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扳轨道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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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轨道上绑着五个人，另一条绑着着一个人，远处的电车轰轰开来来不及停下，现在你是铁路工人，手持的工具能决定电车走哪条岔轨，你是选择让火车走躺五个人的道，还是躺一个人的道？
古老的难题，到了现代早已变成了一个笑话，因为现代的交通系统不存在扳轨的需求，也不会出现“五个人躺在轨道上”的情况，一般人不会碰上这类抉择难题，甚至知道这个难题的人都很少了。
周风鸢在小时候听过修女讲这个题，那节课讲道德与心灵。可惜很多同学压根不懂“扳轨”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轨道那么沉的东西，单凭人的力气怎么能扳动呢？修女老师只好略过了，答案自然没了下文。
现在他理解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不同的是，王星回既是扳轨道的人，也是躺在轨道上那唯一一个的人。
没事，没事，怎么会没事呢？
甚至最最最坏的情况，对方既不放过王星回，还要拉着全体工人陪葬。
王星回从船上跳了下去。
呀吼——
蓝鸟AI疯狂报数据，风速，高空气流，地面情况。虽说是平原，它也不是绝对平平整整的。王星回看着气流图，心跳加速，这个时候躯壳可别出什么突然抽筋意识丧失的茬子啊，他不尽力调整呼吸，平静，平静……
到了预定高度，降落伞自动开伞，外骨骼的单人飞行器开始启动微妙改变方向，配合风向减速，最终平安降落，在地上打了几滚，站起来又能活蹦乱跳了。
司机大哥答应的越野车被无人机吊着落地，放完就跑。王星回坐上车，首先开了通讯频道，进入自动驾驶状态，蓝鸟AI为他规划路线，越野车发动机野兽般轰鸣起来。
“喂喂？厂长你在么？”王星回拉上安全带，确认启动，越野车一下子窜了出去。
“在，我没看到你。”
“大家都是怕死的人嘛，所以降落地点远了些，要是你手里有导弹咋办？”
“导弹我还没有。”
“有什么事通讯频道不能说？非要我下来？”王星回轻笑，“用几百条人命来威胁我，这么想要我死？我死了，你又是否能遵守承诺放过那几百个人？”
“你猜？”那边的人同样在笑，透过机器都能听到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
“我知道，你犯下的事起码要判个十几年，再搭上我一条命，判的更多，不过你现在已经不在乎判多判少了，你只想要我死。”
厂长嗯了声：“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可以帮你减刑，你想听听吗？”
“可以。”厂长饶有兴致。
“法律规定在服刑人员在服刑期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刑。而且研究成果贡献足够大，可以不受减刑起始和间隔时间的限制。我可以教你两条，一条帮你争取缓刑，一条帮你减刑。具体减多少，那要看法官如何判了。”
关于是否传授知识这点，约束法在这方面限制的很模糊。
一般情况下，传授能够影响一个文明进程乃至促进文明向更高等级文明发展的核心技术知识是被禁止的，对单独一个领域看上去似乎无关紧要的原理公式，则含糊得很。但是科学绝大多数领域与文明发展进程密切相关，向物理学领域传授知识，是否能断定文明进步是因传授知识而起？判定因果关系标准的模糊造就了很大操作空间，文明的整体进步也未必只与一个领域的突破完全相关。
王星回告诉了能保证缓刑的一条公式，另一条确保能减刑的知识，他要求在警察来之后，并且那几百个工人安全无虞的情况下，他会通过厂长的律师转告给他，最后一点要求——不得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隐晦的暗示也不行，否则产生的后果他也无法预料。
“留个号码联系吧。”
“我拿什么相信这不是你瞎编出来的？”厂长语气满是讽刺。
“你为什么不能动动手去查相关的论文呢？在这方面，科学界目前还只有理论，没有具体的算式和实验结果论证。至于是真是假，为什么不交给专业人士验证？我用你手上几百条人命担保，它绝对是正确的。”
那边安静下来，王星回停车，脚翘在方向盘上等着。
“我不敢相信你。”
“活下来的机会你唾手可得，为什么不信？”
……
“我姑且相信你给出的是正确的，但是我凭什么信你之后会给出第二条？”
“你可以拿钱来买。”这也是王星回突然想到的，不得不说真是天意啊，“我给你知识，你给我星石。这够不够分量？我不跟钱过不去，你别告诉我你当了那么多年厂长，一点私货没存。”
长久的沉默之后，厂长回答：“成交。”
警局出警挺快，来了七八个警察。控制厂长，解救工人，顺带着把还在虫室里昏迷不醒的某人捞了上来，封存毁了一半的工厂，猎鸟人全部宕机没收，从工厂搬出来的武器一箱箱的，王星回目睹厂长被押着上飞船，可惜他被压着头，没看出他什么表情。
作为报案人，王星回搭的警船，在船上做了笔录，警察询问他如何从遍布武器与监控的工厂中逃脱生天的，回答说是爬通风管道——“你讲的故事不去演电影真可惜了。”
“警察叔叔不信就算了呗。”王星回笑嘻嘻的。
警察觉得问得差不多了，关掉页面上：“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王星回想了想：“废墟城市还有别的生还者吗？”
“还在搜索，你还知道有什么人在废墟里？”
“之前碰到过两个人，跟那个还睡着的那个人一起的，后来在工厂附近走散了，呼叫他们也不回话，断了联系。”
警察点头：“好的，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尽全力搜查的。”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警察把他送到了太空电梯站，在那里王星回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老累：“等多久了？”
“就比你早到一两个小时。”老累笑着，王星回往四周看看，“老周呢？”
“老周被叫去警局了。”老累收起笑容，“应该是要查什么人或组织把他拐到黑工厂的，估计要晚上才能出来。”
王星回不意外：“能查出来就是大好事，唉，我又饿了，先吃饭去。”
吃完饭洗了久违的澡，换了破烂衣服，浑身上下收拾干净了去警局等着，等到深夜，一大帮人熙熙攘攘地从屋里出来了，一眼望去全面黄肌瘦的，王星回踮着脚看，看到老周了，摆手：“老周！这里！”
周风鸢神色疲惫：“你来了。”
“饿不？是先去吃饭还是先洗澡？”
他抓抓头：“先洗澡吧。”
周风鸢精神不太好，王星回也没问，看着他狼吞虎咽，自己点了杯柠檬水喝。
几盘菜一扫而光，周风鸢放下筷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警察有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早日破案还一个公道。”他低下头，“明天回去吧？”
王星回想了下：“好。”
老累可惜他这么早回去，也不留下来玩几天，不过能理解他们的决定，临别时转了一大笔钱，说教授那边刚死里逃生，帐还没理清楚，工钱先垫着了，老实上学读书去。
待他走后，周风鸢看看时间：“有什么想买的？”
“啊？”王星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时候想去买什么时间够的。”周风鸢说。
王星回如今是骑虎难下，喏喏答应。太空站也有商超，规模比陆地城市稍逊色一些，进去一看来来往往的九成是机器人，行动迅速秩序井然来去无声，不像商超反而像某种生产流水线了。
王星回瞎逛一通，最后买了两瓶快乐水。
“没你想要的？”
王星回给他一瓶：“没有，钱也不够。”他实在没办法了，撒了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去圆。
周风鸢神色诧异，接过快乐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回家，上学。
似乎是因为临近期末了，班上不爱学习的被气氛推动着，也看起了书，认真做一会儿作业。王星回照样悠哉悠哉，网购了一整套切磨宝石的装备，家底快掏空了。
切割星石先要削去石皮，再根据宝石形状切割。王星回白天看书，晚上用角磨机去皮，忙得不亦乐乎。当星石加工到粗抛光的工序时，王星回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是凯明律师所的刘律师，我的委托人想跟你说话。”
那边换了人，厂长接起电话。
“喂？”
“成功了？”
“你是对的。”那边顿了顿，“明天，你应该能收到一串钥匙。拿着钥匙去苏黎银行，密码是斐波那契数列，从2开始，末尾13倒过来。”
“ok，现在我要告诉你的，需要你写下来，很长的。”
“……准备好了。”
王星回开始口述，他给的是自己之前计算矿脉结构的算式，这个算式建立在海量的开发数据整合上，几乎所有矿物结构分布都能往算式上套，也是他当初主持研究的项目之一，科学局当时就分一台****，不眠不休算了***，算得快爆炸了。如今轻易告诉他人，竟有种嫁女儿的不舍感。
一定要好好用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扳轨道的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