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与你[娱乐圈]》似黛

56、第五十五章 我新生

　　第五十五章我新生

　　所有的颁奖礼都是类似样子，还有那些晚宴业内聚会，所有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和内容。楼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许嘉敏告诉她奥斯卡给他的镜头不会太多，这里看似包容实则排外，虽然说凌宵为了楼阙申报了最佳男主角，但他们都清楚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这奖项属实和楼阙毫无关系。所以楼阙可以放心的发呆，敛眸坐着，右手手指转动着食指上面的戒指，可事实上镜头却时常流连在楼阙这边，把低垂着眼眸的东方少年人的面孔直播给全世界。

　　所以画面里面就是充满冷态又漫不经心的楼阙，在多数的西放面孔里面，这种东方的流畅温润的线条和漂亮五官就会显得更加出众，哪怕是中远景都可以被从其中轻易地一眼挑出来，尤其是在美人自带和华丽场面不相容的疏离感。

　　「楼阙是真的很漂亮，这张脸放在一堆顶尖美人里面都突出的不得了。」

　　「再漂亮也不干净，漂亮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卖的价更高。」

　　「他不是开直播回应了吗，没证据能不能不要乱说啊。」

　　「他是回应了，可是他也没举出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啊。」

　　「怎么今天也要吵啊，我来是想看楼阙能不能拿奖的。」

　　「不会真有人觉得楼阙能拿奖吧，这可是奥斯卡。」

　　「就算没拿奥斯卡，人家也是国内国外都拿过影帝的，实绩总比你们这些只能在这里碎嘴的人要好太多了吧。」

　　弹幕吵成一团，不过再怎么闹，也只是许嘉敏他们在头疼，一点也影响不到场地里面坐着的楼阙，直到颁发最佳男主角奖项时，最后念出来的是他的名字的那一刻。

　　“快起来快起来，去领奖了。”凌宵就坐在楼阙旁边，比楼阙先注意到这个结果的发布。

　　“嗯。”楼阙点了点头，起身往上面走，这一次获奖确实超过了他的预期，连许嘉敏都也只是象征性的为他准备了四十秒左右的获奖感言，然而真的得到了也没有让他获得过分的惊喜，但是他知道有一个好处，网上的风波已经可以得到止熄，实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交接奖杯，站在立麦前面，调整话筒。

　　类似的流程他做过好几次，不过是熟能生巧。“各位好，我是楼阙，是《不负》中陆容差的扮演者。”

　　“能得到这个奖项，我需要感谢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时间有限，就不一一点名了。”奥斯卡的获奖感言大多要求维持在四十多秒，所以他要把时间留给他真正想说的。

　　是的，他这一次有了想说的，不像是上次在柏林把发表获奖感言当时必须完成的走过场的环节。

　　他想说的是戴在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是藏在西装下的那条项链，是缀在耳垂上的那颗耳钉，是漂亮的银灰色眼睛，是他没有办法直接讲述和炫耀，却忍不住在这个环境下脱口而出的东西。他想把这些展现出来，用不提及姓名的方式展现出来，和他昨天回应的那些内容加在一起，去证明他的人生如何。

　　“我想着重提一个人，他出现在我的每一个重大的抉择里，更准确的说，因为这个人存在，才有了我的每一个重大抉择。”

　　观看直播的人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因为那些风波是不是真的楼阙能不能得奖吵闹，所有人的关注点趋于统一，都是在问这个被楼阙单拎出来感谢的“ta”到底是谁，尤其是在楼阙今天专门用了母语来进行发言，让他们连男女都没有办法判断的时候。

　　“或许有人会说，你应该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坚持自己的处世之道和价值观念，因为别人改变便是丧失自我，在那些平稳顺遂的人生里，这或许是正确的。但是......但是，我在这条真理的适用范围之外，我是在他那里得以找到自我的。”

　　他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然后才停顿下来。柯达剧院的夜晚明亮如白昼，像是电影语言里里面惯用的那些时空穿梭或者空间流转的刺眼白光一样，只不过现实中的穿越不是这样，是奥斯顿一次一次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花哨的伴生物。

　　这让他的眼睛有些生理性的发酸，只能选择错开目光，垂下眼眸，落在镜头上面像是信徒朝圣时候会虔诚地闭上眼睛。

　　“野蛮生长的楼阙死在十四岁，之后的是被他改变的那些我新生。”

　　眼中的酸涩被缓解，楼阙压住自己心里面的那些汹涌的情愫，抬起眼睛露出笑容，给了这一段表述一个利弊衡量之后的判断，是天平摇摇晃晃最终只能倾斜向一个注定的方向，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再进行撼动。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庆幸我生而为黑暗，由此可以窥见光的形状。

　　幸好楼阙不曾被拯救，所以遇见奥斯顿。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你这是在奥斯卡上官宣恋情？”结束后莫辞和楼阙一起往外走，对这段发言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怀疑。

　　“什么官宣？”楼阙笑着回应，“我可不是在讲我如愿以偿的爱情。”

　　莫辞抬起手投降，“我的问题，我又忘记了你是独身主义。这段发言不会是爱情，它只是你的第二次回应和证明。”

　　这是楼阙亲口说出的他的人生，是对那些反驳的补强。

　　“嗯。”

　　莫辞搭上楼阙的肩膀，“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你现在肯定不想接受采访吧，要不我走出去被媒体抓到怎么样？告诉他们你这不是告白，顺便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回应一下你我之间的那些八卦绯闻？”

　　楼阙愣了下，弯起眉眼，“谢谢。”

　　“这有什么可谢的，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吧，又或者，去当面感谢你真正想要感谢的人吧，小楼阙，独身主义也不是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是好事。”莫辞用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了拍楼阙的肩，然后就放下来，在给了这个真诚的建议之后。

　　莫辞给的建议确实很好，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这个绝对是楼阙的最优解。可是奥斯顿并不在，所以也就没有了庆贺，没有了当面感谢，没有了两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回去的路途上接受各方祝福，然后换了衣服卸了妆，把自己扔在酒店大床上面。

　　各种信息被发送到了他的手机里面，那些熟悉不熟悉的人都表达着同样的喜悦，甚至比他还要喜悦，微博上也有无数人向他表达祝福，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记得名字的不记得的，粉丝还有路人，都一致地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夜晚比今天晚上更适合狂欢，恐怕只有当事人没有什么狂欢的兴致。

　　楼阙从抽屉里面取出来一个本子，里面夹着奥斯顿留给他的所有告别的卡片，他一张一张看过去，然后把本子压在枕头下面打算入睡。

　　第二天楼阙刚刚婉拒了王洛山那边邀请他去拍《眉眼似黛》续集电影的邀约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钟昇的。“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我现在也在好莱坞。”

　　其实《光影》之后他们两个人的联系就不算太多了，但是关系并没有变差，钟昇待人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需要靠很多见面和交流维持。“可以啊，我来请客。就我们两个吗？”

　　“如果你答应，我才会去叫莫辞。”钟昇这么说，意思很明白，如果楼阙不来，那么他也就懒得去单独和莫辞吃饭。

　　“还是叫一下他吧，他昨晚还替我接受了采访，我该请他吃个饭的。而且你们两个人不是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吗，刚好一起聚一聚。钟昇，你有什么口味还不错的店推荐吗？”楼阙昨晚很早就把手机关机，今早起来才看到莫辞先生像是自己的传声筒一样，被媒体团团围住谈笑风生的画面，面对那些尖锐问题，莫辞的态势比楼阙本人更加锋利。也幸好是因为有莫辞相帮，他的经纪人许嘉敏小姐才没有因为他那一段指向性明显到爆炸的发言而表达对于他的不满。

　　钟昇言简意赅地说开口，“有，地址等下发你，一点见，我去联系莫辞，先挂了。”

　　“好。”

　　楼阙给许嘉敏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要去和钟昇莫辞吃饭，问她借了车，他本来想和住在同一个酒店的莫辞一起走，可是打了个电话给对方才知道昨晚他去了酒吧，目前所在的地址和楼阙离了好远，完全在钟昇说的那家餐厅的两个方向，于是他只好一个人过去。

　　开到大桥边上的时候楼阙忽然心脏剧痛，只好打了方向盘将车靠到路边停下，闭上眼睛喘息的时候脑海中是一片空白，比柯达剧院夜晚透亮的灯光还要刺目。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瞬间，楼阙完全的回忆起来了他送出胸针的夜晚自己跟奥斯顿有什么样的交流。

　　他那般展露，蛛丝马迹，早晚有一天会瞒不住。

　　——旧时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