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千尘》齐天新娘

29、夜聊

　　墨枫异继续向他阐述:“我十岁就杀过人了，在看过那本书之前。所以算是无意间驱动过蛊毒吧，可是杀过了人，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为此我还惶恐害怕了很久，担心哪一天就真的毒发中蛊了，但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杀过的人也不少了，却一点事都没有。”
　　荀粲还是没有出声，他依旧一副震惊的样子。
　　墨枫异见他的样子非常想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你不是信吗？”
　　荀粲勉强反应过来: “既然书里这样记载过，那为什么会不成功呢？”
　　墨枫异失落地摇摇头:“不知道，我看过的原本，应该只是一部分，或许驱动蛊毒，还要有别的条件，而陶疯看过的拓本里记载的内容就更少了，他连该怎么驱动都不知道。”
　　荀粲引导着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杀的人有要求？”
　　墨枫异仍然摇头:“无从得知了，我爹知道了我私看禁书之后，就把它烧了，有过的残页拓本，应该也没几个人看过了。”
　　荀粲压着声音试探道:“你爹...会不会也看过《斩髓策》？”
　　“应该不会，我当初找到那本书的时候它被压在小角落，要不是我翻出来，可能都没人会注意，我爹一看那书就非常生气，一把抓过去就烧了，怎么来得及看啊？”
　　墨枫异默默回忆当时，越想越觉得墨显不可能看过，他若是看过，怎么可能让自己杀人？他难不成还希望自己可以驱动蛊毒吗？
　　荀粲想了想也觉得不大可能，于是他再问:“那你觉得，皇上知道你的身份吗？”
　　墨枫异犹豫着否定:“不知道吧，按陶疯的意思，当初皇上追杀陶疯是为了保护我，觉得陶疯不会杀我是因为我爹救了他。皇上如果知道，应该会杀了我以绝后患，因为即便他是我舅舅，可更是皇帝，他绝不希望我有可能掌控巫蛊之术，走火入魔然后屠杀百姓，引起北易动乱。”
　　荀粲放松地点头:“我也这么认为，皇上虽然重视你，却绝对不是心软之人，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继续问:“这件事你没有和别人说吧？你的身份你告诉过别人吗？”
　　墨枫异无奈地摇头:“我怎么敢说! 把你牵扯进来我都够后悔的了，难不成要小花他们跟着胆战心惊啊？”
　　荀粲偏头扯出一抹笑:“为什么只告诉我？”
　　墨枫异浑然不觉这人的意思，自顾自说道:“我可不想把他们带上一起死，要是事情败露，有你给我陪葬就够了。”
　　“你说什么？”荀粲立刻冷了脸色，“我给你陪葬？你这人这么狠心？”
　　墨枫异眉眼弯弯，勾起嘴角:“生同衾，死同穴嘛。”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何时同过衾!
　　墨枫异脸上立刻又泛起了微妙的红。
　　“哦～”荀粲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调笑道，“你想跟我同衾？”
　　墨枫异红着脸匆匆丢下一句“不想!”就跑了。
　　留下荀粲还在笑。

　　晚上，一群人百无聊赖地在房里下棋。
　　闻彦淮这个粗人直接弃权，他根本看不懂围棋。
　　花遣子淡定地手执白子思索着该怎么走，墨枫异在对面默默咬牙。
　　然后他下了一子，墨枫异输了第五把。
　　“再来再来! ”墨枫异气不过，让凌紫冥给他清盘。
　　凌紫冥无奈道:“哥哥，你的围棋都是小花哥哥教的，从小输到大，怎么还不死心啊？”
　　“你这丫头! 干嘛要向着他说话! ”墨枫异气得不轻，“那行，荀粲，你来。”
　　荀粲在一旁沏茶，淡定道:“我不会下棋。”
　　墨枫异连忙自告奋勇:“我教你! 很简单的! ”
　　荀粲扯扯嘴角，压根没再理他。
　　“我来吧。”墨枫异刚要跟他理论，忽然听到了殷霓虹的声音。
　　殷霓虹直接把他推开坐下:“我会围棋，花公子，愿不愿意赏脸陪我一局啊？”
　　花遣子轻笑着点头。
　　然后墨枫异只能被赶来跟闻彦淮聊天了。
　　墨枫异咬着苹果问:“老闻，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啊？怎么在皇城都没见过？”
　　荀粲立刻瞪他。
　　墨枫异被他瞪得一口苹果差点噎住，不解地用眼神询问。
　　闻彦淮倒是没什么表情，挑眉问道:“从哪听说的？”
　　墨枫异勉强咽下苹果交待:“就你底下那些兵啊，我听他们聊天说的。”
　　荀粲刚要开口，闻彦淮止住他，摆摆手道:“是有，怎么了，你小子还想打我女儿的主意？”
　　墨枫异当即被呛住，喝了半天水才缓过来说:“至于吗？我可听说你女儿只有一岁，差了这么多诶。”
　　“那你问什么问？”
　　墨枫异好奇道:“有个女儿多好啊，我都没听你提过，我还以为你连成亲都没有呢....”
　　荀粲的脸上更难看了，这人实在是没有眼色。
　　荀粲不得已出声喝住他:“墨枫异，闭嘴。”
　　墨枫异再次一口苹果没能咽下去。
　　“没事。”闻彦淮示意荀粲不用生气，“我家那媳妇生了闺女之后人就没了，我不愿意提，这帮小子平常也迁就我没有多说，你刚来不知道。”
　　墨枫异尴尬地点点头:“这样啊....那小姑娘叫什么啊？”
　　荀粲知道这是自己拦都拦不住了。
　　闻彦淮也知道这小子是不能不问的，干脆开口道:“闻汀兰，怎么样？好听吧？”
　　墨枫异还在咀嚼这个名字，就听到后面一男一女同时出声:“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说罢殷霓虹和花遣子相视一笑。
　　墨枫异当即不屑地“嘁”了一声。
　　他一戳闻彦淮:“那等回了皇城给我瞧瞧吧，我可喜欢小孩了。”
　　凌紫冥毫不犹豫地揭穿他:“哥哥算了吧，你压根不喜欢小孩，就喜欢凑热闹套近乎。”
　　墨枫异一记眼刀飞过去。
　　闻彦淮笑道:“行，我闺女可漂亮了。那到时候我修退致仕了，你也带我去你们磐啸台转转，我也看看那儿的晚霞？”
　　墨枫异惊喜道:“呦，不错啊老闻，你还知道我们磐啸台的晚霞呢，那可是江湖四大名景之首呢。”
　　凌紫冥再次出声:“哥哥...”
　　“你给我闭嘴! ”墨枫异毫不客气地佯装怒道。
　　殷霓虹好奇地问道:“江湖四大名景？”
　　凌紫冥兴奋地介绍:“是啊，这江湖四大名景就是刹海涯的潮汐，溯洄阁的樱花，炼阳顶的日出，磐啸台的晚霞。”
　　殷霓虹了然，问花遣子道:“溯洄阁的樱花，就是你们那里吗？”
　　花遣子轻轻点头:“正是。”
　　殷霓虹笑道:“那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墨枫异清了清嗓子:“闻将军真是博学多知啊，不像某些人孤陋寡闻，连个樱花都没看过。”
　　殷霓虹刚要发怒，闻彦淮就问道:“这其他的我都知道，可是炼阳顶不是传说从来没人登上去过吗？怎么那儿的日出也是名景？”
　　凌紫冥这才笑道:“炼阳顶的日出，才是四大名景之首。”
　　墨枫异给了凌紫冥一个眼色，缓缓说道:“传说炼阳顶是天辉宗士出世之前修炼的地方，他老人家说那里日出好看，那当然好看了，谁敢反驳啊。”
　　殷霓虹奇怪道:“为何传说炼阳顶从来没人登上去过？”
　　凌紫冥解释道:“不是传说，而是真的没有，炼阳顶是绝巘峭壁，天堑高崖，武功再高强也上不去，除非他会飞。”
　　殷霓虹满不在意地说:“那个天辉宗士不就上去了吗？都是吓人的而已。”
　　凌紫冥摇摇头:“每年都有江湖侠客组织攀登炼阳顶，从来没听说有人能上去。”
　　闻彦淮接腔道:“是啊，传的可神了，说是能够登上炼阳顶的人，就是天辉宗士的传人，就有救世化蛊的能力。”
　　墨枫异嗤笑道:“能登上炼阳顶的人武功得多高啊，当然有资格做他的传人了，可是都二百年了，哪有人上的去啊，怕是死在山脚的尸体都能堆成下一个炼阳顶了。”
　　殷霓虹揶揄道:“呦，墨公子，难道以你的武功，都没登过试试吗？你的武功不也很高强吗？”
　　说的墨枫异脸色一阵发白。
　　凌紫冥悄悄俯到殷霓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哦～”殷霓虹笑得更灿烂了，“原来墨公子连登山的资格都没有啊，怪不得您如此不屑呢。”
　　墨枫异气得说不出话。
　　荀粲疑惑道:“难道登山还有什么限制？”
　　凌紫冥忍着笑说:“武林当中有规矩，只有加过称的人才有资格攀登炼阳顶，这其实也是在保护一些人。毕竟加称是一种肯定，说明你武功高强，不然去了也是送死。”
　　墨枫异依旧沉默着咬牙切齿。
　　殷霓虹故作遗憾道:“这也是应该的，不然怕是墨公子早就要殒命山脚了。”
　　她又看向花遣子问道:“那请问这位已经加称了的行檀先生，你有没有登过炼阳顶呢？”
　　花遣子还没说话，墨枫异就出了声:“他师父不允许，怕这个最优秀的徒弟一去不回，让他多历练几年再去。”
　　花遣子点点头表示没错。
　　荀粲再问:“就真的没人登上过吗？就连你爹这样的也上不去？”
　　墨枫异思索一阵开口道:“我觉得应该是有结界，没准房竺要等他真正的传人也说不定。历任文禹盟盟主都登过炼阳顶，甚至很多人都没命了，我爹年轻的时候去过不少次，都没成功，还落了病，一直没好呢。”
　　闻彦淮不禁期待:“我还真是想看看呢，在这么高的山顶看日出，肯定好看。”
　　墨枫异把苹果啃完擦擦手:“除了房竺，应该没人看过吧？”
　　花遣子出声道:“还有一人。”
　　墨枫异皱眉:“谁啊？”
　　“龙鬼。”
　　声音一出，全场安静。
　　闻彦淮打手势截下他的话:“这可是禁止被提起的，你可别瞎说。”
　　墨枫异却同意道:“没错啊，当年房竺和龙鬼就是在炼阳顶厮杀的，说明龙鬼也能登上炼阳顶啊。”
　　殷霓虹接着话说:“所以能够登上炼阳顶的人，也有可能是龙鬼的传人了？”
　　墨枫异脸色一阴，看向荀粲。
　　闻彦淮否定道:“不可能，登上炼阳顶的说法是天辉宗士亲自定下的，这不会有问题。”
　　殷霓虹无所谓地点点头。
　　闻彦淮忙着打岔:“行了行了，都是禁言，别说了。”
　　墨枫异抿着茶，默不作声。
　　花遣子落下一子，笑着开口:“殷姑娘，承让。”
　　殷霓虹也笑道:“花公子果然是围棋高手，我输得心服口服。”
　　“霓虹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一盘棋都要下满了，我哥哥每次都走不出十步。”凌紫冥还没见过能跟花遣子下这么久的人，殷霓虹真的也很厉害。
　　墨枫异愤恨地咳了两声。

　　夜深散去的时候，墨枫异拉住荀粲。
　　“诶，老闻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荀粲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敲一下面前人的脑门，缓了一会儿才说:“闻将军和他妻子年少相识，恩爱无比，但是成婚十几年没有生养，好不容易闻夫人有了孩子，却在临盆那晚血崩而亡。闻将军非常痛苦，我们平日里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怕他伤心。”
　　墨枫异了然地点点头，荀粲一脸不成器地看着他:“都跟你说了闭嘴，干嘛还问？”
　　“我好奇嘛，谁知道这些啊....”墨枫异撇撇嘴不满道，“这又没什么，你干嘛凶我! ”
　　荀粲忍了怒气，淡声说:“以后你记住别提了，他说没事那是给你面子，不代表闻将军不介意。”
　　墨枫异烦躁地点头:“知道了我又不傻。”
　　“行了，回房睡吧。”荀粲看他也很不情愿地样子，就不再说他了，准备也转身回房。
　　“诶诶荀粲别走啊。”墨枫异赶忙拉住他。
　　荀粲回头疑惑:“怎么了？还有事？”
　　墨枫异拽着他的胳膊就往自己房里走，边走边说:“是啊，到我房里说。”
　　荀粲莫名其妙地被他一路拉着。
　　墨枫异把人扯进门才放手道:“我总感觉那个殷霓虹对小花有意思。”
　　荀粲挑眉:“她不是总跟你说话吗？你们不是聊的不错吗？”
　　墨枫异尴尬地摸摸鼻子，然后他眯着眼笑道:“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墨枫异自讨没趣才正色开口:“我说真的，她最近总是有事没事去找小花，我刚刚还看到她和小花一起往外走呢。”
　　荀粲对他无处安放的洞察力深深折服，他扯了扯嘴角:“那又如何？喜欢就喜欢呗。”
　　墨枫异噘嘴不满:“那不行，殷霓虹心思深沉，我可不放心小花。”
　　荀粲无奈微笑，双手捧住墨枫异的双肩道:“之前在皇城你不放心紫冥，现在又不放心花遣，他们都很聪明的不需要你瞎担心，你还是想想自己吧。”
　　闻言墨枫异走上前，他们距离瞬间贴近，他咬着唇轻声开口:“那么少将军，我需要不放心你吗？”
　　荀粲见他的动作根本就是故意的，胳膊瞬间收紧把人圈在怀里，刚要低头，墨枫异一个闪身就出了他的怀抱，嘴里还念念有词:“看来你说的没错，我是要担心自己。”
　　荀粲却根本没有让他跑走的机会，直接一把再把人扯回来，死死箍在自己怀里，说了一句:“不用担心。”
　　然后直接低头轻轻咬上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唇瓣，辗转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打开了他的牙齿，勾起他的舌头慢慢吮吸，墨枫异被亲得差点窒息，连忙把他拉开喘了几口气。
　　不知是没有好好呼吸还是什么，墨枫异的脸已经红透了，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荀粲依旧保持着抱他的姿势，墨枫异的手还抵在他的胸口不能动弹，他好整以暇地观察这人的表情，他真的......太可爱了吧，脸这么红，真的好想咬一口。
　　墨枫异已经羞得无地自容，想推开那个热烈的怀抱，闷声说:“好了我说完了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荀粲却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的脸，调笑着开口:“你刚刚把我扯进来的，现在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墨枫异干脆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那束灼热的目光实在令他不安。
　　荀粲看着他的样子，感觉非常奇妙，平常这人一副没皮没脸无所畏惧的架势，这种时候居然会害羞成这样。
　　荀粲本来还想逗逗他，不过觉得墨枫异应该是难以承受了，就只是拍拍他的背:“行了起来吧，我回去了。”
　　墨枫异默默地把脸抬了起来，不过还是没看荀粲低着头。
　　荀粲捧起他的脸，迫使墨枫异不得不正视他，然后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有顾虑，有不安，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巫蛊之后，无论你会不会驱动蛊毒，我永远都在。哪怕你最终走火入魔不再记得我，我也不会离开你，而且我一定想办法化蛊，听到了吗？”
　　荀粲是真的怕，他担心墨枫异还是想一个人承担，他急于向这个人表明心意也是因为他怕墨枫异不够信任他，要不是这次墨枫异主动坦白，恐怕他荀粲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墨枫异对他这一通剖白没有反应，他丝毫不温情地问:“你这是在咒我吗？”
　　荀粲气得捏他的脸:“你说呢？”
　　但他不忍心下狠手，捏了两下就再给他揉了揉。
　　墨枫异眉眼弯弯地开心道:“我都知道，荀粲，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放手的，我已经缠上你了。”
　　荀粲温声继续:“以后都不要瞒着我任何事，更不许背着我犯险。”
　　墨枫异听话地点点头。
　　“紫冥和花遣你可以帮他们留意，但不要插手知道吗？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行了行了，你怎么还唠唠叨叨的。”墨枫异不耐地打断他，“赶紧走吧。”
　　荀粲无奈地住嘴:“好，我现在就走，你早点睡吧。”
　　墨枫异乖巧地点点头:“嗯嗯。”

　　墨枫异刚关上门，还抚着不能平复的心跳，就又听到了敲门声，他倒不认为是荀粲回来了，于是打开门。
　　凌紫冥拿着一沓信，正在手足无措地纠结着要不要抬手再敲门。
　　“怎么了？”墨枫异抬手示意她进门。
　　凌紫冥进来坐下好奇道:“哥哥你喝酒了？”
　　墨枫异懵然地摇头:“没有啊，你闻到酒味了？”
　　“不是，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墨枫异心虚地笑了笑:“太闷了，冬天这边不通风。”
　　凌紫冥这才没有再问，只是说:“我刚看到荀大哥出去，你不会要睡了吧？”
　　墨枫异也坐下淡然道:“没有呢，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还不至于困到连话都不能听。”
　　凌紫冥把手里差不多上十封信递给他:“你要看看吗？”
　　墨枫异接下信，这么多封都已经拆开过，上面都写着“紫冥姑娘亲启”。
　　他挑眉道:“这是太子写给你的吧？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已经和他讲明白了吗？”
　　凌紫冥点点头:“我是讲明白了，可他依旧不放弃，护送使团一路上所有的驿馆客栈都由他安排，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收到他的慰问信，内容倒是都差不多。”
　　“这太子殿下可真是对你情深义重，念念不忘啊。信我就不看了，猜也能猜出来写了什么。”墨枫异把信放下，“所以你来找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是炫耀啊，还是抱怨啊？”
　　“哥哥! ”凌紫冥已经很头疼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墨枫异居然还拿她打趣。
　　“好好好，那你说要我怎么办。”墨枫异知道这个丫头绝对是找他办事的，肯定不会只是聊两句。
　　凌紫冥犹豫着开口:“你可不可以，帮我回信？”
　　墨枫异戏谑道:“怎么，你不识字？”
　　“当然不是! ”
　　墨枫异翻了一个白眼说:“我知道，你要我做这个恶人对吧，帮你回绝他。”
　　凌紫冥无奈地点头:“也不算恶人，我已经什么话都说过了，你就直接告诉他，我连回信都不想了，让他别再烦我。”
　　“丫头，你一定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敢对太子说烦的。”墨枫异顿时佩服道，“不过这事行不通，我要是回信他肯定知道是你交代的，要不你找别人？”
　　凌紫冥撅起嘴气道:“别人又不是我哥。”
　　墨枫异简直要被这个妹妹给缠死，无论什么事凌紫冥永远第一个找他，永远要他出主意想办法，不过墨枫异非常高兴也很知足，他愿意惯着凌紫冥，愿意让这个丫头肆无忌惮地闹着他。
　　所以他最后还是妥协:“行，我写，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行了吧？”
　　凌紫冥满意地点点头。
　　墨枫异再次确认般试探着问:“丫头，太子可真的是万里挑一，你就真的不做任何打算吗？你明明也是挺喜欢他的啊。”
　　凌紫冥摇摇头:“这种喜欢，不足以让我犯险拼命和他在一起。我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那种跨越门第的情爱，从来就没有好下场，没必要纠缠不休。”
　　墨枫异只好认命地找出笔墨，默默为舒祁允的心意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