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又木》菲野

50、第 50 章

　　翌日，两人回余家。
　　一进门，网上冲浪中年少女余妈妈扯着余桑问：“你怎么又弄出绯闻了？那男孩还挺帅！”
　　陈先生水杯举到嘴边停住，拧了拧眉头，余桑回头瞄了他一眼，厌弃声对余妈说：“妈，你能不能懂事点！”
　　“哦，哦！”余妈眼光瞟了瞟陈律，不自然说：“也就一般帅吧！”然后拉着余桑进了厨房，关上门，用气声问：“那个男孩干嘛抱你啊！”
　　余桑气死，大声说：“他没有抱我，只是扶了我一下！”
　　“你那么大声干嘛！网上都说你移情别恋呢！”余妈妈讪讪的，说完去忙她的午饭。
　　余桑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她一直没看，以为这话题会很快下去，结果现在一看，还挂在热搜榜上，按理她和俞潮都不是特别红的人，不会挂那么久的，那么是有人故意的？俞潮经纪公司？
　　走出厨房，两个闷男人又坐在阳台下围棋，逆着光拍下两人剪影，又虚化了一下，发到微博上，发了句话：余先生与陈先生对弈
　　发完不到五分钟，余妈妈拉开厨房门头伸出来笑嘻嘻：“桑桑，那个帅哥给你点赞了！”
　　“妈，你做饭还玩手机！”
　　“我特别关注你的，你一发会有提示！”

　　吃过午饭，两人回屋补觉，余桑进浴室洗脸出来，陈律换了套居家服靠坐要床头看手机，神情严肃。
　　“看什么呢？”余桑上了床，挨过去看，原来在看微博，“别看了，昨晚几乎没睡，你不困？”
　　“这个人捆着你炒作!”陈律丢下手机，躺下翻身搂她入怀。
　　“可能是他经纪公司弄的，他本人还是挺踏实的！”余桑打了个哈欠，脑中一阵昏沌。
　　“这可不一定，他不是还给你点赞了？”陈律不高兴她帮那个男人说话。
　　“我那条微博很明显是否定那些谣言，他点赞难道不是赞同我么？”
　　“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没有任何动作，他这一点赞，哼！又有新话题了！”陈律有点愤愤。
　　余桑那点混沌被击散，伸手摸来手机点开看，竟然变成俞潮一厢情愿！叹了口气，丢开手机，埋头亲了亲陈律脖子，软着嗓子说：“你怎么什么醋都要吃呢？你还是那个冷酷的陈先生吗？”
　　对着你我怎么冷酷得起来呢？陈律心想着，心中不愤，凑近咬了下她嘴唇。

　　良久没回娘家，陈律打算陪余桑多呆几天，结果第三天中午，刚吃过午饭，陈律手机响了，是父亲的号，但接通是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哭音先喊了声哥哥，然后不等陈律回应就说爸爸下班开车路上被人撞了，正在抢救！
　　多年以来，陈律与父亲已然成了最亲的陌生人，但是听到消息那一刹，心中还是泛起了一种焦躁与不安！当即哄了妹妹几句，并说马上订机票回去！
　　陈律挂了电话，神色难得的有点紧张，大家还坐在餐桌边，自然都听到他讲电话和神色变化，余爸首先问：“什么事？”
　　“我爸爸撞车了，正在抢救！”陈律看了余爸爸说，又转头看了余桑：“我得马上去一趟！余桑。。。”
　　“带上她吧！”余爸没等他说完就果断的说，他之前与陈律详谈也有谈过陈父的事情，也知道他在天津，并且知道父子间有心结，当时余爸还劝了陈律几句。

　　两人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余桑没带衣服回家，但这会的天津已经有点凉，陈律吩咐她带点适合的衣服。
　　打开衣柜，看了一圈，又打开软件搜了下天津气温，余桑挑了几件外套和长袖打底，爸爸走进来，余桑有点奇怪的问：“爸爸，有事？”
　　余爸点点头：“嗯，跟你说几句！你收拾你的，听着就行！”余桑点点头，坐在地毯上打衣服叠好装进箱子。余爸就坐在小沙发上，两手撑着膝盖颇为严肃的开口：“陈律和他爸关系不太好，你去了尽量化解化解！”
　　“啊？”余桑抬起头看了看爸爸,笑：“你觉得我行吗？”
　　“反正你尽量吧！见机行事！你愿意做的事情能做好！一辈子带着个心结也不好受，你就帮帮忙！”爸爸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和余桑说话，对宝贝女儿永远只有宠溺，余桑听着不觉收起了笑，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风尘仆仆到了天津，下飞机时陈律打电话给妹妹问时，说手术做好了，人进了ICU，医生说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于是两人就直接到了医院。
　　森森的医院走廊，怕吵到别人，陈律提着两个拉杆箱走，余桑紧紧跟着，也许受环境的影响，心有点怯。
　　走了一半，转角拐出一个女孩，纤瘦的身形，稚嫩的瓜子脸，紧皱着眉头，看见陈律时眉头松了松，泛起一点笑，小声的说：“哥，我怕你找不着，出来接你！”
　　“嗯！”陈律答应了声，跟着她往前走，走了几步她侧脸看了看余桑，余桑对她笑了笑，走到病房外，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女人站了起来，衣着讲究，气质温顺，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有点局束的对陈律说：“来了！”陈律把两箱子靠墙放好，回过身才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伸手环住余桑肩膀介绍：“我女朋友，余桑。”然后他沉吟了一下，最终没介绍她的身份，余桑便弯了弯腰喊了声：“阿姨！”
　　女人稍有尴尬，微微一笑：“赶一路累了吧!”余桑答：“还好！”
　　陈律揽住她稍稍转身，看着女孩说：“这个是我妹妹，陈臻。”陈臻马上上前一步先喊：“嫂子！”这称呼让余桑一顿，呆了呆，陈律竟有点调侃的轻轻摇了下她：“喊你呢！”
　　余桑瞪了瞪她，对陈臻说：“叫我桑桑就可以了！”

　　尴尬介绍完，陈律和余桑到玻璃窗前看了看躺在里面的陈父，余桑也住过ICU，但醒了就搬到普通病房了，所以现在看到陈父身上身边的各种仪器管子，不免又想起自已这样躺在里面时，父母亲人的心情得有多难过和担心啊！
　　她侧头看了看陈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一会，他回过头问陈臻：“爷爷还不知道吧？”
　　陈臻还没开口，她妈妈就说了：“没!他前两天不舒服刚好，不敢说，等你爸爸醒了再通知他，陈律点了点头。她又说：“你们赶飞机赶车的也累了，都坐会吧！”
　　陈律没动，余桑看了他一眼，就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又对她笑了笑，想了下说：“阿姨我去买点喝的，你喝咖啡吗？”
　　“要买也不是你买啊！”她抬头对陈臻示意，陈臻就往走廊那边过去，陈律转身跟着陈臻说：“我和你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她才转脸看着余桑说：“桑桑，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余桑马上点头，她又说：“谢谢你能来，他爸爸醒了看见你一定很开心，我名字是温南，你叫我南姨吧，陈律以前也这样叫我。。。”南姨低下了头有点失落的笑了笑。
　　“南姨，陈律这个人脾气有点怪，喜欢钻牛角，你给他点时间吧！”说完余桑想到陈律应该有很多年没喊过她了，觉得自已安慰得有点不走心，于是羞涩的笑了笑又说：“再给点时间，再给点！”
　　南姨看着她脸也笑了：“我懂的！没事儿！”

　　陈爸爸到了第二天早上8点还没醒，大家变得越来越担忧，南姨和陈臻都面容憔悴，陈律对继母不怎么友好，但对妹妹还是挺好的，两人相处不怎么见外，过了8点，陈律对她说：“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带点用品什么的来，我和余桑看着！”
　　陈臻有点不情不愿的看着他，南姨看了看陈律，可能不想逆他意，虽然也不太愿意但也拉着陈臻走了。
　　陈律看余桑也有点累的样子，就让她坐着，然后自已出去想买条毛巾让她洗漱一下。
　　病房里只有各种仪器轻轻的响声，余桑走到床边近距离看着余爸爸，看他嘴唇有点干，就倒了杯温水，拿棉签给他润嘴唇。
　　余桑专注的点着棉签，陈爸爸眼皮下的眼珠突然动了动，余桑手僵住，盯着那眼珠子，然后眼皮一眨，陈爸爸睁开了眼。余桑呆了呆，第一反应按床头的按钮，然后看着陈爸不太顺畅的说：“叔。。。叔叔，我叫医生了！”
　　陈爸爸眼珠转了转，声音微弱：“你是谁？”
　　“啊？我。。。，陈律他。。。”她吱唔了几下，陈律推门进来，她马上转头对他说：“叔叔醒了！”陈律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边，把手里东西放一边，低头刚想说什么，医生也进来了，让他退开。

　　医生检查了一轮，又嘱咐了注意事项，退了出去。
　　陈律给陈臻打了电话，就把刚放一边的袋子打开，拿了条毛巾递给余桑：“去洗下脸！”余桑接过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爸爸一直看过来的眼光，忍不住低声说：“叔叔好像想和你说话！”陈律谈定的嗯了声，顿了顿像下了个决定似的转身，拉过余桑。
　　“这是余桑，我女朋友。”他没有称谓，直接表述，语气生硬。
　　陈爸爸确好像习惯了，并没有表示不满，反而有点高兴的笑了笑，看向余桑，余桑走近他一点礼貌的喊他：“叔叔！”他小幅度点了点下巴，又用虚弱的声音说：“谢谢你来看我！”

　　等陈臻母女来了，陈律和余桑回爷爷家。
　　爷爷的家在一个安静干净的老房区里，虽然是老房区，但交通方便，在商圈范围，显得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大路两傍树木参天，但已叶子稀疏飘零。
　　陈律在一个院门前让车停下，余桑下车，往院门里张望了下，院里也是树木森密，中间小径上铺着的砖块显示出年代久远的光滑，小径尽头一栋同样年代久远的两层小楼，余桑想如果夏天来，肯定有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陈律拿下行礼箱，按了门檐下的可视门铃，小屏幕亮了下，咔哒一声，镂空的院门徐徐打开，紧接着一个女声很快的迎了出来：“小律，怎么回来也不叫老赵去接你？。。。”她看见了余桑，惊讶的住了口。
　　“清姨！”陈律叫她，她应了声拉过陈律手里两个箱子往回走，说：“我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你爷爷叫老赵了出去买点你喜欢吃的，应该快回来了！”
　　走到小楼前，门口站着个老人，他腰板挺直，目光炯炯，一看见陈律，脸上皱纹拥挤在一起，笑呵呵，声音响亮：“小律！怎突然就回来了？”
　　陈律上前抱了抱他说：“爷爷，进屋说！”

　　进了屋，简洁，硬朗，年代，书香，这是余桑的第一感觉。
　　老爷子发现了余桑，扭过头也露也惊讶表情问陈律：“这。。。”陈律把余桑拉到他面前：“余桑，你孙媳妇儿！”于是余桑又第N次礼貌的弯了弯腰，甜甜喊：“爷爷好！”
　　“嗯？”老爷子更回惊讶，但很快他就笑起来，“哎！好，太好了！来这边坐！”
　　坐在客厅色泽厚重温润的木沙发上，余桑乖乖的回答了很多个问题，又坐在同样日经年岁的老木头桌子傍吃了过午饭，知道了老赵和清姨是夫妻，老赵是跟了老爷子几十年的专用司机，饭桌上陈律才告诉爷爷父亲住院的事，于是下午时一行五人去了医院探望。

　　晚上，余桑转来转去观赏陈律儿时的房间，看到了陈律几本小时候的相册，有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父子长得非常像，小陈律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
　　“看什么呢？”陈律洗完澡走过来，坐在她后面下巴搭在她肩上，余桑指头抚了抚小陈律，说：“这是几岁啊？”
　　陈律看了看，说：“七八岁吧！”
　　“你以前很爱笑啊！”余桑扭过脸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幽幽说：“你长得很像你爸，以前和你爸并系很好吧！”陈律没哼声，余桑叹了口气，又扭过去亲了亲他：“还不能原谅他么？”
　　陈某人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散漫的把她手里相册抽走放在一傍小桌，搂着她躺进被窝，余桑被搂得紧紧的动不了，只好在他锁骨上轻咬一口：“喂，你又逃避问题！”
　　仍然不哼声，余桑用脚丫踢他小腿，用脚趾上下梳上面卷曲的休毛，陈律体内燃起火星，但旧式房子里浴室离卧室很远，只好一直忍着，抬起一条腿压制着两只捣乱的小脚。
　　余桑被制得动不了，挣得气喘吁吁，有点生气，哼了一声，身体僵硬。陈律叹气：“你想怎样嘛！”
　　“不想怎样，随便你！”气呼呼的。陈律无奈笑了笑，手揉着她头，慢慢的说：“现在没有原不原谅，我和他之间回不到从前了！”
　　“那你想一辈子与他这样别扭？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
　　“你又不经常见他！”
　　“喂！！”
　　“好啦好啦，我想想！”
　　“你先踏出第一步，其实不难！”
　　“好，听你的，现在快睡，很晚了！”
　　“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