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声优物语》文斐

4、好奇心杀死男人

　　听到许鹤云和小风的对话，戚威竟然有点好奇，忍不住说：“你儿子声音很好听。”
　　小风是个外向，活泼的男孩，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很是得意：“那当然啦，我学声乐呢。”从上小学起，小风就开始了最基础的声乐训练，他的目标就是能像那些日韩艺人一样成为万众瞩目的偶像。
　　云听到孩子和这男人对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有些生气的说：“小风，爸爸还有事，你快睡觉吧。”他根本不希望儿子与那男人有任何接触，究竟是何原因自己也说不清。
　　小风见到他脸色很难看，只得瘪了瘪嘴，转头走出了书房。
　　戚威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便给小雅发了消息：云是哪里人？好象有点讨厌我。
　　小雅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他和你一样在上海，南方人吧。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他人很和气的，做事也认真。
　　听到云人也在上海，他一阵高兴，继续问：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表妹？
　　小雅惊讶的问：不是吧，人家直的，表哥你别乱打主意。
　　戚威摇头继续说：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小雅连忙喝了一大口水，感叹：你可真是品位不同，不过他可能和老婆离婚了，一直自己带儿子，挺不容易的。
　　两人正在打字聊天的工夫，许鹤云认真的问道：“咱们继续吧。”
　　小七赶忙接了下茬：“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哈哈。”看来这两个男人一定命中相克，怎么也合不来，需要他来起点润滑作用。
　　“继续，继续，云舞，下一幕你被小七告白要表现得激烈一些。”小雅说道，云舞非常讲信用，从来也没有做了一半的剧就撂摊子的情况，她对此到是很放心。
　　排练了两个小时后，已经十二点半了，许鹤云的嗓子很干，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又回到了电脑前，忽然发现戚威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今天心情不好？
　　他本想不答理，可还是回了一句：非常不好。
　　戚威笑了笑，继续问：公司的事？还是因为别的？
　　云道：遇到了不想见的人，自然心情不好了。
　　感觉这话像冲他来似的，戚威清了清嗓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了，只好转而问别的事：你听上去很专业，以前学过？
　　云“哼”了一声，回复道：从来没有专业学过，就是爱好而已。
　　就这样一冷一热的说了一会儿，云终于以自己要睡觉为藉口，离开了书房。他很纳闷，对于那个丝毫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居然可以忍耐这么久。
　　这几年来，虽然他再没有和戚威碰面，可从各种媒体那里也多少得到了关于对方的消息，他有时甚至会专门找来看。现在的娱记很强悍，对于戚威喜欢男人的事也能捕风捉影的大肆报道一番，甚至是他和墨小南的交往也被赤裸裸的曝光了。
　　但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十年前那样封闭了，人们对于GAY的尺度逐渐放宽，就连那些刚出道的小明星们也开始流行起中性打扮，搞得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仿佛已经成了时代的标志。
　　冤家路窄，这两个人又在十年之后重逢了，虽然戚威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某种力量驱使他控制不住的接近许鹤云，于是只要一有空闲他就泡在SKYPE上，目的就是等待云的出现。当然对台词的机会更是不能放过，就算平时说话时候冷言冷语，在戏里他们却是一对儿扯不清关系的别扭男子。
　　时间一长，许鹤云对他的敌意似乎在逐渐消失，不再故意刁难了。他也尝试着问了些私人问题，但这下可把对方惹毛了，礼拜三的晚上对台词时，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戚威趁小雅保持了会话的工夫，轻声问：“你一个人带孩子吗？”
　　“嗯。”云一边浏览娱乐网页一边回答。
　　“你妻子离开你了，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还是憋不住问了这件事，因为云从来没有谈起过妻子，似乎压根没有妻子存在过一般。因为他GAY的敏感神经在作祟，像云这样的高级白领应该可以很快找到满意的对象，有可能是……
　　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许鹤云几乎是在大喊：“打听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有意思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会引来对方这么大的反应，听到云的喊叫声，他忽然觉得有几分耳熟。这声音他绝对听过，没错！
　　意识到激动过头的云，费了好半天才压抑住怒火。他喘息着，捏了捏大腿，不能再这样失态了，他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以前的种种都已过去，更何况是自己非要生下小风的，而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戚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低下头思索了好一会儿，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的声音非常熟悉，第一次听到时我就发觉了。”
　　“我只不过是个打工族，怎么可能认识你。”他平淡的说，紧张的微微发抖，万一对方回忆起十年前的事，他该如何是好？
　　“云舞是哪里人？”对方的普通话说得相当标准，丝毫听不出方言的味道。
　　许鹤云只好撒谎：“贵州。”因为戚威知道自己的老家在云南，他怕引起对方的怀疑。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失落，呵呵乐着回答：“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但似乎内心在期盼着某个答案。
　　当两人平静下来后，小雅和小七也回到了语音聊天中。
　　“看来气氛很融洽嘛，云舞，后天晚上有时间吗？咱们再来串下最后几幕。”小雅觉得表哥就是不怀好意，像他这样的大腕怎么会一天到晚和业余的声优泡在一起。动动嘴钞票就大把的来了，一定是他对云舞动了歪脑筋。
　　“后天不行，公司要开新闻发布会。”年底前，又有一个新项目上市，作为财务总监的许鹤云自然不能缺席。虽然他特别讨厌社交场合，可这是最起码的礼节。
　　戚威忽然灵光一闪，莫非他就是TANTAN.COM的？后天，这家公司邀请自己去主持新闻发布会。不过上海这么大，同一天开发布会的公司也会有几家，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
　　“那明天晚上吧，表哥，你明天没时间吧？”她记得AWEI明天有现场节目要录制，这个忙碌的男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明天要做节目，后天有采访，不好意思，礼拜一吧。”戚威已经不像前几年刚走红时那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要劳逸结合。他总是每周休息两天，调整一下心情，当然调情□□也是免不了的。最近他就被那个“小妖精”缠得紧，除了上床之外，还偶尔会一起出游。也许是小男厌倦了和富人，导演们混在一起，到他这里找新感觉呢？
　　不过他到是及时行乐，不耽误时间。反正早晚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到了三十五岁娶个比自己年轻，漂亮的老婆，生儿育女。还可以暗中幽会男人，也是种不错的生活。
　　礼拜五上午，在虹口的一家高级酒店内，“TANTAN.COM”的新闻发布会正要举行，一大早，所有的人就忙着来彩排了。虽然是一个视频网络社区的项目发布会，却搞得比电影首映式还热闹，自然也少不了演艺界的大腕们出场助兴了。嘉宾席中，打扮入时的墨小男格外引人注意，他那雪白的皮肤网住了众多男女的实现，他们都在暗中议论这个有着特殊嗜好的漂亮男人。
　　台上正在紧张彩排的主持人戚威，还时不时朝小男微笑，这个“小妖精”今天特地穿了自己最喜爱的黄色衬衫。发布会结束，他打算带小南去一家西班牙餐厅共进晚餐。算起来他们已经认识两年，也算是老情人了。
　　台下领导席上坐着“TANTAN.COM”的高层，C什么O们汇聚一堂，热烈的讨论今天的发布会日程，公司的新项目视频交友社区是基于SNS基础而上的WEB3.0最新产品，是公司上市的一大筹码，所以就算大张其鼓的亮相，也算物有所值了。
　　CEO张沁对身边的秘书说：“老许呢，怎么还不来，发布会都要开始了。”
　　“他去银行办事了，晚点过来，让我告诉您。”秘书小姐微笑着回答，他的BOSS最信任的人就是许鹤云，要是什么重要会议老许没来参加CEO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
　　“老许也怪不容易的，小李，你那有什么合适的女孩帮他介绍介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不能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张沁有些为老许操心，工作上十分卖力的老许，几乎就像个机器人似的，每天都在家和公司，小风的学校间奔波，完全丧失了自我的存在价值似的。
　　“我向老许提过好多次了，可他似乎不感兴趣似的，也许早就有喜欢的对象了吧？”小李为难的回答，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从来没发现老许和哪个女孩亲密接触，甚至是通电话。在她眼里财务总监就是个爱公司爱儿子的模范员工，模范爸爸，而不是一个会生活会享受的男人。
　　“哦？我可从来没听他说过，没准你说的对。”许鹤云内向的性格足以说明这一切，或许人家早就有了喜欢的对象而没有对别人说过呢。
　　正在他们聊天的工夫，许鹤云身着银灰色的笔挺西装，提着电脑包匆忙从会场外走进来。刚才在银行行长那儿耽误了半天，又是喝茶又是闲聊的，他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对方的话题。那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不是展望新上海未来，就是谈出国女儿的事，很无趣。
　　“老许，这边，等你半天了。”张沁朝他挥手，示意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云大步走到CEO身边，解开了西服的扣子，刚才在外面办事，累出了一身汗，连衬衫的都湿了。
　　“快开会了吧，我还没来晚。”他看了看手表，正好一点半，再有半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了。
　　“嗯，这回咱们可是不惜血本啊，该请的都请了，该打理的也都打理到了，今年要是再上不了市我张字倒着写。”为了冲业绩，他连续收购了两家公司，如果再搞不出名堂来公司离他就离崩溃不远了。
　　“用不着倒着写，今天从行长那听到了一点儿消息，咱们应该没问题。”对于公司上市，许鹤云信心实足，只要挤进纳斯达克，公司的最大价值也就体现出来了，不会再像前两年一样面临资金匮乏倒闭的危险。
　　“嗯，我也知道。”张沁望向左面的墨小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个比女人还标志的男人果然名不需传，似笑非笑的朝他放电呢。
　　云低头苦笑，莫非张沁也想赶时髦来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同性之爱？要让嫂子知道了，一定不会给老张好日子过。他拿起桌上的可乐，打开喝了一口，打量起台上彩排的演员们来。
　　忽然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舞台的正中央，这个男人就算化为灰烬他也能认出来。
　　戚威正在认真的照着稿子上的主持台词做最后一遍彩排，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销灾，他对每次主持和配音都很认真，因此尽管有那么多的诽闻仍然大红大紫。
　　灯光逐渐亮了起来，他用浑厚的声音对在座的人说道：“亲爱的各位来宾，朋友们好，今天是TANTAN.COM视频社区启动的第一天……。”当他念完这句话时，眼睛却被一个坐在主席台上的男人吸引住了。
　　依然如十年前那般清秀的面容，透着浅浅倔强的眸子，虽然已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却一直没有忘怀那一晚。不光是因为对方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体，难以言语的特殊气质。云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拒绝自己的人。
　　许鹤云丝毫没有躲避，躲避就意味着在乎，十年前的事他早已忘记，现在的他是一家持有公司股份的财务总监。也算是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了。他一边看着台上的男人一边慢慢喝可乐，用轻蔑的表情盯着戚威。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差点导致男人忘记念主持词。他淡淡笑了笑，又继续彩排，眼睛一有机会就往许鹤云身上瞄。十年的岁月竟然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反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虽然身体兼具两性特征，可戚威觉得云还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
　　结果这次新闻发布会带给二人的都是焦虑和踌躇，时间从未这般漫长。
　　新闻发布会中间，墨小男还上台演唱了网络社区的主题歌。他早就看到了戚威注意的人，从衣着品位上来看，确实是个有修养的清秀男子，有一种骨子里透出的性感。仿佛清丽夜晚的弦月似的，浅浅的撩拨心尖，细细品味却是别有一番风情。他开始有意无意的用眼神挑逗台下的许鹤云，不管对方是1还是0或者0.5他都来者不拒。
　　可云的反应却很迟钝，就像一个普通观众似的平静观赏。他知道这个别有用心的漂亮男人在向自己示威，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发布会结束后，媒体围拢过来采访CEO张沁，许鹤云觉得这不是他喜欢的场合，决定早早回去，小风今天没有声乐，舞蹈课，到家比较早，他想抽时间陪陪儿子。他向老总打了个招呼，就拿上黑色的皮包走出了会场。
　　当他走到饭店后门，准备招手上出租车时，忽然被谁轻轻拍了一下。
　　“云舞，我送你回去吧？”说话的人是阿威，他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另一只手中攥着车钥匙。这家伙现在非常有钱，估计是开着高档私家车过来的。
　　“我们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吧，而且我不喜欢坐陌生人的车！”他本能的往后缩着，全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阿威苦笑着：“虽说十年没有见了，可也不至于到陌生人这个地步吧，难道你还恨我？”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大了，他都不知道该和他如何进行沟通，很久没有这种踌躇和紧张的情绪了。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真会开玩笑！”云瞥了他一眼，脱离了他的视线，钻进了TAXI内。他想把这个男人甩的远远的，最好再也别让自己看到。
　　戚威的自信和骄傲再次被许鹤云打击到了，他咬着牙关，目送着曾经被自己玩弄过，拥有特殊身体的妖孽离去。他的心情DWON到极点了，特别想摧毁东西宣泄愤怒，看来一会儿家里的碗盘又要遭此厄运了！
　　云回到家时，小风正坐在写字台前完成家庭作业。
　　“爸爸，晚上吃什么？”他冲老爹喊，中午学校的饭不好吃，要不是怕浪费他早就倒掉了，老爸一直教导自己要节俭。
　　“煮米线吃。”这可是儿子最喜欢吃的东西，他今天特意跑到金沙江路的云南土产店买了材料，就是打算晚上做着吃的。
　　“太好了，下月5号周六我们有个演出，爸爸来看吧，有我表演。”小风为了这次演出已经准备两个多月了，虽说是在炫动乐百门口的路演，但他也挺当一回事的。
　　“好啊，爸爸一定去。”他把食材拿进厨房，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可是脑海里却老是出现那个男人的脸，无论如何也赶不走。
　　明天晚上约好对台词，他又要和那个人相遇在网上。要不索性推掉不做好了，反正也没有正式开始交干音呢。但是他转念一想，都已经答应人家了，又临时变卦，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爸爸，扑锅了!”小风走进厨房，见到父亲在愣神，竟然没有注意到锅已经滚开，几乎把炉灶上的火浇灭了。
　　许鹤云赶紧把火关上，长出一口气，他何必为那个混蛋浪费脑细胞呢？即便生活在同一个都市，他们却已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人了。
　　而此时，坐在家里盯着电脑发呆的戚威，已经杀了好几盘CS，但他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今天能够遇到云是件十分高兴的事，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冷冰冰的泼了他一头凉水，这又让他体验了一把当年的感受！
　　要是再有机会，他仍然会将其......
　　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变了，如果因为床上的那点事影响到自己的声誉就糟糕了，他还没笨到这个份上。可是云的身体带给他的满足和征服欲却不是一般男女能取代得了的，他还是忘不了那种消魂噬骨的滋味！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远在广州的老妈打来了电话。
　　“小威，下个月妈到上海来看你，这回我得呆段时间呢！”母亲边给他打电话，边朝老伴使眼色。她再不想等下去了，这回一定要说服儿子赶紧把结婚提上议事日程，作为家长对于儿子的性向问题多少还是能猜到几分的，她可不能让小威和同性继续玩下去。
　　“哦，知道了，妈，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明天再详细说吧？”他魂不守舍的说道，也不管老妈还没说完话，就挂上了手机。
　　母亲很无奈的挂了电话，转头对看报纸的老伴说：“喂，你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真气人！”
　　“他不也是你的儿子吗，可能太忙了吧，你没事不要去打扰他！”父亲对于小威的事到看的比较开，他一般不发表意见，任凭老婆自己去折腾。
　　她插着腰来回在客厅里走着，心事重重的说：“怎么会没事呐，小威都32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我是怕他心玩野了以后不想成家。”
　　“急有用吗，再说32岁没结婚的人多的是，你不用那么着急，他自己会考虑的。”老伴放下报纸，平淡的说。
　　她摇头，很不赞成他的想法：“小威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毛病，唉！要是以后找个男的，看你怎么办？”
　　父亲无奈的叹息：“中国还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会掂量着办的。这件事，得找时机和他好好谈，要是逼他恐怕没什么好结果。”
　　其实从儿子上中学开始，他就察觉到蛛丝马迹了，和小威来往的不仅仅有女孩，也有俊秀的男孩。他原以为过了青春期儿子就能转变过来了，可小威还是对同性乐此不疲，直到现在也改不了这个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