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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王相聚 ...

  •   洛水阁南厢房内,黛玉无力的斜靠在卧榻的软枕上,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插满银针的十指:“太医,没想到针灸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三位太医互看了一眼: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黛玉环顾四周:“紫鹃呢?”

      探春一愣,暗暗向屋中的丫头们使个眼色:“见你昏倒,这个丫头也吓懵了。偏巧北静王爷派画师来画史妹妹的画像——以便带着这个四处去找她,我就让紫鹃去了,她还比别人细心点儿不是?”

      黛玉含愁道:“云妹妹找不回来事儿就大了,北静王爷说皇上会召见你们几个。”

      探春讶然站起身:“是王爷亲口告诉你的?”

      黛玉点点头。

      探春作急道:“人海茫茫,这可如何去找?”

      黛玉想起水溶的话,便轻轻说道:“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是天意——云妹妹没有功利之心,或许自由于她才是更珍贵的。”黛玉不知不觉把水溶的原话照搬了过来。

      “这话也是王爷说给你的?”探春狐疑的盯住黛玉的双目:“于他自然无涉,于云妹妹可是杀头的罪名——必须得把她找回来!”

      黛玉黯然点点头,又掩口轻轻咳嗽几声。

      “姑娘恢复得倒快!”王太医笑视黛玉。

      “病了十几年,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黛玉笑看三位太医:“别人看着严重,哪知我已习以为常了!”

      徐太医约摸着时间已到,便上前为黛玉拔针:“姑娘别怕,一点儿也不会痛。”

      “有劳太医了”黛玉笑着伸出手:“别看我身子弱,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娇惯自己。吐了血,倒觉得轻省了好些,也许明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也说不定。”

      徐太医专注于拔针,胡太医一旁道:“原来被血挤压着肯定觉得堵得慌,吐出来虽然觉得轻省但身子却比往日弱了好些,就算姑娘能走动,最好也卧床休息一段时日。”

      拔下针,徐太医擦擦汗:王府的人比皇宫中的诸位娘娘公主们一点儿也不好伺侯。

      除胡太医外,王太医和徐太医这几天一直往北静王府里跑。按理说对这个清丽的女孩儿应当熟悉了。但她们却依然觉得这个姑娘的内心是捉摸不透的。

      经常看到她蹙着眉,以为她身体吃不消,

      她却回答:“很好!“

      太医感到很头疼,她们最讨厌的是两类人,一类是病情本来不严重,却偏偏把自己说得浑身哪儿都不舒服。最后倒闹得太医头疼起来。

      另一类就是眼前这样儿的,总是回答:很好!

      这样会是很好吗,很好会脸色这么差,会病焉焉得无精打采?

      可是两位太医却说不出重话来,因为不忍心:这么清丽的一个小姐,身体柔弱,知书识礼,来时会笑着向你问好,去时会起身送你出门。怎么忍心苛责她呢?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几位太医感到很奇怪。水溶没有亲兄弟,只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姐姐,六年前奉旨嫁给手握重兵的东顺王为妃,这是合朝皆知的事。除嫡王妃外,水溶没有立侧王妃,却是合朝诧异的事。

      可眼前的这位姑娘呢,相貌当然是一等一的,难得的是风韵,那一举手一投足,那含愁的笑,那忧郁的双目,那向上翘的小小樱唇,构成了一个独特女子与众不同的风貌。

      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水溶对她的担心却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太医对她格外上心。

      “姑娘,药一定要按时吃,不要劳心,更不能枉添气恼。”太医殷殷嘱咐。

      “黛玉记下了,谢谢太医!”黛玉微笑着向太医道谢。

      一个人的笑会这么吸引人,太医头一次知道,说她是笑,却笑里带愁——她像一朵带露的芙蓉,也像一株临凡下界的空谷幽兰。

      “那我们就此告辞,明日再来看视姑娘!”三位太医同时站起身。

      黛玉轻轻点头,探春着侍书送几位太医出屋。

      南书房内,水泠坐在客座上,贾芸奉上茶即被遣了出去,蒋玉涵低首坐在水泠的旁边。

      “玉涵,我为你脱了乐籍如何?”水泠推开茶杯,轻轻捉住蒋玉涵的手:“反正你已脱了忠顺老头儿的手,何苦还这么作践自己,不如跟我进宫吧!”

      蒋玉涵脸色变白:“进宫?谢泠王爷抬爱,只怕玉涵没有这个福气。”

      水泠大笑:“你是怕被净身吧!”

      蒋玉涵抽出自己的手,脸色渐渐变冷,下巴倔强的抬起。

      “跟你开个玩笑,其实这样也蛮好的,栖柳王兄既答应你在北静王府容身,就一定会好好看顾你。”水泠复拉住他的手:“脾气还挺大,现在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蒋玉涵低下头:“玉涵怎么敢。”

      “你就是太优柔了,所以才会让忠顺往死里欺侮你。”水泠拍拍他的肩:“不过你放心吧,本王一定会设法扳倒他,到时候给你出气!”

      蒋玉涵抬起头,送给水泠一抹微笑。

      水泠掂掂手中的玉佩:“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诗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名字真在诗里嵌着?”

      蒋玉涵忽扇着长长的睫毛:“等会儿问问北静王爷不就行了,他平时最爱钻研这些学问。”

      水泠点点蒋玉涵的下巴:“你可别看他长得俊就生他的主意,我那个王嫂可不是吃素的。”

      蒋玉涵皱眉道:“王爷这是开玩笑吗?”

      水泠弗然作色道:“别打量我不知道你和元妃兄弟的事,我托栖柳皇兄送你的汗巾子一天没呆住就跑他手里了!”

      蒋玉涵的脸变得煞白:“是我没有多想,顺手就……”

      水泠拍开蒋玉涵的手,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就听门外贾芸报道:“北静王爷到!”

      水泠连忙和蒋玉涵站了起来。

      “栖柳皇兄!”水泠换上温文的表情,弯腰一礼。

      “见过北静王爷!”蒋玉涵纳头就拜。

      “不必客气!”水溶一改洛水阁内的忧郁,变得满面春风。都说女儿变幻莫定,其实临场作戏、掩藏心意的多是须眉男儿吧。

      在他们眼里,权利就是兵器,朝堂就是战场,关键时刻,每一个都能浓妆重彩的粉墨登场。

      “皇兄哪里去来?让水泠好等。”泠王爷笑容可掬地道:“莫不是和王嫂躲在屋子里卿卿我我?”

      水溶含笑道:“怨不得是亲兄弟,你和洺御弟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

      水泠一皱眉:“和他相提并论简直是污辱我的智商,这小子除了溜须拍马野营打猎外还懂什么?今儿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他早来了!”

      水溶笑着把水泠按到椅子上,转身又命蒋玉涵坐了,方才笑道:“确实过来了,我托他去办一件儿事,估计快来了。”

      水溶说到此,忽然盯住水泠手中的玉佩:“你从哪里得了这个?”

      水泠一愣:“哦,我捡的!”说完看了一眼蒋玉涵:“去接他的路上捡到的,这玉纯度不错。”

      水溶从水泠手里拿过玉佩,皱眉问:“从哪儿捡的?”

      看到水溶郑重的脸色,水泠一愣:“具体地方记不清了,大概是在福瑞大街上。”

      水溶皱眉:“怎么可能,当时你应该是在马车上,怎么能看到大街上掉落的这个,不要唬我,快告诉我实情,这个事儿可是可大可小的。”

      水泠暗中诧异:他竟能从我的话里听出错来,怪不得父皇器重他。嘴里却道:“皇兄会希罕这块儿玉?王府里什么宝贝没有?”

      水溶站起身:“我也不必瞒你,这块儿玉佩是皇上赐给那几个和番女子的,如今有一个走失,我正着人四下寻找呢!”

      “和番女子?”水泠一愣:我说这玉佩为何好生眼熟,原来是宫庭待选女子的标志。

      “她几时走失的?”水泠惊声问:“我和她分开超不过半个时辰。”

      水溶一愣:“在哪里?”

      “就在你的后花园!”

      水溶抚抚额头:“说到两岔里了,你遇到的肯定是另一个。”

      水泠眼睛闪烁:“父皇把和番的事交给了皇兄你,又把选优的权利下放给了南安太妃和王嫂,不知道可有眉目,哪个女子更适合远嫁?”

      水溶道:“四个女子各有千秋,现在尚不好定论,但以得体大方来说当属傅家千金和贾氏姑娘”。

      水溶不知道为何:对史湘云他有怜悯之意——这么灵动的一个女子,出塞和亲一定会红颜过早的消褪吧;而对另一个薛宝琴,却觉得她只是小巧儿而已,直觉她并不能担当和番重任。

      水泠眨眨眼,刚要问水溶那首诗的谜底,忽然外面又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洺王爷到。”

      水泠心里十分痒痒,他太想知道那个粉衣美人儿姓甚名谁——到时求栖柳皇兄不要选她也就是了,恨只恨水洺偏巧不巧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水洺大踏步走进来:“哦,泠皇兄早来了?”

      水泠鼻子里嗯了一声。

      水洺转身给水溶见礼,又笑着瞟了一眼蒋玉涵:“你是琪官儿?我看过你演戏,唱腔动作真是美极了。”

      蒋玉涵早拜下身去:“禀王爷,小臣蒋玉涵,琪官儿只是班子里的称呼。”

      水洺围着蒋玉涵转了一个圈儿:“闻名不如见面,戏里戏外都让人销魂。”

      水泠面色一变:“胡说什么?”

      水洺笑着向他挤挤眼儿,接着问:“听说前一段儿你们戏班儿收了一个名叫龄官儿的小旦?”

      蒋玉涵含笑回道:“是的……她本来是贾府买来的,后来宝二爷托了我……”说到此,蒋玉涵感到失口,悄悄看向水泠。

      水泠面上果然出现怒容。蒋玉涵怯怯的闭了嘴。

      水洺却兴致勃勃道:“那个龄官儿扮相美,唱腔动听,一招一式的动作也很到位。元妃知道我喜欢听,逢宣她进宫时总使人来叫我!”

      水泠皱眉:“来这儿是为的说正事儿,难道是来谈戏子?”

      水洺哈哈一笑:“皇兄何必假道学,我只是说说,不象你正大光明的往这儿带啊。”

      水洺一席话,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

      首先是蒋玉涵,脸色煞白,收不住脚竟然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水洺倒也大方,轻而快的把手往他腰里一环,阻止了他后退的步势,冷脸道:“是有怎样?你打量父皇不知道?”

      水洺皱眉看了一眼水泠:“你尖刺儿什么?”

      南书房的气压一下子低了好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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