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水行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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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几日，主要是魏无羡还没来得及在云深好好浪几日就听得门生来报，山下彩衣镇近几日频频有货船沉水，隔几日便听说有人自碧灵湖上失踪，来往的商人现在都不敢来了，所以他们便求上门来，称有邪祟作乱。
魏无羡一向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听了这话，立马起身道，“蓝湛我们去看看吧。”
蓝湛点头。
因彩衣镇邻水而建，附近居民大多水性甚佳，此次无缘无故出现几起事故，想来不会太简单，此地又在云深山脚，于是蓝曦臣便决定亲自带队，先他们一步出发在山门处等着了。出门正好经过兰室门口，学子们刚下课，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蓝兄！”魏无羡靠近兰室的时候便想到聂怀桑肯定也在，果不其然就听到了熟悉叫声。转头看蓝湛，嗯....气温变冷了呢！
“云深...”
“云深不知处禁止大声喧哗。”魏无羡正想纠正聂怀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蓝兄啊！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蓝二公子！”聂怀桑鄙视地看他一眼，见他身旁孟不离焦的蓝忘机，熟练地行个礼，不给魏无羡开口的机会，赶紧问道，“你们不是刚回来么？又要出门夜猎？”
接收到聂怀桑想跳过家规的眼神，魏无羡从善如流道，“接到山脚彩衣镇居民的委托，碧灵湖除祟，聂兄啊！有没有兴趣？还没有单独外出夜猎过吧？哥哥带你涨涨见识如何？”
“不如顺便也带上我们见识见识怎么样？”聂怀桑还没回答，就听见身后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聂怀桑回头一看，见是江氏二人，于是一摇扇子走两步站在了魏无羡的身旁。
江澄日前在山门口没认出蓝忘机，自认有些失礼了，正好听到蓝氏就在山下除祟，于是想趁着这次帮忙的机会弥补一下，正想开口，却听到自己师兄已经开口了，连忙跟着道，“是啊，蓝二公子，我们也可一起去帮忙。”
魏无羡还没开口，就听到蓝忘机冷冷道，“不合规矩。”
江澄听了一皱眉，一旁的薛洋却是笑道，“怎么？清河的脓包废物都可以去？我们不行么？”
“魏成美！”众所周知，清河聂氏二公子聂怀桑于修炼一道天资奇差，同龄世家少年大多十岁结丹，这位聂二公子却快十三了，才在其大哥的铁血政策下堪堪金丹初成，但其修行有差，却于纨绔一道上驰名千里，作为清河聂氏家主的弟弟，一直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所以在世家公子榜上也是能挤进末位的。因此江澄即使有心认同，但也知道薛洋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未免是在给江家招敌，故而出声喝止。
薛洋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来，毫无歉意地对着聂怀桑道，“啊！抱歉了。”
聂怀桑尴尬的一笑，却是往魏无羡的身后躲了躲。
经此一闹，江澄也不好再提议跟着去，正要作罢，却见薛洋上前一步，指着聂怀桑道，“蓝二公子。你还没说呢，为何他去得我们去不得？”
“我，我回去温书，就不去了。”聂怀桑见势不妙，惴惴道。
“不去也好！就你这小身板，小心有去无回！”薛洋转着手里的剑，又转身对着蓝忘机道，“这位聂兄不去，你们不是人手不足么？我们去正好。”
蓝忘机一皱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魏无羡上前一步挡住视线道，“好啊！素闻云梦首徒身手颇佳，正好见识一下!”
“好说。”薛洋咧嘴一笑。
江澄虽有心拦着，但他这位师兄，在莲花坞时便仗着江枫眠的偏爱有恃无恐，从来不肯听他的话，虞夫人在时还能制得住一二，虞夫人不在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此刻见他出言故意顶撞蓝二公子，虽有担忧，却又不免想，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见蓝氏答应了同去除祟，又松了口气，心道只能靠待会儿除祟来伺机挽救一下江氏的颜面了。于是，不再言语，对着二人一行礼，连忙拉着师兄回房准备去了。
其他世家子弟们在江氏二子上前来时，便在远处驻足观望了，只道以此二人性格，想必会起一番争执，待见到各自相安离开，知道少了一场热闹，只得三三两两地散了。聂怀桑也借口看书，与魏无羡道了声小心便跑了。
“你刚刚为何答应他们？”见人都走的没了，蓝忘机与魏无羡出发前往山门与蓝曦臣汇合，路上问道。
“这个魏成美看样子可不好轻易打发，我想就算我编的理由多合情合理，他也不会管，多半会死皮赖脸的跟上来，既如此，何必与他多费口舌。”魏无羡无所谓道。
“不合规矩。”蓝忘机一皱眉。
“好啦！蓝二哥哥。”魏无羡拉了拉蓝忘机的衣袖“云梦多湖多水，江家人对付水祟想来得心应手。他们既然主动要来帮忙，多个免费劳力何乐而不为呢？”
“下不为例。”刚刚魏无羡说对这个魏成美素有耳闻，倒不是信口开河。云梦江家先祖为一游侠，故而江家家风一向崇尚随性而为，这位大弟子深得江家家主江枫眠的真传，传言都道日后这家主之位传给谁都未有可知，世家公子榜上除了他们蓝氏稳占前三，金家独子坐拥第四，这江晚吟与魏成美则分列五六，江家师兄弟二人与他们一样，虽未及冠，都已经独自外出除祟，传闻道，但凡二人出手，向来除恶务尽，所以蓝忘机知道魏无羡也是想看看这个魏成美的身手到底如何，便不再多加阻拦。
两人在山门碰到蓝曦臣，向其阐明事因，得到首肯后便在原地等二人来汇合。
“泽芜君！”
“泽芜君！”江澄与薛洋来到山门，见到另一个与蓝二公子一般白衣若雪、冰雕玉琢般的少年，便知道，此人想来就是蓝氏大公子，位列世家公子榜首位的蓝曦臣了，于是立即见礼。
“两位想来就是云梦江家的江公子与魏公子了。”蓝曦臣笑着还礼，“刚刚无羡已经跟我说了，二位既然愿意帮忙，我代表蓝氏多谢二位了。一起走吧！”
魏无羡笑着与他们招了招手，蓝忘机却望着远处，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蓝曦臣招呼众人一齐御剑出发。
虽是说在山脚下，但其实彩衣镇距离云深二十里有余，对于会御剑的修士来说，也不过转瞬。到了目的地，众人也不做停留，在岸边借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的地方划了过去。
“做事！”蓝曦臣望了望船边游荡的水祟，皱眉吩咐道。
“是。”带来的门生依言都拿出准备好的布满灵力的织网，有序得在水面上散了开来。
薛洋看着周围的蓝氏门生陆续传来水鬼落网的消息，惊奇地靠近江澄用一种不大，却能让附近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么多的水鬼，姑苏平日里都不下山的么？不是说蓝氏双英逢乱必出么？还是说光顾着去别人的地盘里抢风头去了，自己家门口的都不管了？”
“闭嘴。”江澄虽说也觉得奇怪，但他们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和蓝氏搞好关系，听出师兄明显的出言挑衅，只能急忙喝止。
蓝忘机也不理他们，盯着水里半晌，突然摧剑入水，只见蓝光一闪，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带了出来。
“哈哈哈！厉害！厉害！”薛洋在一旁抚掌大笑，却突觉眼前红光一闪，下意识的跳转开来，正好撞到了江澄的船上。
“蓝无羡！我师兄不过开个玩笑，不至于此吧！”江澄见状，急忙上前道。
魏无羡笑着指了指刚刚被他剑气掀翻的小船。正见到三只被泡的发白浮肿的水鬼顺着船沿滑了下去。江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抱歉，抱歉。”魏无羡笑眯眯得道，“水鬼可精了，我也不是故意不通知你们的，万一说出来了，他们就跑了。”
“呵。”薛洋看着也不着恼，依旧保持了一张笑脸，却只见光芒一闪，拔剑出鞘，三只刚刚划入水中的水鬼瞬间便四分五裂了开来。
魏无羡一挑眉，“剑不错！降（jiang）灾”刚虽只晃了一眼，但修仙之人大多眼里不错，所以魏无羡看清了刻在剑身上的字。
“是降（xiang）灾。”薛洋还没说话，江澄却皱眉道。
魏无羡见这少年出手狠厉，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觉得很配你。”虽没说出口是哪个字更配，但周围人都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哈哈！”薛洋闻言更是哈哈大笑，一副平生知己的模样看着魏无羡道，“我也这么觉得。”
几人说话间，又是一阵黑影从船边游过，几个门生急忙布了网去捉，这次这些水鬼就像是学乖了一样，什么也没网住。
魏无羡奇道，“怪了，这影子的形状，跟刚才不一样，而且忽长忽短，忽大忽小的。蓝湛，小心船边。”
【蓝忘机背上避尘应声出鞘，刺入水中。片刻之后，又锐啸着从河中飞出，带起一道水虹。却是什么也没刺中。
他握剑在手，神色凝肃，正要开口，一旁另一名门生也飞出长剑，朝河水中一条倏地游过的黑影刺去。
可他这一剑入水之后，却再也没有出来。催动剑诀，再三回召，也没有任何东西从水里被召出。他那把剑竟像是被湖水吞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名门生瞧着是个与魏无羡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失了佩剑，脸越来越白。一旁有年长的门生道：“苏涉，目下都没查清水里是什么东西，你为何擅自催剑入水？”
苏涉像有些发慌，神色却还算镇定：“我见二公子也催剑入水……”
他没说完便明白过来，这句话有多不知深浅。无论是蓝忘机，还是避尘剑，都不是旁人能比的。蓝忘机可以在不明敌物之时召剑入水无事，其他人却不一定。他脸色苍白里又透出些羞耻的红，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瞅了蓝忘机一眼。蓝忘机却没看他，凝神望水。】
蓝家人向来不会落井下石，所以听到此处也只当没有听见，薛洋却不管这么多，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自量力！”苏涉原本有所缓和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江澄对于二人的争端只当不见，也凝神往水中望了过去。
【此时，船只已飘至碧灵湖的中心。湖水颜色极深，墨绿墨绿。忽然，蓝忘机微微抬头，道：“现在立刻回去。”
蓝曦臣道：“为何？”
魏无羡微微思索，接着道：“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引到碧灵湖中心来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水流就像活过来一眼，全部都往船身上涌了过来，众人急忙御剑升空。苏涉的行船就在魏无羡的身后，所以魏无羡升上半空就发现苏涉因为佩剑被吞，已经快要被湖中突然搅动起来的漩涡吞噬了。他不假思索一弯腰抓住苏涉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
然而没升上多远，魏无羡就发现这湖水死死拖住了苏涉的脚跟，他全力摧剑，却无法再动分毫，反而有愈往下沉的趋势。
“蓝湛！”魏无羡的佩剑名唤浮生，以轻灵为主，此时带着两个人，越发显得吃力。眼见苏涉的脚跟已经要落回水面，他急忙呼救。
还没等他回头，只觉腰上一紧，魏无羡熟练的一个翻身，收剑入鞘，借着蓝忘机的手臂站在了避尘的尾端。避尘与浮生不同，因蓝忘机从小习惯了倒立静心，故而臂力异于常人，他的佩剑也是因此比一般的佩剑沉重。此时带着魏无羡，魏无羡手中还拖着苏涉，相当于三人共乘一剑，却像是丝毫不受水中吸力影响一般平稳而快速的升上了高空。
江澄看的神色一凛，薛洋一声冷哼。
待到众人平稳落到岸边，蓝忘机望了魏无羡一眼，明明没有任何表情，魏无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读出了“平日里让你跟我一起倒立的”。
“不要不要”魏无羡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有你在么？”
“嗯。”定定的看了半晌，蓝忘机点了点头。
“对了 ，泽芜君，最近有什么地方受到过水行渊么？”看蓝忘机不再提起这个话题，魏无羡赶紧转向蓝曦臣。刚刚在水面上的时候，他看的分明，这湖水竟是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思索片刻便知前因后果。所以才有此一问。
蓝曦臣了然，无奈指了指天。
岐山温氏...众人沉默。
思及日前与蓝湛下山除祟时碰到的温氏门徒，魏无羡也皱了皱眉。
“我们回去吧。”温氏日常里便凌驾于各家之上，他既然能把水行渊驱逐至蓝氏境内，他们就不会承认，所以多思无益，于是蓝曦臣便嘱咐众人先行返程。这里只能由他们蓝氏来逐步清理了。
临近镇中，魏无羡冲蓝忘机打了个眼色，蓝忘机会意，与他慢慢落后众人一步，待落到最后，两人一个转弯便向镇内行去。
待到二人从酒肆出来，魏无羡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打了个酒嗝。“出来一趟，不喝点天子笑再走，太亏了。”
蓝忘机不置可否。
“蓝湛，太可惜了，你都不肯陪我喝。”想到两年前，他和聂怀桑偷偷给蓝湛灌酒时的情形，魏无羡乐不可支，不过从那以后，蓝湛就有了防备，他们就再也没成功过了。
“幸亏还有怀桑兄陪我。”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蓝忘记的身形一顿。
“等等。”到了靠近山门的地方，魏无羡正准备将手中的酒坛藏好，却只见蓝光一闪，手中的酒坛瞬间就落了地，四分五裂。
魏无羡目瞪口呆。因为蓝忘机都肯让他带着酒坛一路了，所以压根儿就没防备，这一手来的太快，魏无羡都来不及拯救，就只闻得到酒香了。
“云深不知处禁酒。”蓝忘机悠悠然背着手走进了山门。
等魏无羡回过神来，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了。
“蓝忘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水行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