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悠然自在

12、第十一章 屠戮玄武（下）

　　四下里一片寂静，众少年举着几只火把，望着漆黑的洞壁，皆是一片茫然之色。
　　突然一少年呜呜哭了出来，“完了，温晁逃出去，必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家完了。”
　　其余少年一听，霎时哀鸿遍野。
　　魏无羡无奈一击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温氏横行，此番教化司你们还看不出来么？温晁夜猎哪次不是以我们为肉盾，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我们所有人活下来！你们以为这一次不反抗，下一次他就会放过你么？温晁以活人为饵，今天是她，明天可就是你了。”
　　江晚吟听了一声冷哼，心道，这姓蓝的说话当真是混淆视听，温晁敢拿那少女出头，是因为她不过一介门生，他怎敢用他们这些直系子弟的性命相威胁，如若不是你们三个敢反抗，他又怎敢对你们动手。但当着这些门生的面，他却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也幸亏他没说出来，因为他就是说出来了，也一定会被反驳，温晁不会让他们放血，但让他们赤身肉搏的上去当肉盾可从不手软。
　　魏无羡见众人意动，接着道，“如你们所说，温晁此番出去，必定以这次混乱为借口，对众家出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抢先出手，温家就是再强盛，难道能抵得过整个修真界么？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温家又如何？”
　　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听这话，顿时热血上涌，纷纷表示回去后一定说服家族参与联合伐温。见众人群起响应，江晚吟冷眼旁观。魏无羡冲蓝忘机一眨眼。蓝忘机微微扬起嘴角。
　　正当人人兴奋之时，却听一微弱女声怯怯道，“可是我们现在都回不去了啊。”
　　这声音虽小，却如一盆冰水浇头而下，众人刚刚兴起的一点儿小火苗瞬间便被灭的连个火星子都冒不起来了。是了，他们现在被困在这地洞里，没有食物，还有一只食人的大妖兽。生死未知啊！
　　一阵绝望中，蓝忘机冷静道，“潭底有枫叶。”
　　魏无羡瞬间了然，“不错，树叶鲜嫩，必有活水与之相连。走走，都回潭里去，那里必有生路。”
　　众人听到有生路，哪管希望渺茫，纷纷跟上。
　　待回到潭边，只见妖兽已重新沉回了水底，水面上又只漏出了妖兽背部的一个小山角。
　　众少年隐在一个大石背后，悄悄观望了半晌，其中一少年道，“我们如何知道潭水与外面相连处是否足够一人通过呢？”
　　魏无羡道，“所以我们必须有人先下去看看。你们谁水性好？”
　　所有人又不肯说话了，妖兽就在水底，此时下水，跟去给他喂食有什么区别。
　　见无人开口，魏无羡思考半晌道，“我水性还可以，你们谁去帮我把妖兽引开。”这话倒是不假，姑苏毕竟也是水乡，魏无羡下山之时就喜欢在各种湖泊河道里跟附近的乡民借了船去摘新鲜的莲蓬菱角。倒不是街上卖的就不新鲜了，不过少年心性，贪玩罢了。他最爱脱了衣服，自己去湖里打捞，而蓝忘机拘于礼仪，是从来不肯陪他胡闹的，因此通常只是坐在船上看他。
　　但他这话一出，更是无人敢接了，只有蓝忘机悠然道，“我来。”
　　金子轩一把甩开门生的手，接着道，“我也帮忙。”
　　江晚吟见有人引开妖兽，刚自觉因为自家大师兄逃跑没了面子，便出言道，“我们云梦就在水边，我水性也还可以，我去下面探路吧。”
　　魏无羡愣了愣神，一想便也同意了。
　　于是众人便商议好了由魏无羡、蓝忘机和金子轩负责引开妖兽，江晚吟负责下水查探。
　　魏无羡从附近的地上将温氏门生遗落的弓箭收了起来，三人分别持弓背箭，见准备的差不多了，魏无羡当先对着妖兽就是一箭，虽然这支箭只是在妖兽厚厚的鳞甲上擦过去，但显然这点儿动静对引起妖兽的注意是足够的了，只见它从水底缓缓的把头抬了起来。魏无羡见状急忙又扔出一只火把，原本安静的洞穴此刻都被这火把的声音带出一串回音，那妖兽冲着火光跃动的方向凑头寻了过去，江晚吟见状急忙从妖兽的背后潜了下去，突然那妖兽就好像察觉到水中动静一般，鼻头喷出一阵鼻息，猛地一扭头。金子轩又是一箭射出，箭头射中妖兽的脖颈，它却浑然未觉，依旧向着江晚吟的方向凑了过去。蓝忘机从石后一跃而出，从容搭弓射箭，还不等身后众人焦急直喊无用，却见这箭冲着妖兽的大眼飞了过去。妖兽也察觉到眼旁有什么飞近，那似蛇一样的头颅便转了个弯，轻易躲了过去。
　　蓝忘机本来就意在吸引它注意，见它偏离了水中的方向，对着它的眼睛又是一箭。这妖兽仿佛眼力并不好。直到箭尖快飞到它眼前它才注意到再次移动了开来，但这次，它明显发现了岸边的身影，只见它蛇头调转方向，向着蓝忘机一口咬了过来。魏无羡见状，一个引火咒念出，随着他灵力倾泻的方向，一条火龙喷射而出，妖兽再次被吸引了注意，然而它本身就不算好的视力在火光的照映之下更是连人影都看不清。
　　三番两次的扑空，终于让这只妖兽发了火。它蛇头在空中甩了两下，竟似棍子一样猛地扑在了火上。巨大的压迫带着一股腥风瞬间就将引出的火龙弹灭，显出火苗根部被扑的一个趔趄的魏无羡。妖兽见了人，黄澄澄的大眼睛瞬间就死死盯住不放了，就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拍掉这个小虫子一样的东西，任谁都无法吸引它的注意力了。
　　恰在此时，江澄探查归来已浮出了水面，正在妖兽的背后方向。金子轩就在旁边，见江澄正往这边岸边游过来，急忙拉了他一把。
　　魏无羡余光见两人已平安，想要撤退，却发现妖兽死死盯住了自己。魏无羡扬手又是一道引火咒，火龙还在半空中，妖兽的已张着血盆大口而来，对着火种方向就是猛地一咬，“噗”的一声，火苗再次熄灭，然而等妖兽再看过去，哪里还有小虫子？
　　蓝忘机拉着魏无羡来到巨石后，见众人还在这里观望，急忙挥手道，“快走！”
　　身后妖兽发现刚刚几只小虫子此时一只都不见了，气的仰头一声怒吼，声音似呜似鸣，众人只觉得整个山洞都摇晃了起来，耳朵里一阵嗡嗡轰鸣，壁顶的山石也被震的直往下落。
　　魏无羡见状大吼道，“跑啊！”
　　此时的众人已慌成了一团，魏无羡急忙从人群中冲出，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往狭窄的山洞方向跑，所有人这才慌乱着纷纷跑了起来。
　　别看这妖兽体型庞大，此时上了岸行动却丝毫不见缓慢，三两步间就循着众人身上的血腥味追了过来。金子轩反手拉弓，对着背后就是一箭，妖兽却丝毫未觉。蓝忘机见状也是一箭射去，这次同样对准了妖兽的眼睛方向，妖兽伸长了蛇一样的半身，箭再次落到妖兽厚厚的鳞甲之上，“叮”的一声脆响，又落了下来。这次妖兽像是吸取了刚刚的教训，无论头部如何躲避，脚下却是不停的。
　　魏无羡紧跟着又是一道火光引出，同样朝着妖兽眼睛的方向。妖兽在这暗无天日的洞底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被这样的强光对着眼睛猛地照射过来，脚步不由得一顿，趁着这点儿空隙，三人急忙钻入了身旁的一个对于妖兽体型明显偏小的洞口里。妖兽朝着洞口猛地就是一撞，山壁再次摇晃了起来。
　　这洞口果然阻拦住了妖兽的脚步，然而还不等三人放松下来，却见洞里亮起一阵黄色的光晕，三人再次凝神向洞口望去，却见那妖兽竟是伸长了脖子朝着洞里咬了进来。三人急忙头也不回的往深处跑。直到确定妖兽真的追不上来了，三人脚步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们留下来断后，其余众人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里溶洞到处都是，这边洞口又有妖兽守着，三人也不能往回走，只能继续深入了。
　　蓝忘机一向话不多，魏无羡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吐槽，什么那王八长得真丑，什么那一口大黄牙一看就是几百年没洗过，不知道有没有口臭啦，蓝忘机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一边还不忘回应一两声，金子轩跟在他们身后顿时就一点儿没有被妖兽驱赶至此的紧张感了，就好像他们是进来郊游一般，忍不住望天翻了个白眼。
　　所幸在金子轩被吵到忍无可忍之前，蓝忘机便停了下来，示意另外两人停下来。魏无羡立即住了嘴，侧耳倾听，金子轩也迅速戒备了起来。
　　没一会儿魏无羡神色一松，“不是妖兽，应该是世家子弟们。”
　　蓝忘机点了点头。
　　果然三人紧赶两步，前面便豁然开朗起来。世家子弟们正聚集在这边空旷地带争论些什么。
　　这些人都是来自仙门世家的嫡系子弟，日常出门虽说没有温晁一般家仆侍女前扑后拥，但好歹也是师兄师弟嘘寒问暖，此次被温家当做肉盾一般的驱策看路，早已身心俱疲，又是乍然被妖兽逼到这般绝境之地，个个情绪都有些崩溃之兆，因此，在这稍稍安全之地，胆子小些的或者一些女弟子们都已经哭了起来。之前魏无羡给他们出谋划策，他们早已在心底将他看做了希望，所以看见他逃脱妖兽之口，都有些欣喜若狂。于是纷纷迎了上来。
　　魏无羡一问才知，刚刚这些人都是在争论是要继续留在这里等救援，还是应该拼一把，冲出兽口。
　　魏无羡心下了然，当即拍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举出四根手指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四条路。”
　　众人本以为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乍一听有这么多条路给他们选，瞬间兴致高昂了起来。
　　魏无羡一挑眉接着道，“第一条，温家怕我们全部死在这里，无法跟家里交代，他们稍后会来救我们。”说完看了一眼周围子弟，只有极少人听见这个面上显出喜色，大部分人还是持怀疑状，魏无羡话锋一转，“但是温晁出去的时候斩断绳索，很明显就是要断我们生路，所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刚刚露出喜色的几人脸上一阵发白，其余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二条路，温家告知我们各自家族，让各家族前来驰援”，这次还是刚刚那几个再次高兴了起来，其余人一脸无动于衷。果然，魏无羡又接着道，“这相当于就是昭告天下，温家不顾所有世家子弟的死活，这是在逼着所有人反，所以这条路同样不可行。”那几个人脸色再次白了起来，魏无羡看的嘻嘻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说来说去，这两条路都行不通，有什么好得意的。”江晚吟有他自己的想法，此时听见魏无羡的话，只觉得废话连篇，忍不住回道。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这才悠悠然道，“四条路不是还有两条路么？”说完也不等人反驳，立马道，“这第三条路么，之前有一部分子弟抢到飞剑出去了”，这话一出，不少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就是一喜，江晚吟被说中心事，也只得冷哼一声，魏无羡却接着道，“首先，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出去的时候会不会被温家发现，已经灭口了，其次，就算他们侥幸逃脱灭口，会不会怕家主责怪他们为什么自己跑了少主却没回来，而不敢告诉家主实情，再或者，就算他们能告诉家主实情，家里也派人来救我们，但是温家难道不会从中阻拦么？我们在这玄武洞缺水断粮，这里辟谷期的都没有，他们究竟能不能赶在我们饿死之前救我们出去呢？”随着魏无羡的分析，这些少年们一个个都面如土色，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活活饿死在这暗不见底的深洞里了。江晚吟更是握紧了拳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怒不可揭。
　　金子轩却是皱着眉问道，“还有一条路是什么？”随着金子轩的问话，这些人仿佛一瞬间活过来一样，均是一脸期待的望着魏无羡。
　　魏无羡一耸肩，道，“最后一条路，刚刚江公子不是已经探出来了么，潭底有路，只要我们引开妖兽或者杀了它，我们自己就可以从潭底逃生。”
　　所有人顿时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弟子站出来，有些犹豫着道，“这妖兽的表皮坚硬无比，我们刚刚使尽全力都无法伤它分毫。又怎么杀了它，不如把它引开，我们还能...还能...”他说话的时候，始终不敢抬头，断断续续半天，后一句始终无法说出口，眼睛却不时地抬起来瞟一眼魏无羡。
　　他话虽没有说出口，其他人却听懂了他的意思，刚刚就是靠魏无羡、蓝忘机和金子轩合力将怪兽引开，江晚吟才能入水查探，此时他们若要入水，必须还得是三人联手，但他们也知道，谁来引怪，最后必定无法出去，蓝忘机和金子轩毕竟是金家和蓝家的嫡系子弟，所以他们都只敢犹犹豫豫的望着魏无羡。
　　魏无羡心底了然，正要开口，却被人一把拉住，蓝忘机上前一步道，“我们留下来断后。”
　　其余人都松了一口气，这跟刚刚可不一样，这次留下来吸引妖兽注意，可就生死难料了，如果魏无羡不肯的话，作为蓝氏的弟子，他们也真不敢怎么逼迫，但是蓝忘机肯主动留下来，对于他们倒是意外之喜，毕竟多一个，他们也能多争取一份生机。
　　“不行！”
　　“不行！”魏无羡一听完这话，眉头一皱，当即拒绝，然而他话说出口，却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几乎跟他同时反对，他转过头一看，竟是金子轩。他有些意外的一挑眉，准备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魏无羡毕竟是蓝氏子弟，断没有让蓝氏嫡子跟着他一起断后的道理，所以他拒绝倒是意料之中，却没想连金子轩居然都出口反对，所有都回过头来望着他。
　　金子轩见众人望过来，皱着眉道，“刚刚只是江兄一人下水查探，我们三人联手都难以完全吸引它的注意力，现在妖兽已被我们激怒，这么多人下水，难保不会攻击水中之人，所以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杀了它。”
　　“可是，这怪物刀枪不入，怎么杀？”其余子弟面露忧色。
　　蓝忘机道，“我曾在古籍上读过记载。四百年前，岐山曾出现过一尊‘假玄武’作乱。体型庞大，嗜食生人，有修士命名其为‘屠戮玄武’。”
　　魏无羡了然道，“既然是王八，可见也是表皮越是坚硬内里越是脆弱，我们可以从内攻破。”不等蓝忘机开口，魏无羡接着道，“我刚刚看温家逃跑的匆忙，还留有不少的弓箭，我们可以将弓弦拆了连接起来，蓝湛可以用弦杀术在外辅助。”
　　蓝忘机看他一眼道，“我进去，你在外用弦杀术。”
　　“哎呀，这个时候就不要争了”魏无羡摆摆手，“为了一击斩杀，一定要最优组合，你的弦杀术是练得最好的，自然你在外，我去将这怪物引出来。”
　　弦杀术是蓝氏秘技。在这里的世家子弟多少有所耳闻，听他们如此一说，纷纷又觉得希望在前。于是一弟子自告奋勇道，“给我留一把弓箭吧，我箭术还可以，我也可以帮忙吸引注意力。”
　　“呵！”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上次射艺大赛前三都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显摆！”江晚吟知道自家大师兄已经御剑离开，所以在魏无羡他们出现之前，主张留下来等待救援，偏偏魏无羡只匆匆了解个大概，并不知他们之前具体争论内容，这一通分析，相当于将他的主张反驳个彻底，此时，正是心底不痛快，骤然听见一个不知哪个小家族出来的小弟子也敢贸然出头，当即讽刺道。
　　那小弟子显然也想到了自己这话有些托大了，面上一红就要退下。
　　魏无羡却好像没听到他们争论一般，欣然一喜道，“这样也好，多几个人在外接应，我看这妖兽眼睛是它的薄弱点，如果再有人主攻他眼睛，也能多争取些时间。”他一说完，又有几个弟子争相报名，金子轩也郝然在列。江晚吟被人彻底忽视，脸色不由得一阵青白相接。此时，他就是想上去帮忙为了面子都难以开口了。
　　蓝忘机最终点了几个箭术确实不错的弟子从旁协助，由金子轩统一指挥，几人组成一个小队出发猎杀妖兽，其余人就留在洞中等候消息。
　　几人来到洞口，见那妖兽已回到潭中，岸上尸体都已经不见了，想来也是被它拖入壳中去了。几人小心翼翼的将岸上残留的弓箭的收集了起来，除了蓝忘机拆开用作弦杀术的除外，多余的弓刚好够在场几人使用。将弓箭分好，蓝忘机观察了一下地形，找了一个四周都是凸起的地方，抢先过去用弓弦布置陷阱去了。魏无羡指着陷阱四周的洞壁，对众人小声道，“这洞壁之上有不少天然形成的洞穴，看上去不深，但藏人足够了，你们几个待会儿就藏在里面将王八引到蓝湛设下的陷阱里面，我潜入他的龟壳里面，我们里应外合，一举击杀。”
　　其余人对他一口一个大王八无力吐槽，只无奈点点头，分开找地方藏身去了。
　　因为要等魏无羡安全潜入进去，所以他们藏好之后，也不动手，只默默等着潭里的动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原本黑潭上隐隐都出一角的小山包剧烈的颤动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妖兽被惊醒了。蓝忘机压下心里的担忧，全神贯注的盯着妖兽，金子轩示意注意，随时准备放箭接应。
　　只见那妖兽的尾巴在黑潭中一阵剧烈的翻搅，头颅从兽壳中猛地窜了出来，在它仰着的兽头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大张的嘴里正不偏不倚的卡着一把带锈的铁剑，魏无羡死死地抓着这把剑随着它剧烈晃动的头部上下翻飞。
　　“放箭！”金子轩指挥几人在不同的方向有条不紊的朝着这屠戮玄武的眼睛射箭，这妖兽原本就被卡在口腔上的铁剑刺痛的恨不得脱壳而逃，偏偏岸边还不时飞来的剑雨险些就要刺中他的双眼。这妖兽从没吃过这样的痛楚，一时怒火高涨，高吼着从潭底向着剑雨射来的方向奔了出来，可怜它本就不佳的视力，在洞壁的遮掩下，更是找不到剑雨射来的源头，慌乱之下，便伸长了脖颈，直接用头去撞击石壁，也企图将卡在它口腔里的那根刺撞飞出去。
　　蓝忘机瞄准时机，猛地一拉绳子，那妖兽脚上的弦绳瞬间绷紧，它原本正在奔跑，这突然的一栏，让它整个身体朝着前面猛地扑了出去。长长的蛇头正压在一根泛着白光的弓弦之上，蓝忘机被带的差点从石壁跌落出去，他反应极快，在发觉身体即将飞出的一刹那，手中的弓弦的另一头随即甩出，绕过一条突出的石柱上，妖兽倒下的剧烈冲击将他整个人带飞了起来，在空中他仍不望收紧弦绳，弦绳立即卡入了妖兽的要害之中，他在弦上用力一弹，弓弦震颤间死死地卡住要害，妖兽疼的一声长啸，但随着它落地的动作，妖兽的头颅被弓弦一分为二，惨叫声戛然而止，只那个巨大的身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震天巨响，蓝忘机脸色大变。
　　“阿婴！”辅一落地，蓝忘机便不顾这妖兽喷溅出来的血液，向着兽头奔了过去，金子轩等人从妖兽叫声的余波中清醒过来，立即上前帮忙。
　　这妖兽死前显然紧紧咬住了上下颚，此时合几人之力，才堪堪打开，魏无羡正蜷成虾米状，眼见着就要划落喉咙里去了，蓝忘机慌忙将他抱了出来，即使昏迷了，他的手还死死抓着手中铁剑。
　　“阿婴”蓝忘机全身震颤，用力抓着魏无羡的腰，只见魏无羡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
　　魏无羡睁开双眼，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突然被人一把揽进怀里，用力环住，迷糊了一阵，才反应了过来。
　　他松开手中的铁剑，同样环住蓝忘机，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察觉到拦住自己的双臂松弛了下来，这才抬起头来，望了望四周道，“好家伙！果然有口臭，幸亏你们动作快，不然我不被他熏死，就得被这叫声震死。”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腰再次被死死的勒住。
　　“蓝湛，痛，痛，痛！”魏无羡刚被妖兽一顿甩，浑身骨头都好像断了一样，刚迷迷糊糊醒来还没觉得，此时被蓝忘机用力一揽，所以后遗症一并涌现了上来，蓝忘机立即松手查看。
　　金子轩再次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没痛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