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的诱惑Ⅰ》妖精之惑

30、第三十章

　　快点醒来吧……
　　唔，是谁……谁在说话？
　　快点醒来吧……
　　为什么我的头会疼得如此厉害，为什么我无法睁开双眼？

　　你不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吗？为什么还不醒来？
　　我也很想啊！可是，无论我用尽什么办法，都无法醒来！
　　是你自己不想醒来吧……是无法面对那些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
　　放心吧，你已经死了。
　　哦，原来我已经死了。什……什么？

　　“我已经死了？！”我杀猪般地尖叫着，猛地睁开了双眼。
　　咦，这里怎么黑呼呼的？地狱？
　　脑子里闪过的这个词让我瞬间傻了眼。我不会这么衰吧，这么年轻就……
　　“哇啊啊……”我仰天大叫，“妈妈呀，我还不想死呢！！”
　　“恩……呵呵……”空气中有人轻微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怕死啊。”
　　“废话！难道你不怕？”我用力吸着鼻子。
　　“放心吧，你没有死。”
　　“恩？”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瞪视着周围的空气，“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死了？还有，这里是哪里？难道不是地狱？”
　　“不说你死了，你会乖乖给我醒过来吗？这里当然不是地狱，你见过这么美的地狱吗？”
　　还美呢！我在心里小声嘀咕着，这里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我倒看不出有什么美的。
　　空气中的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只听她缓缓说道：“每个人的世界都是瑰丽无比的。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便是你的世界，只要你看透了这层黑暗，便会觉得它很美了。”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看透这黑暗？”
　　回答我的是一阵耀眼的强光。周围似被点了万千盏灯，顿时明亮得如同白昼。
　　我吃惊地看着周围的无数个自己：“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镜子？！”
　　“每一面镜子都是通往你其中一个命运的命运之门。夏雨柔，能够拥有这么多的命运，你的人生还真是错综复杂呢。”
　　“命运？”我皱紧了眉头，满脸爬满了黑线，“你小说看多了吧。什么命运，什么之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恩？哈哈哈……”那人发出了类似银铃般的笑声。好听是好听，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有些恐怖。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在我面前一直笑个不停的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甜美，时而像是饱经风霜的男子，时而又像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你在想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谁？”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现在不可以告诉我吗？”
　　“现在？现在你还是注意一下你身旁的镜子吧。”
　　“呃？”我满脸狐疑地看了看周围的镜子。不就是镜子吗？有什么好看的？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面前的镜子里突然跑出一只凶猛的老虎，它一直向前奔，一直向前奔，似要奔出这面镜子来。我一惊，双手一个不留神便挥到了身后的一面镜子，镜子破碎，接着这里所有的镜子也都跟着破碎。
　　当我从这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有蓝蓝的天空，苍翠挺拔的树木，还有一望无际的花海。在那花海中，我还看到了一个女孩。虽然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我知道，她一定长得很美，因为所有的花儿，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她修长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身旁的花朵，低声呢喃着它们的名字：“这是弗拉多，这是亚格拉斯，这是……”她在一株晶莹剔透的蓝色花朵面前停住了脚步，“奥蓝德。”
　　奥蓝德？！我心里一阵惊异，奥蓝德不是一颗蓝宝石吗？怎么连花也叫这名字？奥蓝德……奥蓝德之心……
　　“冰灵卡！”花海边缘有人在叫唤。我抬头，正对上转过身来，朝这边张望的美女。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一刻，我也便知道了，美女叫冰灵卡，美女的确是一个真正的美女。我更知道的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让自己的目光从她的眼睛上移开。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一种近乎不可理喻的膜拜。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让我在自己的体内疯狂追随、疯狂寻找的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女孩的脸上？！
　　“他们回来了！”那人说道。于是我便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惊喜。
　　眼睛的主人欢快地笑着，朝着我飞奔而来。
　　“哎……”我打算叫住她，“请问……”接下来的话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惊异地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我呆愣的瞬间，她已经奔跑着穿过了我的身体。
　　命运之门吗？我猛地想起那个不男不女的人说过的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我能够做的，仅仅只是当好一个观众吧。于是我尾随着她，到了宫殿门口（我这才发现那花海仅仅只是宫殿里的一个小花园）。
　　那里早已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每个人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注视着远方。近了，近了，尘土飞扬之中，走出了一大队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个金发少年，看身姿应该是一个美男子吧。但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唯一清楚的，是他也有着一双如同冰灵卡般漂亮的眼睛，但那眼中流转的波光却是蓝色的。
　　当他下马的那一刹那，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出哑剧。我看到人们手舞足蹈地欢呼，却听不到他们的欢呼声；我看到冰灵卡和金发少年激动地跑向对方，却听不到他们深情的呼唤。声音，没有任何的声音。即便是他们抱在一起时，周围所有的人那看似很大声的欢呼，我也听不到。怎么回事？我试着让自己发出声音。发现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听不到周围所有的声音。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是担心我知道得太多吗？哼，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知道。看来，这里有很多我感兴趣的东西呢，包括奥蓝德，包括那双眼睛……
　　不能听，我还不能看吗？
　　我又跟着冰灵卡他们来到了大殿上。
　　大殿上的人不多，但每个人看起来，都是身份很尊贵的样子。最尊贵的恐怕是坐在宝座上的男子吧，看这里既有宫殿又有军队的，应该是类似于古代西方的那种国家，而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国王吧。
　　只见国王不知道问了金发少年什么问题，待金发少年回答之后，他便微微一笑，右手随便那么一挥，空中便出现了一枝晶莹剔透的水晶玫瑰。金发少年走上去用嘴含过那枝玫瑰，来到冰灵卡面前，冰灵卡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求婚？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现出这个词。不过，看那架势，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地像！
　　接下来便是最精彩的一幕了。那金发少年含着玫瑰轻轻吻住了冰灵卡，玫瑰上的刺刺破了两人娇嫩的唇，将两人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然后玫瑰消失，空气中多了一股甜蜜的血腥味。周围的人都微笑地看着他们，似在祝福。
　　我的体内却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燃烧。
　　“奇怪，看到他们那样，明明应该为他们的幸福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有着如此强烈的悲伤？”

　　转眼我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战火纷飞，到处是杀戮，到处是人们的尸骸。
　　我看到冰灵卡追逐着金发少年，好象要阻挡他去做什么。然而无论她怎么阻拦，金发少年始终都不停下脚步，那只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后，他一掌推开了冰灵卡，拔出剑指向不远处的战场。杀戮的欲望，就在他眼中一点点地弥漫开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冰灵卡漂亮的眼睛里不断涌出，她绝望地看着金发少年远去的背影。
　　等金发少年渐行渐远，黑暗中又走出一位少年。
　　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就在见到他的瞬间绷紧了。
　　我看到他温柔地拭去冰灵卡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我看到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眼睛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我看到他的胸前挂着一颗蓝宝石，和我胸前的狄斯之心闪动着同样的光泽。然后，我听到了在这无声的世界里冰灵卡不停地叫唤着的少年的名字：狄斯。
　　狄斯……狄斯……我此时唯一能够听到的名字……

　　接下来，我周围的场景又换了很多次。冰灵卡在以后的日子里日渐憔悴了，也生活得越来越痛苦，而狄斯一直陪在她身边，无时无刻都在保护她。冰灵卡徘徊在金发少年和狄斯之间，似乎左右为难。在最后的那个场景里，我看到狄斯将狄斯之心送给了冰灵卡，无论冰灵卡怎样拒绝，他都不肯收回。冰灵卡只能手捧着狄斯之心，不停地流泪。
　　于是，我又听到了她反复呢喃的最后一句话：“它会碎的……它会碎的……”

　　场景消失，一切又回复黑暗。
　　“柔儿……柔儿……”有人轻柔地叫唤着我，试图把我拉回现实。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空气中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是……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