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大佬的我能怨谁[快穿]》生花一梦

51、chapter.51

　　身后是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抢小孩子的机甲。

　　甄柔在心里想道：造孽啊。

　　想的时候，把自己跟抢孩子机甲的无耻之徒完全分裂开。

　　奇趣蛋坐在甄柔肩头一言不发，但甄柔知道如果即使它有表情，展现的也是无奈无语和对她的谴责。

　　甄柔笑笑：“不要这样嘛，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不是记下那个小男孩的公民ID，我们回头再买一台更好的机甲送给他，或许让他的偶像伊择亲自送？”

　　身后除了男孩的哭声，还有枪炮弹药上膛的心跳，甄柔没有回头，但是在她从那些驻守军队的军人身旁跑过的时候，眼角余光看见他们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粒子激光炮拿起，但见甄柔是个必须受到保护的Omega，举起的枪又放下。

　　他们大声呼喊，还试图阻拦，想劝这只走窄了道的Omega迷途知返。

　　但甄柔充耳不闻，甚至在他们上前阻拦的时候驾驶机甲跑的更快。

　　“真奇怪，”甄柔自言自语道：“我明明那么讨厌伊择，怎么这个时候还愿意为他豁出命呢？”

　　从奇趣蛋那里听说磁悬浮列场是有时间限定的，意思是同一条磁悬浮列场，甚至是在同一坐标，只要过了那个时间，伊择所进入的那个位置，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进去。

　　这就像一道著名的哲学问题，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万事万物，都是在变化着的。

　　而与磁悬浮列场的理论相悖的问题是，虽然其他人在一定时间之后不能进入伊择所在的磁悬浮列场，但是在列场黑洞里面的伊择可以找到列场与中层星相交汇的节点，从节点里面出来。

　　前提是伊择还活着的情况下。

　　“人马星13纪年，跨越中层星的一辆客车带着一百多名乘客进行空间跳跃的时候被磁悬浮列场卷进去，当时救援队来的太晚，没法再次进入那道列场，过了十几天，搜救队一无所获，那个时候整个星系都认为那一百多人命丧于磁悬浮列场，正准备开追悼会，那辆客车从一百光年外的一个中层星节点里出来了，”奇趣蛋说道：“虽然普通人进去是靠运气，但如果你进去能找到伊择的话，那么跟着他再次出来也不难。”

　　“为什么？”

　　“因为伊择是王族的继承人，他所掌握的科技是一般人不能想象的，时空节点的奥秘，相信他有科学院研究的第一手资料。”

　　正是因为如此，甄柔才决定驾驶机甲进入磁悬浮列场寻找伊择。

　　因为按照奇趣蛋这种比人马星更高级的智能机器来计算，伊择被卷入磁悬浮列场之后活下来的概率很小。

　　###

　　小男孩的机甲是为了以后上学而准备的，是适合成人使用的普通机甲。

　　甄柔坐在驾驶室里，依稀找到自己很久以前玩碰碰车的感觉。中层星触目所及之处皆是荒芜，偶有几只啮齿类动物飞快的从街道上窜过。奇趣蛋一边帮她导航，一边给她算时间：“你还有三分钟。”

　　甄柔把能量加到顶，这台机甲几乎要蹭着地面低空飞起来。

　　甄柔躲避地面上高高低低的建筑物，机甲疾行的速度已经把脑子的反应远远甩在身后。奇趣蛋把自己粘在甄柔身上，因为它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下一秒从机甲脖颈旁边飞过的气流就会把奇趣蛋吹回到接待大厅。

　　“还有三十秒……”奇趣蛋说道。

　　甄柔百忙之中回它一句：“应该来得及。”

　　话虽然这样说，但甄柔仍旧不敢松懈，这段路比她想象的要远的多，按照驾驶室的屏幕上显示她们这一会儿早该到了。

　　“五！！！”奇趣蛋大喊道。

　　甄柔按着按钮的手心里都冒着汗。

　　“四……”

　　背上的汗毛立起来，她能感觉到衣服划过脊背时又痒又疼的感觉。

　　“三……”

　　腿脚发软。

　　“二……”

　　奇怪，甄柔想：要是真赶不上就赶不上了，这是老天不让她帮助伊择，这都是伊择的命。可为什么她此时此刻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似的？或许是奇趣蛋这货一直在倒数，让她下意识产生了危机感？

　　“一……………”

　　这声“一”拉着长腔，被甄柔拖着冲进磁悬浮列场里。

　　###

　　伊择已经醒来很久了，他睁着眼睛在思考别的东西，不过也或许是在发呆。极荒之地天色昏暗，遍地飞沙走石，少有活物。

　　伊择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以后的葬身之所，他理应是在王族的寝殿，周遭围着他的儿孙，沉默的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或者是在战场上，死在沙棘兽的利爪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或许就会在这里，这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地方孤独的，毫无尊严的死去。

　　极荒之地……伊择想牵起嘴角笑上一笑，可惜他连这个力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流多少血，他在机甲的驾驶室里，机甲被悬浮列场绞碎的最后一刻带着伤药跳了出来。

　　但如今伤药就在身边，他泡在血水里，却也不想再管了。

　　他自己也惊叹自己怎么有这么多血可以流，被炸掉的一侧肢体也许是破碎在战火中，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有心之人捡起做基因研究。

　　如果他此时在王族的医疗室，这点小伤可能女王都不会放在眼里，不到一分钟，科学院就会给他安装上新的假肢。

　　可那假肢就会像他真正的躯体一般为他所用，根本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可如今，他是在极荒之地，伊择默默的数着时间，倒数到“二”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人的话……

　　“伊～～～择～～～”甄柔叫着扑上去：“天呐我还以为我没有赶上呢，可真是吓死我了。”

　　黑色机甲扑倒伊择身上，硬是给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伊择来了一击雪上加霜。

　　伊择咳了两声，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人类进化到今天，不管是肌肉还是骨骼都极其强健，被机甲碾过去尚没有什么问题，可伊择如今仅是被压了一下肋骨就断掉了。

　　这要是放在往常，伊择一定会让甄柔吃不了兜着走。

　　可如今，他压根就没管这些事情，反而是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台黑色机甲。

　　甄柔从驾驶室里出来，将机甲收回到机甲吊坠里：“哎这个东西还是得收好了，将来还要还给人家呢。哎伊择，你选的这个地方挺好的啊，离列场挺近的哈？你说你一个伤员你乱动什么……”

　　她看着伊择，突然就不说话了，他这副模样太过惨烈，整个身体几乎去了一半。她还当自己是个小医生，面对这样的病情，失血量巨大，只差张嘴让家属有心理预期了。

　　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没办法，不代表其他人没办法。

　　甄柔俯下身询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伊择看起来整个人都傻掉，对甄柔问话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来？你是一个Omega，你只是一个Omega……”

　　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说完，甄柔掐着伊择的脸，用了很大的力气：“清醒了吗？”

　　这要是回到刚见伊择的第一天晚上，他来势汹汹，又强势又迷人，别说是关系不好，就算是关系好她也不敢这么去掐伊择。

　　可见了伊择这副模样，失去了他的危险而又高贵的爪牙，她就觉得伊择也是跟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了。

　　“快说，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伊择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你怎么会来？”

　　“我害怕你在这里受伤也无人照顾回不来，所以我就来了。”

　　“愚蠢，”伊择说道：“极荒之地危险重重，哪里是你一个Omega能来的地方？稍有不慎，你的小命就会消失在磁悬浮列场里。”

　　甄柔看着他神情严肃，训诫般的说完，才慢吞吞的说道：“可是根据事实情况来看，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不是我。”

　　伊择语塞，甄柔大概也知道这事不能一概而论，伊择正儿八经不是在磁悬浮列场里出的事，而是在战场中受的伤。

　　可要不是顾忌伊择在战场中受伤之后再被磁悬浮列场传送到这极荒之地，甄柔也压根不会过来。

　　她看了看伊择手边的伤药，询问道：“这种气膜敷贴对伤口疗效很好，你为什么不用？”

　　要任流伤口溃烂流血？

　　甄柔拿起伤药给伊择敷上，一边对奇趣蛋说道：“哎他们果然和普通人类是不同的，流了这么多血居然都还没死，是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总量比我们的大吗？可是看着身高体重啥的也差不多……”

　　说到这里，甄柔上药的手停住了。

　　奇趣蛋直觉有些不对，连忙劝道：“你冷静一点啊。”

　　没有人面对这些还能冷静，甄柔想了想：“我早晚还是要回去的，如果我能研究出来他们的身体构造，为什么他们比我们的身体素质强悍那么多，他们是否是人类进化的方向，为什么他们有信息素，有腺体。到时候回去发表论文，包圆《Nature》《Science》、《柳叶刀》青史留名指日可待，我他妈还用在这儿走什么剧情，呸！”

　　奇趣蛋：“……”

　　甄柔想到这里，看伊择的眼神都变了。

　　伊择本来还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的心情中，他分不清这种心情是什么，只好任由又酸又涩的情绪在他身体里互相撕扯，把他揉的皱皱巴巴。

　　可Alpha的警觉类似于野兽，在他还没想明白各种事情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察觉到来自甄柔的威胁。

　　“……你怎么了？”伊择问道。

　　在那一瞬间，甄柔是真的想“研究”他的，可所谓研究，也不光是盯着他看的那种意思。

　　奇趣蛋快裂开了：“住手啊你冷静一点，你研究也没用啊这他妈也就是一个褶皱！！！”

　　出生在无魂殿的奇趣蛋有很多前辈，那些前辈都是老摸爬滚打在人类世界里的老油条了，所带宿主无数，思想比奇趣蛋认为的人类还要更接近于人类本身。

　　那个时候前辈们聊天，也是一口一个“他妈的。”

　　没妈坚决不肯张嘴说话。

　　按照裴璟瑜给奇趣蛋上传的人类世界资料，“他妈的”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好的，不能说的话，他们称之为脏话。

　　新生的系统于是跑到那几个前辈跟前，用小奶音制止道：“不可以说这样的话，这样说话不好。”

　　前辈于是就逗它：“什么话？你不说我们怎么道。”

　　把新生系统逗的眼泪汪汪，还是说不出来那几个字。

　　而后有一位前辈叼着他们通道里特有的仿造人类世界的特产烟，把手放在它头上，语气沧桑的说道：“你将来就知道了。”

　　现在，奇趣蛋觉得自己已经体会到了这个前辈的意思。

　　它终将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奇趣蛋悲哀的这样想道。

　　甄柔盯着伊择看了一会儿，泄气般的说道：“说的也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我还不知道呢。”

　　伊择听见了这话，不过他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甄柔又回头对奇趣蛋说：“我研究他还不如回去研究裴璟瑜。”

　　话说回来，甄柔现在每天都过得这么“充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想起裴璟瑜。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也不会再每天夜里骂他两句才能睡得着。可她也绝对不会忘了他，甚至某些事，比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记得更加清楚。

　　“不管他们是不是假的，裴璟瑜一定是真的吧？”

　　奇趣蛋说道：“………可以这么说。”

　　甄柔这才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把前男友像小白兔似的抓上实验台，是不是每个被坑过的女朋友都想过的事情？

　　“用裴璟瑜那个王八蛋的头做我成功之路的基石，我看是好得很。”

　　甄柔低头一边给伊择上药，一边默默念叨着：“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奇趣蛋落在甄柔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往旁边躲了躲。

　　但是甄柔自己大概不知道，她说起来伊择的时候，语气神态都像是真的在思考“研究”这件事的可行性。但说起来裴璟瑜……

　　奇趣蛋又想了想裴璟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

　　一台机甲的驾驶室坐不下两个人，主要还是因为伊择人高腿长，尽管也没了一条腿。

　　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体素质强悍到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帮伊择止住血之后，甄柔便发现伊择恢复了一点力气，不用甄柔搀扶，他甚至可以自己坐起来。

　　发现伊择的地点离磁悬浮列场很远，搞得甄柔刚开始时还以为自己并没有赶上。

　　伊择尽管受了那么重的伤，前期大概也是想要努力自救的，他驾驶机甲一路来到这里，而后机甲破裂，他拖着重伤的躯体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往前进一步，才不得已倒了下去。

　　求生无门，伊择自己也想过自己如今面临的局势，等待王族来跨越星系来救援那无疑是天方夜谭。他唯一的指望就是中层星驻守上将能派人来支援他，可机甲破裂前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伊择的心也跟着沉入海底。

　　没有接不到消息或者对方没看到的情况，伊择用的是王族内线通道。

　　排除了这两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

　　在机甲破裂前，伊择从机甲驾驶室里拿出了伤药，这完全是求生本能，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就下意识的抓住了，可能是得益于学校和军队的培养。

　　可谁都没有跟他说过，来自自己身后的背叛又该怎么化解。

　　伊择有药，但是他不愿意用，气膜敷贴只能止住他伤口的血，保护他的伤口不被感染。

　　但他少了一只胳膊一条腿，他还可以爬，可即使他还能爬，与他所在坐标最近距离的时间节点在850光年外，十天后这个时间节点就会更新。

　　十天，850光年。他如果驾驶他最新型的机甲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而现在他只会死在路上。

　　伊择以为自己是要死的，他将会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他的尸体会成为极荒虫族的食物，会被啃的一干二净，成为这片土地的其中一种成分，再也没有人会发现他。

　　伊择看着天空，直到有人扑倒他身上。

　　###

　　甄柔驾驶着机甲，本来她自己也就是刚能上路的水平，机甲后面还要再背一个人，就忍不住摇摇头：“你说你这个大男……Alpha，才多大点事啊就忍不住寻死觅活的。”

　　甄柔在机甲头顶给伊择看了一个小窗，便于他在被风吹的受不了的情况下把头从窗户里伸进来避避寒。

　　“这跟Alpha不Alpha又有什么关系？我是Alpha就不能寻死觅活吗？”

　　“关键是你们不是号称铁血战士嘛？我以为你们都是特别勇敢的。”

　　伊择原来也不觉得自己的话那么多：“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勇敢了啊。”

　　即使他死在这里，也是因为对抗沙棘兽，他死得其所，依旧是人马星，是王族的骄傲。

　　“这事说起来不还是怨你吗？你一个王子出来就带俩人，那我们办公室主任以前出门查房的时候还带五六个呢。”

　　伊择虽然没听懂整句话，但也听懂个大概：“你也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去救你，我如果敲锣打鼓的去，这一会儿你还能在这儿跟我说话，你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你死吧？”

　　他话一说完，便立刻止住话头，感觉很后悔，可甄柔就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一样，没什么反应。

　　她拉着长腔“哦～～”了一声：“你现在又来怪我了，谁让你救我了，我说让你救我了吗？”

　　“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你也正好能和那个Alpha呆在一处。”

　　甄柔道：“那可不是。”

　　伊择被这么噎了一下，把脸扭过去不说话了。半晌他看着甄柔，见她神情严肃，操作流畅，又忍不住询问道：“你为什么会开机甲？”

　　甄柔正全神贯注，老被他打断，就有些不耐烦：“你哪儿那么多问题？我会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是一个非常新鲜的体验，伊择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能这么气他。

　　一般都是他气别人，气女王，气上司，气属下，被星际海盗抓住了气星际海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作为王储同样需要进入军队历练，挣军功进等级，在荒邻星外围围攻星际海盗，他作为诱饵进去被海盗们抓住了。

　　其实他也是故意被抓住的，作为计划当中的一环。

　　当时的海盗头子是个身材瘦长，留着红色胡须叫做杜克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并不是伊择的最终目标，杜克身后还有人，还有一位伊择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传奇人物。

　　杜克当时把伊择折磨惨了，在伊择作为诱饵吸引住海盗们视线，使其他人能够顺利包抄海盗船的时间里，伊择被那个叫杜克的男人弄断了三根手指。

　　十指连心，是被活生生夹掉的。

　　可大概当时伊择正年轻气盛，他知道自己被虏都是一场戏，自己身后还有数以千计的兄弟在支援，身为诱饵这一举动大胆而又伟大。

　　痛就痛吧，几根手指而已又死不了人。

　　越痛，伊择笑得越大声，看着杜克脸上原本的得意转为惊疑，伊择大声说道：“这么轻？你们他妈都没吃饭啊，星际海盗果然都是软蛋。”

　　杜克恼羞成怒，下令左右再用力，继续用力，换来的都只是伊择的冷嘲热讽。

　　刚抓住敌人的杜克，愉悦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气的半死：“拿我的宝物来，这个硬骨头我要亲自招待他。”

　　他把带着倒勾的鞭子从属下手中接过来，打在伊择身上，这种鞭子有一个特点，它会越打越疼。

　　每个倒钩里都有凹槽，打在人身上，血会顺着倒钩流出去，不会一下致人死亡，只会一点一点慢慢把人的皮肉都给刮掉。

　　没有人能受住这样的刑罚，这是杜克根据古书慢慢研制出来的刑具，是令他骄傲的发明，每次海盗聚会上都要拿来吹嘘。

　　他的名号也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可伊择把他的“发明”贬低的一文不值，连同把杜克也贬的一文不值。

　　“如果这东西也能在你们海盗界出名的话，那你们星际海盗真是没人了，不但没人，也没看过好东西。”

　　“如果我能抵挡住，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Alpha战士觉得你这玩意儿没什么用，疼又不疼，还不会死，你自己累的够呛，你的俘虏什么事都没有。”

　　………

　　………

　　“……说真的，杜克，就你这水平，你为什么不在荒邻星包一片地种远古作物？我认为你如果种地的话，成就多少比你当星际海盗要高。”

　　没人能被人这么侮辱，海盗想。

　　哭在这里不被人看作软弱的表现，只当做是情感的表达，而这个叫杜克的海盗头子硬生生被伊择给气哭了。

　　是的，气哭了。

　　直到伊择的手下包围住这艘海盗星舰，带着粒子激光枪进入舰舱，杜克还在询问伊择：“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因为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还是真心的？”

　　伊择叹着气：“如果不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你拿着你的发明打我的时候我都快被挠的睡着了。”

　　对于杜克来说，一生理想的幻灭不过如此。

　　他是立志想当海盗历史上最冷酷冷血残暴的星际海盗，结果现在在人马星监狱种土豆。

　　可伊择也不是向他说的那样完全无动于衷，起码在杜克被带走之后，他是被人抬着去找队医的。

　　伊择的第一任老师曾经教过他：“殿下，长大您就知道了，人输什么，都不能输嘴，哪怕死，都要先给对方干赢了。”

　　这一直也是伊择的人生信条，所以他谁都不服，也不服自己。

　　可是面对卜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伊择第一次有了想要对一个人服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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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行至半夜，四周黑暗的厉害，这种黑更像是他们处在被凝实了的不透明物质中，真正做到了伸手不见五指。

　　即使把灯开着，所见之处也不过前方五米。

　　伊择说道：“别走了，明天再继续吧，现在这种情况，也是白白浪费资源。”

　　甄柔一想也确实是，她把机甲收起来，把衣服脱了给伊择围了一个能半依靠的地方，这个地方冷是冷，但他们也没办法生火。

　　一是没有火源，二是伊择说这个地方有极荒虫族，名字和本人一样。

　　如果他们点上火睡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和脑袋分家。一半在外面被虫子吃了，一半在虫子窝里被虫子吃了。

　　甄柔问那些虫子有多大。

　　伊择想了想总结道：“两口一个你没有一点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甄柔也没再想着找东西生火，她和伊择自然而然的睡到了一起，互相挨着取暖。

　　不知Alpha的身体是不是都这么热，即使伊择现在是个伤员，甄柔睡在他身边也没感觉到冷。

　　睡到后半夜，甄柔被烧醒了。

　　她刚开始以为是伊择出了问题，伊择发烧了。可看见伊择在黑暗中默默盯着她的眼睛，甄柔才反应过来不是伊择的问题，而是她。

　　不可言说的地方像条小河似的流水，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高的吓人。

　　“该死……”伊择少有的觉得自己处境艰难，即使他倒在地上不愿意用药默默等死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这么为难过。

　　他掐着甄柔的脖子：“憋回去。”

　　甄柔不甘示弱得跟他对视：“我也想憋……这玩意儿……你憋一个试试？”

　　在这好死不死的关头，这只Omega居然成年了。

　　伊择眉头紧皱，脑子里在这一瞬间飞快得闪过去七八条想法。

　　他听见怀里的Omega在喃喃自语，忍不住凑过去听，轻声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是………大热天的穿棉袄…………”

　　伊择愣了愣：“什么意思？”

　　“真他妈不是时候。”

　　即使到了这种时刻，伊择听见这话依旧想要笑：“看来你跟我有共识。”

　　Omega成年第一次的信息素非同小可，一般都会进行日子推算，然后在那天做好完全准备。甄柔一直处在奔波阶段，想这个想那个，想别的事还忙不过来，又怎么会记得这件，自然是忘的干干净净。

　　这么持续时间长，威力大的信息素外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 乱，Omega的成年期准备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而这个Omega少年期过渡成年期的注意事项，甄柔现在除了第十三条：要把Omega带到人少，空旷的地方去之外，别的一条也不符合。

　　注意上说在场的不能有Alpha。

　　可现在除了Alpha别的一个活人都没有。

　　要准备抑制剂。

　　没有。

　　Omega不能暴露在危险之中。

　　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一大批极荒虫族闻信息素而来。

　　伊择询问甄柔道：“你还能够驾驶机甲吗？”

　　Omega面色潮. 红，眼神涣散，摆明了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其实在伊择意料之中，因为甄柔没学习过生理卫生知识，但是伊择学过。

　　伊择把甄柔脖子上的机甲吊坠取下来，与此同时，地面开始震动。

　　这是一大群饿疯了眼的极荒虫族成群结队冲过来的预兆，如果他们再不走，等会就会看到半米高虫族遮天蔽日的奇观。

　　基于伊择的了解，这个时候的虫族离他们应该还有些距离，可这次的震动比以往任何一次他遇见过的极荒虫族动静都大。

　　也或许，遮天蔽日也只是今天这群的一部分。

　　伊择吃力的站起来，前有狼后有虎，但伊择的心，却和那时他被海盗头子抓去，所怀着的必胜信念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