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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寝食难安 ...

  •   第二天一早,滕溪就从救治所里逃了。

      这一行为他倒是并没有感觉到欠收拾,捂着后腰就从救治所的窗子上跳了下去,险些又搭上一条腿,他起来跛腿蹦跶了两下,从高空震入的感觉才不久后消失,腿还是好好的。

      病房里留了两个人,何欣和于达,此时恐怕正在梦里和周公做着生死搏斗,很显然周公赢了,连这么大动静也没能换来这两人的抬眸。

      “殿下不见了!”

      晨光熹微,侍童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走到滕溪病房前,打开门,趴在病榻上的两个人格外显眼,走近一瞧,病人却不见了。

      侍童随即大喊,惊得何欣和于达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童作出一副雷惊了的样子,这俩合着不知道啊,“滕溪殿下不见了!”

      何欣和于达面面相觑,怔仲在原地。

      自家老大不顾及自己的肾逃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惊悚的吗?

      当救治所里的一众人等差点将地板揭开的时候,滕溪正呲牙咧嘴的捂着后腰,漫步在大街上,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后腰处露着血迹的大衣,周遭过往的人都忍不住投来视线。

      “这是什么人啊?”

      “□□吧”

      “我看着像是有仇家追的。”

      ……

      马路上的人看着与周围环境显得突兀的滕溪,纷纷避之不及。

      京平刮起了大风,气温比之前降了好多,滕溪伸手裹紧了大衣,内里的毛衣、衬衫都是破的,里面缠的纱布清晰无比。

      疼痛从缝隙中钻入,滕溪面部一抽,表情扭曲。

      “小伙子,你没事吧。”一位好心的大妈走近滕溪和声问道。

      滕溪对上大妈关怀的视线报以微笑,扯着嘴角细声说道:“我没事。”

      大妈关怀道:“你这样是不行的,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依旧对着大妈笑道:“阿姨,我真的没什么事,我就是执勤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了,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谢谢您了。”

      大妈一听原来是警察,大妈一想要是特警那可就不得了了,于是小声让滕溪小心伤口就转过身离开了。

      滕溪笑着向着自己家走出,留在人世间总好过那个冷漠的魔界。

      娘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忘了,好像是神魔大战吧,八万年前的神魔大战。

      他记得父亲抱着娘亲的尸体回到原来那个小房子的时候,百染躺在她的小床上止不住的哭,滕溪看着父亲白了发,失了神。

      等到夜里,父亲还是守着母亲的尸体寸步不离。

      “滕溪啊,你不要吵醒你娘。”夜翎君话刚说完,又转过头说:“滕溪啊,要不你闹吧,你带上百染一起闹,你娘最见不得你们两个闹了。”说着,滕溪看见夜翎君一张冷峻的脸上一道泪痕。

      “阿姒——”这是滕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夜翎君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拉着那双已经凉透了的手。

      滕溪摇了摇头,怎么突然记起之前的事了。

      回到自己家里,滕溪看着已将好几天没回来住的小破房,鞋柜上已经是落满的灰。

      沙发上还扔着没来及的洗的衣服,滕溪径直走向卧室,费力地脱下身上的破衣服,拉开衣橱随意找了几件衣服,本来拿出的是一件驼色大衣,兴许是想到了刚刚冻成狗的样子,又塞进衣橱找了一件中长款的羽绒服。

      整装完毕后滕溪找出钱包又转身出了门。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先给他换个手机,拿着何欣的手机也不像回事。

      何欣手机响起,上面的的备注写的简单明了:钰哥。

      “喂?”

      电话那头传来质疑的声音,“你是?”

      滕溪:“是我,你打电话干嘛?”

      “何欣呢?”

      “你们之间什么时候有私情了。”

      “我和何欣的私情是纯洁的父女情。”宋钰简直无语,这地痞看来是没伤到要害上,随后宋钰又道:“我是让她来上班,你个工伤人员凑什么热闹。”

      “工伤人员?”这时滕溪的后腰适时的疼了一下,提醒了一下正准备高谈阔论的滕大爷。

      “你别闹了,我找何欣有事。”

      滕溪也不和他开玩笑了,“你打电话给于达吧,这回他们应该在一起。”

      ……

      滕溪见宋钰不说话开口道:“那鲛人一剑过去把我手机捅了个窟窿,我暂时拿何欣的手机。”

      宋钰了然,话音刚落就挂断了电话。

      伤员暂时没多大用处,感受到了人间失格的滕组长,穿着厚外套,一路上艰难险阻,不是被小孩戳了后腰就是被大妈碰了后背,身后的伤口大概又裂开了。

      滕溪拖着残躯去了手机专卖店,又颤颤巍巍的回到天罡署,刚巧碰上到处找他的何欣,滕溪将她的手机掷给她。

      “老大,你越狱出逃跑到哪里去了,还有这手机你不用了?”

      滕溪掏出新手机,晃了晃。

      要说肉疼是真的肉疼,滕溪花了大半个月工资换了个手机,又在营业厅待了好半天才将微信之类的应用处理好,这还没来得及报一声平安又赶到天罡署。

      那一瞬间,滕溪觉得年度劳模非他莫属。

      他问何欣,“那个鲛人说什么了没有?”

      何欣道:“只说了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滕溪捂着后腰小心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卷宗眉头不由得一皱,祁槐。

      宋钰正此时也走进办公室,仔细地看了几眼滕溪,确定他暂时还死不了之后,上前两步,坐在滕溪一旁,“三百年前在鲛人族中有一位姓祁的长老,我怀疑我们抓捕的祁槐应该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有可能是他小儿子,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宋钰一怔,一旁的何欣闻言也是一惊,“什么?!”

      三百年前那位长老被株连九族,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留下后嗣,但难保当时那孩子侥幸保住一命,不过现在被捕的祁槐究竟是不是长老的后嗣,谁也说不准,也有可能只是名字像罢了。

      “三百年前,我去过北方,当时正值鲛人族中打乱,我曾见过那位长老,要是这么说,祁槐眉眼还真的有些像那位长老。”宋钰说道。

      滕溪鬓角上渗出的汗,提醒着众人他的伤势,见汗滴挂在鬓角上,嘴唇上毫无血色,宋钰在一旁劝道:“你要不还是先回救治所吧,这边有什么我随时通知你。”

      滕溪摆手,“无碍。”

      三百年前的事,他也只是听说过,夜翎君与那位长老很是交好,滕溪之前在魔殿还见过那位长老还有他的长子。

      祁槐如果是的话,那也应该是没有到过魔界的幼子,他也未曾见到,于是滕溪扶着腰慢慢站起身,“何欣,将祁槐提到审讯室,我有些事要问他。”

      ——————

      陆离在知道滕溪受伤之后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好几次被导演喊了咔,后来陆离赔着笑脸道歉,导演这才压制下怒火,让陆离休息片刻找找感觉。

      广安的天气已经好了很多,起码不用像之前那样,裹得那么厚了。

      时岚拿着一件外套递给陆离。

      “天气似乎回暖了?”

      陆离抬头望着天,万里无云,只带有丝丝缕缕的风吹过,好在不是很冷,陆离接过衣服套在身上,又掏出手机看着微信的聊天界面。

      红点标注的信息是十四条,可是聊天置顶却停留在早上的聊天记录中。

      他不是很放心,犹犹豫豫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通是通了,但没人接。

      场务那边喊道:“下一场准备开始。”

      陆离适时将外套脱下交给时岚,并将手机一并递交给她,同时又嘱咐道:“如果有电话打进来的话,你直接接听就好。”

      时岚点头应下。

      陆离回头又嘱咐道:“你接听之后让他不要挂断。”他转念又一想,怎么可能让人家不挂断,随后又道:“这样,你告诉他我在忙,结束之后会给他回电话。”

      在时岚疑惑的眼神中,陆离走向片场中心。

      ——————

      滕溪刚一走进审讯室就对上祁槐愤恨的视线,像是恶狼紧盯着猎物样,眼神中早已布满了血丝,气氛一瞬间凝滞。

      祁槐的双手被束仙索铐着,两只手紧扣着面前的桌面。

      他想撕裂眼前这个杀死祁尔的凶手。

      他忍不了了,“祁尔是无辜的!”

      他怒吼着,滕溪紧抿双唇,龙身一显,发狠做了什么是完全不受他控制的,祁尔的死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这一点他责无旁贷。

      滕溪顺着椅子颤颤巍巍的坐下,“我做的事,我会负责,但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不然你就是死路一条。”

      祁槐冷笑:“死了倒还好,那样我就能见到祁尔了。”

      像极了当年长老的眉眼,先前滕溪没有仔细看过,现在看着祁槐脸上的鳞片,看着他的眉眼,好像回到了当初在魔界见到那位温文儒雅的儒士。

      “祁槐,三百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祁槐突然一滞,眼神里充满了畏惧,止不住他手上那细小的颤抖。

      滕溪追问:“三百年前的事,你是否还记得?”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滕溪的伤口不小心靠在椅子上,一阵疼痛袭来,他顾不得这个,抽着冷气道:“三百年前,北方鲛人一族发生了一起叛乱,有一祁氏长老被牵连诬陷,惨遭灭门,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究竟想怎么样!”

      滕溪面上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你就甘愿让你父亲背罪?”

      话音掷地。

      没有掀起任何涟漪。

      滕溪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脚步一顿:“你再好好想想,之前那个祁尔是我的错,只要他还在冥界,我会想法子带他回来。”说完滕溪就走了出去。

      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不要紧,他知道祁槐已经开始动摇了,接下来只需要等,等他突破心理防线的那一刻。

      最后滕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救治所的病榻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身后的伤重新包扎过了。

      他费力拿到一旁柜子上的手机,着手机自他买回来就没怎么用过,一打开就是一条未接来电,是陆离的电话。

      想到很晚了,滕溪给陆离发去了消息:“我没事,之前手机静音没有听到你的电话,你早点休息。”

      刚说完手机屏幕就亮了,滕溪急忙接通电话:“你还没睡?”

      “嗯,你怎么样了。”

      滕溪似乎忘却了牵动的伤口,大大咧咧的说道:“无碍,过几天就能好。”

      “广安前些日子的天气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广安前几日的那场雪恐怕和祁槐也有什么联系,不过他怕陆离担心,隐瞒道:“那件事天罡署已经注意到了,你不必忧虑。”

      陆离那边停顿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没什么忧虑的,只是我很担心你。”

      滕溪如同雕塑一样过滤着陆离说着的话,很担心我?

      滕溪把陆离的关心最终归结为两个人之间的客套,一想到这里滕溪猛然间心头一紧。

      陆离见滕溪不说话,以为他有些累了,便道:“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等等!”人是叫住了,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有很多用来搭话的语言,可就是话到嘴边滕溪就堵住了。

      只浓缩成了两个字:“晚安。”

      陆离语气温和道:“晚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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