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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颗朱砂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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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琛的嘴唇,比听他说话时体验感要好得多。
软软的,糯糯的。
想到这,鹿衣衣就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想什么呢,等什么呢,推开他呀。
鹿衣衣从许以琛的怀里尴尬抽身出来。
“衣衣,你拒绝我。”许以琛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这都被你发现了。”
许以琛:
“怎么了呀,衣衣。你看我为了接你,今天早上都没有去上班。”许以琛示好。
陆依听了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你不去上班,就让你的助理我,早上为你取消5个行程,打7个道歉的电话,发二十几条通知,得罪100多个参会人员。
鹿衣衣不留痕迹地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可以不来接我。”
“到底怎么了,衣衣。”许以琛几乎是哀求般的示好。
“没事,走吧。”鹿衣衣不愿意再跟他在入口处纠缠下去。
许以琛开车松陆依回家。
陆依望着许以琛开车的侧影,神色复杂。
手机铃声响了,是鹿衣衣的一首新出的主打歌。
“衣衣,帮我接一下电话好吗,我腾不出手来,在我的口袋里。”
“我可以拒绝吗?”陆依转头看了看许以琛。
“衣衣!”许以琛僵硬了。
今天这个小祖宗怎么哪哪都不配合!?
陆依百般不情愿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老板,你怎么还没到会议室?”她刚把听筒放到耳边,就听见这句话。
陆依这才记起来死之前没来得及给他处理行程的事。
“许以琛,你助理问你怎么不去开会。”陆依汇报道。
“我今天上午的所有会议都取消了呀。”许以琛疑惑。
随即,他眉头皱了起来。
就是这个遭天杀的表情!陆依对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许以琛做出这个表情,她都能被他骂上半个小时。
“衣衣,帮我打一下通讯录第5个电话。”
陆依打开许以琛的通讯录,发现第1个是鹿衣衣的电话,第2个是江行远的,第3个是文清,第4个是江淮,第5个是陆依。
众所周知,许以琛有三个助理。
我TM居然排在最后!?
陆依恶狠狠地按了拨号键。
心里嘲笑许以琛,死人是不会接电话的。
“打不通。”陆依又汇报。
许以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又拨了一次电话。
还是没接通。
许以琛真的生气了。
陆依承认,许以琛生得好看。即使是皱眉,也是英气的。
一团愁云凝在眉间,更是让他多了一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若是自己不是陆依,肯定要被他的外表欺骗。
所幸,她知道他这人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他忍下怒火,挤出了一个笑容。
“衣衣,我去一趟公司。”
陆依点点头。
半晌,他却没有开车。
他觉得他需要些安慰。
陆依转向他,看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许以琛却趁机捧起她的脸,欺身便亲了过去。
陆依眉头微皱,巧妙地从他怀里抽出身来。
“以琛,别误了正事。”
他收起了充满情欲的眼睛,轻轻俯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又不会水,你死了,我怎么办”
那么多深情,眼里的宠溺让陆依无法无视。
可是陆依很清醒,她心中细细罗列:
第一:许以琛是个渣男。压榨员工、剥削助理,杀伐果断,最是冷血无情。
第二:许以琛爱的是鹿衣衣。他的深情再感人肺腑,也于己无关。
她强迫自己闭上所有的感官,以抵御他的爱意。
这招很有效果。
许以琛还是没有开车。
他手伸到衣兜里,套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用水钻刻着“xingyuan ”的字样。
“打开她,衣衣。”他的嗓音清朗低沉,骗过不少商业竞争伙伴。
陆依硬着头皮打开盒子,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银色的藤蔓环绕着中间一颗钻石。极尽奢华。
“一直在想你,无心工作,就给你做了枚戒指。”
陆依:放屁。
许以琛这几天越发工作狂了。
短短几天,他收并了3家公司,签了数十亿的大单子。
他说他无心工作
陆依冷哼一声。
许以琛取出戒指,携着她的手,先轻轻地吻了一下,才给她戴上。
鹿衣衣的手本就纤长,戴上之后,更是锦上添花。
她看着手上这枚戒指,就想起前几天的事儿。
许以琛不是负责做设计的,他主要负责公司的形象公关和操纵市场。
这也是为什么鹿依看不上许以琛的原因。
他根本就不懂艺术,就只是个会赚钱、会钻营的商人罢了。
许以琛要做戒指,只能拜托江行远。
这就让陆依不爽了。
江行远那么忙,还要帮许以琛做设计。
她不明白江行远什么和许以琛关系那么好。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
他和江行远有私交。
许以琛或许是个好助理,但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他嘴毒心狠,有商人所应具有的所有特性。
她亲眼看见他让一个公司从正常经营到破产连眉毛也不抬一下。
他的雷厉风行、他的狠厉,陆依想象不出他会有一个朋友。
当然,陆依也想象不到他会有女朋友。
而且对女朋友居然这么贴心、温柔。
他还是许以琛吗!
他差她去向江行远讨设计图。
好几次,她都跑了个空。
他好像经常不在行远大厦。
那天她加班,许以琛又第n次夺命连环call,差她去要设计图。
那个晚上,她总算在顶楼见到了江行远。
整整一层楼,都独属江行远一个人。
他工作台足足占了层楼,上面重重叠叠地放着图纸,甚至还有打磨钻石的工具、各式各样的布料、各种各样的绘图笔。
对于学设计的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但她的注意点却并不在工作室上。
她只是在想,江行远一个人待在上面,不会觉得寂寞吗。
正准备敲门,透过透明的玻璃,她看见江行远正在工作台上画设计图。
男人身着一套笔挺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眉眼俊逸精致,鼻梁高挺,勾勒出好看的侧颜曲线。
他正一笔一划地勾勒着什么,模样专注认真,额前碎发落下,覆盖出一层淡薄的阴影。
他时不时走到工作台的另一边拿些什么,又记下些什么。
陆依不忍心打扰他工作,在门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
看江行远揉揉手腕,似乎是工作告一段落,她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眉飞色舞。
“江总,打扰了。许总让我来拿设计图。”
江行远直起身,对陆依礼貌颔首。
他迈开长腿,领她到一侧的柜子边,眼眸淡然低垂,在一卷图纸中逡巡,最终抽出其中一张。
江行远指节分明的手指将设计图慢慢展开,图上所画赫然是陆依手中那枚戒指。
相比成品戒指,图上的戒指更加精细,批满了密密麻麻的尺寸、细节放大图和技术要求的标注。
“我做的设计可能稍微有点复杂。你和以琛说,技术上如果实现不了就让做的师傅看着去掉些吧。”江行远微微一笑,“替我说声抱歉,我如果有空,本应该亲自为他做的。”
温润、有礼、风度翩翩。
陆依退出工作室,心中却千转百折。
她存着私心,复印了一份设计图,将这副图临摹了一遍又一遍。
在夜里,她无数次回忆他作画时的姿势,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他的表情,他的一字一句。
陆依感叹命运的奇妙。
这张图的成品现在就稳稳地戴在自己手上。这枚戒指的每个细节,她都了然于胸。
她知道师傅在哪一个部分简化了设计,哪里做了完全不同的改动。
“不管怎么说,四舍五入等于江行远送我了枚戒指。”她这样想着,脸上就真心实意地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车子驶进行远大厦的停车场,。
望着行远大厦的大门,这条自己走过无数回的路。
但如今却再也不能以陆依的身份进去了。
纵如陆依这边没心没肺,她也产生了些许逝者已逝的哀伤。
“衣衣,你等等我,公司出了些事。”
她点点头,应允道:“我在大厦里面随便逛逛。”
许以琛回来的时候,脸色显然有点不太好。
“怎么了,以琛。”她有所企图的时候,温柔得多。
“一个助理出了点事。”许以琛斟酌了一下,没有直说。
“就是那个没帮你处理好行程的助理吗”陆依不依不饶。
“嗯。她今天早上出了车祸,已经走了。”许以琛语气深沉,眉头比先前锁得更深了,眉宇间竟有道不明说不清的哀伤。
陆依眉毛一挑。
许以琛也会有感情!?
她以为她的死,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如果说有一丝影响,只不过是少了一个可以指使的人。
她多看了几眼许以琛。
“节哀顺变。”她终是不忍心再雪上加霜,告慰了他几句。
许以琛送她回家。
“以琛,我想学设计。”她突然盯着许以琛,有些许不确定。
她不知道许以琛的底线在哪里。
“以前不总是觉得设计繁琐无聊,工作量又大吗,今天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陆依只好佯装道:“这不是看到你给我做的戒指嘛。觉得工艺实在精美,就对设计有兴趣了。”
“衣衣,我们订婚吧。
订完婚,把你和我彻底锁住,然后就送你去法国读设计,好吗?”
陆依惊了,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一句,没想到许以琛轻而易举地就让她出国。
“你舍得让我走”
许以琛一下笑开怀了,拥着她。
“不舍得呀。可是怎么办呢,我们衣衣说想学设计,总不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他吧”
沉吟片刻,他又补充道:“订婚的事情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法国的开学季快到了。如果耽搁了,又要多等一个季度。”
“这么想让我走?”
“你要是不学成归来,我怎么娶你?”许以琛笑道。
“你就不怕我在法国和别人跑了?”她试探他。
“你能跑多远?你要是跑了,我就再把你追回来。”
陆依嘴上虽和他扯着,心里打的却是另一把算盘。
订婚,不存在的。
鹿衣衣既然已经死了,自己绝不替她活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