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它总是不受控制》元画

3、第 3 章

　　到步家时已然是傍晚,奇怪的是步家门口站着步家祖母，元氏看到马车靠近一个眼神示意一旁的大丫鬟，那大丫鬟规行矩步掀开了轿帘，可步玟玉却是未曾出去，仿佛轿中无人一般，在轿侧敛帘本就被轿杆拦着，动作极其别扭，尽管已经傍晚，但是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这般站着也是无比僵硬。
　　坐在轿内的步玟玉好似不知一般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指尖，仿佛其上雕了花一样，元氏站在门前前去看也不妥不看一直站着也是劳心费神，不由轻咳一声想要提醒步玟玉不要得寸进尺，步玟玉听得那低咳目中露出嘲讽之色，这元氏本不是家中主母，亦不是步玟玉的亲生母亲，步玟玉的生母本是礼部尚书之女，与父亲相识于宫宴会，是当时多人羡慕的一对，只是生下步玟玉后身子渐弱，又失足落水丢了性命。
　　一个坐月子的女人落水丧命，这说出去别人都以为是步玟玉的生母不知危险，只不过步玟玉上一世就查出是这元氏为了主母的位置故意杀人罢了，想到元氏上一世的结局步玟玉不由得轻笑，元氏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一个主母的位置就能把控她的婚事。
　　“大小姐.....”那大丫鬟见步玟玉没有反应，带着怒意的喊了一声，可话还没说完只见步玟玉伸出一只手示意其靠近，那大丫鬟不知步玟玉是打算做什么但还是凑近将脸伸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那大丫鬟脸上，惊得元氏都愣住了，步玟玉却是揉着发红的手掌从轿上下来，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好像挨打的是她一般，这倒不是步玟玉故意的，本来她是打算趾高气昂的下来好生气一气元氏，但眼眶却是不由自主的发酸莫名的就湿润了眼眶，这一下子步玟玉的气势忽然就从大魔王变成了.....小可怜。
　　“主母，这素珍的脸怎么打到我的手了，好疼。”步玟玉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话都能说得出，元氏更是被步玟玉这种无理的说法气的说不出话，刚回过神步玟玉已经在她面前，元氏本是江南商贾之女，生得小巧，而步玟玉自幼习武又有其双亲的好基因，身高上倒是让元氏仰望，只见步玟玉附耳轻语。
　　“主母，你的脸不会也想打我的手吧？”元氏瞬间抬手想要一巴掌打下去，步玟玉闪步直接撞开元氏，那还没落下的手被撞得打了个空整个人一踉跄连衣角都没碰到。
　　“步玟玉！！！！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个贱....”元氏习惯性的撒泼，正要骂出来却被那素珍手疾眼快的拉了衣角，小声劝解半响。
　　步玟玉自然懒得看她们的嘴脸，快步到了大堂随后元氏瞪着眼睛恶狠狠的也到了大堂，步玟玉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捻起手帕轻拭湿润的眼角，环儿连忙倒上一杯热茶，润喉之后，步玟玉瞧着元氏缓缓开口。
　　“元氏，你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身子还未好。”因为无法发泄心中恼怒反而被憋出眼泪，此时的步玟玉也懒得周旋，在步家若是她愿意自然是一手遮天，只是上一世太多顾虑，顾虑女子名誉，顾虑孝道，顾虑闺名，才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如今自然不想再委屈自己。
　　“你.....”元氏气的咬牙不知这步玟玉是怎么了平日里利用她这主母身份还能谈一谈，现在就已经这么无礼了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心中暗暗骂了几句又挂上了伪善的笑意，毕竟这事可不能败露。“钰儿啊，其实今天娘也是担忧你外出有什么意外所以来迎接。”
　　这弯弯绕绕的话听得步玟玉有些头疼，这元氏大事不成小事麻烦，以前自己究竟是怎么忍受的，在步玟玉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元氏也终于说出了让步玟玉感兴趣的事。
　　“钰儿，这你也不小了，娘想.....”这话音一落步玟玉目光顿时凝实，寒意带着怒气，看得元氏一口气哽在喉中，只得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娘想给你寻个好亲事。”
　　“哦？好亲事？”步玟玉撑头轻笑抿唇故作若有所思，上一世步玟玉倒是会去仔细思考，可现在的她那里还会考虑那所谓的亲事。
　　元氏见步玟玉没有不理会也没有发脾气以为有戏，语气都欢快了些许，说着开心眉眼间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那自然是好亲事你毕竟是府里的嫡长女，近日有三位皇子有意娶妻，以老爷的身份，你嫁给任何一位皇子都是配得上的。”
　　“那你是打算将我许给哪位皇子。”步玟玉顺着元氏的话问下去，双眸中的戏谑毫不掩饰，顺手端盏抿茶一副好说道的模样。
　　“这大皇子与你年岁偏差甚大，五皇子又比你小了一岁，我看呐那四皇子与你最为相配。”元氏这话一出步玟玉直接笑出声，一扬手茶杯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不待众人反应，抽鞭而出，转腕挥下鞭身如蛇破空绞首，吓得元氏整个人瘫倒在地，这鞭子自然不会落在她身上，即便步玟玉厌恶她可直接鞭打可还是大忌，侧手挥去鞭子落在素珍身上，接踵而至的是步玟玉满是怒意的训斥。
　　“皇家之事岂是你这妇人能多言的，你是皇室何人啊？”
　　“你还能定皇子们娶亲相配”
　　“你是想被他人听去害的父亲被人弹劾。”
　　每说一句都伴随着步玟玉的鞭声以及素珍的哀求哭泣声，这凶狠模样更是让他人不敢直视，元氏被吓得半响才回过神，哆哆嗦嗦的反驳。
　　“我…没有，之前听他人…”
　　“听他人所说你就来嚼舌根？难不成还是人家皇子找到你让你说的？呵，若是真瞧上了何不直接拜访，怎么，这府里还由你做主了。”步玟玉撒完气利落的收鞭，除了那泣不成声的素珍，一切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元氏一听这话眼神闪烁还有些心虚，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步玟玉倒是明了了，果然是这元氏与那狗东西勾结，从回来的那一刻步玟玉就开始布局，将所有人遣走，元氏便没了眼线，原本勾结的事也被她阴晴不定的性子打乱，元氏娘家本就是小家小户，也就嫁入府中后长了胆子，焦急之下必然露出马脚，这可不是，竟然等不急用其主母身份说起了她的亲事。
　　“这是怎么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那老祖母神情慈祥的开口，看到素珍的模样手中的念珠一顿长叹一声。
　　“钰儿心情不悦撒撒气也好，只是这可是大堂，你一个嫡长女如此作态始终有失礼仪。”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只是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告知他人步玟玉是个暴躁无礼的泼妇，若是曾经步玟玉多多少少也会给老祖母一点面子。
　　“哦？祖母这话说的可不算对，这元氏胆敢议论皇室的事情，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元氏还胆敢替陛下决定皇子的佳配是谁，而且陛下还没下旨这元氏就知晓有三位皇子意欲娶妻，妄图揣测圣意，怎么，祖母这就是礼仪了。”
　　步玟玉强词夺理的将元氏的意思曲解，那老祖母听了也不由的邹眉看了眼元氏，挪步坐在了步玟玉身旁。
　　“元氏哪里有这胆子，不过只是以为有了好亲事替你着想，钰儿你多想了，虽然她不是你的生母但好歹这个堂堂正正嫁给你爹爹，你当唤她母亲。”
　　前面的话步玟玉倒是觉得不痛不痒只是这最后一句可算是触了步玟玉的心尖，之前的怒意都是佯装可现在胸口一阵闷气，母亲当初死后父亲莫名的抬了这元氏，而祖母却未曾说什么，想来也是这人示意的，是啊，除了祖母谁还能劝得动父亲。
　　“祖母，若是想让我早日出嫁.....”步玟玉说着正准备骂人可胸口却是一疼眼前朦胧，这该死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下，加上步玟玉咬唇的模样活生生的就是一副受了委屈又不直言的小女儿模样。
　　“谁想让我的妹妹早日出嫁。”突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接踵来而的是沉重的脚步声，步玟玉一抬头看到的正是她的胞兄，将军府的大少爷步敛末，随其父亲远征在外，今天却是忽然回来却没有人前来通报。
　　看到步敛末时步玟玉的眼泪像是水一样源源不断，心尖的刺痛眼前浮起大哥被人一□□中胸膛丢入乱葬岗的模样，失而复得何其幸运。
　　“哥....”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步敛末一个愣神，本以为方才是自家妹妹在开玩笑，可现在这个哭得脸都花了的妹妹一定是受了委屈，不然怎会哭成这样样子，哪里还有以前强硬的模样，步敛末脑中想了许多脑补了一场元氏怠慢步玟玉还要私自给她指魂，怒气直冲脑子，不假思索朝着元氏的一巴掌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