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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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家该去哪里？
七七站在原地，迷茫地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没有小伙伴，没有长辈，没有玩耍的地方。
光是这些用来装臭臭的容器，七七就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她摸摸肚子，扁扁嘴巴，饿，七七好饿。
正好这时有人来扔垃圾，七七赶紧躲起来，等对方走了以后，才探出个小脑袋。
嗅觉灵敏的坏处是这些臭味的冲击会比人类的大，好处是，她一下就闻到刚才那人扔的垃圾里，有肉肉！
陆远游折返回来的时候，一个小不点正踮起脚尖翻垃圾。
他心头一颤，大步迈过去，在小家伙要把东西塞到嘴里之前，一把攥紧对方的手腕，“不要吃。”
这一下可把七七吓到，她早就察觉到这个人类的靠近，但因为之前闻见过陆远游的气息，觉得他不是威胁，所以才没把他当回事。
但是现在……这个人类居然想抢吃的！
嗷呜，别想抢七七的肉肉！
七七急匆匆把东西吞到嘴里，没有任何咀嚼便咽下，即便陆远游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也依旧没能拦住她。
陆远游一下就意识到，这个小家伙在护食，她怕自己抢她的食物。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不会跟她抢吃的，向来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的他僵硬地吐出一句：“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七七歪着小脑袋望着眼前的人类，以雪豹的审美来说，人类在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
“布吉岛。”思考过后，七七认真地回答。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在哪里？事实上，在七七的世界里，爸爸这种生物是不存在的。至于妈妈……把七七带到这么大的叔叔阿姨都说，妈妈有事情外出了，七七乖乖的，会等到妈妈回家。
可是七七等啊等，等到家都被毁灭了，也没能等到妈妈回来。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听闻眼前的小团子说自己不知道父母所在，陆远游第一反应就是孩子走丢了，却没想过，七七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自然也就不知道父母在哪里。
他垂眸悄悄打量眼前的小孩。
小孩看上去不过三四岁大，说话奶声奶气的。她身上套着一件破旧的外套，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虽然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可依旧难掩白皙的皮肤；眼睛颜色很特别，不是常见的黑瞳或者棕色，而是有点灰色，又像是淡绿色。
事实上，由于光线的不同，七七的眼睛会呈现出各种颜色，可以用“五彩斑斓”的灰来形容。
是陆远游见过最可爱漂亮的小女孩。
陆远游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心人，可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看不得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在这边翻垃圾桶找东西吃。何况这个小家伙还长得不是一般的可爱。
大多数人都是视觉动物，对待美丽事物总是会宽容一点。
陆远游面上不显，内心还是有所动容。
所以他决定花费点时间帮助眼前这个小孩，找到父母。
首先要询问一下她父母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万一她知道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可是很快陆远游就有点崩溃。
七七是一问三不知。
问她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问她家里地址在哪里不知道，问她父母的手机号码多少不知道，问她是怎么来这里的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
“七七！”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笑容纯净又甜美，犹如冬日的暖阳，劈开这冰冷的寒风，给人带来温暖。
问了这么多，总算有一个能答得上的。
别人问了自己的名字，七七也礼尚往来，“你叫什么名字？”
“随便。”反正只是萍水相逢。
“随便？”七七歪着小脑袋，眉毛皱成一团，似乎很是苦恼。
看着她的表情，陆远游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小家伙语出惊人：“那我叫你便便哥哥！”
很显然，七七误会陆远游的意思，还以为他叫“随便”呢。
“……叫我哥哥就行了。”陆远游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大发善心做什么？
可做都做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哥哥！”七七灿烂一笑，小奶音软糯糯，陆远游一愣，心好像被什么戳中一样。
她叫我……哥哥。
他垂眸掩饰内心的悸动，低声道：“走吧。”
碍于七七看着很饿的样子，陆远游决定把人先带到附近的饭店吃饭，吃完再送到派出所去。
天色越发黑暗，如果陪小家伙吃完饭再回去吃，估计时间就晚了。
陆远游先给季谨寒打电话：“季叔叔，我不回去吃了，我在外面吃。”
“好，你早点回来。”
陆远游愿意先给自己打电话报备，就已经让季谨寒很满足了，可不敢多要求他。嘴上又叮嘱了几句，最后在陆远游淡淡的“嗯”中挂了电话。
陆远游正要收起手机，余光瞥见小家伙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看。
他真的不擅长和小孩交流，尤其讨厌熊孩子，可对于翻垃圾桶的小孩又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干脆把手机递过去，“你想玩这个？”
现在孩子都早熟，很多小孩都喜欢玩电子产品，甚至有些小孩游戏玩的比成年人还厉害。
陆远游以为七七也是这样。可出乎意料的是，七七却摇了摇小脑袋，指着那个手机说：“介si什么？si不si有个鸡叔叔被关在里面了？”
七七对这个东西很好奇，但却并不是想玩，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玩。
她只关心，是不是有只鸡叔叔被关在里面了？他也是妖怪吗？
尽管小孩有点不发音不太准确，陆远游还是听懂了七七的意思。
鸡叔叔？他嘴角抽了抽。
想到那个出门总是要把自己捯饬得干净利落，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他要是知道有个小孩这样叫他，怕是会炸毛吧？
“这是手机，可以用来联系千里之外的人，那个叔叔没有被关在里面。”陆远游难得耐心解释，心中又不免疑惑。
现在有几个小孩没见过手机？难道是从偏远山村被拐卖来城市的？也不是没可能。
长这么漂亮的小孩，被拐卖的可能性的确会比较大。
七七似懂非懂地点头，“手鸡……是什么鸡？可以吃吗？”
她脑海里浮现一个长着鸡头的人手，倒也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好玩。
“……”陆远游不想说话了。
他以为这样的问题已经是极限，可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加离谱的事情。
七七不仅不认识手机，也不认识汽车，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她一概不知。不仅是电子产品不知道，对各种高楼大厦也非常好奇……这让陆远游愈发认为她可能是从深山老林被拐卖来城市的。
这样一来想找到她父母就更加麻烦，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该交给警察。
“你想吃什么？”
在经历了十万个为什么之后，陆远游单刀直入，暂时不想和七七讨论其他问题。
“吃肉肉！”
连si和shi都说不清楚的小孩，“肉”字发音倒是驾轻就熟，想必是平时经常念叨。
陆远游突然意识到，或许是因为她不常吃，所以才会如此渴望……收起你的同理心，陆远游！
虽然不停告诫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最后陆远游还是带她去吃饭了，而且还是某M记。
只因为在寻找餐厅的路上，七七一直盯着人家M记里的食客看，甚至还把脸贴到玻璃窗上，口水都流出来。
陆远游想带她吃点有营养的，拉都拉不走。最后只能无奈妥协，想吃肉的小孩，应该没吃过M记吧？带她试试也无妨。
炸鸡汉堡蛋挞可乐，陆远游全点了一遍。
如同他所预料那般，七七的确没有吃过这些。陆远游一个个教她，“这样打开，直接咬……这是可乐，这样吸就可以。”
七七按照他教的那样喝了一口面前的可乐，随后眼前一亮，“哇，甜甜哒！”
甜甜的笑容别提有多治愈，看她吃的满足，陆远游一颗心也被慰藉到。
就是还有一些让他操心的事情，比如——
“那是骨头，不能吃！”
从七七嘴里抢出半个鸡骨头，陆远游刚确认她的喉咙没有被鸡骨头划伤，还没完全放下心，就见七七指着汉堡里的芝士酱天真地问他：“哥哥，这是屎吗？七七不是狗勾不能吃屎哒。”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远游清楚地看见隔壁桌的人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所以他赶紧捂住七七的嘴巴，生怕那张小嘴会再吐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这是芝士，很好吃，不是你想的那样。”
怕七七还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陆远游急忙把汉堡塞到她嘴里，让她咬一口，“好吃吗？”
“好次！”七七得了滋味，总算没有再说话，让陆远游松了口气。
小家伙食量很大，一个儿童套餐没有吃饱，把陆远游的那份也吃个精光不说，最后又加购一个双人套餐才勉强吃个半饱。
这是她自己的话，陆远游可不敢让她再多吃，天色已晚，还是赶紧把她送到派出所才是。
所幸警局就在M记附近，在此之前他告诉七七：“我把你送到派出所，你让警察叔叔帮你找爸爸妈妈。”
“哦哦！”就在陆远游以为她应该明白自己意思的时候，七七又发问了：“哥哥，警察叔叔是谁？”
陆远游：“……”
心累，跟小孩说话都这么累吗？我以后一定不要孩子！
“反正就是可以帮助你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找爸爸啊？七七想找妈妈。”
“随便你，你想找谁都可以找警察叔叔就是了。”
此刻的陆远游还没有意识到七七话里的异常之处，他只以为七七是不喜欢爸爸，却不知道，七七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爸爸”这玩意儿。
他领着七七到达派出所，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察。陆远游向女警说明自己的来意：他捡了个小孩，小孩不知道父母和家庭住址，所以把她送到派出所来。
女警做着笔录登记，七七扯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脑袋看他，“哥哥，我们在这里干嘛呀？”
恰逢有两个打架的吵吵着进来，两个大男人一个嗓门比一个大。
“警察他打我！”
“明明是你先打我的！”
两人争执不下，说着说着又打起来，其中一位伤口被撕裂，鲜血直流……这样的画面让陆远游担心地看了一眼七七，果然她正伸长了脖子张望。
“小孩子不可以看这些。”陆远游捂住她眼睛，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好奇？
“好哒哥哥。”说不看就不看，七七目不斜视，乖乖坐好。
因为两人的互动，女警产生疑惑：“这真是你捡来的？不是你妹妹之类的？”
她见过不止一个一胎不满意二胎做出奇葩事情的例子了，心中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哥哥不喜欢妹妹，所以想丢弃妹妹？
“真的不是，我是在人民路那边的一个垃圾桶那里捡到她的，不信您可以去调监控……”陆远游解释半天才让女警勉强相信他的话，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敢多待，赶紧跑路。
七七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乖乖站在那里被女警察牵着小手。
陆远游头也不回，他有点害怕看到七七可怜的眼神……还好七七什么话也没说，她应该也清楚吧。
可他人刚要走出派出所门口，小家伙冲猛地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哥哥，你不要七七了吗？”
“我不是……我不是请你吃饭了吗？跟你说过吃完就送你来派出所，有困难你找警察叔叔。”
陆远游说着说着，发现女警察眼神都变了。
我真的不是她亲哥啊！
偏偏这时候七七还火上浇油，“呜呜呜，七七会乖乖的，七七会少吃点的，哥哥不要丢下七七……”
看见女警愈发犀利的眼神，陆远游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洗不清了。
“我说我不是她亲哥，您相信吗？”
女警板着脸说：“小朋友，把你家长叫来。”她心中猜测陆远游是不喜欢自己妹妹所以把妹妹丢在派出所，短时间是不会放陆远游走了。
不仅如此，还要把家长叫过来核实。如果是她想的那样，肯定要教育一番。
所以季谨寒人在家中坐，孩子从天上来。
“您好，这里是南徐派出所……”
对面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季谨寒提炼出中心主旨：“什么？你说我有个女儿在派出所等着我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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