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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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发现苏言只身一人，不禁皱了皱眉。
“人呢？”卫恒有些焦急的开口。
他都跟子安约定好了的。
“没来。”苏言看着楚浔说道。
“没来？”楚浔仿佛是被气笑了，眼神有些冷。
他，楚浔，何时被人这么嫌弃过？
“子安，少将军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叶尘安慰道。
虽然少将军沈黎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子安那么的执着。
“子安，我去帮你把少将军叫过来。”卫恒说完，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溜烟就跑了。
“喂，你…”等等。
叶尘伸手准备拉回卫恒，却被苏言伸手挡住。
苏言摇头：“不可，让他去吧。”
叶尘有些迟疑，又看了看楚浔，只得作罢。
“子安，我们打个赌吧。”苏言突然说道。
“赌？”楚浔回过神将目光落在苏言身上，一双好看的尾眼上扬。
“赌…少将军在不在乎你。”苏言直直的迎上楚浔眼光。
苏言，除了是江湖神医，还有一个称号—赌神。
“涉，你有些过分了！”叶尘开口。
苏言一向逢赌必赢，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一般不开口。可既然苏言开了口，那么答案就昭然若揭。
“苏言，你认真的？”楚浔喊的是他的大名。
“认真。”掷地有声。
“赌注？”
“天子之位。”苏言铮铮然。
“涉，你…”叶尘四人中，苏言的性子最为稳重，也是最烈。
“子安，陵，我们没有退路。”苏言说道。
是的，我们没有退路，堵上了就是一切。
成王败寇，生死与共。
如果你要成王，我愿用我的血肉之躯为你铺路，用手中的利剑为你披荆斩棘。
“所以…自从我踏上那条路开始，就不能有在乎的人了，对吗？”楚浔问道，他怎么会不懂？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对。”苏言于心不忍，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所有人都在逼着他，逼着他成王。
沉默片刻之后的楚浔，突然开口，语调又回到了往昔那般吊儿郎当。
“不好，我不赌。”
“子安，你…”叶尘明白了。
“…”苏言亦明白了。
“他对我根本不重要，而我…”说到这儿，楚浔话微顿，继而一笑“也不在乎。”
那一瞬间的笑，让天地为之失色，这个男人真的是绝美。
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一言一语，扣人心扉。
却让人无由的心疼。
卫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强行拉沈黎过来后，听到的是这句话。
他对我根本不重要，而我…也不在乎。
“子安，你…”卫恒的声音忽然响起。
楚浔笑容有些僵，扭身看去，那个少年，站在那里，明明是几步的距离，他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黑色与白色，是不该有交集吗？
“成安王。”先开口的是他，恭恭敬敬。
“小…少将军。”楚浔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那气氛还真是…尴尬啊。
“卫恒，啊，不，现在该唤你—添了。”叶尘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陵，怎么了？”卫恒笑着窜到叶尘的身边。
叶尘敢打赌，他从来没见卫恒对自己这么亲过。
还…陵，啧，听起来还不错。
“今天你行冠礼，可没准备什么好玩的？”叶尘问道。
“有啊有啊，曲水流觞。”他也不知道从那里打听到少将军从不喝酒，这不…连局都布好了。
“哦。”叶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楚浔和沈黎，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毕竟，自那件事情之后，子安的身体就不太适合饮酒，甚至连他们的聚餐也是一向避过酒。
看来，这是为少将军专门准备的。
卫家，一代清流。
尤其是卫老爷子酷爱山林翠竹，所以这卫府距帝都皇城有些远，大抵算得上帝都的近郊，背山面水，十分清幽。
于是，众人跟着今天的主角卫恒，由卫家的中庭移步到后山。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原本白皙的皮肤衬的更加冷白。
一前一后，一白一黑，四周众人皆言，唯两人寂静。
楚浔的个子高，步子迈起来大而快。相比之下，十七岁的沈黎不占优势，腿有些短，走起来有些急促。
安静的能听到脚步踏在冰霜上碎裂的声音，像心碎。
“添，你胆子不小啊。连少将军都敢算计。”叶尘想着沈黎那一身冰冷的气息，不禁缩了缩肩膀，冷。
“要不然你以为子安为什么来？”卫恒撇了一眼不远处一白一黑的两道身影。
你以为我想啊？他也不想啊，可是这不是没办法么。
“添，有什么不敢的？”自卫恒和沈黎一块出现一来，一直沉默苏言终于开了口。
是反问，但是肯定句。
叶尘想了想。
好像…还真没有。
卫恒，四大世家的嫡子之一，卫家注重身份，没有小妾之说，更别说私生子了。
所以自小卫恒便被所有人宠着供着，胆子更是大的很。
说是帝都关系户也不为过。
到了后山，曲水流觞早已布置好了。
楚浔连位置都没找，直接朝那三人走去。
“子安，来这儿坐。”卫恒招呼道。
“少将军，也来吧。”苏言在沈黎离开之前，先开了口。
沈黎怔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好。”
“少将军，参加邀请居然不带下人了来？”叶尘发现自始至终，沈黎都是一个人。
“他们…”沈黎脸色一僵，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将军府里的下人都是他捡来的流浪人，无聊的时候在府里干干杂活。
哪里懂什么礼数，更别说参加这种大型聚会了。
甚至连唯一懂礼数的云柏…都是他的人。
“陵，你是不是很闲？”楚浔的语气轻飘飘，含着一种威胁的意思。
“啊，哈哈哈。”叶尘瞬间认怂。
“小黑，你退下吧。”站在楚浔身侧一路没出声的小黑，终于引起了众人了注意力。
刚出场就下场。
“可是，王爷…”小黑有些担忧，那些酒…王爷是绝对不能碰的。
“没事儿，小黑。有我们在呢。”卫恒知道小黑的担忧，开口说道，打个包票。
“…”
就是有你们在，我才不放心。
“小黑，你先回去吧。”这次开口的是苏言。
“是，苏公子。”医仙苏公子，他是真打不过。
好吧，面前的这几位都比他强。但好歹是医仙开口，想来他们也是有分寸的。
想着，小黑准备扭身离开。
“等等…”楚浔开口。
小黑激动的扭过身来，王爷，你是不赶属下走了么！？
“把手里的木盒留下。”
得，他就不该抱有那样的奢望。
“木盒里是什么？是子安送我的行冠礼物吗？”卫恒好奇的盯着那个精致的木盒。
木盒是上好的紫檀，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镌刻的仙鹤飞入云霄，栩栩如生，刻纹里还用了紫玉装饰，一眼看去，月光与紫玉泛着几分贵气。
“嗯。”算是默认了。
“那我能打开看吗？”卫恒听后，一下子窜到小黑面前，笑嘻嘻的接过小黑怀里的木盒。
呦呵，还挺沉。
之后，卫恒在其他人的瞩目下打开了木盒，一边打一边说：“子安，这么多礼物我最先拆你的，你高不高兴？”
“嗯，还行。”楚浔有些懒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宛若冬日桃花。
“你都不客气客气。”卫恒撅着嘴。
“本王…需要吗？”楚浔说着一顿，挑了挑眉。
不需要，因为你本就是天之骄子啊。
沈黎静静的看着那几近完美的侧颜，在琉璃色的月光下勾勒出他白皙的皮肤，好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还带着几丝笑意。
“哇，古董！”打开木盒的卫恒很是高兴。
“子安，偏心。”出自叶家的叶尘第一个开口，语气里还有些委屈，眼中的笑意却明显可见。
赝品。
叶家，乃大禹国第一富商，精通各国商贸，识货眼力可见一番。
楚浔迎上叶尘的笑意盈盈的目光便知道自己的高仿被识破了。
看来还是不成功。
苏言打量了一下两人，心里有了答案。
唯有我们的大理寺卿卫大人独自陶醉。
“…等等。”正在此时，卫恒突然开口，好看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
难道发现了？三人一同看向卫恒。
然后，在三位好友的眼神里，展颜一笑，“子安，你是不是知道我最近迷恋酸菜啊？连送来的古董都有一种酸菜味？”
“…”这…我还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是谁送他狐狸这个称号的？！看起来比猪还蠢。
“…”确实笨的有些超出医理。
楚浔，叶尘和苏言三个人各有想法。
待卫恒收完众人送的礼物之后，曲水流觞这才开了幕。
按照常规，每个人错坐在小溪的两侧，装载酒樽的漆器由溪流的上游流至下游，若停在谁面前，谁就要饮酒一杯。
一般宴席，不饮也罢。
但曲水流觞是聚会宴饮，以祓除不祥，是谓福，不饮倒是不吉利了。
于是，在众人目睹之下，漆器一次又一次的停在了成安王楚浔面前。引来了众人的羡慕，除曲水流觞祈福不说，就这酒还是当世名酒-醉无忧，怎能不叫人艳羡。
“成安王，好福气啊。”
“醉无忧啊，我也想喝。”
“恭喜成安王，福星高照，百醉无忧。”
……
“…”
楚浔敛下好看的眼眉，遮住眼中的情绪，之后伸出手去…却被另一人拦了下来，那双手皮肤冷白，手指修长，节骨分明，只不过，有微微的薄茧。
“少将军，这是何故？”楚浔顺着那双手看见了漆黑如墨色一般的衣服，暗色的盘扣，以及那精致的五官。
“我…想帮你喝。”沈黎端着酒樽的指尖一紧，明亮如星的双眼微微有些躲闪。
“哦？”楚浔拉长语调，腰间折扇不知何时被抽了出来，一下两下的很有节奏。
“那你便喝吧。”语气轻飘飘的落下几个字。
沈黎见状，将酒樽端起送至嘴旁，却在碰上嘴角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脸色煞白。
只因楚浔的下一句话。
“可是…少将军，你代本王饮酒于礼不合啊。”
那一刻的沈黎终于抬起了头，迎上了楚浔那双含笑的眼，竟感觉自己身陷冰窟。
于礼，不合。
礼数，不合。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