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黑黄飞X藏）》可洛蕾丝

16、下一个永远

　　（十六）
　　题记：追求需要思索，思索需要孤独，
　　有时凄清的身影，便是一种蓬勃，而不是干枯。
　　两个人，可以是痛苦，
　　一个人，也可以是幸福。

　　*下一个永远*
　　“最后呢？”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围住老人，“后来啊~~~飞影打败了烈落。”老人徐徐的抽着细长的烟杆，眼睛渐渐的眯在了一起。“至于他和藏马，传说他们幸福的在一起了。”
　　“那真是太好了~~~~”孩子们听完故事一哄而散。
　　老人望向对面的那棵树，因为从那里传来了一声重重的鼻音。
　　“怎么了年轻人？不喜欢这个结局吗？”老人从嘴里吐出一轮轮的烟圈，轻声问着。
　　“没有人会喜欢谎言。”树上跳下一个黑色短发的男子，全身的黑袍极具他的风格。
　　“这个谎言虽然不真实，但总是个希望啊……”

　　飞影漫步在集市中，神思恍惚，老人的话又让他想起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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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呼啸的黑龙江整个战场焚烧，尸横遍野，不敢直接攻击烈落，因为藏马还昏睡在他的怀中。
　　不知道我和他对峙了多久，在又一轮的搏斗停止后，他对我说：“想知道真相吗？”
　　大脑在瞬间停止运作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有太多的不解，心中总渴望能够掀开迷雾。

　　“妖狐的寿命虽比一般的妖怪稍长些，但终究也会有死亡的一天。”列落始终和飞影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说来可笑，当时年轻气盛的我害怕死亡，因为无论在生前有多少财富，有多高地位，死后都是空，所以我寻求永生的方法。”他说到这里，唇角荡起一个自嘲似的笑容。
　　“结果，我用全族的鲜血换来了一个卑劣的永生之术，或许这是不灵魂买给恶魔而留下的烙记……”

　　周遭的空气都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焖得发烫，干燥的风拂过时烈焰更加猖狂，可我全身上下却是被水扑了一样，透心的冰冷……
　　烈落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令我发狂，可恶！！谁来帮我否定这个疯子所说的一切！！
　　“我是他的父亲，至于我们的关系…你应该清楚了吧？”他无所谓似得耸了耸肩。
　　“□□……”早就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了，脑海里好像又看见狐狸哭的表情。
　　“噢~~~那样说可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已经抛弃他了吗？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爱他的。”语气中的嘲弄就算是在愚蠢的人也听得出来。
　　我是被嘲弄的对象，可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

　　“不……不要再说下去了。”微弱却又坚定的声音从烈罗的怀中传了出来。

　　藏马早就醒了，可是真正激醒他意识的是飞影的言语，他怕以妖狐的样子面对飞影，他怕飞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污秽肮脏，他怕见到飞影嫌恶自己的眼神，他怕失去他，他是那么的珍视他，可最后还是失去他了。而现在又让他知道了自己不堪入耳的过去，那苦涩涌上藏马的心头，锥心的痛苦。

　　藏马慢慢的离开烈落的怀抱，缓缓抬起头，那神情决不是飞影所熟悉的‘南野秀一’，那是藏马——‘妖狐藏马’，冷若冰霜，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活物’应有的表情，金瞳如蜥蜴一般利锐冰冷的目光爬在烈落于飞影身上，无论是哪一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可没有忘记是你——”藏马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指向飞影，“抛弃了我。'最后四个字的每个音都重重的落在飞影的身上，带着内疚和一点儿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妖狐。
　　“但是……”藏马理了理自己少许凌乱的银发，“但是你真的以为我会爱你吗？”语气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平静得击不起涟漪。
　　“告诉你吧！我不会爱任何人，那些对你的‘爱恋’只不过是在平静的生活中想给自己找些乐子罢了，无聊的时候总是想要恶作剧一下。”他转过身一手揽住烈落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烈落没有拒绝，而是温柔的将他拥进怀中，在耳边低吟了什么，藏马的脸色在瞬间有了一点变化，不过飞影并没有发觉。

　　飞影现在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究竟什么才是真的？’是藏马对他的爱，还是自己对藏马的爱？难道说到头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难道为此自己就辜负了躯吗？荒谬！！！

　　“你是黄泉的妻子，那你爱他吗？”飞影明白自己说出这句话有多么的艰难，那是会把他的心都撕裂啊！

　　藏马将投偏向飞影，笑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是轻蔑和讥讽。

　　“黄泉？别开玩笑了。他也只是我消遣的玩物，只不过他至少好让我得到了一个国家，比起一无是处的你来说，要有趣的多。”藏马并非无情，当听到黄泉的名字时，他所伪装的坚强差点儿破碎，毕竟那是千年前他所遗失的爱啊！可现在，眼前近在咫尺的爱又要消失了……不！不能再犹豫了，飞影！快！烈落已经发觉了。

　　飞影低下头，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狂野的妖气在四周蔓延，那是火妖的愤怒。

　　“不！！住手飞影！！”叫出声的不是藏马，而是烈落。

　　烈落和藏马的身旁迅速生长出暗红色花朵，将他们俩的身体紧紧围住。
　　烈落惊愕的眼神掠过面庞，随即面向藏马，是一种钦佩的目光。
　　“居然利用飞影的妖气……是…是魔界红莲吗？”
　　“没错。”
　　回应他的是一双玉石俱焚的金眸，里面是说不尽的坚定，还有凄凉…………

　　等飞影反应过来后，还来不及收回妖力，那些暗红的花朵，也是魔界最可怕的□□————魔界红莲，发出嘶吼，爆发出强烈到脸黑龙波也无法匹比的力量，在忘了呼吸的瞬间，吞噬了那两个身影。

　　也包括他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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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烈焰中，藏马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火焰肆虐的焚烧着，可这与心中的痛，差太远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牵绊马？”耳边传来的声音才让藏马发现，烈落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拼命作出结节抵挡火焰，为了不让他逃跑，藏马用尽全身妖力来束缚住烈落。
　　“呵呵呵，别白费力气，如果我离开，没有人能组织，灵魂卖给恶魔后，我可是拥有了无穷尽的力量啊！”烈落突然大笑起来。“藏马，别忘了我们的生命是一体的！”

　　“一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吧？和我订下契约，利用我的愤怒，和黄泉对我的感情，将我们逐步击破，你明明在附近却不救块被修罗杀的我，因为你知道只要我受了重伤，黄泉一定会消耗大量妖气来救我，而你就可以趁机杀了他。”藏马将事全部连在了一起，很快的就明白了真相，只因自己长久的愤恨才蒙蔽了心智，他的言语中带着盛怒，也有自责。
　　“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我？”烈落皱了皱眉头，俊秀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我不能让你连他也杀了。”藏马望向烈落，唇角翘起，露出最恰当的角度。
　　没有人能忘记那一亩，包括自己。这是烈落说的，因为在那是他看到了那只妖狐笔生在美的微笑。

　　那是被爱着，也同时也深爱着对方的神情。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所以…同归于尽吧！”

　　烈落没有出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哈哈哈~~~~藏马，我忘了告诉你，如果我们其中一个先死的话，那那一个就会连灵魂都消失，永不超生。”他的笑声不免让人觉得苦涩。
　　“那你想先杀了我？”没有害怕，反正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感到遗憾而已。
　　“你竟可以把我逼到这一步，干得好…………藏马……”还没明白烈落的意思，整个人被他提了起来。
　　“雪姬和你……我都欠了。”
　　不可置信，藏马在那一瞥中看到的烈落居然有父亲般慈祥，情人般温柔的表情。
　　接下来的一刻，自己被他用力一抛，能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空气慢慢冷却下来，藏马知道他渐渐离开那片火海了。
　　而烈落脸上的微笑却天真得像个归家的孩子。

　　“藏马！！”正在绝望和后悔中挣扎的飞影想奇迹般地看见自己心爱的狐狸越出了火海，顾不上什么，急忙将他拥进怀中，他可不想在看到狐狸有什么闪失。

　　耀眼的红色。

　　藏马胸前所佩戴的红宝石项链如同有生命般飘扬起来，在它的盖子打开的同时，一道灵光出现在飞影与藏马的面前，汇聚成人型的灵光分明就是‘南野秀一’的母亲————南野志保利！！飞影正想问什么，却看到那人影慢慢起了变化，乌黑的秀发披至脚底，苍白的脸上是歉疚的微笑，深紫色的瞳孔中荡漾着慈祥。

　　“不…为什么会这样……”藏马带着哭腔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飞影。
　　藏马的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虽见过他哭，可从未见过他这般无助，飞影一时不知所措，只好轻轻为藏马拭去泪珠。

　　“原谅我……亲爱的儿子…………”

　　那灵体再次深深地看了藏马一眼，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接着冲进那片火炎中，义无反顾的。

　　飞影回过头去，藏马原本还在落泪的眼珠中露出了意想不到的温暖。
　　“项链里的是我的母亲啊！”
　　遥远过去的身影与现在的重合时……才发现，原来她们是同一个人……终于不必在彷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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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结界越来越小，烈落只好干笑着将自己缩作一团，坐在角落。
　　“到头来还是要死，不划算的事，我得孤零零的上路。”是认为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去领死，可是毕竟是怕寂寞啊！
　　烈落摇了摇头，他的笑中有太多无奈，太多自讽，太多凄凉和苦涩。爱他的人早就……没了！

　　火焰已经侵蚀了进来，身体四周跃起火花。

　　“离死不远了。”烈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我……陪你一起…………”

　　熟悉的声音响于耳际，惴惴得睁开眼。那温柔的人儿如千年前般。

　　“雪姬……还好有你在…………”

　　烈火瞬间掩埋了两人，这片刻，了结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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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抱住藏马，尽量让他在自己怀里能躺得舒服些，藏马与烈落的契约我知道，现在烈落死了，这意味着什么，我也清楚。想到这里又将怀里的人儿重重的搂了一下，像是这样他就不会消失了。

　　藏马褪去了妖狐冷漠的外表，再一次又恢复成那娇弱又坚强的样子，绯色的发丝有一些搭在飞影的臂膀上，竟是那么温柔，有种催人泪下的冲动。当湖绿色的双眸凝视自己，那瞳中露出只有死亡降临时才会有的异样光芒。飞影再也无法忍受了，平生的眼泪都在这时涌出，因为他的狐狸快不行了。

　　战场上的火焰已经快要烧尽了，天空中有了许多跳着舞飘落的白点，在这午夜的大地上显得分外耀眼。

　　“飞影……下雪了……”藏马用他那独特的声音诉说着，语气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飞影不出声，只是将头埋进藏马纳绯色的发丝中，吸食着当中的玫瑰花香，顺便也掩饰了自己充满水雾的眼瞳。

　　藏马吃力的伸出手去，接住那从天而降的雪白精灵。落在手上的雪花却没有融化，因为没有温度……他……快死了。

　　“飞影……雪……化了后是什么？”怔怔的开了口。
　　“雪？”飞影不解的抬起头看着正在纷纷飘落的雪花。
　　“雪化后……”
　　“雪化后……应该是……晴天。”

　　这句话像是一颗坠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藏马快要合上的碧水双瞳，然后又恢复平静，但里面包含太多感情了，数不尽，说不清…………

　　“你知道吗？飞影……原来我憎恨的和喜爱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眸子里仅有的光芒消散了，长长的睫毛搭下来，遮住了那过分疲惫的迷人绿眸。

　　“藏马…………等我下次捉住你…………有你好受的……”

　　好过分啊！竟会丢下我一个人…………

　　雪没有要停的意思，毫不留情的将火妖和他怀中安睡的狐狸掩埋，不着痕迹。

　　太阳升起，照亮苍茫的大地，哪还有他俩的踪影。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可是件让它变为历史，随后成了一个不朽的传说。

　　在那遥远的过去…………

　　火妖和狐狸的永恒…………

　　许久以后，有人看见在魔界宽阔的世界，有一只火妖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狐狸…………

　　传说再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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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想想看，或许我又被那只狐狸骗了。”愤愤不平的叨念着。

　　现在的白足已经成为魔界的中枢地带，每年成千上万的妖怪和魔族都会汇聚到这里来纪念一个曾经拯救了魔界的人（？）

　　“切！哪个天杀得说我是长着这么一副嘴脸。”我两眼直瞪前方那高大的石像，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石像下方的底座上分明写着自己的名字————飞影。

　　“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得有这么横眉竖眼，肌肉发达的。”停顿，仰望一下，又说：“我没有这么高…………=_=”

　　“唉~~~飞影，你什么时候能长高点儿呢？”记忆中藏马老是用手比划着我的身高，然后无奈的摇摇头，耸耸肩，而这些动作往往会引发我的暴动。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嘴角向上运动。
　　“臭狐狸……现在我应该比‘南野秀一’还要高了吧？”

　　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奇怪，每一年我都会准时来参加自己的庆典，不过我可不会像藏马一样自恋，只是认为，如果他转世了……也会回白足吧？

　　在这个我们未完成的终点前，开始另一个起点…………

　　玫瑰的清香突然侵入我的触感，连忙四处张望，茫茫人（？）海中寻找着那抹银色或绯红的身影，可却是徒劳。

　　灰心意冷。

　　人群开始骚动，他们一窝蜂的朝石像下面的广场拥去，庆典开始了。

　　“别在这时候发愣啊！”一只手用力的推了推我，清醒过来，随即转身。

　　“你……你……你是…………”惊讶是绝对可以理解的，有什么比以为死了的人出现在你眼前要匪夷所思呢？

　　“嘘……现在不是所这个的时候，看前面。”没等自己的话说完，玄衣黑发的男子打断我，用手指了指正前方。

　　随着他给出的方向望去。

　　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开始去追逐视觉所蓝岛的红色身影。

　　“别老把狐狸抛下，不然我接待替你接管了……”

　　后方传来的声音渐渐被喧杂的人群声所掩埋。

　　推开与我反向行走的人群，不觉加快脚步，洪流般涌来的人群多少阻碍到我的前进，不惜放出大量妖气，只为不再跟丢他。

　　妖魔们感觉到强大的妖气，一瞬间就让开了道路，红色的身影在飞影眼里越发清晰。

　　“藏马！！”不顾一切的叫出伊人的名字，前方的人影停下了他的脚步，然后撇过头来。

　　那容颜我不知想了多少个千年，那绿眸中的柔情，我不知有多么渴望看见，那飘逸的红色秀发，唇边露出的醉人微笑，我不知有多少成千上万的日子中梦到。

　　等这一切成为现实时……竟会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狐狸的笑容刺痛了我的双眼。

　　没有上去紧紧地将他揽入怀中，毕竟曾经是我用双手拒绝了他，我怕他不再接受我。

　　他像是看穿了我似的，笑容加深，柔美的声线带着点儿颤抖，说：“你还有放手吗？”

　　内心除了茫然还是茫然，我们错过过，那还能相交吗？

　　不再犹豫，托起狐狸，让他重重的跌入我怀里。

　　“捉住你了…………”
　　“你想甩也甩不掉了。”

　　雪不知何时已从天空中徐徐落下，印证着他们的…………

　　下一个永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