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凰天子》乐青颜

10、赴齐州治疫

　　陈参并没有回答陈芰华，而是继续对着杜衡说道。

　　“你江叔父想让我帮忙去救助义阳的病患，我打算带元胡和苏叶去。所以，芰儿和霜儿还得你照顾了。”

　　还没等杜衡回应，陈芰华按捺不住开口了。

　　“爹爹为什么不带我们，我和霜儿也可以帮忙的。”

　　百里霜闻此，也站起身来附和道，“是的！师父。我和师姐也可以帮忙。”

　　此时的陈芰华想去义阳，倒非全是为了去玩，听到义阳那么多受病痛折磨的人，她也很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胡闹。你们两个当那是什么好玩的去处么，那是疫症灾区，若是沾染了疫病，有你们好受的。”陈参对着二人，责备的语气中透漏着关心。

　　“那为什么二师兄和三师兄可以去。”陈芰华反问。

　　“女子体弱，这怎么能比。师父是为了你们好，不许再闹了。”杜衡听到陈芰华的任性之语，替师父回答。

　　哼，大师兄你也和爹爹一样偏心。”陈芰华说完便气呼呼的跑出了门。

　　望着陈芰华离去的背影，陈参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杜衡吩咐说，

　　“芰儿太任性了。我们去义阳后，你得多费心，好好看护着她们二人。”

　　“师父您不说，徒儿也会好好照顾两位师妹的。只是，徒儿不能陪师傅前去，师傅您和两位师弟一定要万分小心。”杜衡因为不能陪陈参去义阳，神色略有歉意。

　　“衡儿，医病救人，不分病的轻重和高低贵贱，你在平昌坐堂诊脉，救人于危苦，同样也是义举。不一定非要随为师去义阳，才是善行。”陈参语重心长的话慰藉了杜衡愧疚的心。

　　“是！师傅教训的是，徒儿定当牢记师父的教诲，竭尽全力的救助病患。”闻言，杜衡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重了一些

　　陈芰华走出家门之后，闷闷不乐的走着。心想着自己爹爹怎会如此偏心，去哪都不带着自己，就像自己是什么名门千金一样，务必得藏在绣楼里，不能被旁人瞧见。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头。此时，陈芰华心里一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就冲着一户人家小跑着过去。走到门口，见外门已毕，但是屋内还亮着烛光。

　　“陈姨，你睡了么？我是芰华。”陈芰华一遍轻扣外门，一边想着自己今日玩的太尽兴，加之见到久未见面的师兄，竟然忘记将今日比舞的事情讲给陈姨听。自己能有今日的水平，虽说是有一定的悟性，但是少不了陈姨这位师傅的指导。 ”

　　屋内正在缝补的陈惠听到敲门声，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步履轻盈的走出屋门，望向外门这边。

　　“请问，门外是哪位？”

　　“是我，陈姨，芰华。”陈芰华见状，忙应答。

　　“是芰华啊，怎么这么晚过来，是有事情要同我说么。”陈惠边说边麻利的将外门的门闩移开，打开门后将陈芰华迎了进来。

　　进屋后没一会功夫，陈惠冲好了陈芰华最喜欢喝的茶。两人聊了起来，陈芰华将今日的见闻遭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陈惠。

　　当初，这位陈姨刚搬来村子里的时候，陈芰华那会还小，见到这么漂亮的姨母，自然就想多亲近些。因为陈惠一个人住，所以也喜欢陈芰华来自己住处，并且闲暇之余，还会教小芰华学舞。因两人是本家，都姓陈，久而久之，陈芰华觉得老称呼姨母有点老气，索性就称呼陈姨，陈惠觉得这个称呼极好，因此就定下了。

　　陈芰华跟陈惠谈到有位尖酸刻薄的严都知的时候，陈惠愣了一下。追问道，

　　“这位严都知，叫什么名？看起来有多大？”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虽然有点刻薄，但是长得还是挺好看的。”说到这里，陈芰华彷佛早就忘记了此前在击鞠场的尴尬，反倒花痴起来。

　　“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大约也就比我年长一两岁吧。”

　　陈芰华说完看向陈惠，心想陈姨竟然会对教坊的这个年轻官员感兴趣。但是，望着陈姨若有所思的面容，陈芰华觉得似乎不方便打搅，便又说了几句圆场的话，起身告辞了。

　　陈芰华走后，陈惠走向内室的一张短桌前，将上面覆盖着的一块布扯下，一个牌位显露了出来。陈惠双手捧起牌位，一边轻轻地擦拭，一边眼角含泪的哽咽，

　　“春儿，是你大哥来青州了么。可是，十几年了，娘还是不能原谅你爹。”

　　说罢，用手轻轻的抚摸过这尊牌位，就像抚摸小孩子一样。手指划过之处，牌位上的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严氏知春之灵位。

　　陈惠双手搂着牌位，慢慢踱步到床边，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仿佛在回忆往事。情到伤心之处，闭起了双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下来。

　　陈芰华回来家后，师兄师妹们早已回房休息去了，只有陈参孤身一人坐在堂前的凳子上，翻看着书本。见陈芰华回来了，便站了起来，将书本收好放在凳子上。

　　“芰儿，你要跟爹聊聊么？”

　　陈芰华望着陈参慈爱的目光，略微发白的胡须，额头上的皱纹，加之和陈姨的谈心后，先前的怒意早已一扫而光。然而，对于去义阳这事多少还是有点心心念念。如今，见陈参开口，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为防吵到杜衡他们，陈参带着陈芰华到了大门口，坐在石凳上。陈芰华此时局促不安，想着爹爹定是要开导自己，不让自己跟着去义阳县江叔父那儿。但是，直接开口不让去就是了，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反抗能力，除了生生闷气。如今倒是要浪费那么多的唾沫星子来对自己说教，着实有点浪费时间。

　　望着陈芰华满脸的狐疑神色，陈参率先开口，

　　“芰儿，你可知齐州疫病的凶险。你江叔父信上说，这病十步内便可互相传染，染上此症救不及时数日内便会身亡。”

　　陈芰华闻言，抬头望向陈参，皱了皱眉头，少顷，坚定地说，

　　“爹爹和师兄们不怕，我也不怕。既然这疫症如此伤人性命，那我们应该尽快赶去，治疗他们。虽然…我医术不精，但是，抓药煎药这种事情，我完全能帮的上忙。爹爹不信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