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他身娇体弱》大君归

23、废墟之歌

　　一成不变的景色，待在天上似乎根本没动的恒星，时不时的颠簸，很容易让人丧失时间感。

　　枯燥的旅途，王星回无聊得睡着了。车队“傍晚”抵达目的地，立于山丘群里的城市废墟在夕阳橙红的光辉中神秘又庄严，它们是灭亡了？王星回不记得附身养虫族是多久以前的事，也许没事，这座城市它们不要了而已。

　　一批人下车，在废墟边缘安营扎寨。老累教王星回支帐篷，打人结，如何使用集水工具。顺便搭讪梅珊珊，可惜梅珊珊没有与他聊天的兴趣，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唉，肥宅不配拥有爱情。”老累苦笑，从车上拿出两包睡袋：“你要的是这个蓝色的睡袋呢，还是黑色的事睡袋呢？”

　　“黑的吧。”

　　铺好睡袋，王星回爬上越野车车顶，看车队那头，一批人围成一个圈，应该在讨论什么。有人敲了敲车门：“发电厂！”

　　梅珊珊的声音，王星回探头：“梅姐姐？”

　　梅珊珊刘海一缕红色挑染，即便在外星，她仍然妆容精致，换身礼服马上可以去宴会hold住全场，眼睑尾贴着一粒假的水滴痣，据说是女性化妆的新风尚。老累他喜欢这个类型的啊？

　　“到饭点了还不吃饭？”

　　“刚睡醒没多久，还不饿。”

　　“下来帮忙做饭去，在这看什么呢？”

　　王星回跳下车，指指车队头：“那群人聚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教授要求现在就进去，白头翁不同意。所以争起来了呗。”

　　白头翁应该就是谭雪峰。王星回想着：“他想在城里过夜？”

　　“至少仪器探测表明废墟里没有任何生命。”梅珊珊搂过王星回，揪他的脸：“看你白白嫩嫩的，还是o，多想不开跑这来？是不是被那个死肥宅骗了啊？！”

　　“没有。”王星回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梅珊珊力气还不小，肱二头肌看着比老累的肥胳膊有力多了。

　　梅珊珊夹着王星回到队伍生火做饭的地方，交给他一块案板和菜刀：“会做菜吧？”

　　“你想我切得有多好？”王星回有点犹豫，他之前上学吃食堂，在家老周做饭，他洗个菜什么的。论切菜，他的水平仅限于“切成小块”。

　　“不会切菜？不是合格的o啊。”梅珊珊敲了他一下，王星回难为地拿起菜刀，比划着：“在家有人帮我做的。”

　　“哇。想不到你还是个公子哥？家里有佣人？”梅珊珊刀法利落，菜刀剁在案板上，咚咚咚。

　　“不是佣人，是住一块的人。”王星回忽然意识到他和老周的关系一句话很难说清楚，“我们两个有分工的，他做的比我好吃，我就洗洗菜。”

　　“小发电厂有人养着呢，真好。”

　　搅着锅里的汤的人抬头笑道：“梅姐，你想有人养着你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嘁！我是那种将就的人吗？”梅珊珊哼了一声，“想娶我，首先要打得过我。然后呢，要爱干净，生活规律，口味跟我差不多，要风趣幽默，起码是有空间城市户口的人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帅！不是帅男人怎么配得上老娘的美貌？”

　　“这能有几个人配得上梅姐啊！”一干人哄堂大笑，有人插刀一句：“符合要求的可能根本看不上梅姐，身边保准还有好几个女人等着上床呢。”

　　梅珊珊抓起一把烂菜叶子往那人头上一扔：“说什么，那叫男人吗？那叫垃圾！什么臭鱼烂虾，老娘看不上。”

　　“好了好了，扔汤里就坏了。”一人出面阻止了闹剧，“饭好了没？”

　　“好了！”

　　“开饭开饭。”

　　一碗饭配杂蔬浓汤，午餐肉加一抹蛋黄酱，齐活了。杂蔬浓汤不知道放了多少黄油，有点腻歪，补充热量也还够。

　　次日，考察队和保镖队各出一半的人向废墟进发。为了这一半的名额，老累对白头翁说了不少好话，拍了无数次胸口发誓，白头翁才勉强同意王星回也跟着去。

　　“不要落后。”白头翁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不情愿地很。他认为让王星回跟过来已是很大的让步，老累简直是得寸进尺。

　　“装备配好了吗？”老累拍了拍王星回肩膀，“装好了。”

　　“出发！”

　　一队五十多人，由学者，保镖组织起来的队伍，走入城市废墟，剩下一半人留在大本营准备随时接应。

　　这座城市起码荒废了有上千年了，大风的侵蚀加剧了建筑物的磨损，建筑物顶部分外光滑，被风削成了一个铮亮的秃头。

　　五十人分散在“道路”周围，查看建筑内的结构，刮扫地面的尘土，看是否掩藏了什么东西。王星回和梅珊珊一块在门口守着，考察队的人进屋里吭哧吭哧刨土。

　　梅珊珊有点无聊地磨蹭脚下的土地，蹭着蹭着蹭到了什么硬块，低头一看蹭出了个黑黑的东西：“哎呦，什么玩意？”附身去扣，扣不动。

　　“装饰用的虫壳，你脚下的是台阶，被土埋了。”养虫族有条件的人会把家门口的台阶嵌满一种虫子的外壳，类似地球的玳瑁，虫壳白天是五彩斑斓的黑，夜晚则会散发淡淡的蓝色荧光，富贵的象征。

　　“虫壳？你咋知道它是虫壳？”

　　“像。”王星回笑着说。

　　梅珊珊再次企图把它扣下来：“这玩意儿真的好看？”

　　“你能扣下来当个纪念品也行。”王星回换了种拿枪方式，据说镶嵌虫壳的粘合物是养虫族秘传之宝，嵌上去了几千年都不会脱落。

　　梅珊珊扣不动，急起来试图用一把小刀去扣，刀片插了半天，虫壳四分五裂，像放了一个屁，喷出淡绿色的烟雾，粘合物好像就是绿色的？

　　“你们在干什么？”虫壳碎裂的声音吸引来屋内的一位考察队员，见状有些生气地说：“没事去扣它是干什么，这些都是文物！又不是来旅游的，”

　　“已经碎了，有什么好说的。”王星回满不在乎，“踩在脚下的东西，不稀罕的。”

　　那人鼻子快气歪了：“你说不稀罕？怎么不稀罕？它埋在土里多少年，好不容易幸存下来，多完整一个的东西！你一砸下去碎了！不完整了！没有相同的东西可能再也修复不了，那种损失和遗憾能用金钱衡量吗？！”

　　“这台阶跟地基连一起的，你能拿走就拿走。”

　　“你。”队员面目扭曲，气急败坏，“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语海，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没素质！”

　　梅珊珊满脸尴尬，扭头过去，王星回抱着胳膊敷衍：“行行行，认罪了认罪了。你打算拿这个咋办？全刨出来？”

　　队员蹲下来，一手拿刮刀一手大号毛刷刷，刷了没有一会屋内突然一声“啊！”，紧跟着土块坠落的声音，队员大感不妙，立刻扔下东西跑去看：“快来！他掉下面去了！”

　　“哈？”王星回和梅珊珊急忙进入屋里，老大一片塌下去了，从洞口边缘往下看，黑漆漆的一片片的，队员喊了好几声：“胖子！胖子！”没人应答。

　　王星回扭亮手电筒，调整激光模式，往里一探，肉眼没法判断激光有没有到底，改直射，还是一片黑。他挠着头想了想，这地下室好像是养虫族用来堆养虫肥的，有个特殊的浮标探测仪检测下面有多少虫，超标了就下一种寄生菌毒死一窝，虫尸发酵半个月，从出料口挖出来一些拿去肥田。胖子掉虫尸堆里去了。

　　王星回给自己插上氧气面罩，把梅珊珊的氧气袋和面罩也拿来：“我要下去。”

　　梅珊珊急道：“你下去？应该是我下去！你还我！”

　　“你不懂。”王星回轻描淡写，走到墙边刷刷擦墙，看浮标检测在哪里，浮标检测下面就是出料口。机器在时间的风化中早朽烂成灰，拂去尘土，墙上的刻度依稀尚在，王星回踹了两脚，出料口的门脱落，哗啦啦涌出黑色的干燥残渣，梅珊珊尖叫起来。

　　王星回抓了一把体验手感：松散得像沙一样，不知道这下面有多高，够高的话可能硬挺挺地拍在尸堆上，运气好姿势平铺不会往下沉多少——哎？那骨头不得断几根？

　　他想着，洞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声：“救命啊！”

　　“马上下来。”王星回回应着，准备速降绳，一头扎在外头地上，腰间挂紧系好，慢慢滑下去。打开激光左右晃了下，“你在哪？”

　　“这边！”声音从右边传来，还有一段距离，王星回继续下滑，直到踩上松散的“地面”，连续不断的脆响跟放鞭炮似的炸个不停。

　　全是风干的虫子。

　　王星回打开手电，往声音的源头探去，看到了一点凹陷，趴下来，“游”过去。

　　外骨骼真是好，太省力了。

　　胖子是个有经验的，一直在蛙泳。王星回给他扣上一个面罩，按下启动键，地面上的滑轮机组开始收回绳子。

　　胖子死死抱着他的腿，哆哆嗦嗦地问：“谢谢，谢谢谢谢。”

　　王星回打着手电看地下的墙壁，不愧是有钱人，修得真大啊，“少说废话。”

　　“哦，哦。”

　　重回地面的那一刻，王星回觉得外头阳光有些刺眼了，调成深色模式：“你还好吧？”

　　胖子脸上还扎着几个虫体，被队员取下来用棉花包着保存，忙不迭点头：“还好，还好。”

　　“这里不适合待着了，去别的地方比较好。”

　　胖子点头如鸡啄米：“对！对！”

　　队员抱怨：“挖得好好的，怎么就掉坑里了！下面是不是空的，不是有声波探测么？”

　　“声波没反应啊……”胖子弱弱的，队员大怒：“你放屁！怎么可能！”

　　“真的没反应……”胖子委屈地辩解，东西递给队员看：“你自己看嘛。”

　　王星回被一样东西吸引走了注意力，他绕过大坑，往“院子”走去。

　　“发电厂？”

　　一堵墙上有淡淡的脚印，还有长尾拂过的痕迹。印痕很新鲜，或许就在刚才，一闪而过。

　　“这座废墟还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