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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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赵清和跟彭树野复合了。
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人是邬南。
傍晚，孙辈俩坐在阳台上剥蒜，提起这事，邬南骄傲地表示：“其实那天小彭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俩准有戏。”
赵清和停下手里的动作，挑眉笑了笑，问：“这么神？外婆……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邬南扬起下巴，小脸皱在一块儿笑着答：“那还用说……你看他的眼神不一般。”
“外婆，你又来了。”赵清和只当她是开玩笑，转头道：“……不过，我和他在一起了，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指的是顾淑琼对自己的看法。
都是自家孩子，谁不是放在心尖上疼着的——邬南也不例外。
尤其赵初秀走了以后，身边只剩下她这么个孙女。
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她不是没有想过，等到赵清和嫁了人，自己也可以安心闭眼了
“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就行。”邬南想了想，择了一片蒜瓣扔到一旁，又说：“不过我看小彭也不像是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就是了……”
赵清和失笑，“你又看出来了？”她故作好奇地撑着脑袋，抬头看着她问：“外婆，你看人这么准？”
回想起往事，邬南叹了口气，“倒也不全是……你看你爸，当年不就是看走了眼？”
知道赵清和不想提这事，她点到即止。
转眼到了范穗新婚大喜的日子，赵清和没和她打招呼，直接带着彭树野一块儿去参加婚礼。
敬酒环节，穿着礼服的范穗化了一个连她妈都认不出来的浓妆，两人见面时，赵清和愣了好几秒。
“和和……这是？”范穗打眼一看，瞧见彭树野居然也来了，心里约莫明白了七八分。
赵清和模棱两可地应了几声，朝范穗做了个“你懂得”的表情，闺蜜俩相视而笑。
路友初手里端着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彭树野的杯子，他点头回应，两人算是认识了。
敬完酒，范穗悄咪咪地把她拉到一旁，轻声提醒说：“和和……我先跟你打个招呼……今天阅叔叔也来了，不过坐得远……你要是介意的话，待会儿提前走就是了，我爸妈还得跟他多喝两杯。”
赵清和心下一刺，“我知道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新婚快乐。”
她笑得云淡风轻，看不出丁点情绪。
简单地吃完酒，赵清和决定打道回府。
看台上还有表演，彭树野见她这样火急火燎地，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追出去问：“你怎么了……板着一张脸，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赵清和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又有些大题小做了。
“没有。”她摇摇头，说：“饭吃得差不多了，不就该走了吗？你还想呆多久……”
彭树野捏了捏她的脸颊，拉过她的手说：“行啊……反正我是跟着你过来蹭饭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两人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说话，时不时有过路的宾客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赵清和别过脑袋，硬着头皮说：“好了，赶紧走吧……还不嫌丢人呐。”
路过长廊拐角的时候，她不经意地转了个身，视野里忽然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
阅修齐跟得紧，一时间忘了刹车，险些露出马脚。
然而赵清和只消一个眼神，便认出了那个躲藏的身影。
她立时停下脚步，看了两眼，继而跟上了彭树野的步伐，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下了楼。
两人坐上车往家开，一路上赵清和的情绪都不太高。
彭树野握着方向盘，分给她一个眼神，问：“你怎么了，从刚才出来就闷闷不乐的？”他猜想说：“是不是也想嫁人了？你放心，回头我们的婚礼……”
“刚才在里头看到我爸了。”赵清和搓搓脸颊，感到难以启齿：“我不想见他，巴不得赶紧走。”
彭树野沉默了几秒，轻轻地牵起她的手，以示安慰。
车子外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昏黄的路灯被雨幕晕染出了淡淡的光晕，街景从眼前一闪而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很自私？”她问彭树野，“还是觉得……我不应该就这么走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不管怎么样……我也该放下了。”
她喃喃着，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自我开解。
彭树野默不作声，车子绕过一处穿盘，打了个弯驶出路口。
“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忽地，他开口说：“赵清和，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你只要考虑自己的感受就可以了。”
这些哄人的话他平时也会说，赵清和知道，彭树野最拿手的就是知道她想听什么——只要她想听的，他都愿意说给她听。
可是今天不同，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即便再遇见她也能够做到泰然处之。
可是赵清和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细细一想，她们父女俩有多少年没见了？五年？还是七年？
即便这么久没见，赵清和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阅修齐他过得不好。
即便新婚，即便老来得子，可那又怎样？
刚才在人群里，阅修齐穿着厚实的夹克衫，一顶乌黑的圆帽盖住脑门，两手拢在衣袖里，脚步踉跄像个小老头。
她似乎看到了阅修齐七老八十的模样，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大抵也是如此吧。
一路无言回到家，赵清和满腹心事，匆匆洗完澡躺在床上。
彭树野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她睁着眼，心疼地上前搂住她，说：“如果你不放心，或许可以和他见一面？”
她刚想开口回绝，便听他紧接着道：“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当我没说。”
赵清和睁了睁眼，脑袋抵着他的胸口，好半天才闷声说：“算了……我还是不想见他。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就算真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彭树野把她搂得更紧了，低沉道：“嗯，不管见不见，我只希望……你别有遗憾就好。”
赵清和静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睡去时，她又蓦地开口：“……我把自己照顾好，把日子过好，永远不会后悔。”
*
周末，彭树野开车来接她。
在一起这么久，赵清和还是头一回带他去见赵初秀。
赵初秀的墓安在茶阳山山脚的一处公墓，从蓉城过去，开车要四五个钟头。
两人早早出发，到了墓地已经过了晌午。
从车上下来，彭树野径直打开后备箱，从里头拎了篮鲜花和纸袋。
赵清和瞥了眼，袋子里装着满满登登的水果，还有一瓶包装精致的红酒。
她意外地眨眨眼，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彭树野笑而不语，跟随她的脚步走上台阶。
到了墓碑前，两人简单地清扫了一番。
赵清和把水果花篮摆好，最后拿出酒，说：“妈……我要结婚了，这是你女婿头回上门给你带的见面礼，你别嫌少啊。”
彭树野也说：“赵阿姨，你还记得我吗？”他顿了顿，目光没有从赵清和的身上移开，“谢谢你生下这么好的女儿，谢谢你把她养育成人……以后，我会好好对她的。”
别的话没有多说，他知道赵清和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承诺。
表完决心，她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开，只留自己在墓碑前和赵初秀讲悄悄话。
山间的微风吹过，将花篮里的满天星吹得直低头。
赵清和说完话，擦了擦眼角的泪，“……妈妈，前几天我碰见爸爸了。他老了很多，走路都不稳了……妈妈，我现在不恨他了……”
暮色四和，夕阳将墓碑上女人的照片映照得格外明亮。
她看着照片，回想起赵初秀年轻时候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
“妈妈，祝我幸福吧……”她沉吟道：“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学着像你一样，做一个好妈妈。”
*
赵清和决定搬家的当天，意外地收到了一份邮件。
快递小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屋子里还乱糟糟的，她无暇分/身，随意地应了两句，让对方把东西送上楼。
很快，彭树野的电话也来了，问她什么时候收拾好。
赵清和累得直不起腰，叹气道：“我的东西太多了……都是书和画作，要不然你过来帮我一块儿收拾吧。”
话筒那头彭树野笑得恣意，反问她：“昨天是谁说的……用不到我的地方，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会儿赵清和头都快大了，很是后悔那个的愚蠢决定，“我就不应该拦着你叫搬家公司的，真是累死我了。”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快递小哥来得挺快。
她挂断电话径直去开门，屋子的走廊里，摆着一副画框，被纸板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我的？”她讶然了小一会儿，问：“确定没送错吗？”
小哥扛着这家伙上楼，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是叫赵清和吧……我跟你说，要不是别了人加了钱，打死我都不接这单……行了，赶紧签字吧。”
赵清和动作也快，确认签收以后，又让小哥一块儿把东西搬进屋里。
看着眼前这副巨大的画作，她心下犹疑，找来剪刀三下五除二地把包裹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的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研究生毕业后第一幅售卖成功的画作。
顾临沂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时，她还不敢置信。
因为买家给出了高于预期的价钱，且打款干脆，这让她的印象尤为深刻。
而现在，这副画居然会在这里？
她看着画作陷入了沉思。
很快，门把被人拧开，彭树野从外头回来。
见她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盯着眼前的作品许久没出声，他缓步走近，“怎么坐在地上，当心感冒。”
赵清和抬头看他，问：“所以当时……是你？”
他一笑，点头承认。
“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说。”她搭住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两人面对着面，赵清和深深地望着他，这一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彭树野……所以从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帮过我？”
彭树野拂开她散落在肩膀上的几缕秀发，“如果我不说，你永远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专情于你。”
他曾以为这个秘密会藏在心里一辈子都没人知道，可是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让她知晓了。
“赵清和，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你可以勇往直前，而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成为你的依靠。”
一番慷慨激昂地陈情，说得她顿时热泪盈眶。
赵清和讨厌这样矫情的自己，更讨厌他出其不意地惊喜。
她昂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说话时哽咽的嗓音却暴露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这么做……你不后悔吗？”
彭树野的眼神柔软了几分，抱着她，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脸颊。
“我说过的，你值得——赵清和，你值得我付出全部的心力好好待你。”
儿时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或许会成为抹不去的疤痕永远烙在心窝上，可是现在，她找到了一个男人，愿意用余生的时光，把她当孩子宠爱着。
这一刻，赵清和仿佛看到了幸福的存在。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 62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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