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他身娇体弱》大君归

36、开局满级

　　自称是周风鸢父亲的人万分无奈，低声下气地说：“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在这方面做不了主，爸爸其实一直看着你长大的。”

　　周风鸢倒地上了，并没有如他所愿的从梦中醒来。对方继续说：“我的工作有特殊性，本来不能生的，但是……但是……”他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在喉头间滚动，却吐不出来。干巴巴地挤了半天：“你的降生是个意外……”

　　“既然不能养，为什么要生？”周风鸢前所未有地觉得烦躁和轻蔑，“我是意外？我一开始就不配降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你为什么还赶巴巴地来认亲？”

　　周风鸢这话把他说愣了一瞬，脸上泛出苦涩又难堪的表情：“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眼圈瞬间红了，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哪都不舒服。

　　一方面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确实尖锐了，一方面他又实在看不得一个大男人眼红落泪的样子，那种无措又紧张的难堪，不是演戏，不是故作姿态，带着真切的感情一瞬击中了他的心扉。这个男人看上去不怎么会组织语言的样子，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想着该说什么软话挽回一下了

　　老周太容易心软了吧。王星回撑着下巴感叹。

　　“我是意外，那怎样才能叫不是意外？”

　　男人似乎找到了挽救的机会，磕磕绊绊而急切地说：“你妈妈太想要一个孩子了，不过我当时还不够格，没到可以结婚生子的时候，但是她等不及，她——啊，你不要怪你妈妈，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所以急着想要一个孩子。瞒着所有人怀了你，借口称病在家待了好几个月，等她告诉我的时候已经不能做人流了，偷偷生的。我们没有一开始就遗弃你，养了很长时间，你差一点，差一点就会叫我爸爸了……”男人越说越语无伦次，哽咽着，掩面而泣。

　　周风鸢已经生不出任何气了，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太操蛋了，这不是梦么？不是梦又是什么地方？平行时空，异世界？眼前自称父亲的男人到底是他潜意识的谵妄，还是确有其人？

　　“你有什么能证明的？”

　　“我们唯一留给你的，是一本小说《春气满林香》，你记得吗？纸质的，从印刷厂下来的第一本，那本书是你妈妈写的。”

　　周风鸢张着嘴，无法置信。他说的没错，老师还给他的童年信物只有一本纸质的《春气满林香》，老师还特意叮嘱看这书的版号是很珍贵的一本书，非作者或出版社是拿不到的，要好好收藏。

　　“你说作者是我妈，那就是了？”

　　男人嗫嚅着：“我……我就是八方物外，我和你妈因为小说相识。”

　　“哆哆系列的故事，是写给你的。哆哆妈是一位很有才华，热爱写作的化学研究员，哆哆爸是个嘴很笨的上班族，不爱说话，但很爱看哆哆妈写的故事，他们养了一只三花猫叫胡瓜。”

　　周风鸢在混沌中找回了一丝理智：“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不，没有时间了。”男人神色慌张，“我要走了，不然要被发现了。儿子，我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既然来了，千万，千万不要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在森林一直往左走，你会看到一座墓碑，忘记了什么可以问他，他是唯一不会遗忘的锚点。不过就算你忘记了也没关系，爸爸会想办法让你出去……走了！”他慌慌张张回到飞行器，天一瞬间黑下去了，周风鸢抽搐了下，从梦中醒来。

　　坐起来后他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太不真实了，这里是哪？我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

　　外面天逐渐亮了，村子还是一片死寂，他躺下来，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哆哆系列，那些怪奇的故事，在与小伙伴挤在一块儿念故事自己吓自己的时光。

　　鹿角森林是一片颠倒的森林，这里白天是死的，晚上是活的。恐怖的捕猎者从天而降，在地面上聚集成水坑的样子，当有活物经过水坑时，它会吞掉活物的影子，鹿角森林的“它们”喜欢黑色，对他们来说，黑色是一种甜美的食物，不可认知不被理解之物在此竞争厮杀。这个空间包括其中的生物是一个邪恶科学家制造出来的，有如弗兰肯斯坦制造出了扭曲的怪物，他将现实世界中的正常人投入到扭曲的空间，希望进入这里的人的灵魂能与空间中某种奇异的物质结合，产生更加强大的新人类。

　　难道故事里的鹿角森林对应着这里？

　　当三个月亮在天空中形成对等的三角形，湖水位开始下降。有如湖底有个大木塞，木塞拔去，那么多水咕嘟咕嘟不知道流哪里去了，露出湖心岛来，沐浴在月光之中，你所祈盼之物都会在月光投下的光柱中浮现，很像某种□□的场景。届时作为“安全区”的村子不再安全，所有人必须动起来，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周风鸢惊讶地发现村子里原来还有这么多人，个个打着哈欠，带着久睡不醒的困倦与拖沓。涛哥走过来，指着他们：“怎么，有认识的不？”

　　“没有。”

　　“唉。”涛哥语气平静，仿佛唉声叹气只是必要的流程，“正常的，接下来你跟着我，需要什么，想想名字，形象差不多，基本就能出来了。别想太过分的东西就成。”

　　“真有这么神奇？”想啥变啥？

　　“知道能这么用就行了，反正查不出原理是啥。”

　　周风鸢点头，狐疑围绕心头挥之不去。

　　“记住，紧跟大部队，别掉队，别乱摸，好奇心害死人。”

　　湖水水位开始肉眼可见地下降，水一寸寸地退后，露出铺满卵石的滩涂泥路，直通湖心岛，泥路咕嘟咕嘟炸出一个个气泡，好似癞蛤蟆的背。涛哥丢给他一双鞋底极宽的靴子：“穿这个去。”

　　走在柔软滩涂地穿宽底鞋要轻松许多，湖心岛看着离岸不远，实际走起来花了不少时间。越近，那些从天而降的淡青色光柱美得愈发不真实起来，周风鸢记得这种光柱现象一般是在极冷的夜晚，天空的冰晶垂直反射光形成的，但是这地方不冷，光柱颜色也单一。

　　湖心岛上一堆乱石，石上遍生湿滑的苔藓，奇异的是，岛上乱石是规则的立方体，像mc游戏素材无脑丢在了这里，回头看光柱，漫天光柱垂落，有如童话。

　　“外骨骼，趁手的武器，弹药，备用零件，刀，工具，电池组。”涛哥提醒。

　　“哦。”周风鸢点头。

　　岛上也有不少光柱，周风鸢东张西望，依样画葫芦，还真从光柱里拿了不少东西，那场景就像AR游戏一样，装备武器召之即来。此时此刻他又怀疑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一个大型AR游戏？要是游戏的话一定有人维护的，甚至更进一步，所谓的模因突破，只是意识转移到服务器过上所谓“正常”的生活了？一切是游戏公司的阴谋？缸中之脑？

　　王星回被周风鸢的无边脑洞笑出了声。

　　很快，下一刻他便觉得不对劲起来。

　　说不上哪不对，感觉突然离周风鸢一下子好远好远，被剥离了一般分了出来。

　　剥离？

　　轻微的不适之后，王星回睁开眼，眼前的景物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茫然地转向湖心岛那边，老周在穿外骨骼，状态指示灯不停闪烁，当他抬头看到王星回的那一刻，他也愣住了。

　　按理来说，王星回现在跟周风鸢思维一体，他看不到。

　　但是他看到了。

　　“星回？”周风鸢觉得自己又跟做梦一样了。

　　王星回眨了眨眼睛，他半边身子泡水里，衣服湿漉漉的，起来扒拉两下，一不留神沉下去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旱鸭子，吓得当即扑腾起来：“救命啊！”

　　周风鸢当即冲下去了，只半分钟抱着王星回浮在水上，有点无奈地说：“这水不深啊。”

　　“啊？啊？”王星回晃了晃小腿，好像……确实不深，底气不足地说：“我怕还不成吗？”

　　“不怕不怕。”周风鸢顺坡安慰他，王星回倒觉得自己被当幼稚园的孩子了，哼了声：“鬼知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啊。”周风鸢抱着他爬上滩涂路，光柱开始有消散的迹象了，周风鸢赶紧扒拉出了一套外骨骼出来，只差一秒。

　　“好了。”周风鸢松了一口气，“差一点拿不到，你穿着。”庆幸自己反应敏捷。

　　王星回穿得很快，啊，被外骨骼撑成懒狗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活动了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们要去哪里？”

　　周风鸢也不清楚，回头看涛哥，涛哥说：“我们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没有固定的目标？”王星回不敢相信，“那你们怎么回村子？”

　　涛哥想了半天，说出跌破眼镜的答案：“忘记了。”说完也不好意思，挠挠头：“别管这个了，尽快离开这，湖里有怪物，我们走慢了它会出来赶的，快走。”

　　在涛哥的催促下，一行人远离大湖，离村子越来越远，王星回往来路方向看，月光下硕大的黑影遮住了天空中位置偏下的月亮，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生物，他还想多看两眼的时候，被涛哥拍了一下脑袋：“看它干什么？看久了会发疯的！”

　　王星回当然不怕这个，只是迫于情势转过头去，跟着一大帮人无目的地在森林中全速前进。

　　“老周，老周。”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王星回靠到周风鸢附近。

　　“什么事？”周风鸢压低声音。

　　“我们跑吧？”

　　周风鸢吓了一跳：“跑？跑哪里去？我们对这根本不熟，落单太危险了。”

　　“一个游戏厂商开局给你搞满级boss让你打，可能吗？”王星回哼哼你跟着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周风鸢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些些道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万一不按常理出牌呢？”

　　“不可能的。”王星回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你单走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