白郁走过去将阿月拉过来,摸了摸脉,“琪儿,带阿月出去。”
“哦哦,阿月过来。”
白聆月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白琪一下接住他,“郁哥,我我们先走了。”
白郁站起身,看着白磨,“你在干什么?”
白磨把手上的瓶子藏了藏,眼睛看向别处,“没干什么。”
“阿月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给他调理一下身体。”
“调理身体你犯得着用灼心的毒吗?!”
“以毒攻毒,对他练武有好处。”
白郁一下过去,揪着白磨的衣领,“说实话。”
白磨看着他,垂下眼睛,“就是想给白聆月强化一下身体。”
“好。”
白郁大步出了药房。
白磨看着白郁的身影,脚下刚一动就生生的停了下来,不能去。
白磨看了看手上的药,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白郁又回来了,身后还有几个人。白郁越过白磨,“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出去,烧了,这间屋子,给我封了!”
“是,谷主。”
白磨将师弟都拦下,“师兄,你干什么?”
白郁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我,师兄,我就是想做个药。”
“配方给我看。”
白磨摇头,“不行,师兄,我保证我不是害人,你信我一次。”
白郁看着屋里,“我说的话都没听到吗?给我搬出去烧了!”
谷里的师弟们动手搬东西,白磨挡得下三五人,可是挡不住十数人。
白磨跑到白郁身边,“师兄,我真的不害人,我就是想做药。”
“那这药是用来干什么的?”
白磨沉默。
白郁:“不说?”
“师兄……”
“阿磨,我不管你做这药是想要干什么,你就算是拿这药去害人都没有关系,可是不能偷用无极录里面的东西,更不能用阿月去试药。无极录,师父既然已经给你看了,那么你就应该记得书中下卷里面的一句话,凡我门人,妄用此卷,终生求而不得。”
白磨握了握手中的药瓶,“求不得就求不得,师兄,我一定要做。”
白郁见他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但这些东西不能留。”
“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能动。”
“我不能动?白磨,我是这逍遥谷的谷主,这院子的主人也是我,你到底凭什么说我不能动?”
白磨见无法劝动白郁,回身去拦搬东西的师弟,白郁伸手将他压在一边。
“你放开我!”
白郁充耳不闻,看着搬东西的师弟们说,“快一些。”
“白郁!我都说了我不害人,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也做!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你凭什么处置!”
“就凭我是你师兄!我三番五次同你讲,不许走邪路,你答应的好好的,现在是在做什么?白磨,你当真冥顽不灵!”
“我不是!”
“那你跟我说你做这个有什么用?”
“我,我不能告诉你。”
白郁一笑,“不能告诉我?那你想告诉谁?”
白郁见到他手上露出一片白色的瓶身,直接夺了过去,白磨在他手下挣动不止。
“你还给我!”
白郁把瓶口打开,放在鼻下一嗅,抓着白磨的手力气又大了几分。
白郁一脸阴沉,吐出的字冰冰凉凉,“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白磨不语。
“灼心、狼毒、天南、紫蝉,这些东西剧毒无比,你给阿月吃?”
“我没有。”
“没有?阿月现在发着烧,脸色乌青,白磨,他是你徒弟。”
“一个小孩而已,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白郁朝着白磨的脸上就打了过去,“混账!我再问你一句,你还做不做?”
白磨倔强的看着他,“做!”
白郁把手上的白瓷瓶粉碎成灰,“好好好,来人,给我把白磨抓起来!”
白磨院子里的东西都被收拾了出来,堆在外面,白郁对着人说:“烧。”
白琪听说以后马上跟白煊一起过来,就见七八个人抓着白磨,旁边的师弟拿着火把,前面的空地上堆着好多东西。
白煊:“郁哥,这怎么回事?”
白郁:“没事,清理一些废物。”
白磨扭着脸说道:“白郁,我真的不害人,你信我!师兄!”
白郁:“烧!”
白磨看着那火把燎着了书页和药材,不住地挣脱,“师兄,别烧!别烧!白郁你混蛋!”
那东西不能烧,烧了,成了灰,就什么都没了,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白郁,你敢烧我的东西!”
白煊看了看白磨,过去将师弟手中的火把拿了过来,说道:“郁哥,不如将这些东西封起来,我看见里面有好几种珍惜的药材,这么烧了,太可惜了。”
白郁过去接过白煊手里的火把,“我来烧。”
白磨一下疯了,使劲儿挣脱着,师弟们一个没按住,白磨一下逃离了控制。
“拉住他!”白郁说。
白磨身边几个人抓住白磨,压在了地上,白磨看着那些东西,“不要,不要烧。”
白郁把手里的火把一扔,扔在了那些薄薄的纸上,撩起来的火苗吞噬了白磨的那一句,“师兄!”
白郁看着面前的一切成了灰烬,路过白磨身边,说道:“今后,你若是还有此心,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磨看着那一堆废墟,“师兄,我真的不是害人。”
白郁当夜就起了高热,若不是阿初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还不知道自己师父又病了。明明前几日已经好了,难不成真是病去如抽丝,还是今天白天被白磨给气出好歹来了。
阿初一边给白郁拧帕子,一边想着,肯定是被白磨气得。那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初守了白郁一夜,天亮时分,白郁还是脸色通红,他觉出有些不对,赶紧下山去找半夏。
没过一会儿,白磨急匆匆的也跑上山来,半夏见他进来,“少主,你怎么来了?”
“师兄怎么样?”
“谷主有些不好。”
白磨一下推开她,坐在床边,探了探脉象,然后抱起白郁就往外走,阿初说:“你带师父去哪儿?”
“滚开!”
半夏问道:“少主,谷主他出了什么问题?”
“前几日的旧伤复发,我要带师兄去寒冰洞,你们不放心,就让白煊去找我,不然谁进寒冰洞我就要谁的命!”
白磨站在寒冰床前,说:“师兄,你不能有事。”,洞外传来脚步声,白磨往外一看,见白煊走了进来。
“白磨,郁哥又怎么了?”
白煊见他眼睛有些红,就听白磨说,“师兄身上的毒被催发了。”
“什么?!”
“韩非烬几年前就给师兄种了毒,这么多年,这毒已经长在师兄身体里了,韩非烬一死本来无碍,可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
“郁哥前些日子让我查一个叫薛空蒙的人,白磨,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就是她。她是我娘的妹妹,我见过她几次了,她想要逍遥谷的谷主之位,还想要明月楼为她所用,我不同意她便走了。后来她又来找我,说师兄中了毒,若是不解,活不过一月。”
“郁哥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是……”
“对。”
“你答应了那女人什么?”
“没什么,她就是想得到无极录,无极录在我脑子里,用我去换师兄的命就行了。”
“那你昨日是为什么?”
“我想试试能不能给师兄解毒,我从薛空蒙那里偷了颗药回来给白聆月吃了,无极录里面的禁术很多,一个一个试总会有一个能解毒的。本来我是想自己吃的,可是又怕自己吃了没人给师兄解毒,正好白聆月进来,我就给他吃了,想来,那个小子这几天也要病一病了。”
“糊涂,你的医术大半还是郁哥教的,有什么不能跟郁哥说!”
“不能说,说了,师兄肯定不会同意我用人试药,可是,药只有一颗,我不能用动物来试,用人是最保险的。这毒已经深入肺腑,师兄自己都察觉不出来,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瞒下去,将谷里的事务交割清楚,还会同我说,要我好好当谷主。”
“以人试药是谷里大忌。”
“煊哥,我知道。”
白煊愣住了,白磨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煊哥,他也一直觉得白磨是少谷主,与他们几个不同,毕竟是师父的儿子,觉得高人一等也是应该。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他爱慕白郁,怎么会不尊敬爱护白郁在意的人?
“煊哥,我做了这件事必不能留在谷里了,师兄跟我一起长大,我爹也一直把他当作亲儿,掌门印鉴已经给了师兄,等我走了,他逍遥谷谷主的身份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你走去哪儿?”
“天高水长的,走去哪儿都行。就是我还要经常回来看看师兄,我要知道那解药有没有用,煊哥,请你替我看一会儿师兄,我就去拿解药。”
白煊上前,“此事慢慢再议,尚未走到这一步,白磨,听我一句话,你若是这样做了,郁哥知道之后会恨死自己的。”
“不让师兄知道就好了,就让他认为我是个邪到骨子里的恶人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娘跟我爹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让师兄有事了,我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白磨低下头,轻轻碰了碰白郁的唇,低声说,“我永远都爱白郁,至死方休。”
几日之后,逍遥谷再度传出消息,逍遥谷弟子白磨触犯谷中大忌,逐出逍遥谷,谷主令:明月楼中人见此人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