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拉文克劳女生宿舍》黑白枣

4、第 4 章

　　她的声音甜得像牛奶软糖。

　　德拉科-马尔福松开手。维莱妮的视线从地面上挪开，看见他满脸写着不高兴。

　　“刚上完魔咒课？”她温和地问道，抬手一挥魔杖，散落的课本漂浮起来，一本本落在她的手上。她将书递给马尔福。

　　马尔福不耐烦地接过课本，手指擦过她的，像碰在了冰块上，指尖忍不住微微一颤，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书放进书包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维莱妮，没有兜帽遮掩的银发散在肩头，衬得一张脸白得有些透明，看起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没有得到回应的维莱妮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马尔福绷直了背，昂着下巴语气傲慢：“显而易见，霍克，难道四楼还有其他教室吗。”

　　维莱妮笑了笑。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平滑的下颌曲线，甚至打量起他用力过猛而凸起的胸锁乳突肌。

　　马尔福注意到她空空的手，狐疑道：“你早上没课？”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干嘛关心这个。

　　维莱妮有些诧异他这么问，解释道：“倒也不是没课，只是不太舒服，就没去了。不过刚喝了魔药，感觉好多了。”

　　她好不容易翻出来的胶囊大概也用不上了，中午稍作休息，就能正常上课。

　　马尔福皱起眉毛，回想起她细瘦的胳膊，感觉忽然就能理解了。他生硬地控制住自己的语调，没有起伏地挤出几个字：“那再好不过。”

　　再一次地，他有些恼怒自己语气中隐隐流露出的关心，转身绕开维莱妮下楼。

　　维莱妮站在原地发了会呆，决定先下负一层的厨房找点吃的。石廊的火焰很明亮，她挠了画中那只梨子的腰，旋开梨子变成的绿色把手，找厨房里打盹的家养小精灵要了一碗奶油蘑菇浓汤，转头回寝室休息。

　　她往床上一倒，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她伸手在枕头下一摸，勾到了一串金属质感的东西，有如蛇类冷冰冰地盘绕在她手指。她将它拉了出来，发现链子下是一个挂坠盒，并且是一个看起来已经被损毁的挂坠盒，它的表面伤痕累累。让维莱妮察觉到它的是它身上残留的一点点不太和谐的感觉。

　　谁他妈把这东西放在她枕头下？

　　再掀开枕头，她看见了理查德一世一并送给她的一根凤凰羽毛，鲜艳如火。

　　“……死鸟。”维莱妮反复看着手里的挂坠盒，已经可以断定这是她的游隼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偷来的。其实说偷不一定准确，她觉得邓布利多说不定是有意在离开办公室前将东西摆在了桌上。她把挂坠盒收到书包里，准备哪天有空再去找一趟邓布利多。

　　她重新躺了回去，心有点累。

　　梅雨天气没完没了，接连几天下来，窗台的砖缝里长出了几多黄色的蘑菇，被维莱妮屈指一弹，不知道落进了谁的兜帽里。

　　她和吉莉挤在阿米娜的伞下，往北塔楼走，去上占卜课。占卜是一个需要天赋的课程，维莱妮并不认为自己拥有这个天赋。之所以选修它，她一定是喝醉了，否则她宁愿选古代如尼文。不过这未必是件坏事，因为特里劳妮好糊弄。

　　北塔楼的那个楼梯让人晕眩。在螺旋楼梯的顶上，一架银色的活梯通向天花板，每一次通过这个梯-子爬进占卜课教室，都让维莱妮觉得像是从地下管网爬出井口。但是教室里热乎乎的，弥漫着粘稠的甜腻的熏香。对维莱妮来说，这种味觉上的刺激让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不过这也或许有助于她打开“天目”，谁知道呢。但她总比阿米娜要好一些，毕竟阿米娜的表情看上去快要吐了。

　　维莱妮拉开一扇窗户，湿润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驱散了原本粘稠的味道。特里劳妮教授往这里看了一眼，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没说什么，四处走动着看学生们忙碌着桌上的纸牌，并指点一二。她的声音本来就轻飘飘，现在越飘越远了。

　　“这要是副扑克多好。”阿米娜熟练地洗着牌，有点儿恹恹地说道。

　　维莱妮坐回蒲团上，抽了几张牌，心不在焉地把它们码好。

　　特里劳妮忽然幽灵般出现在他们这一桌前，那副厚重的近视镜后面，一双眼睛被放大了无数倍，此时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她用她那种轻飘飘的语气问他们，“亲爱的，你们从纸牌上看出什么了吗？”

　　“月亮？”吉莉不太确定地说。维莱妮把手底下的那张牌翻过来，是月亮。

　　特里劳妮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亲爱的，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张牌是‘月亮’，但你不能只看到月亮。”

　　“但是教授……”特里劳妮打断吉莉，看向阿米娜，“你看见了什么呢，夏普小姐？”

　　阿米娜头大地盯着桌面上的塔罗牌，干巴巴地说：“我猜……维莱妮的感情上或许会碰到危机，这是什么……唔，她需要警惕，因为可能会被蛇反咬上一口？”

　　维莱妮：“……”

　　她就知道。

　　“非常好。”特里劳妮赞许地点了点头。她晃动着挂满项链的沉重的脖子，一脸悲悯地转向维莱妮：“是的，你要小心蛇，它会紧紧地缠绕你。亲爱的，让我再看一看，”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纸牌，酒瓶一样的眼镜不停下滑，她扶了一下，然后把脸凑到维莱妮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维莱妮不得不微微后仰，和那双放大了数倍的大眼睛拉开距离。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噢梅林啊……”特里劳妮长大了嘴巴倒退了一步，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令人惊恐的意象。凉风在闷热的教室里舔上维莱妮的脖子，她无聊地拿了张纸牌轻轻地扇着风。那个神经兮兮的声音继续颤抖着，“破碎的骨头，淋漓的鲜血，你被阴影笼罩，死亡在你的身旁环绕。”

　　教室里顿时一片安静，维莱妮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点点头，“哦。”

　　阿米娜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她说的是你还是我？”

　　一种奇怪的气氛蔓延开来，原本沉闷的教室愈发的沉闷。过了一会，吉莉抓了抓下巴，有些不解：“我怎么感觉维妮最近会有个约会？”

　　原本极低的气压似乎在一瞬间恢复到人类习以为常的帕斯卡。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略过那位捂着胸口喘息的可怜的占卜课教授，兴致勃勃地落在维莱妮身上，关切地问道：“是哪位有这样的殊荣？对方是男是女？”

　　维莱妮一把推开阿米娜的脑袋：“我怎么知道？！！！”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维莱妮在图书馆遇见赫敏。她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书，在维莱妮朝她打了声招呼后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维莱妮只看到一晃而过的“小精灵”这个单词。

　　显然，一个上午的时间，死亡预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赫敏打量着维莱妮，不可思议地道：“你居然只是‘哦’。”

　　“不然我还能说什么呢。去年她不也说看到哈利的‘死亡’吗，但你看，哈利好好的。她大概总需要点什么骇人听闻的预言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要我说她就是个老骗子。不过说到哈利，”赫敏颇感兴趣，平斯夫人往她们的方向瞥了一眼，她赶紧压低声音，但却压不住那种发虚的兴奋，“有人说你预言里的那个约会对象是个黑头发。”

　　她停住，因为维莱妮的表情略显茫然，显然已经把它抛到了九霄云外。隔了有一会儿，维莱妮眨眨眼睛，才想起似乎有这么回事——有八卦的女生当场热情地为她捣鼓了一阵塔罗牌，然后格外激动地宣布她的约会对象是个黑头发男性。

　　“所以有没有可能，哈利？他吃饭的时候老往你们那瞟。”赫敏问道。

　　“那一定不是在看我。”维莱妮奇怪地说道，“而且黑头发的人多的是，除了黑头发绿眼睛，还有黑头发鹰钩鼻，你怎么不说斯内普教授呢？”

　　如果是年轻时候的汤姆-里德尔，似乎也是个黑头发的俊美青年，她有幸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中见过一次。

　　“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别当真。”

　　然而赫敏逐渐抓狂的表情忽然僵住，她的眼神开始失焦，而后逐渐涣散。维莱妮顺着她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口中那个黑袍的黑头发鹰钩鼻男人正站在禁.书区前，手里拿着一本封皮陈旧的大部头，冷漠地翻了几页。

　　维莱妮回过头安慰道：“你放心，他听不见的。”

　　但是直线不到四米的距离显得很没有说服力，她想了想好心地又加了句：“听见也会当作没听见的。”

　　魔鬼！赫敏敢保证她看见斯内普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艰难地消化了一下，想重金求购一对干净的耳朵：“那……祝你好运？”

　　“这倒也不必吧。”维莱妮咕哝，目送着赫敏将散落在桌子上的书本飞快地装进书包里，逃亡似的离开图书馆，忽然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一把拉过抱着书走过来的吉莉，“走走走。”

　　吉莉咯咯直笑，“说不定不是约会，是个禁闭呢。”

　　“求住嘴。”

　　“说到占卜课上的事，”吉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书，想了想说，“我昨天做了梦，总觉得好像看到一个黄黄圆圆的东西，它给我的感觉，好像还挺危险的。”

　　“黄色的？圆的？月亮？”维莱妮不可避免地联想到狼人，但是卢平教授已经离开霍格沃茨，很难解释这其中会有什么危险。

　　吉莉摇摇头，有些迷茫：“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