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与你[娱乐圈]》似黛

3、第二章 乌托邦

　　第二章乌托邦

　　楼阙最后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汉堡快餐店来坐，他们两个个子高，虽然楼阙拉低了帽子遮脸，但是有奥斯顿那一张没有被遮挡的偏向东欧的活像是从古典油画里面走出来的面孔在，怎么也避免不了收获其他人的注目礼。

　　楼阙去点了单，薯条外加两杯圣代，淋了巧克力酱，看起来就让人充满食欲，哪怕刚刚吃了些面条的楼阙也这么觉得。他的心情忽然好得出奇，不过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因为油炸物品和冰淇淋，更多的是因为要付钱。

　　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却是事实。奥斯顿没有钱，楼阙每次给他付钱，都带有一种特殊的愉悦感和满足感，怎么说的，大概就是金屋藏娇？又或者包养？东欧严肃又俊美的殿下，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就是没有钱，要靠着他这么一个小废物小垃圾，怎么都感觉好笑的不行，简直是荒诞主义的悲喜剧。

　　他笑眯眯地付了款，抬头的时候帽子滑落下去，含着笑意的眼睛眨了下，勾的对面的小姑娘脸一红。

　　这也太好看了一点，最近的当红小生都不比不上这么一个素人。

　　楼阙拿着点的东西过来，坐在奥斯顿对面。凌晨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更别说他们还专门挑了一个角落。

　　“你刚才答应我的，告诉我你这两年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楼阙一边捏了一根薯条蘸了冰淇淋然后咬住，一边含糊地开口，“我刚才没答应你。”

　　“好吧。”奥斯顿没再问，学着楼阙的样子捏了一根薯条去蘸圣代，油脂的味道被冰淇淋的甜压住，味道不错。

　　这人真是的，刚才还张口闭口“我想要知道”“我不想错过”，他现在说了一句就直接结束，这算什么很想知道什么不想错过。

　　“主要是这段时间也没发生特别的，”楼阙想了想，还是自己开口，“我后来离开了浮觉，先去了山城，然后又来了平京，就是这儿，这个国家的首都。刚来没几天就成功地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待遇也不错，老板人也挺好的，对我不错。”

　　“什么工作？”

　　楼阙就等着奥斯顿问这个，他心里的小人甚至因为这个躲在暗处笑出声来。

　　“酒吧调酒师。”他回答道，面子上还是很随意，拿了番茄酱过来用牙咬开。

　　奥斯顿果然因为这个皱了眉头，他不经常笑，本来看起来就很严肃，现在皱起眉，似乎像是电影里面黑手党的教父，洗白了的那种，然后就可以直接去当意大利代言人。

　　他就应该皱眉的，毕竟上一次对方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酒吧，他要是晚了十来分钟，自己怕是真的会用身体去换些钱来花花。听说那样还是挺疼的，尤其是第一次，不知道有没有奥斯顿当时踹到对方肚子上然后用脚踩住那个人之前撩自己衣服的左手手腕上那么疼，毕竟那个人当时叫的太惨，像是一只被送上屠宰桌的猪，这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要是奥斯顿现在再过激点更好了。他就喜欢奥斯顿介意生气，满足自己心中那些被在乎的缺口。

　　只有坏人才会这么想，但是碰巧，楼阙他自己就是个坏人。

　　“我也没其他地方去，没文凭没学历，其他的什么我也不怎么会，就只会调个酒，总不能真去工地搬砖或者扫大街吧，我不至于这样。”他将番茄酱挤在旁边，然后伸出舌尖舔掉包装上粘黏的部分，酸酸甜甜，让他忍不住敛了下眸，然后又补充了半句，“而且那样很累。”

　　奥斯顿知道自己没理由去改变楼阙的想法，他也不打算去这么做。毕竟他和对方不是常见，说了之后估计也没什么用。“那你注意安全。”

　　“你放心，”楼阙撑着下巴笑着看他，“我知道，你说什么我都听了不是吗？”

　　第一次见面，他说让他以后不偷不抢做个好人，他就听了，第二次他让他以后别作践自己，他也听了。像他这么听话的，奥斯顿估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奥斯顿知道楼阙会越来越好看，他未来会更加好看，可是此刻少年人对着自己言笑晏晏的模样还是冲击着他的视野，被光笼罩着的玉色的面庞，微弯的眼睛，柔软的黑色发丝，还有颜色漂亮的唇。精致的优雅的面孔被脆弱感笼罩，是倾斜下来的混合着冰块的涌动的春水，天生该呆在天鹅绒上。

　　这其实很正常，被这样的美色引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向往美好的风景，欣赏动人的艺术，把美树立成一种可以和道德比肩的追求，这是人之常情，人之为人。

　　“嗯。”奥斯顿点了一下头，“反正你自己多注意就好，如果有其他的机会，你也可以去尝试一下，毕竟你还很年轻。”

　　“你是不是会永远二十七岁？”楼阙忽然开口，接过了这种长辈训话。

　　奥斯顿也觉得这个问题来的突然，但是同样的，这些东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所以他最终只回答了两个字权当解释。“也许。”

　　“我十四岁的时候你二十七岁，”楼阙摊开左手，说完这半句之后就收了一根手指，“十六岁的时候你也是二十七岁，现在我十八，你还是二十七岁。”

　　他说到这里已经收起了三根手指，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留着，“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再过几年我就会比你大了是吗？”他说到这里转了一下手腕，留下的两只手指是枪的形状，他的食指对着奥斯顿，向上抬了一下，“奥斯顿·雷恩先生，是这样的吗？”

　　“我也不知道。”奥斯顿说，他的经历再一次证明了不可知论才是哲学的中流砥柱，其他的哪一套都解决不了真实经历中产生的所有问题，只有不可知论可以，因为它直接告诉了你，总有些事情就是人类的尺度范围内不能理解的，无论科学技术如何发展都不可能理解。

　　楼阙幻想了一下自己年龄渐长获取权威像个长辈一样和奥斯顿说话，然后又发现这样确实挺奇怪的，决定岔开话题，“不过我确实遇到了一个机会，有一个自称是导演的人找到了我。”

　　“拍电影？”

　　楼阙没想到奥斯顿一猜一个准，要是别人估计会说什么拍网剧或者电视剧，哪能一下子就上升到电影的高度，也就奥斯都看得起他。“呃，是的，他请我拍电影。很年轻的一个导演，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说不定就是小年轻为了什么梦想之类的玩意儿胡闹，要不就是......”

　　楼阙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没将后面的话说完。

　　“你也不到二十岁。”奥斯顿说，“你说的要不就是，是什么？”

　　“哦，”楼阙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睛眨了下，含着水光，慢悠悠地开口，“要不就是他想胡闹我。”

　　果然，奥斯顿又皱眉了。

　　楼阙心里的小人再次活蹦乱跳，就差了个横幅表达自己的快乐。

　　“你......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并不知道楼阙未来会和谁在一起，他只知道对方拍了电影，看来这次回去要好好查一查这件事，他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出于习惯补了一句，“要是他对你真心......”

　　楼阙怀疑奥斯顿是真的想做他爸爸，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能想象从对方这儿获得名曰父爱的东西，想想都奇怪。“打住，奥斯顿，我只是开个玩笑。他把剧本都发给我了，叫《光影》，一部罪案片，他让我演男主演，所以呢，你觉得我该去试一试吗？”

　　果然是《光影》。

　　奥斯顿听到这个名字，了然，想起站在悬崖边上的少年，染着悲哀的笑意，像是孤天上的一只鸟，想要振翅高飞，却被一双双无形的手抓住。“你应该去试一试，我第一次见你就说过，你会前途远大，会被一整个时代铭记。”

　　十四岁的楼阙并不信这句话，十八岁的楼阙听了莫辞那些循循善诱的未来不信，当时甚至有些想要笑出声，差点破坏掉自己给自己套上的那些人设。

　　可是十八岁的楼阙却相信了奥斯顿这一句，越活越回去，是真的想要相信了，信他说的他会前途远大，信他会被一整个时代铭记。

　　“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的。”楼阙笑了笑，挖了一勺冰淇淋吃。

　　奥斯顿和楼阙又聊了些其他的，一直到了店里都开始供应早餐，然后奥斯顿就跟他说再见。
　　“哦，”楼阙当时正拿着手机刷消息，听到这句头都没抬，“下一次是不是又两年后才能见？”

　　“我不知道。”奥斯顿这样回答，忽然不怎么喜欢所谓的不可知了，明明他一直是这个的拥护者。

　　“说不定下一次你来我已经成为明星了，”楼阙抬起头笑，“到时候我就可以请你吃一顿好吃的饭，而不是只能请得起这些东西。”

　　“会的，我会见到的。”奥斯顿看着他，眼神温和，“再见，启明星。”

　　“再见。”楼阙这么说，然后目送对方离开，一直到消失不见。

　　奥斯顿可能不知道，每一次他离开，他都当作他再无音讯。

　　——再也不见，然后继续一个人走，绝对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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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就算是KFC也不是24小时，我每晚一两点饿的时候真的很想吃KF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