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他身娇体弱》大君归

28、我亲爱的信徒哟

　　“你想要换谁？”

　　“我猜你并不知道你手底下的员工叫什么名字，你只知道代号。我需要进去找人。”

　　在猎鸟人的监视下，王星回来到了生活区的大厅，平时工人被允许有小刻的休憩娱乐时，工人们就在这打牌玩。现在，基本能动的都集中在这里，王星回在二楼，望下去看到许多似曾相识的脸，一眼就能看出老周：“老周老周！”使劲挥手。

　　周风鸢以为自己在做梦。

　　来到这的几天，周风鸢每天起来，总有种不真实感，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做一个噩梦。王星回的出现，让这个噩梦更不真实了。

　　“老周快上来啊！”王星回很开心。

　　周风鸢梦游般抬头，上楼梯，离王星回还有十米的距离时，高大的猎鸟人横在中间：“不可接触。”

　　王星回说：“拆了他身上那个定位还能放毒的玩意，不看他彻底离开我不会告诉你的。”

　　周风鸢还是糊涂的：“星回，你做了什么？”

　　“老周，一会你出去，跑得越远越好，会有人接应你。现在就走，别婆妈，别问那么多，快走。”

　　“那你？”周风鸢呆呆的。

　　医护机器人过来，一只机械臂扣在他手腕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呼啦血扯着监视手环哐当掉在地上。

　　“我没事，不会有事的啦。快走，我说了别婆妈，别老是唧唧歪歪地说不肯走，又不是演垃圾电视剧的苦情戏。”王星回一脸轻松自信，摆手：“拜拜……”

　　医护机器人撞他的腿催促，猎鸟人枪口指着他，他被迫下楼，在机器人的指引下第一次出了工厂，眼前的废墟和偌大的矿坑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快走。

　　回头看，身后并没有人送别，那里幽深得像地狱。周风鸢思绪一片混沌，他捂着血淋淋的伤口走着，走着，越远越好，远到哪里？他爬过山头，连滚带爬滚下来，满身尘土。外星死气沉沉的安静，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王星回还留在那幽深的地狱中，他生出了想哭的感觉。

　　三个小时后，开普勒7741的北半球彻底黑下去了，工厂生活区的电力未能完全恢复，能亮的地方是备用能源撑起来的，够支持三个月。工厂的损失不可计量，生产线报损率高达90％，采矿机器人全灭，工头看着AI生成的损失报告满面阴沉。

　　时间到，闹钟响起，他联通了猎鸟人。

　　“时间已经到了，你该说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请你不要生气。”王星回有了逗猴玩的奇妙乐趣感，他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你骗我？”工头青筋暴起。

　　“是的，我的炸药只有那么多，炸一半已经用光啦，一点不剩了。”王星回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的命还是有用的，真有用的。你可以拿我向上司解释事故原因，然后杀了我，给上司一个交代，虽然我不能保证这个方法百分百成功，至少能证明罪不在你对不？”

　　工头在考虑。

　　猎鸟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哎，我还想说几句。我希望临死前能洗个澡，我还不算很瘦，你瞅瞅你的工人都成啥样了，要健康点，才能让你的上司不认为是随便抓个工人来顶包。”

　　“你的要求还挺多。”

　　“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啊。”王星回一摊手，“我浑身上下啥武器没有，赤手空拳也打不过猎鸟人，更跑不过激光和枪子儿，你在担心什么？”

　　“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

　　“黑心！”王星回感叹，“消防系统总有吧，让我拍个火警，冲冲凉也行啊。”

　　有一就有二，王星回得寸进尺，进一步要来了毛巾和肥皂，要洗的时候再问猎鸟人能不能转过去，工头忍无可忍：“不要太过分了！”

　　“猎鸟人这么大一只眼睛杵着慌啊。”王星回笑，“也没必要一直盯着不是，有红外热感吧？声波也有吧？哪样盯着都行。大哥你行行好，给点儿脸面吧，跑不了的。”

　　过了两分钟，猎鸟人转过去了。

　　嘟嘟的警报声后，梁上的灭火喷头喷出水来，水压够足，冲得够带劲。

　　工头盯着热感图像，他蹲在地上，很小的一坨，在洗头？人形还是很明显的。

　　王星回站起来，突然拔腿就跑。

　　“开枪！”他大吼。

　　猎鸟人枪口倒转，哒哒哒哒开火，十秒把这打了个稀巴烂。

　　视野内一片黄色烟雾，工头捶桌怒骂，下令：“搜索尸体！”

　　猎鸟人寻遍了这片空间：没有血，没有尸体，烟雾消散，王星回失踪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工头冷汗涟涟。

　　他扩大搜索范围，命令AI无死角扫描生活区所有角落，必须把他找出来——AI给出的结果是无。

　　“不可能！不可能！”工头气急败坏，一拳打过去，愤怒让他忘记了AI只是投影在空气的图像：“给我找！再找！”

　　第二次AI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王星回失踪了。

　　按理来说，他绝无可能从猎鸟人的密集火力网逃脱，墙壁都被打成了泡泡纸，他怎么逃出去的？又是哪来的烟雾弹？他想不通，想破脑袋了也想不通。

　　通风管道内。

　　“没有奶酪条给你吃啦，别舔啦别舔啦，回去吧，好不好？”哄了半天，大蜥蜴还是哼哼唧唧的待着不肯走。

　　“唉……”王星回想着到底要拿这家伙怎么办，要不……“你还挺乖的。”他摸着大蜥蜴的头，要不是它，他没法逃过猎鸟人的监测把烟雾弹带进来，也只有是冷血动物的它能避过热感扫描，将烟雾弹带给他。

　　这么一看，大蜥蜴还蛮可爱的，听话又聪明。

　　“给你永生好不好？”王星回捧着大蜥蜴的头认真地问。

　　大蜥蜴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开心地蹭着他手掌。

　　“就当你默认咯。”王星回俯下身，抱了抱大蜥蜴，将它的意识体“抱”了出来。

　　空间在他脚下延展开，他站起来活动身体，大蜥蜴的意识体搁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宛如婴儿。王星回说：“海冰，给个容器，一级。”

　　这次海冰罕见地没啰嗦什么，很干脆地给了。王星回给大蜥蜴带上容器，它一瞬间睁开眼，又活蹦乱跳了，只是对眼前这个空间和身旁那个看起来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感到疑惑和兴奋，围绕着躯壳转个不停，试图拱它起来。

　　“回去啦，回去。”王星回拍拍它的脑袋，“那个东西对你没用了。”

　　大蜥蜴乖乖地跟着他，走出了这座工厂，当然不会忘记，还要带走一箱吃的和集水设备。

　　空间恢复正常之后，大蜥蜴的意识体也融进空气中了，王星回让海冰接它上去，等他完成任务了再去看它。

　　好了，现在荒原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接下来就是去早跟老累约定好的地点。开普勒7741的夜空很漂亮，星河清晰，方向好认。也许工头会派猎鸟人追杀……唉，但愿不会如此吧，王星回作了最坏的打算。

　　从晚上走到第二天傍晚，还拖着一个箱子，走得累死累活的。看到远处奔过来两个熟悉的人影，他放松下来，直挺挺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睡得很长很沉。途中被喂水半梦半醒了好几次，喂完水一歪头睡死过去，枕头软软的好舒服，不想起来。

　　有人拍他脸：“睡了快两天了，太夸张了吧。”

　　“嗯哼……”

　　“别装死，起来活动一下啊。”

　　“嗯哼哼……”

　　周风鸢开始挠他痒痒肉，挠脖子，挠咯吱窝，王星回嗯哼不成了，噗噗笑着缩头挤胳膊躲：“别挠啦，起，这就起。哎呦，扶我一把。”

　　王星回慢慢坐直，伸了个大懒腰，看看四周，这是回到废墟城市了。立刻想起那个被推到虫室里的人：“那个，那个用了模因的人怎么样了？”

　　“还活着，现在没条件拉他上来，等物资船来了再说吧。”两天不见，老累更黑瘦了，臭得跟粪坑出来的一样。

　　王星回凑近周风鸢嗅嗅，周风鸢巴掌抵他额头上：“你属狗？闻什么呢？”

　　王星回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不比老累臭？”

　　老累闻言激怒：“人身攻击，人身攻击了啊！”

　　“我前两天洗了澡。”周风鸢尬笑，王星回惊讶：“有洗澡的地方？”

　　“有是有，很小的，几百号人等着，最多冲两分钟。”

　　老狗砸，王星回悻悻地想着。周风鸢问：“星回，那天你怎么出来的？”

　　王星回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这有啥什么好泄露的，说说嘛？”周风鸢好奇心倒是足，王星回勉强糊弄：“就是……从通风管道爬出去的嘛，工业区被炸了，风扇都停了，运气好吧。”

　　“说得跟拍电影似的。”

　　“哼……你爱信不信。”王星回在这方面编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赶紧转移话题，“老累，我的外骨骼你怎么处理的？我还装了点东西的。”

　　“工具都拆下来了，这东西，是你挖井时捡的？”老累把那块矿石丢过来，王星回接住，摸摸，完好无损，高兴地给周风鸢看：“老周你看，这是我捡的，我眼光好吧？这个折射率和净度，可以去做宝石的。”

　　周风鸢对这方面没有多少了解，对着阳光看了下，露出来的一角色彩的确好看，深蓝的底闪过一针针银色的星芒火光，“是什么宝石啊，蓝宝石吗？”

　　“星石。”老累说，“你真捡到大宝贝了。星石号称世界上火彩最美的宝石，收起来当传家宝，老了买三套房妥妥的。”

　　“这么贵？”王星回更得意了，“切了价格会更高吧？”

　　“那是肯定的，星石很难切的，加工费也老鼻子费钱了，还是收藏原石靠谱些。”

　　“哦……”王星回看着这枚星石，有点跃跃欲试想上手打磨了，宝石他切得不多，理论知识倒充足的很，很久没实操了，他想试试。

　　说是星石，周风鸢一下子想起来了，他见过的。小时候跟着老师去参与慈善拍卖会，有免费的小点心和茶水，即将参与拍卖的宝石放在大玻璃箱里，灯光一开，折射出来的星光像彩虹烟花一样喷涌而出，全场惊呼。礼宾小姐绘声绘色地介绍这枚宝石的传奇经历，从开采到切割打磨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和无数人的心血。

　　礼宾小姐说，星石的物语是寂静且浩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