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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吉祥觉得自己变得很怪,在偷看着一个人,那个七O一的莫先生。每天早上九点,就会见他开着车从门前经过,那怕是一分钟的时间,吉祥也不会错过。路过男人住的楼房下也会停下来,眼睛自动地往楼梯看去,想像他会从里面出来。
      当人真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会不知所措,紧张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或眼睛看向别处,借此来掩饰自己的行为。面对面碰上,对方一个淡淡的招呼也会让他脸红心跳。
      那日男人扶着他时,衣服底下传来的热度是那么的温暖,自己不但不讨厌他的碰触,相反还喜欢,感觉如沐浴在阳光中,情不自禁想和他靠得更近些。
      想终归只能是想,自己实在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朋友,更没勇气和对方聊天深交,每次见着男人已经是紧张到不知该说什么,脑子混乱,或者空白的,更别说其它的事。
      何况,在同事们的八卦闲聊里,自然地知道男人的一些事。在城市里著名的酒店上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事业有成,一个多金又帅气的男人,迷恋他的女人很多。吉祥记得吴美婧说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那神情,好像是她的男友被人抢了一般。
      镜中里的人脸色略带苍白,平凡的脸孔,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工作是靠关系找的,自己还是个残废人,走步路都得掩饰,小心翼翼,怕别人见嘲笑,尤其怕那个莫先生见着。
      云在天,泥在地,它们之间的距离,能消除吗?想到这里,心底涌起一团忧伤。
      回到办公室只见空无一人,同事们都下班了。像往常一样,吉祥收拾好各人办公桌上的杂物,打扫清洁,清理完垃圾,锁上大门便向家走去。
      深秋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才六点天就黑了,一阵秋风吹来,伴随着冷意。大街上的人们急着步子,奔向温暖的家,享受着与家人相聚的天伦时刻。
      等公车的人很多,吉祥并不打算坐车,住的地方离小区有七个站的路程,他想省点钱所以走路回家。每天坐车来回得花费4块钱,一个月下来要花掉104块,走路上下班能把车钱省下来。午饭也是自己在家做好带来,这样也能省下饭钱。
      有个同事看见饭盒里的萝卜青菜后嗤笑,随即和他人高谈阔论他认为的低等人的笑话,吉祥难堪、伤心,直到范直忠走过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好吃,下次做多点,我也想吃。”那同事才悻悻闭嘴。他感激主管的好意,帮他解除窘境。
      想着存积蓄日后可以开个小食店之类的,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麻烦别人在照顾,以前是李大哥一家人,现在是范主管,自己快20岁的人了,是个大人,不能总依赖着别人。
      小时候奶奶常抱着自己逗乐,说什么小吉祥长大了要娶漂亮的媳妇,生个可爱的宝宝,然后和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然而,“幸福”在父亲过世后,消失得无踪影。
      结婚,莫说人家看不上这破身子,就是看上,恐怕只会拖累别人,何必呢,日后孤身一人生活,境况应该不会太坏。
      乡下的姑姑有着自己的家庭要顾,改嫁的母亲多年未曾有过联系,离开韦家,想必会过得很好,自己身旁早无亲人。那给人温暖的男人,除了淡淡的招呼外,不可能有着太多的接触,每天能看见他,仅这样,足够了。
      天空中飘来点点雨滴,就着风势钻进衣服里,一股子寒意袭来,天边大片的乌云压过,一场秋雨即将来临。压下胸口的酸楚,拢了拢衣领,吉祥快步往家走去。
      街边的时装店,挂着营业招牌的玻璃门里泻出男人低沉的歌声:
      “飘雨的黄昏和陌生的街灯
      有谁会在乎多我一个人
      心中的苦闷又反复地沸腾
      刺痛我一身的伤痕
      漫漫的人生最怕空余恨
      我偏是痴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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