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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101章

      白郁已经离开逍遥谷一月多了,一点儿什么音信都没有,白磨想出门去找他,白惟安却总是拦着他,说要让他好好学习如何打理逍遥谷中的事务,还说他要是敢出去就给白郁写信。

      白磨给白郁写过好多信,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明月楼那里也只有白煊知道怎么联系白郁,可是白煊偏不告诉他,说白郁特地嘱咐了他什么都不能跟白磨说。白煊安慰白磨,“也许郁哥不想让你分心,他要是在,还不把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那要你这个少谷主干什么?”

      没人知道那一夜的事情,自那一夜之后,白磨彻底住在了白郁的院子里不走了,就算是白惟安要他每天都去找自己,白磨也要住,大不了每天早上起得早一些上中凌峰。屋子里面白郁的味道越来越淡,到处都是白磨身上的味道。

      白煊回谷的时候会说一些白郁的事情,比如白郁跟王落英两个人去了良国斜云教总教,两个人把斜云教搅了个天翻地覆,不过也没讨得多少好处,王落英还被斜云教的教主打伤,等到王落英回了药王谷,白磨急不可耐的就去了药王谷,白惟安一下没截下来就随便他了。

      白磨进了药王谷直奔王落英的院子,就见一个女子站在门外踱步,她看见白磨,问道:“这位公子?”
      “在下,逍遥谷,白磨。”
      “是少谷主,白郁公子正在里面为夫君诊治,不让闲杂人等进入,还请少谷主稍等片刻。”
      “好。”

      白磨在院子里等到日落都不见人出来,王落英的夫人也在屋外等着,脸上隐隐透着担忧之色。
      木门微动,王夫人和白磨一下过去,白郁打开门就看见白磨也站在门外,他皱皱眉,朝着王夫人说:“王兄已经没事了,休息几日就好,嫂嫂不必担心。”
      “多谢,我能否进去看看。”
      白郁让开,王夫人进了屋里。

      白磨想要拽住白郁的衣袖,白郁一动,已经离他一丈远,“你来做什么?”
      白磨把抬起的手放下,看着不远处眉目冷峻的人,说:“师兄,我很想你。”
      “我信里写得很清楚,你不必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
      “师兄,那件事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你能不能回去?”
      “白磨,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那天的事情,就恨不得杀了你,若非师父跟你救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吗?”
      “你要杀就杀好了,真能让你消气也好。”
      “你当我不敢?!”

      白郁欺身上前,出手如电,掐着白磨的脖子直接将他按到了树干上,“白磨,我再放你一马,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白郁一松手,转身就不见了。

      白磨靠着大树,摸了摸脖子,上面还有白郁的一点温度,白郁不会杀了自己的,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他都不会杀了自己。白磨想,那我就在谷里等,等有一天你愿意回来了,我再同你说。

      谁知一等便是等了五年之久,五年里,白磨再也没有听到关于白郁的任何事情,问白煊,白煊也说不知道,白郁很久没有联系他,问白惟安,白惟安也是同样的回复。
      白磨变得有些暴躁,常常没办法安静下来,他接着外出的机会四处打听白郁的下落,可没有人知道,仿佛白郁整个人都从世间蒸发了,白磨又去了药王谷,可是这次连王落英都不知道白郁的下落。

      白磨忧心忡忡的回了逍遥谷,才进了山门就看见白琪站在那里走来走去,见他回来连忙上前,“可算是回来了,师父出事了。”

      白惟安不知道怎么了开始咳血不止,白郴带着谷里的医师救治了一整晚还是不见起色,给白郁传了信但是却泥牛入海,只能把希望放在白磨身上。

      白磨探着白惟安的脉搏,他知道这几年白惟安身体不好,每每要给他看看时,白惟安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次趁着他昏迷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糟糕。

      白郴在一旁问:“如何?”
      “不好,怎么会这样?”
      “阿磨,到底怎么样?”
      “我我爹他,中毒已深,恐怕命不久了。”
      “什么?!”
      “你们先,先出去,我有话想跟我爹说。”

      白郴说:“阿磨,师父他……”
      “对,对了,无极录,师兄留下的无极录呢?”
      “在白煊那里。”
      “去拿来,我要找找有没有办法救他。”
      “郁哥说过,无极录残缺,上面记录的方法或有害无益。”
      “那也要试试,他是我爹,我要救他。”

      白琪拉住白郴,“我去找煊哥拿吧,师父现在这样,郁哥又音信全无的,只有无极录能救师父了。”
      白郴有些犹豫,白磨站起身,“去拿,逍遥谷里我说了算!”
      “去拿吧。”,白郴看看白磨,“阿磨,无极录里的救治之法不知有没有用,不可鲁莽行事。”
      “我知道。”

      白惟安昏迷了半个月,白磨就在跟前待了半个月,他把无极录里的所有东西都试了一遍,先在自己身上试,又在谷里几个自愿试药的师弟身上试,白郴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几次三番想要劝阻,可是白磨一心要救白惟安,谁都拦不住,白郴只能催白煊赶紧去找白郁的下落。

      就这么被白磨折腾了半个月,白惟安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看见端着药汁的白磨,白磨眼圈一下就红了。
      “爹。”
      白惟安一笑,“乖,让你担心了。”
      “你醒了就好,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事,只不过一些小毒,伤不了我的。”
      “你还在骗我,已经开始侵蚀你的心脉了,怎么还会是小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前几年你就逼着我开始处理谷里的各项事务,逼着我去闯明月楼,逼着我跟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相处,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小声些,我刚醒,你吼得我耳朵疼。”
      “那你倒是说实话!”
      “人各有命,早晚都是会死的,我先下去给你探探路,等将来你下来了不就顺利多了?”
      “逍遥谷出医圣,你本该长命百岁的,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惟安靠坐起来,看着白磨说:“就是前几年药王谷出事,赵寒江与我其实一同中了计,不过他伤得比较重,而我低估了斜云教,当时也就只顾着救赵寒江,等我将他医好,我自己的毒倒是开始发作了。”
      “就是韩非烬带着人围了谷里,你没回来的那几日?”
      “嗯,幸好你们几个都没事。”
      “所以这几年你才总是闭关,连我不在中凌峰上住你都很愿意,你就是不想让我看见你毒发,是不是?”
      “嗯,磨儿,以后逍遥谷就交给你了,爹恐怕不能陪着你了。”
      “娘走了,师兄也不在,你也要走,就只剩下我了。”
      “郁儿,还没回来吗?”
      “没有。”
      “你跟郁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几年他一点儿动静都没往谷里传,磨儿,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白磨一下跪了下去,“爹,是我不好,我对师兄起了邪念。”

      白惟安听完白磨的话,一下把白磨打到了一边,“混账,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我喜欢师兄。”
      “郁儿是你兄长!”
      “师兄不是,师兄是我想保护的人,是我一生都想陪着的人!”
      白惟安指着他,手不住的颤抖,“白磨,你,你简直……噗”

      “爹!”

      白磨一下扶住白惟安,白惟安一下挥开他,“你给我滚去面壁思过!”
      “爹,你别气,你才刚醒,别气坏身子。”

      白惟安看着他,“难怪郁儿几年都不往谷里寄信,明月楼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他是故意的,故意躲着谷里的人,不想让人找到他,白磨,我当初真该……”
      “爹,是我不好,等你好了随便怎么处罚都可以,你先别生气。”
      “出去,让别人来照看我。”

      白磨低着头出了门,门外白煊正好提着晚饭上来。

      “阿磨,师父怎么样了?”
      “我爹已经醒了。”
      白煊高兴道:“是吗?我去看看师父。”
      “白煊。”
      “嗯?”
      “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爹,我,我有些事要忙。”
      “还有什么事?师父不是已经醒了?”
      “还需要配几副药,我过几天再上来。”
      “好,师父这儿有我。”
      “还是没有师兄的消息吗?”
      “还没,有的话我会告诉你。”

      白磨推门进去,靠在门上,这半月多有些脱力,屋里面一片黑暗,却听得有人轻笑,白磨马上睁开眼睛,手上滑出匕首,“谁在哪儿?”

      从黑暗之中出现一个人,是几年前出现在林中的黑衣人。

      “多年不见少谷主,甚是想念,来看看。”

      白磨直接坐在桌边,“说吧,你来找我有何事?”

      黑衣人说:“不知少谷主记不记得几年前欠我的东西?”

      “你想到要什么了?”

      “想要了,我要少谷主跟我走。”

      白磨嗤笑一声,“跟你走?你连真面目都不不让我见,不说性命不报门派,凭什么要我跟你走?”
      那黑衣人将蒙脸的黑布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

      白磨一下站起身,“你是个女人?!”
      那黑衣人说,“是,嗓子很多年前就被毁了。”
      “你是谁?”
      “我?少谷主的娘亲是姓薛吧?薛潋滟,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我叫薛空蒙。是你娘的妹妹,你应该叫我一声姨母。”
      “胡说八道,我爹从来没说过我有什么姨母!”
      “白惟安定不会告诉你,少谷主,你现在根本想不起你娘亲长什么样子了吧,可是你娘明明在你快三岁的时候才离你而去,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记得她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惟安给你服了忘忧把你的记忆全抹了,磨儿,是你爹亲手杀了你娘,就在你面前亲手杀了她。”
      白磨看着她,冷冷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黑衣人笑盈盈的看着他,“你听得懂,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你被你爹从小带到大,自然与他关系深厚。”
      “你说你是我娘的妹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娘是叫薛潋滟,可她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会有你这种浑身都是毒药味的妹妹?”

      薛空蒙笑了起来,“浑身都是毒药味?磨儿,你身上的毒药味也不小,你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就对毒有兴趣吗?白惟安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白郁跟着他这些年都浸染成了个半个菩萨心肠,你怎么就对一些人没有半分怜悯之心?你是因为潋滟本来就是个妖女,什么平凡女子,也就是你被抹了记忆,随口偏偏你而已。白惟安因为你爱毒带着你游遍云国,可还是挡不住你喜欢那些毒物。我们斜云教的人天生就邪性,怎么都成不了正道人。”

      “你是斜云教的人?”

      “嗯,不止我是,你娘也是。当初白惟安跟赵寒江两个人闯斜云教,我姐姐心善救了他们,谁知他们恩将仇报,反而将姐姐掳走,最后更是骗得姐姐与白惟安成了亲,还有了你。姐姐为了保你不惜与我教反目,帮着白惟安重创我教,事后又如何?姐姐还不是死了,白惟安用完了就随手丢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娘只有衣冠冢吗?因为她死的那天尸骨全都烧成了灰,风一吹,就都散了。”

      白磨皱眉,“胡说八道!”

      “我胡说?”,薛空蒙将竖着的衣领拉下,露出脖子上面的几颗红痣,“这三颗红痣,你也有,姐姐也有,你若是不信,就吃了这药。”,她手上有枚红色的丹药,“这是忘忧的解药,你可以试试,吃了它,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一些事情。”

      红色的丹药在她白皙的手掌上,白磨说:“你同我说这些,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你跟我一起回良国去,回斜云教,他们云国武林肮脏不堪,不值得你留下。”
      “哼,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朋友、亲人都在这里,你们斜云教几年前差点儿毁了我逍遥谷,你以为我会跟你走?”
      “如果我说,白郁在我那里,你又会如何?”
      “你说什么?!”
      “我说白郁在我那里作客,你要不要见见他?”
      “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薛空蒙莞尔,“没什么,不过就是请白公子坐了坐。”
      “我师兄人呢?在哪儿?”
      “你将忘忧的解药吃了,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

      白磨看着那枚红色丹药,一下拿过咽了下去。

      “真是一往情深。”

      “我师兄人在哪儿?”

      薛空蒙看着他,“这几日你也累了,先休息吧,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站住!你想走?”

      薛空蒙侧着脸看他,“嗯,我要走了,这药药效很快,等你想起来些什么,我们再谈。至于白郁,我就是拿他当个幌子试试你,磨儿,当初我告诉你林暖的事不过是想让你跟白郁反目,可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是喜欢他。现在呢?白郁一躲就是五年,他根本不会喜欢你!”

      白磨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他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说:“师兄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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