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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威胁(上) ...

  •   傅子谕领了命,便辗转回了府上。

      谢初婉新得了一宠物喜欢的不得了,一直窝在屋中逗弄着小奶猫,突然想起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迟迟不见下人通报。

      “这都下午了,李姑娘怎么还不来?”

      茯苓目光闪烁不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追不擅长说谎了,侯爷再三叮嘱不可将李姑娘的死讯告知夫人。

      “许是李姑娘有事耽搁了时辰,夫人不必太过担忧。”

      茯苓正愁怎么躲过夫人问话,傅子谕行色匆匆赶来,脸上一片阴沉。

      谢初婉让茯苓将白猫抱下去,这屋中就剩他们二人。

      谢初婉将傅子谕脱下的大氅随手搭在了屏风上,看见他衣领里露出的一段红绳,才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夫君行色匆忙,可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谢初婉步步试探,李卿卿交给自己的那份名单,她尚未弄清,这偌大的丹河州也没个能商议的人,如今就等着归京将此物交给父亲过目。

      “夫人,明日你要随我去一趟军营,有个人想要见你。”

      傅子谕神色沉重执起她的手,谢初婉只觉自己眼皮一跳,平日里他的这双手都似暖炉那般热乎,今日却凉的跟碰过冰水一样。

      “谁要见我?”

      傅子谕只说出“长公主”三个字,她仿若如临大敌,长公主一招瞒天过海的本事当真是厉害,明日是除夕佳节,按照往常的惯例,凡是皇亲国戚,还有朝廷中身居高位的重臣,都要在这一日进宫赴宴。

      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这种重要的宴席,她自是不可能缺席的,没想到她竟胆大到这种地步。

      “长公主千里迢迢来到这丹河州,断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这么简单。”

      长公主终是得偿所愿,将自己嫁给了她的心腹谋臣,届时再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挟自己的父亲,这打的是一手好算盘。

      傅子谕紧握她的手,知晓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怕她一时冲动,冲撞了长公主,到头来吃苦受累的还是谢初婉,叮嘱道:“长公主性子阴晴不定,明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怕你吃亏。”

      谢初婉摇了摇头,该来的是躲不掉的,她只怕自己牵累家人,她望向傅子谕的一片澄明,笑着反问道:“明日我若真以身犯险,万一我真的死了,你可会为我伤心?”

      他一口坚定道:“不会!若连夫人都保护不好,那我这些年的罪臣可都白当了!”

      就是陛下他都得罪的起,再得罪一个长公主至多是掉一层皮罢了。

      除夕这日,家家户户门前皆是大红楹联,偶有爆竹声在巷口中响起,寒冷的冬日还能见到三三两两孩童聚在一起玩耍,好生的热闹。

      谢初婉心思沉重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转过身对上傅子谕俊秀的睡颜,鬼使神差抬起手,指尖缓缓从他狰狞的疤痕上扫过,落下疤痕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俊美少年郎,可惜了。

      谢初婉瞧着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抱怨道:“我是一夜未眠,你却睡的踏实,到底是个心大的。”

      傅子谕一把握住她收回的手,睁开朦胧睡眼,丝毫未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有夫人陪在我的身旁,我才能睡得安稳。”

      他这些年来一直活在刀光剑影之中,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唯有谢初婉陪在自己的身旁,他才能安下心来,她若拿着簪子对准自己,他怕是自己都不知。

      谢初婉没好气的抽出自己的手,在床榻上站起身,从他的身上迈过,今日见了长公主是生还是死尚不得知,索性任性一回。

      “若今日我能活着回来,我便去大夫那里,给你寻个安神的方子,免得你老是缠着我。”

      傅子谕痴痴瞧着她的身影,摸着脖子前的吊坠,他又岂会真的忍心让谢初婉独自面对长公主。

      谢初婉又重新穿起昨日的红色长裙,妆容精心打理过,面若桃花,傅子谕捏着她的下巴清扫蛾眉,频频称赞,语气还带着些许骄傲,“我夫人不愧是京城第一女子!”

      “那是自然。”

      二人说笑着向屋外走去,临行前谢初婉将茯苓唤来。

      “茯苓,你虽跟着我不久,但主仆一场,这套首饰就赠你,做新年礼物了。”

      谢初婉将一整套贵重首饰都赠了茯苓,无意间还提到青雀,说她们二人性子相似,咋咋呼呼还爱撒娇,她还特意留了一套首饰给青雀。

      茯苓欢喜着将侯爷和夫人送到了门口,捧着半箱的首饰笑的合不拢嘴。

      谢初婉回过头瞧着侯府牌匾叹了一口气,握着傅子谕的手轻声道:“走吧!”

      傅子谕练兵的地方就设在通往月老庙的方向,越往山中行越是寂寥,白雪皑皑的路上,回过头望去,只留一道马蹄印。

      傅子谕抱着怀中的人,解释道:“平日里若有人想去我的营中,还需遮目,夫人,你可是个例外。”

      谢初婉默默记下了此处的地形,那日第一次见他时,他英姿飒爽面带獠牙面具跨坐在马背上,她瞧着傅子谕是个十分可怕之人。

      “那……长公主也需遮目?”

      “自不是。”

      说来他只是替长公主招兵买马,训练士兵,真正的实权还在长公主的手中,他至多不过是个傀儡。

      眼前一座军机大营的模样越发的清晰,大营建于山崖之下,此处树木高而枝多,极为隐蔽。

      守门的侍卫俯首一礼,朗声道:“见过侯爷。”他瞧着红衣女子也是一怔,能出入军营的女子,他只见过长公主。

      “这是本侯的夫人,长公主可到了?”他将缰绳交给了侍卫。

      “回侯爷的话,长公主已到,就等着侯爷了。”

      谢初婉理了理衣袖,端足了大家闺秀架子,眼中带着些许寒意。

      今日她若以身试险触怒长公主,自是不拖累谢家的任何人。

      那份名单她无意中也算是托付给了茯苓,待他日茯苓见了青雀,终有一天名单会重见天日,她也可以瞑目了。

      傅子谕见她神情悲怆,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夫人不必如此难过,我有办法护你周全,你切莫冲动。”

      谢初婉点点头。

      夫妇二人执手向着军中书房走去,一路走来,巡逻的士兵随处可见,守卫森严,看样子稍有风吹草动全营不出片刻便会知晓。

      傅子谕站在书房门外,朗声道:“傅子谕求见长公主。”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开了半扇,“进来说话。”

      屋中陈设十分的简单,一进门的正前方一个书桌,书桌后面摆放着一个兵器架,左手边被屏风隔成了设了软榻的卧房,右手边是会客的厅堂。

      屋中的炭火盆红色的火舌跳动着,正吞噬着银丝碳。

      长公主今日一袭灰白色劲装,手腕扣着黑色皮甲,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高束扎成马尾,一改昔日的风范。

      她坐的笔直端正,抬首见谢初婉也跟来,便将手中的信笺翻扣在桌面上。

      她张口便道:“谢初婉好本事,不愧是京城第一女子,走到哪里都是娇宠。”

      傅子谕看来非但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还做起了欺上瞒下之事。

      谢初婉身上的料子是早些时,她念傅子谕辛苦,便顺着赏赐都赠他,一匹价值千金,便宜了谢初婉。

      “长公主过誉了,我不过是以心换心以情换情。”

      长公主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将一支银簪丢在了谢初婉的脚前,“谢初婉你可识得此物?”

      谢初婉弯下腰将银簪拾起,乍眼一看很是眼熟,但就是不曾记得在哪里见过。

      “李家姑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死前还念着你的名字,谢初婉你难不成真是狐媚子转世?”

      谢初婉一听是李卿卿,捏着银簪的手微微颤抖,面色惨白,为何没人告诉她李卿卿出了事?

      长公主似是怕事情动静小,又下了一剂猛药,提醒道:“怎么?难不成傅子谕昨日未告知你此事?”

      谢初婉眸子缓缓转向傅子谕,眼中一片阴沉,“侯爷,你难道也知此事?”

      傅子谕自知再怎么辩解也无用,索性大大方方承认。

      “我怕你知晓此事坏了心情,就瞒下了。”

      谢初婉频频点头,气的连声道好,她险些忘了侯爷是长公主之臣,他们串通一气,不光要对付谢家,如李姑娘这般柔弱可怜女子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她目光看向长公主身后墙壁上悬挂的佩剑,有那一瞬她恨不得一剑刺死这毒妇。

      谢初婉合上双眸长舒一口气,一息间,她脑中思绪万千,唯有忍常人不能忍,才有机会扳倒长公主。

      她终究是忍下这口气。

      长公主又将一物放了桌上,眸子时不时瞟向谢初婉,“那份名单你藏在了何处?”

      谢初婉眸子一紧,这白玉冠正是自己赠予弟弟的生辰礼物,“我不知长公主说的什么。”

      “不知?”

      长公主一声令下,两个侍卫拖着一个蓬头垢面身着囚服的男子,囚服上沾满了鞭痕血迹,谢初婉看的是心惊胆战。

      “谢初婉,这回可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初婉:我内心又受到了暴击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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