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错乱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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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滕溪就挣扎的从床上坐起，穿着白色背心，耷拉着哈喇子的样子简直深入人心。
“你今天倒是起来的早。”陆离也不知道是几点起来的，估摸着还是按照严苛的生物钟准时睁眼。
滕溪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了屋子准备洗漱，刚一进卫生间陡然对上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滕溪虎躯一震，这是——自己？
面前这个放荡不羁的男子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胡茬如同杂草一般放肆生长，眼圈下一层熬夜苦斗的证明，真是见了鬼了。
滕溪三两把将自己收拾好，重新换了身衣裳这才堪堪出现在陆离面前，“那个，今天早上吃什么啊？”
“随便在外面买了点吃的，你收拾好了就过来吃吧。”
滕溪尴尬的向前走了两步，“我这个人吧，在家一般都挺肆意的。”
“放浪形骸也不错。”
“这叫肆意洒脱。”
陆离脚下不稳，回过头看了一眼滕溪中肯的提出观点，“你……认知还是挺清楚的。”
……
广安分部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黄朗，黄大仙，不过这次倒是没有瞧见顾安那个小年轻，滕溪走在前面，后脚跟着陆离和黄大仙，“你们目前搜集到了多少资料？”
此话一出，骤然寂寥。
黄大仙唯唯诺诺的赔着一张笑脸，“这个案子刚刚立案，这边还没怎么开始呢。”
“刚刚立案，还没怎么开始？”，滕溪不禁嗤笑，“这个案子从昨天晚上报到总部，到今天已经过去这些时间了，两页资料怎么着也应该有吧，大仙儿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黄朗灿灿一笑，眼神慌张撇开，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及了面前这位祖宗的霉头，于是转到一边正打算和陆离沟通感情，没成想陆离直接来了一句，“你们这分部看上去气派多了。”
“那可不是，你看看人家这大理石瓷砖，垒的多结实。”
天罡署的老式地板要不是位于北方，气候干燥，估摸着坚持不了这一二百年早就被白蚁吃了中空，再看看这分部的装潢，装点得富丽堂皇，四五层楼顶上尽是金砖绿瓦，白色的油漆泼在外面的墙上，挂着腻子收拾的极致讲究。
滕溪抬眼看了一眼，心里憋着一股气，无语的回望了一眼黄大仙，只见他在三九节气里汗如雨下，鼻梁上架着的眼睛一滑，险些甩了出去，整个人正襟危坐，弓着的身子宛如一只蜷缩到极致的巨大黄鼠狼。
“你倒是放轻松点，我总不能烤了你去。”
“啊！殿下您可别开玩笑了，赶紧进去吧，部长还在等您呢，对了，何欣姑娘也在。”
“她倒是来的早。”
黄朗反应了一下，也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转而跟在滕溪身后颤颤巍巍的进了分部大门。
张胖子这次看上去估计瘦了几斤，身旁的空气也没有那么浑浊了，滕溪跟变脸一样，转瞬露出一张笑脸，极致的演技让一旁的陆离叹为观止，这厮也太会变脸了。
“哟！部长，这段时间怎么样啊，看来喝了不少大红袍了，清瘦了不少啊。”
张胖子一张脸扭曲到了极致，也懒得跟滕溪插科打诨，直接说道：“你可别笑话我了，这辖区上了接二连三的出了两件大案子，这两座山压在心里啊。”胖子一激动，走上前去就拉住滕溪的手。
“你这是演白帝城托孤也不用这么激动。”滕溪颇为嫌弃的拍了拍张胖子坚实的后背，后背的肥肉微微一颤。
这是瘦了个鬼了。
“我听说你把这个案子也截下来了？”张胖子看滕溪的眼神就像是仓乱中找到了替死鬼一样，兴奋溢于言表。
滕溪几经推阻之后，咬着后槽牙道：“你别表现得这么露骨行吗？”
“说的哪里的话，你还缺人手不，我给你调几个过来。”
滕溪刚想拒绝张胖子塞入一些囊肿草包来，不过转念又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个顾安，心里存着疑惑，“我这边就缺一个人手，我之前来分部见到一个凡人少年我看手脚挺麻利的，不如你借给我几天。”
“你说顾安啊，别说借给你，给你都没问题！”
张胖子大手一挥，属实给滕溪吓了一哆嗦，身后隐隐绰绰的气息传来，总在提醒着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陆离，这种感觉像是被突然抓包了的奸夫□□，一阵慌乱袭来，滕溪汗毛直立。
滕溪喉结滚动了两下，干咳了两声，脸都快跌到水杯里去了，“我就借两天”，正说着滕溪比了个‘二’便不再多话。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陆离却发现人家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手里的那两页案件资料怔仲。
“咦？这位是，总部招的新人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陆离合上资料，站起身来冲着张胖子一笑，“张部长您好，我是神界陆离，最近才进入的天罡署。”
神界陆离，只四个字，让周围的空气险些无法流转，不光是张胖子还有黄大仙儿，两个人瞪圆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陆离和坐着的摆出一脸事不关己样子的滕溪。
这是把夫夫档都请来了。
两个人任是看破了天，也没瞧出个什么来，只是面对着陆离更添了几分不自在，张胖子顶着一张盘一样大的脸，咧着一脸谄媚的笑，“原来是上神啊，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陆离没有多加应付，知晓他身份的人大抵都会是这个反应，身份就是上神，客气也好，尊敬也罢，该有的礼数是他们的事，礼数来了，陆离也只是受着，再无半点客气。
张胖子瞧见陆离冷冰冰的样子干咳两声向着滕溪一瞧，也不敢说个所以然出来。
“行了，带我们去看看吧，大仙儿你去把何欣叫过来，对了不要忘了顾安。”
黄朗去叫了顾安，这次见他还是穿着一身普通的黑白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长羽绒服，头发倒是长了不少，都快盖到眼帘上了。
这次滕溪见到顾安是真的有感而发，因为实在是太像了，顾安，顾子安，连名字都在提醒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关联。
滕溪不敢多看，怕陆离误会所以总是隐隐绰绰的望上一眼，但是他也不能坏了轮回的规矩，提前剧透什么的他不太能做的出来。
顾安倒是神情没什么变化，不过在听到滕溪点名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惊，上次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让滕溪记得这么清楚？
陆离倒是先开口了：“天罡署什么时候招的凡人？”
黄朗在一旁解释道：“按理来说六界之人均能进入天罡署，只是凡人太过普通这些年来才没收过，顾安他能知鬼神，所以就把他留在了天罡署。”
一个能知晓鬼神的凡人，还能是凡人吗？
陆离不置一词。
“我们怎么去案发现场？”陆离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疲惫。
“你怎么了，累了？”滕溪听见不对劲连忙回过头，陆离本来就是一人一副蔫蔫的样子，只是滕溪把这几天的陆离自然带入了印象中。
“没什么，就是问问我们怎么去案发现场？”
“到时候开车过去就好了”，滕溪说，“现在人都齐了，麻烦大仙儿给我们派辆车过来。”
四个人坐在车里像是下了禁言咒一样，后座上做的是滕溪和陆离，陆离闭眼冥想，滕溪只能堪堪坐在一旁连大气都谨慎着不敢扰陆离半分。
几个人都不说话，这就容易憋死最难受的何欣，张着一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凡有点小动静都被滕溪瞧了去，再来一记威胁，吓得何欣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滕溪暗杀，于是到最后，车里归入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四个活人长出着气，唯有呼吸声才能有半点人间的错觉。
陆离好久都没有做过梦了，梦中的滕溪对他笑着，捧着不知道在哪摘的一捧雏菊，笑着说给你。
“你怎么才来？”鼻音厚重，委屈巴巴的样子让滕溪心间乱颤。
“我看外面花开的很好，就去采了一捧，回来送给你。”
梦醒了，才知道是一个梦。
陆离醒来后，车子已经驶入了西子门洞的寨子外边，路修到界碑处就变成了土路，广安的天气多变，泥地下陷到时候车胎陷入泥沼中也不好处理，顾安提议让几个人步行前往案发现场。
只不过案发现场在后山，滕溪三个人没什么问题，倒是顾安就比较麻烦了，凡人的体力相较之几个神人大概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滕溪问道：“我们三个没什么问题，就是你能跟的上吗？”
顾安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包来，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我有这个，应该能跟得上你们。”
滕溪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准备充足。”
顾安将车停在寨子外头的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地方，以防止有什么熊孩子给他划上一道，随后就带着滕溪几个人进了寨子。
寨子是一处典型的留守村，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天气湿冷，刚进村就瞧见几个妇人围坐在一起盘着丝线，一看到有人来，眼神在慌乱之中又投过来几丝打探。
这种探视像是领地被侵犯而投来的打探，几个人将眼神尽量避开这些妇人，脚步加快走过小巷。
滕溪问顾安：“这个地方的有县志之类的东西吗？”
“啊？县志？”顾安被滕溪问的犯难，想了想说，“只听过广安县志，这个村子说来也怪，前六十年根本就不知道此处的存在，六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泥石流，这个村子才出现在世人眼前，分部也怀疑过，不过血液检测确实属于凡人。”
“六十年前的泥石流？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六十年前这里是无人区，况且信息技术也不怎么发达。”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错乱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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