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白狼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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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水怪好像也不是坏东西啊……”小满有些迟疑，望向外婆。
外婆看着她，微笑起来。
“妖怪并不一定都是坏的哦。”
“也对哦！”
小满心中一动，朝惊蛰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青年出神地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脸上立刻回报出灿烂的笑容。
他这一笑，小满立刻觉得整个房间都随之明亮了起来。
蓬荜生辉，她突然想起以前学过的这个成语了。然而不等她再走神，重阳的问题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那这次邻村的那几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水怪真是这么好，也不至于害人的命吧？”
和看不到妖怪的重阳不同，小满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黑衣男人。
每次他出现时，都是伴随着死亡。
这次的事情，大约也是他做的吧？只是他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外婆口中的有血有肉有脾气的水怪，反倒更像个死神。
没有喜怒哀乐的黑色死神。
“孰是谁非，没人说得清楚。”外婆没有开口，一直在旁边静听着的惊蛰却突然插话了。
“人总是贪心的。”外婆叹了口气，把台灯挪得近了些，继续绣起花来。
小满瞧着他们一副心知肚明却不愿说清楚的样子，有些着急，只是着急也没用。
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她，想必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重阳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了不一会儿就要走，小满送他出去，他前脚已经踏出院子，后脚又收回来，对她说。
“这两天要变天了，你小心些。”
小满点点头，往天上看去，月亮好好的挂在天上，哪里有一点要变天的样子？
再回过神来，重阳已经不见了。
她把大门关好，再回到屋子里，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吓了一跳。
已经快十点钟了。
明天还要上学呢。
睡不着……
小满一直在想那个浑身散发出死气的可怕男人，越想越觉得害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
惊蛰的门似乎打开了，接着是脚步声，似乎怕惊醒沉睡的人一样，他的脚步声放得极轻，然而小满还是听到了。
她爬起来，悄悄地从窗缝里朝外看，惊蛰正站在院子里，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呢。
小满披上衣服，也走到院子里，仰着头朝天上看。
天上除了一轮圆月之外，什么也没有。
惊蛰低下头，望着她。
“睡不着？”
“嗯。”
“我要回山那边一趟，你有两个选择，跟我去玩或者回去睡觉。”
“跟你去玩。”
“成交。”
小满想都不想，就欢呼了起来，立刻被惊蛰轻轻捂住嘴。
“不要吵醒外婆。”
他摆出嘘的样子，却露着白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
院子里起了一阵风。
风停之后，青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美丽的野兽，白毛的皮毛在月亮下面闪闪发光，碧绿的眼睛，沉静地看着她。
等小满艰难的爬到它背上之后，白狼便腾空而起，风一般地往初溪那边的山飞去了。
乘在惊蛰背上迎风飞行，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样满月的夜晚，疾速接近着月亮，仿佛下一秒就能伸手触及那满满的银光一样。
这是小满最欢喜的时刻。
白狼载着小满，一直飞到了山的最高处，才停下来。
惊蛰重又化为人形，那结实的手臂轻轻环着她的肩，带来满怀的温度。青年望着远处的初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光将他的脸映得更加白生生的，一时间让人看得呆了。
小满觉得，他似乎叹了一口气。
当然，这可能是错觉，因为自打认识惊蛰之后，就从来没见过他发愁的样子。
满山树影像一群妖怪一样，吵吵闹闹的，小满看着那暗地里的重重影子，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山似乎无法安静下来。
远处的初溪水涨了很多，浪也变得急湍起来，空气里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急躁了。
“你去过那里吗？”
惊蛰指着一处河滩问小满，那是一片远处的河滩，因为靠着山，地势险峻，路也不好走，平日里少有人去。因为滩上有块很大的黑色石头，仿佛约定俗成一般，大家都叫它乌石滩。
小满自然也没去过，也不知道惊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好摇摇头。
“以后也尽量别靠近那里了。”
惊蛰低下头来，认真的俯视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呢？
暗夜里的乌石滩看起来与别处没什么不同，地势也并不是特别危险，她稍稍有些不理解。
但是，惊蛰从来不会随便说些没意义的话。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小满问惊蛰，而后者只是淡淡一笑。
“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了。”
“好吧……”
尽管有些似懂非懂，小满却还是答应了。
“乖孩子……”
小满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了惊蛰想要抚上头来的手，青年的手没有找到着落点，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重又落回身边。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就这样站在夜晚的山顶上，安静地吹着风。
第二天如重阳说的一样，真的开始变阴了，开始只是有些沉闷，天空渐渐聚集了乌云，到了快放学时，居然开始下雨了。
小满没有带伞，有些着急，暗暗祈盼雨能够停下来，偏偏事情完全不如她所愿，反而愈下愈大，放学时索性变成了瓢泼大雨。整个天地都罩在了水帘之中，天地模糊得看不出来明显界限，只觉得满眼里都是水。
同学们渐渐都走光了，教室里面只剩下小满一个人。
从窗口望出去的树上，已经空空如也，那个总是蹲在上头的小男孩不在了。
原来他也是怕雨的啊，这么想着，小满反倒觉得有趣起来。
远处的路上走来了一朵蓝色的伞花。
是重阳么？小满觉得那蓝色眼熟的很，带着一丝期待，一直注视着它。
大约是角度的关系，看不清楚伞下的人，等到来人在教室门口站定，将伞收起，露出一贯的轻松自在的笑容来，小满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原来是惊蛰啊。
“小满，我来接你喽。”
小满抓起自己的书包，三步两步冲到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白狼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