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
谢致宁看着那几个小坑垂下眼眸，去柜子里掏出一本小本子，走到桌边拿起笔写东西。
舒云筝瞅了他一眼，想起刚刚不闪不避的样子，心中隐隐对谢致宁身上那些无法解释的伤痕有一点想法。
没有痛感也不应该对待自己的身体啊。他叹了口气，把铁块夹出来放好，慢吞吞走了过去。
小本子上记得东西繁多却整洁，舒云筝瞥了一眼，一条条全是关于材料与机器相性的记录，现在多了几条，都有关他这台机器人的改变。
舒云筝默默瞅着他写，片刻后，谢致宁放下笔，神情认真地面朝向他，说：“零一，你这样看着我，我不自在。”
他眨了眨眼：“抱歉小主人。”
舒云筝把头扭过去，用后脑勺对着谢致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转得太快，脖子以下的躯体没跟上，只有机械的头转了过去。
身后的少年沉默片刻：“还是转回来吧。”
舒云筝忍住闷笑，应声转了回来。
谢致宁没有注意到机器人的坏心思，把小本子放好去浴室洗漱，给舒云筝下达休眠的指令后躺上了床。
平缓的呼吸声在小屋子里响起，舒云筝确定他睡熟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开始检查附身的这台机器。
既然已经成为定局了，那总要熟悉一下这台机器有什么功能，不然到时候谢致宁以为他坏掉了怎么办？
幸亏机器人不像人一样需要睡眠，只需要补充能源就好。
舒云筝努力探索了一宿，第二天仍然精神充沛，只有表层的零件轻微有些发烫，但相比于探索的进度而言只是小事。
第二天一早，他就已经基本熟悉自己拥有哪些功能。
虽然能用的功能少的可能……
但舒云筝相信，谢致宁以后一定会给他换更厉害的躯体，能媲美机甲的躯体，到时候他再说服谢致宁去参加机甲比赛，凭借谢致宁的天赋，努努力加油应该能赢下冠军奖杯。
想象很美好，现实不知道能不能像想象一样美好，舒云筝把期待的目光转向刚刚睡醒、神情迷茫的谢致宁。
谢致宁揉了揉眼睛，清醒之后，迷茫瞬间从脸上褪去，神情平静无波，眼神一如既往，宛如一潭死水。
眼见他起身要脱衣服换上学院的院服，舒云筝默默转身，非礼勿视。
契合的并不太好的零件之间相互摩擦，机械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屋里清晰可闻。
谢致宁听见声音瞟了一眼，微微怔愣，零一进化的这么快吗？
换好衣服，谢致宁没再耽搁，拿上东西走到门口，想了想说道：“你在家可以看书，绝对不能出门。”
他现在的情况从哪方面考虑都不适合出门，舒云筝转回身，乖巧点头，目送谢致宁离开。
屋门关上，小屋子瞬间冷清下来。
虽然谢致宁在时也是安安静静的，但起码有点人气，会有响声，不像现在，空荡荡的寂静总会让人想起悲伤的事。
舒云筝在原地站了片刻，打起精神，慢吞吞地去柜子那拿了本关于机甲的书，坐到桌边看。
既然光明正大的有了智能，主人都那么说了，那他看书学习很正常不是吗？多看看书，将来或许能帮上谢致宁也说不定。
舒云筝兴致勃勃地翻开名为机甲制造技术基础的厚重书籍，第一章还好，只介绍了机甲的种类，越到后面专业名词越多，理论知识与需要实践的知识交织，他看得头晕眼花。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身体是机器，虽然看得艰难，但看过的知识都记忆清楚，像是脑海里将看过的东西复印了一遍似得。
舒云筝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他新奇地回忆确认，兴致愈发高昂。
有些地方看了好几遍，仍然看不懂，也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找出一张空白的纸先记上去，继续看下一个知识点。
不知不觉，时间就像他当初在游戏里照料果园一样飞快流逝。
直到书本上的光线暗了下来，舒云筝才反应过来要到晚上了。
谢致宁要回来啦？
舒云筝瞅了眼记了密密麻麻的一页纸，心口满满当当的成就感充斥，眉眼忍不住弯了弯。
等他回来看见，会不会很惊讶？
舒云筝等啊等，等到太阳彻底落下，皎月升起，与星子一同被乌云遮住，天幕漆黑一片，也没有等到谢致宁。
只有轮廓的机器脸庞做不出表情，舒云筝把一直拿着的纸放下，用书压住，望着门口凝眉。
会不会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伤势加重所以回来晚了？那晚砸到谢致宁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深夜，他们那时候只是陌生人，他不好问，觉得以谢致宁的性子，估计问了也不会说。
现在想想，那时候不管如何应该尝试问清楚才对。
舒云筝又等了片刻，焦急的情绪让芯片高速运转，机体零件的温度升高，仿佛在房间中放了一个供热器，气温正悄悄上升。
机器表层没有装载感知系统，舒云筝一无所知，依然担忧地看着门口。
他站起身，想出去找谢致宁，又想起来他的嘱咐，难受地在门口快步转了几圈，哗啦啦掉了数个零件。
舒云筝只好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蹲下，把零件一个个拾起。
他正要把最后一个捡起，屋门有响动声，舒云筝眼眸一亮，循声望去。
等了许久的谢致宁回来了，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纯白衬衫的手臂处沾了几条灰色的污痕。
舒云筝捧着零件的手微微一顿，担忧地问道：“主人受伤了？”
谢致宁语气平静：“没事。”
话音刚落，他顿了顿，眼神困惑：“屋里为什么这么热？”
舒云筝走近他，眼神看着他的手臂，企图看出伤口的样子，一边模仿AI的语气回答：“零一没有温度感知系统，零一不知道。”
谢致宁并不在意零一没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垂眸看了一眼零一手上的零件，拿起零件时触碰到后者的指尖，微微一愣，拧了拧眉：“你的零件在发烫。”
零一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为什么。
谢致宁蹙眉检查了一番，没有检查出来故障，这时温度降了下去，他便暂且放弃了，把这条记在小本子上。
记完，谢致宁坐在凳子上，正欲喊零一过来，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桌上写满问题的纸张，原先面无表情的脸微微一怔。
看了眼眼前的机器人，谢致宁眼睫微颤，沉默片刻：“零一，过来。”
舒云筝顺从地走过去，见谢致宁看着那张纸，眼眸发亮地凝视着他，期待他解答问题。
谢致宁却没有给他解答，甚至并不过分惊讶，他抬眼望着舒云筝，问道：“主动学习知识对于有自主意识的AI来说很正常，但你为什么要找纸写上问题？我记得给你装载了记录系统。”
舒云筝眨了眨眼，这是他作为人时的习惯，有问题时写在纸上，然后去寻找答案。虽然知道这具躯体有什么功能，但他刚刚完全没想到记录系统这种东西……
要怎么回答？
舒云筝绞尽脑汁，在谢致宁并不迫人却充满压力的视线下镇定道：“写出来之后，更方便主人帮零一解答。”
谢致宁的神情看不出情绪，他喃喃似得低声说道：“零一，进化速度太快了。”
舒云筝盯着地板，心虚地没敢回应。
谢致宁不知想起什么，眸光暗沉：“连接光脑数据库吧，以后有不知道的问题，你可以自己找答案。”
“但一定不能离开这里。”谢致宁叮嘱道。
舒云筝眨了眨眼，应道：“好的主人。”
他看着谢致宁起身，拿过昨晚做好的银色铁壳走回来，在他胸口处比了比，仔细地用工具安装好。
舒云筝好奇地低头看，铁壳安装在胸口那处原先能看见能量源的地方，将那里遮盖地严严实实。他试探着摁了下外壳，虽然手指没有触感，仍能从力道的反馈看出来有多坚硬。
“这是蓝海珠和幼金合成的外壳，防御力很强，寻常的小型激光留不下痕迹。”
谢致宁轻声说着，边把舒云筝掉下来的零件上回去：“等有条件，再把这些零件换掉，全身都装上外壳试试。”
他似乎心情好了点，眉眼舒展，眼中透出一点期待的光芒。
舒云筝也很期待，他不想再和这些不合适的零件过日子了，稍微动一下就哗啦啦掉，实在折磨人。
谢致宁帮他上完零件就进了浴室。
舒云筝看向桌上的纸张，抿了抿唇，将纸上的问题都记在系统里，犹豫片刻，还是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手刚要松开，浴室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舒云筝倏然跑向浴室，一把拉开浴室门。
谢致宁维持着正要脱上衣的动作，头顶的花洒掉了下来，管道口里的水汹涌地往外流，有一小半淋湿了他，晶莹的水珠从湿润的发丝滑落下淌，划过精致秀气的喉结，流过躯体上的道道伤痕，将躯体全部沾湿。
“主人……”
舒云筝的目光落在他手臂裸..露出的新伤口上，带着一点心疼。
谢致宁侧头看了他一眼，坏掉的管道口依然在大股大股往外淌水，他又转回视线，把衣服脱掉放好，上前拿起花洒试图装回去。
花洒是勉强能塞回去了，可仍有缝隙不停流水。
谢致宁又尝试着拿出来再上回去，仍然没用，他迷茫地仰头看着涌出水的地方。
舒云筝捂了下脸，看不下去了，关掉水开关。
上前拿起花洒，仔细研究了下，才发现管道接花洒的地方裂了一条缝，拿胶布包得严严实实，再把花洒衔接上去包好，再开开关，花洒终于有用了。
舒云筝松了口气，转头就发现谢致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心底没来由地“咯噔”一下，舒云筝故作镇定：“主人？怎么了？”
谢致宁摇摇头，眸光发亮。
他正欲张口，“嘭”地一声，包好的花洒炸了，那道裂缝更加大，水流汹涌澎湃地涌，像是要把整个浴室给淹没。
气氛凝滞一瞬，只有巨大的水流声。
一道略微喑哑的嗓音幽幽响起，打破尴尬：“零一出去吧，你要湿透了。”
舒云筝的窘迫霎时间被冲散，作为一个机器人，湿透对零件不好，可以会短路，但病患也不能碰水。
他拉着还想努力一下的谢致宁走出浴室，回头看了一眼，果断关上门，郑重地下了结论：“主人，水管炸了。”
显而易见，谢致宁默默点头，舒云筝又说道：“您有水管工的通讯号吗？”
谢致宁点头，播了水管工的通讯后，目光炯炯地看着舒云筝：“你为什么会修水管？知道水管这个概念？还知道水管工？”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