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绡采藕丝 [藕龙]》烟鸟栖梧

8、愿

　　（这是一个女子16岁可成婚的时代，类似民国类似8090年代。）

　　（而且真的很流水文。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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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漆红的檀香木床上，美人背上香汗淋漓，男子面色凝重，只听得女子细弱的喘息声，而后便又是一阵死寂。

　　待云雨过后，男子草草穿上衣服，女子沉沉的睡去。

　　一番冲洗过后，李哪吒就与李夫人事先安排好幽会的姑娘一同在咖啡馆里喝下午茶。

　　敖凌一觉醒来，落日西沉，她感觉异常不舒适，只啐了一句折磨人的东西。

　　小洋裙、高跟鞋、墨色波浪卷和她稚气的小脸格格不入，她有一副妙曼的身姿，和一场名为禁忌的恋爱，哦，或许只是她觉得。

　　她今天没有化妆，只是涂了唇彩，浓红与素净白皙的小脸形成了鲜明对比，古怪又美艳。

　　她踱着小碎步，去买她最爱的贵妇下午茶。

　　“哥哥。”她甜甜的冲着李哪吒叫了一句，看着旁边那女孩，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笑道：“姐姐晚上好。”

　　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我能在这儿和你们一起吃吗？”

　　看不清哪吒是怎样的神情，那女子微微点头，算是同意，敖凌再将头转向哪吒那边，依旧满脸堆笑的望着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看着他点头，她突然道：“啊，我不吃了，我还有约呢，我给忘记了，我先走啦，下次见。”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点头示意。

　　敖凌一整晚没有回家，哪吒夜里去她房间找她，静悄悄，他打开灯，空无一人，只有叠好的被子，白日里的翻云覆雨早已被替换。连气息也被橘子的香味掩盖，没有一点淫靡的痕迹。他就在这里坐着，坐了一整夜，天微亮，敖凌哼着小调轻轻的推开门确保它不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偷溜进来时，玩心大起，转头却俨然看见了黑着脸的李哪吒。

　　“早上好啊哥哥。”她嘻嘻笑。

　　哪吒并未回应她，只是拉过她的手，将她紧抱，铺天盖地的一阵吻，她想要推开他，喉咙呜咽。

　　他只是啃咬她的唇，而后是耳垂，是眉眼。手不老实的解开了她小洋裙的扣子与带子，低头吻着她那樱红诱人，她口中不再发出声音，死一般的盯着他，最后冷冷道：“别玩了，我累了。”

　　他抬头看着她，她垂眸不语。

　　他松开手，她理了理头发，在他的面前脱下了裙子，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羞耻，他一把抱起她，往床中央丢去，惊呼声伴随着吱吱呀呀，她勾着唇吻上了他的胸膛。

　　是灼热的轨迹沿着她身体边缘缓慢试探，还来不及准备就登上极乐，哪吒折腾就她许久，她眼角滑落许多湿咸的液体，不知道是汗是泪，身侧是沉重的呼吸声，敖凌用手撑起脸颊，一汪秋塘愁情赋。

　　02

　　哪吒与那女子约会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就要到筹办婚礼的地步了，敖凌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咯咯的笑，笑造化弄人。

　　她踩着高跟鞋，踏入客厅时，高跟鞋声尖锐刺耳，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姐姐早安，我找哥哥有点事。”她在这女人面前总是这般乖巧，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她才十八岁，是个小姑娘。

　　“小凌，那位是？”哪吒倒是一眼看到那位男子。

　　她附在哪吒耳畔说了些什么，哪吒脸色变了变，拉着她的手往书房里走去。

　　“锐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敖凌道。

　　哪吒脸色阴沉得吓人，敖凌笑着拿出化验单，上面显示怀孕了三周。

　　“给我钱，我去打掉他。”她收起单子，伸出手在哪吒面前晃了晃。

　　“最好能多给点，我要买补品。”她耸耸肩。

　　“孩子是谁的？”哪吒问。

　　“是谁的？你怀疑我不洁是吗？”

　　敖凌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窒息感。

　　“那男的又是谁？”

　　“是同学，是朋友也是追求者。”

　　她讥笑，“你认为是他的对吗？哥哥。”

　　哪吒不说话。

　　“对啊，那就是他的。”

　　“你…”哪吒气急。

　　“哥哥你生气了？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么？哥哥还记得那个不归夜吗？可让哥哥苦等了呢，哥哥后悔让爸爸妈妈领养我了吗？一切都晚了。”

　　她疯了，她想，她所有的话都是在激怒哪吒，她想她是嫉妒的。所有她也找了人来让他吃醋，可是，他一点也不动容。

　　“生下来，你那里也不能去，从今天开始禁足。”他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厌恶，然后起身离开。

　　“哦。”她应了一句，也跟着出去。

　　“锐之，不好意思，今天要爽约了，我谈失败了，下次见！”她对男子抛了抛媚眼，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撒娇，男子也识趣的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过于安静。

　　敖凌凑到女子旁，“姐姐什么时候和哥哥结婚呢？”

　　“那到时候就是嫂嫂啦，嫂嫂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嘛？”她撒娇。

　　女子尴尬的挪了挪身子，示意敖凌坐下来聊聊天。

　　“她怀孕了，不能陪你玩了。”哪吒突然开口，敖凌灿烂的笑容突然僵住，“那算啦，无聊。”

　　03

　　夜里敖凌睡得正香，只觉闷热烦躁，于是起身乘凉，已入秋，她抬头望着一轮明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依赖哪吒，无论他做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娶妻生子不可。

　　她只不过是个舞女生下来的孩子，他如此宠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又有什么资格干涉他。

　　最近哪吒没有来找她，或许真的觉得她不洁。

　　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厌恶，她心如刀绞。

　　那女人怀孕了，和她一般，但她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有脚步和男人女人调笑声。

　　“别…”她只听到这句，再无声响，她也不好奇，关上窗，敞开领子希望能凉快些。

　　后半夜睡得昏沉，敖凌睁开眼，就看到梳妆台前有个人坐在那里。

　　“嗯…”她想打破沉默，但她发不出声，她好像哑了。

　　她瞧着哪吒过来，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她眼珠子直转，“你想做什么？”她张了张嘴。

　　“你只能是我的。”哪吒道，他蹲下身子，吻上她的唇，褪去她的睡袍，每一处都吻得仔细。

　　她任凭他摆布，一言不发，倒也是，她一辈子是栽在他手里了。

　　她闭眼不在理他，生理上出现了排斥，他亲吻过别人，她恶心只想吐。

　　哪吒只以为她孕吐，就取来梅子水想要让她解腻。她呕了他一手，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这不是头一胎了吧？”医生问哪吒。

　　“你的意思是她以前打过胎？”他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

　　04

　　临产期到了，敖凌整日整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闲下来的时候就看书，在屋子里转圈圈似的散步，但大多时间都是在睡觉。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去上课了，不过并不需要担心什么，李家财大气粗。

　　她说，锐之，帮我把孩子交给我哥哥。

　　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李夫人联系不上敖凌，才找到哪吒，到底妹妹去哪里了，给我交代清楚。

　　哪吒不语，他面色憔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了，这期间他一直在找敖凌。

　　“对不起。”哪吒突然下跪，李夫人吓了一跳。再三追问下，实情娓娓道之。

　　十四年前，李夫妇想要领养女儿，就问三兄弟，想不想要个妹妹。

　　哪吒想到了那个水灵灵的姑娘，是他发现的，她躲在破面里，是个乞丐。

　　李夫人带着敖凌进家时，金吒木吒捂住鼻子，许是敖凌许久没洗过澡，有着 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哪吒也不嫌弃，开心的牵着她的手道：“以后我就是你三哥了，那位是大哥，这位黑衣服的是二哥。我们名字都有吒，你叫什么吒呢。”

　　李夫人笑了，“妹妹有个好听的名字哦，叫敖凌，以后就是小凌儿了。”

　　沐浴过后的敖凌，雪白动人，忽闪忽闪的灵眸惹得哪吒心儿痒痒，他想，这娇俏的可人儿一定要据为己有。

　　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他都让着她，有了好玩的第一个也是想着她，敖凌十六岁那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已经是个成年人的哪吒再也忍不住了。

　　敖凌十六岁生日那年，两人初尝禁果。

　　我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敖凌依偎在他怀中，两人相视一笑。

　　他沉迷敖凌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贪婪索取，直到现在。

　　敖凌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哭了好久求着医生，那女医生板着脸，最后语重心长道：你体弱，别这么折腾自己了。

　　05

　　李夫人气绝，拿着杯子就往哪吒身上砸，“畜生啊，畜生。”

　　那婴孩在李夫人怀里哇哇哭泣，这是她的外孙？还是嫡孙。

　　“给我找，快去找。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敖凌这一消失，就是五年过去了，天南地北都寻了，就是没有找到她。

　　那娃娃的眉眼越看越像哪吒小时候，李夫人闲暇之余就是逗娃娃。

　　最近蝴蝶会馆新来了位珍珠小姐，身段婀娜多姿。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就把谈生意的地点定在了蝴蝶会馆，想一睹芳容。

　　哪吒不好拒绝也只能同去。

　　大会馆的门口贴张一张连环画，有着那珍珠小姐的一颦一笑，直钩人心。

　　“哪吒兄，怎么样，进去瞧瞧。”肥腻的手拍了拍哪吒的肩，笑着进去了。

　　哪吒紧跟着，就听到了美人吟唱。

　　“确实挺好听。”

　　有友人花了大价钱，要珍珠小姐来陪酒。

　　那姑娘笑吟吟道：“招待不周自罚三杯。”她端起酒杯只抿了一小口，“珍珠我还要唱歌给爷听呢，这要是醉了可怎么办，这另外两杯可有爷愿意替珍珠代饮？”她吟吟笑，在众人之中物色了一会儿，“这位爷瞧着最为健朗，可否替珍珠？”她指着哪吒，迈着婀娜的步伐，凑进了哪吒怀里。

　　是安心的气息。

　　那人哈哈笑道，“莫不是珍珠姑娘嫌我等不够俊朗？一眼就看中哪吒兄。”

　　她摇摇头，作无辜道：“爷可不要贪杯，失了健康。”

　　她埋头往哪吒胸前蹭了蹭，“多谢这位爷，您要听什么小曲？珍珠给您唱。是爷您专属。”

　　哪吒摆摆手，那名为珍珠的姑娘，回眸一笑，将手上的珍珠链子丢给了他。

　　在登场时，她的歌声悠扬，他好像听出了悲凄。

　　散场时，那珍珠姑娘早就离开了，并没在后台，他问了许多人，并不知道她的住处。

　　哪吒心生一计，带着小娃娃一同去了蝴蝶会馆。

　　她今日着装有些不同，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也隐约能看见，他目光紧随其后，只要她一曲才唱罢，哪吒恨不得就把她拖下台，用衣服把她裹个里外三层。

　　她好像看到了哪吒，朝他眨眨眼，用手指勾了勾，小娃娃只顾着吃零食，只是低着头看不见脸，她唱完后，鞠了个躬，朝他们走来。

　　“爷今又来听珍珠唱歌么？”

　　然后瞧见那小娃娃，喜道：“好可爱的小娃儿，今几岁了？”说完想用手指逗逗他。

　　“我五岁啦。”小宝宝接过她手上的糕果，答道。

　　“好乖。”她揉揉他的脸。

　　“妈妈怎么没有一起来啊？”敖凌抱着他亲昵的问道。

　　哪吒尴尬的咳了一声，敖凌不说话了，哪吒心中疑问，她到底是认出他们了还是说不记得了？

　　他正发呆，敖凌早已离开。

　　灯红酒绿，舞厅里男男女女正跳着交际舞，忽然有个女子发起了酒疯，对着敖凌大喊狐狸精，都是你害得我家庭破碎，拎起酒瓶子砸了过去，一瓶两瓶，全往台上丢去，敖凌想要闪躲，那女子发了疯一般，冲过去，想要打她，其他人如同傻了一般，站在那里傻看着，哪吒眼疾手快，将敖凌揽在怀中，自己却挨了一酒瓶子，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那女子才晃过神，接下来有人报警，敖凌搀扶着哪吒去了医院。

　　太久没有放松的神经因为这重一击，昏了过去。

　　一连睡了三天，敖凌守着他三天，直至第三天夜里敖凌才离开。

　　接连好几日，哪吒每日都跟踪着她，七拐八拐才到她的住处，小且简陋。

　　他敲了敲门，她开门了，见到他脸色有些难看，“爷是…？”她垂下眸子，再睁开又是那风情万种的模样。

　　哪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就住这儿？”

　　“不介意的话，住我家吧？”

　　“好呀，谢谢爷，这又断水又断电的，正发愁呢。”

　　漆红的檀木床，她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她许久未眠过的床，虽是焕然一新的物品，可依旧能闻出残留的橘子香。

　　她夜里失眠了，她想了许多，那个小娃娃，是她的孩子么？哪吒结婚了吗？是那位小姐吗？他们的孩子出世了吗？脑瓜子一阵疼，醒来时日上三竿。

　　她起身穿了一件旗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她盘起微卷的头发，微微颦眉，宛如林黛玉般惹人怜惜。

　　她推开房门，看了看屋外晴光正好，楼阁上哪吒带着小孩正玩耍，旁边李夫人喝着茶抬眼望着她，她好像被盯上了，连忙锁住门往楼下走去。

　　“是那个香香的姐姐。”

　　李夫人摇摇头，宠溺道：“或许那是你的妈妈。”

　　哪吒快步往楼下跑，挡住了要出门的她。

　　“还不原谅我吗？”

　　敖凌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们以前还认识吗？”

　　“凌，我这几年都在找你。”

　　“哦。”

　　“原谅我，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如何我就如何。”

　　“那我考虑考虑。”

　　哪吒顺势一把抱起她，就往房里走去，李夫人抱着小孩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

　　他一回房，就埋头于她发间，呼吸变得粗重，“我好想你。”

　　“嗯。”敖凌拍拍他的背。

　　“别离开我。”

　　敖凌没有回应。

　　“求你别离开我。”

　　“那孩子，是…”敖凌问。

　　“是我们的孩子，我…”做了血缘关系认证。但他并未说出口，这太荒唐了，他不信任她，如果告诉她，那她会对他失望的。

　　“哥哥不是怀疑我不洁么？”她有些嘲讽。所以她本来是想掐死那个孩子的，被怀疑，被厌恶，太过于痛苦她不想承受，但是她没能下的去手，因为那是她十月孕育而成的生命。

　　“那个姑娘呢？那个怀了孕的。”

　　“她只不过是酒场里浑水摸鱼后想要我娶她罢了，谁知她肚里的孩是谁的，我对她没有感觉。”

　　“那你还牵她的手，替她拎包。”敖凌嘀嘀咕咕。

　　“你受苦了。”哪吒吻着她的发，又吻上她的脖颈，而后是耳垂、眉眼、脸颊最后是她的唇，唇齿相依，又唇液溢出，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扣，又褪去他的衣服。他抱着她，任由她逗弄。

　　又是一个日暮西沉。

　　其实她并未吃什么苦，向锐之借了一些钱，开始去会馆里卖唱谋生，她机灵，学的也快，她每过三个月换一个地方，辗转反侧，也享受这旅程。她发现，她最想要呆的地方还是有他在的地方。

　　餍足的哪吒手紧握着她的手，她看着他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切似真似幻，她心情甚好，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