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端木刑天

24、24 享受与冲动

　　12月1日是平美丽的生日。
　　而这一天正好是星期日。
　　这在一周之前，平美丽就告诉江枫了。为了感谢平美丽对自己工作上的诸多帮助，江枫三天之前就专门到商场里给平美丽买了一份生日礼物。
　　原来说好的是周六晚上大家一起聚餐。胡总扬言要亲自主持，给总裁助理平美丽开一个大型的生日party。
　　傻子也能猜到：之所以提前一天开生日party，是为了周日——真正的生日那天，平美丽可以和胡总一起过一整天真正的两人世界。
　　没想到到了周六下午，胡总还在外地出差，打电话给平美丽说有事耽搁，实在赶不回去。
　　平美丽想想不甘心，怒气冲天地打胡总的手机，不料接电话的是个更加怒气冲天的年轻女人。
　　她本来想冲胡总发一通脾气的，不料听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发了一通脾气，所以大为光火，骂了两句脏话，流了一回泪。
　　她痛恨的是胡总又喜新了；痛苦的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多强——因此她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取胜；痛快的则是，胡总现在至少还不曾厌旧——否则就不会费尽心机地说谎来哄她开心……这是底线，只要胡总对自己还有感觉，那自己就有胜出的希望。
　　平美丽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会。然后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通知大家周六的聚会取消。大家嘻嘻哈哈，多开玩笑说“平姐和胡总真是好得一刻也不能分开啊，一顿饭的时间也舍不得和大家一起分享……”平美丽害怕自己在公司的影响力会下降，将错就错，只用不置可否的笑来敷衍。

　　周日，平美丽打电话给江枫，简单说明情况后力邀江枫出去玩。
　　江枫答应了。
　　因为急着赶车，江枫忘了带给平美丽准备好的礼物就出了门。
　　匆匆忙忙赶到约定的地点，没想到连平美丽的影儿都看不到。
　　江枫甚是惶惑，心想平美丽可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就在心思一动间，平美丽像一个大蘑菇一样突然冒了出来。不远处是她的车。
　　令江枫感到好笑的是，平美丽不知道吃错了那颗药，她竟然，穿了一套和沈璐以前常穿的一套衣服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
　　江枫向平美丽笑笑，说：“平老师，你没事吧？”
　　平美丽：“当然没事！我有什么事啊！废话甭说，赶紧上车！”
　　江枫上了平美丽的车。
　　平美丽启动了引擎，侧脸向江枫说：“今天我请你去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人生！”
　　“什么？去干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不会让你掏钱的！”
　　江枫心里的疑惑卷土重来。
　　幸而平美丽的车没过多久就停在了“美好人生”娱乐中心，江枫心里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
　　跟着平美丽在“美好人生”娱乐中心，江枫平生第一次享受了一次所谓的一条龙服务。最后吃饭的时候，江枫这才想起来忘了给平美丽带生日礼物。
　　平美丽说，这没事，我送你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你那儿取就是了。
　　江枫说，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江枫给平美丽准备的是一个情侣音乐盒，这种音乐盒进口于意大利，是时下最流行的一种音乐盒。他原本是想祝福平美丽和胡总的。
　　平美丽看到这个又能蹦又能唱、又能说话又能发出漫天的五彩霞光的美丽音乐盒，非常高兴：“谢谢你，江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江枫说：“不要客气，你帮了我那么多忙呢！那我送送你吧！”
　　谁都没有想到，江枫给平美丽一开门，就看见沈璐气喘吁吁地提着大包小包的许多东西，从小院的大门进来了。
　　房东家的黑狗，看到生人照例“汪汪”不止。在它的及时提醒下，沈璐一眼瞥见了慌乱的江枫与抱着礼物的表姐。

　　沈璐盯着看上去很亲热的江枫与平美丽，脸白了，泪水刷地流下来。
　　江枫做梦也想不到沈璐此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太过分了！”
　　沈璐瞪着江枫的眼睛说完这五个字，看都没看平美丽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江枫和平美丽抢着追出去。
　　沈璐已经钻进了等候在院外的一辆白色的轿车，轿车已发动，车开了。
　　江枫追着喊：“沈璐，你误会了……”
　　平美丽站在那儿喊：“璐璐，你太冲动了……”
　　沈璐没有回头，天知道她听见了没有。白色的轿车耳朵不够听，脑子不够用，四只脚更是由不得自己使唤，于是照直开出去。车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远方。
　　平美丽满脸的尴尬多得快掉到脚上，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枫：“对不起，江枫，都是我害你们误会了……”
　　江枫看看她手脚都没地儿放的惭愧样子，说：“没事，——这怎么能怪你呢！”
　　此时平美丽接到胡总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赶回北京了，一小时后老地方见。
　　平美丽歉意地看看江枫，故作释然一笑，说：“不过你也别多想，璐璐我了解，她真的很喜欢你的！现在她的病刚刚治好，心情一定不错，你想办法约她出来，好好给她说清楚就完了，没什么大事……胡总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江枫说：“嗯，那你去吧，开车慢点儿！”
　　平美丽打开车门进去，关上车门，启动马达，冲江枫鼓励地一笑，挥挥手，开车走了。
　　江枫回到屋里就给沈璐打电话，但连打三次她都赌气不接。
　　没办法，江枫只好再如往常一样给沈璐发短信：
　　沈璐，你真的误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啊！其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天你表姐帮了我很多忙，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出去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忘了给她带我买好的生日礼物，所以她开车送我回来时顺便进来取一下，仅此而已……
　　沈璐的信息倒回得飞快。这是她不能说话很多年长期训练的结果。
　　你太过分了！我一回来就让小雅开车送我去你那儿，不事先通知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却给了我一个意外……误会？没有吧！平表姐喜欢你我早知道。你也喜欢她我却是刚知道。否则，在我不在的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你何以就和她走的这么近了？她乘虚而入也不至于这样吧？你见缝插针也未免太快了些吧？现在看来，当初我爸说得没错，你也许，的确脚踏两只船！
　　江枫正要短信反驳，又一条短信来了。
　　一边暗叹女孩子吃起醋来真是思维利如鬼斧、动作快如神工，一边打开新信息看。没想到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一条不靠谱的短信：
　　枫弟弟，说句心里话，你喜欢我多，还是喜欢璐璐多？想我没有？我刚出来一会儿就又想你了。我手机没电了，现在用我朋友的手机给你发一树相思，喜欢吗？叭！吻你的平姐
　　江枫看得面红耳赤，莫名其妙，本来想不理它，直接删了得了，又一想：万一真是平美丽发的怎么办？
　　于是想了想，作了回复：
　　你，没喝醉吧？如果没有，摸摸你的头，看是不是发烧？如果也没有，建议你赶紧去神经病院。疯人院也行。我只喜欢沈璐。沈璐！我真想不到你还会这样。算了，今后普通朋友也不必做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刚发出去不到半分钟，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沈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