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明知故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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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溪一路上焦急难耐，只是他最终还是来的有点晚了。
陆离在导演喊了一声咔之后突然倒地的。
时间好似骤停，周围的人嘈杂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堆人慌张地走上前围绕在陆离左右。
“阿离，醒醒！”
啊——
陆离呼出一口长气，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只微微的看到逆着光的徐张，时岚在一旁慌张的只剩下手抖，连手机都拿不稳。
“陆老师，陆老师！”时岚的声音的中已经满是哭腔，她手足无措的看看陆离，看看徐张。
“到底是怎么了？”
辛薇怔仲在一边，蹲下不知所措的看着陆离。
“陆离，陆离，陆离。”
彼时，陆离的脸色一片惨白，细汗密布，太阳穴陡然冒出的青筋，就能让旁人看得出他此时的煎熬。
“救护车，还愣着干嘛！”辛薇吼道。
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怕极了，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就拨打120。
这时就真的像极了小说故事情节一样，有一个人逆着光，大步流星地走到陆离身边，将陆离打横抱了起来。
滕溪出手暂停了时间。
没有半分的阻拦，他带着怀里这个人回到之前的公寓。
房间自从滕溪走后，陆离就再没来过，原来该是什么样的，依旧摆放在原来那个位置，只不过主卧的床单、被罩倒是换过了。
滕溪用魔力化作做一盏灯，红色的火苗微微颤抖着。
他借着光一只腿半跪着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将陆离放下，刚放下的那一瞬间陆离伸出手紧紧的拽住滕溪的衣角，汗珠从鬓角旁滑下，连嘴唇都在发抖。
滕溪看着心疼极了，不自觉地抚上陆离的脸颊，出言轻声轻语的安慰道：“我在，我在这。”
“滕溪——”
滕溪呆愣，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陆离在喊他？
陆离在喊他的名字？
滕溪的魔力不能汇入陆离的体内，这样只会加重骨刺带来的伤痛，这时他才猛然发现，原来他来与不来，陆离都会这么痛苦一番。
他这一番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将自己的手递给陆离，红色的火光变得微暗起来，慢慢的看着就要熄灭了，滕溪也不管它，和衣躺在陆离身旁，外侧的那只手紧紧抱着陆离，就这样睡了一夜。
三更天时，陆离被疼醒了，一旁躺着的人紧紧拉着他的手，他连眼神都有些抬不起了，身旁的人好像感觉到他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
“还疼吗？”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只不过很快陆离眉心一蹙，一张俊颜变得扭曲起来，额上的青筋也分外的明显，细汗顺着脸颊流向颈侧。
整个人都是虚的，痛苦极了连手臂都无法抬起，陆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还好，你怎么来了。”
骨刺发作是断断续续的，一根骨刺插入身体的时候其实和一般刀剑无二，但是它拔不出来，会很快的融入人的骨血之中。
每到月圆之日便会发作，疼时犹如蚀骨钻心，原来被骨刺穿过的地方就会如同千万条针慢慢穿过一样，过程及慢，一直要持续到第二天午时，发作才算是真正过去。
陆离疼的说不话，只留滕溪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慌张间，滕溪突然记起来一个人——药王。
“我带你去找药王”，说着滕溪便锢住陆离的双肩，将他半抱了起来，“我带你，带你去找药王。”
陆离忍着腹部的巨疼，一只手拍着滕溪的后背，“放我下来，没用的，挨过去就好了。”
“难道你三万年都是这么挨过来的。”滕溪鼻头一酸。
陆离太疼了，滕溪之后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午时过后，陆离才慢慢回过神，他被人紧紧抱着，脑袋尚且还靠在这人的肩膀上，这人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陆离在神游之际，意识回巢，猛地伸出手朝着抱着他的人胸膛一推。
“你醒了？”
滕溪一夜没睡，就保持着半抱陆离的姿势一直守在陆离身边，话刚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
他感觉到陆离推开自己的手一愣。
然后猛地放开怀里的人。
“我，你，我——”话到嘴边他却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仓皇逃窜了。
滕溪出来的时候是逃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就连看向陆离的视线他都不敢光明正大。
街道上的穿堂风吹过的时候，滕溪不禁拉了一下衣领，才发现自己穿的还是当时在天罡署随意套的小外套，眼下的气温好像并不允许他这么穿。
果然，路过的行人一个个都走过看着滕溪的装扮，眼神就好像是看待傻子的意思。
他顿时加快了脚步，缩头缩脚的走进一家粥铺，按着陆离清淡的口味点了白粥和煎饺，又怕他疼过之后嘴巴里没味，有点了两碗皮蛋瘦肉粥，还反复询问店家，“肉有没有剁碎。”
老板娘一看滕溪的穿着还以为是被媳妇儿刚赶出家门买吃的的可怜男子，又实在见滕溪模样长得周正，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就放心吧，里面的料不带虚的，都是十足的剁好的揉碎，话说小伙子你这是给媳妇买的吧。”
滕溪抬眸，略微点头，又微微摇头。
“这是怀孕了？”
不知道老板娘哪里来的古怪想法，难道衣着不整被赶出家门的已婚男性，全部都是因为老婆怀孕了？
这是哪里来的悖论。
他明明是自己逃出来的。
滕溪笑着说没有。
老板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斜睨了滕溪一眼，“我懂，这刚怀孕啊，确实不能说出去，得三个月以后才能说，你瞧我就是忍不住问东问西的。”
嗯？滕溪眉头一皱。
恰逢回到公寓的时候陆离刚刚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滕溪开门后，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两人皆是偏过脸，尴尬至极。
滕溪干咳一声，走进屋内，首先开口：“怎么没有打开空调？”
陆离道：“没来得及，你去哪了？”
滕溪边走边说，“刚去买了点吃的？”
“你就穿这个去的？”陆离微怔。
“哦——”滕溪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自在的挠着后脑勺：“我飞过来的，出门太急了。”
陆离暗暗感觉到滕溪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掉转话题道：“昨天，谢谢你了。”
“以后不要这样出去了，外面很冷。”
滕溪笨拙的应下。
陆离又问道：“买了什么？”
“啊？哦，随便买了些粥和煎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离没说什么，缓缓地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滕溪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两袋塑料袋，里面的东西让陆离为之一惊，这叫少？
三小桶粥，四盒煎饺，可能是每种都买了一些，但是数量也不少，就陆离而言，这些东西起码是他两天的量，加上最近拍戏他也不敢怎么多吃，拿了一桶白粥慢慢的喝了起来。
滕溪打开煎饺的包装，一五一十的码在陆离面前，期间，陆离一次都没有抬过头，按道理来说，滕溪应该更饿，昨天先是和老头子喝了一早上的茶，之后就滴水未进。
他现在既然也不饿。
陆离在他的注视之下，不自在的抬起头瞄了一眼，“我——”
时间在餐桌上划过，转了一圈又回到现在。
陆离瞧着打算喂食的滕溪说：“我自己来就好，劳烦你了。”
滕溪汤匙交给陆离，又瞧见陆离嘴角的汤迹，忍不住伸出手擦过陆离的嘴角。
陆离身躯一滞。
滕溪这才反应过来，手还在陆离的脸庞，刚刚指腹摩挲过嘴角而停留下的触感，想要再体会一次。
鬼使神差间，滕溪吞咽着抚上陆离的嘴角，“这下好了，擦干净了。”
滕溪正对上陆离呆滞的脸，眼神看了一眼暂停在碗沿处的汤匙，为了缓和当前尴尬的气氛，自己拿起一桶粥就往嘴里送，索然无味。
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好在陆离再一次打破了这场诡异的安静，“我吃好了，一会徐张来接我。”
徐张？
滕溪满是在意的问：“不要紧吗？”
“什么？”陆离明知故问。
“昨天晚上？今天还是请个假好好休息吧。”他忘了他自己目前还处于旷工状态。
“已经没事了，我今天不能请假，剧组那边都在等我开工，昨天晚上也吓到他们了。”陆离看了滕溪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三万年的时光中磨砺出的瞳孔，不参半点杂质，陆离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天你怎么会来？”
滕溪如实相告：“是药王告诉我的，他说你在三万年前的苍鸾一线中受了骨刺，我本想——”
陆离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道：“那时我是神界将领。”与魔界厮杀是我的职责，我受了骨刺，但也有不少的魔族将士死在我的手中，化为魔界中的一株株妖绸幻芝。
陆离转身去了卧室，出来时滕溪将外面的餐厅刚收拾完，看到陆离出来，滕溪扔下手中的抹布，走向门口，“要出去了吗？”
“要送我吗？”
“好。”
下楼之后就看见徐张和时岚正在楼下等着，徐张的表情一如往常，只是时岚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平静，眼睛看上去还有些肿，看见陆离走近立马迎上去。
“陆老师，您没事了吧。”
陆离淡淡一笑：“没事了。”
徐张递过来一个塑料袋，还是很新的包装袋，陆离将里面的衣服掏出来，翻到衣领的标签处，185/xl。
然后交给滕溪，“你应该能穿。”
滕溪接过衣服就套在身上，除了袖口稍微有些短以外，其他倒还好，滕溪一笑，“很合身。”
陆离佯装看不见那截露在外面的胳膊，“能穿最好不过了，那我先走了。”
“你刚叫我送你就是要给我这件衣服？”
陆离点头，“上去太麻烦了，我看你能出去那么长时间买早餐，这么一会儿时间应该不要紧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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