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柯南世界》楊梓

97、琴酒的交易

　　咖啡厅很安静，就算有交流也只是低声的讨论，小提琴手站在表演台上拉着奥芬巴赫的《船歌》，歌曲搭配着咖啡厅柔和的顶光使人宛若处在威尼斯河，自然而然地感受着来自河流水波的柔和感。

　　“琴酒，你穿成这样来到咖啡厅，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很突兀吗？”贝尔摩德勾了勾嘴角，涂了牛血色的红唇颇为动人，雪白的胸脯被正红色的抹胸勾勒，显出诱人的弧度。落在胸脯中间的项链吊坠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惹地琴酒不免在意地扫了两眼。

　　他一如往常地穿着他的黑色大衣，一种低沉的木质香从衣服的领口处散发出来，里头的针织衫打底反倒是衣服整体搭配的唯一一抹亮色。

　　琴酒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知是咖啡味道过于苦涩还是不合他胃口，浅尝之后他又默默放下，他抬眼看向贝尔摩德，语气有些冷，“我想我并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说一些废话，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有些悻悻，“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这么无趣。”见琴酒眉头皱紧以后她只好道出了自己此次邀请琴酒过来咖啡厅的目的，“我需要弄清一件让我很疑惑的事情，而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你。”

　　“你是觉得我的时间很多是吗？”琴酒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贝尔摩德不由愣了愣。“板仓卓那边截止时间就要到了，我还有事要忙，没空替你解惑。”琴酒站起身子，拿起了放在一旁凳子上的公文包。

　　“琴……”

　　然而男人并没有在意贝尔摩德的挽留，墨黑的大衣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只徒留玻璃门关上时的稀碎铃铛声。

　　倒是一如往常地那般冷漠地可怕，贝尔摩德略感嘲讽，但琴酒这个态度反而让她放心不少。或许之前自己那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反而是多心了。

　　伏特加老早就坐在车上等着了，见琴酒坐上副驾驶，还略好奇地看了一眼咖啡厅里头，“大哥，我们不用等贝尔摩德吗？”

　　“不用，直接走。”琴酒烦躁地闭上眼睛。

　　“开车回酒店吧，或许大哥你需要休息一下。”伏特加关掉了车厢里的灯，好让琴酒更放松些。

　　琴酒点燃了一根薄荷味的香烟以作提神，否决掉了伏特加的提议，“不用，前面路口停下，我要去拿一个货物，你先把车开回去。”

　　“好。”

　　夜幕深沉下来街道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一排排有序的路灯给予道路些许稀碎的暖光。绿化带种植了应季的红玫瑰，星星灯围着围栏倒显出几丝氛围感。

　　要下车时琴酒动作迟疑了一瞬间，随即狠厉的目光投向了伏特加，“如果板仓卓临时更改见面地点，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不要有不必要的决定。他开发的这个软体对组织很重要，不要掉以轻心。”

　　伏特加冷不丁被警告了一番，但多疑一向是琴酒的作风，这么多年跟对方过来他也清楚，闻言连忙点头应了下来，“我知道了，大哥。”

　　琴酒把嘴上的香烟熄灭，“对了，宫野明美另外的住宅地址找到了没有？”

　　伏特加愣了愣，连忙回答，“已经找到了，她用朋友的名义在对方名下租了一年多的一个单身公寓，现在就要去搜查一下吗？”

　　“不，不用，暂且不用过去打草惊蛇。组织的逆向追踪软件很快就能研发出来了，到时候再去那栋公寓探查也不迟。”琴酒打开车门，“你先让人在周围监视着，有异常的情况及时上报。”

　　“是。”

　　琴酒下了车，伏特加见琴酒走进了两栋大厦之间漆黑的小巷，便踩下油门，驾车离开了。

　　穿着便服的男人不安地在巷口来回地踱步，一会拿起手机查看讯息，一会又低头搓着手里的U盘，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便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谁？”

　　见到琴酒后身子更是紧绷了起来，苍白着的脸与乌青的眼圈，攥紧手中的U盘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钱呢？拿来了吗？”

　　琴酒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声，从大衣内兜掏出了一个信封，“都在这里面了，你可以数数。”说完后把信封丢了过去，男人接过，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松了一口气。

　　“双塔摩天大楼的内部设计图纸都在这里面了，还有两张负一楼监控室员工进门的ID卡。”男人把东西递给琴酒，对方戴着黑手套的手接过男人送过来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才放进口袋里。

　　“交易结束，你可以离开了。”琴酒微微颔首，冷漠的浅绿色眸子无端地让人感到几分颤栗之感。

　　男人走了几步，又迟疑地转头询问了一句，“你们拿这些东西想要做什么？”他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男人隐约感觉到几丝不对劲，仅剩的良善之心迫使他询问了这句话。

　　“我想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琴酒眯了眯眼，“还不走吗？夜深露重。”

　　“走，这就走。”对方连忙点头，脚步踉跄，但很快地就离开了。

　　琴酒倚靠在巷子的墙壁，抬手拨通了一个下属的电话，低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地名，“直接派人过去注射，剂量你看着安排就好。”对面似乎对这个安排有异议，琴酒眉头微微蹙了蹙，“我只知道死人的嘴巴不会开口说话，你未免话太多了。至于警察，那边他会安排的。”

　　电话被他挂断，烟盒里的烟所剩无几，琴酒又点燃了一根，骨节分明带着枪茧的手指夹住了一根香烟。外面昏黄的灯光看起来温暖极了，但巷子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一只全身都是黑色皮毛的流浪猫从垃圾桶后面探出头来，啃食着一旁垃圾袋边角流出来的食物的残渣。

　　它一边吃着垃圾袋的食物一边盯着站在一旁抽着烟的琴酒，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绷，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哼，只要男人一有动作它就会发起攻击。

　　城市里的流浪猫和流浪狗都会有人定时进行捕杀，能苟活下来的猫狗每一只都对人类抱有最大的警惕心与攻击性。

　　一阵晚风吹过，把巷子里的香烟味吹散了些许。路口停下了一辆米白的轿车，车上的人急匆匆地冲向了一旁的24小时便利商店。

　　古井良奈捂着一直在飚血的无名指冲进了便利店，“您好，请问有创口贴卖吗？”

　　店员小姐连忙拿了出来，“有的有的，客人这边还有碘伏，您可以拿来消毒。”

　　“啊，真的是非常感谢。”古井良奈把手指递了过去，店员小姐十分热情地用棉签帮古井良奈擦拭着受伤的手指，“怎么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说来还真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古井良奈脸红了红，“车上还有一瓶罐装可乐，刚好等红绿灯就打开准备喝来着，结果显示绿灯可以通行了，我太着急就被划到了。”

　　店员弯了弯眉眼，“下次女士可不要这么着急了。”

　　古井良奈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结算完创口贴的钱，古井良奈便注意到了从刚刚一进来就闻到的香味，她眼睛微微一亮，“是关东煮诶，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一根根串起来的丸子煮在暖黄色的汤里，飘来的香气一直往人的鼻间里钻，旁边还有烤肠机，里面的烤肠看起来也很动人。

　　店员也微微笑了笑，“要来一点吗？在冬日吃上一口关东煮很舒服的。”

　　古井良奈伸出手指踮起脚指指点点，“那我要个福袋，两个年糕还有白萝卜。”

　　店员利索地把古井良奈要的东西放进纸杯里，“好的，这边结一下账。”见收款到账后，她便伸手示意了一下屋外，“外面有桌椅，女士可以坐在外面食用。”

　　“谢谢你。”古井良奈把东西捧在手心，打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

　　不得不说冬日晚上吃上一口热乎乎的关东煮真的是一种享受，白萝卜在汤里煮地吸饱了汤汁，咬一口下去满口汁水。年糕更是软糯，里面没有馅料但口感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单调。

　　正吃着呢，巷口传来流浪猫的喵喵叫的声音，古井良奈迟疑地站了起来，端着关东煮寻声找了过去。

　　她走到小巷口，但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古井良奈试探性地学着猫叫了几声，“喵？”

　　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露出了一角，也给巷子带来了一丝光源。这时古井良奈才模模糊糊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影，她不由吓地愣在原地，“谁站在那？”

　　琴酒迈着步子走了出来，被压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眸，一身薄荷的香烟味伴随着身上的木质香跟随晚风飘了过来。古井良奈眼睛渐渐适应了这个黑暗的环境，也看清了他。

　　手上捧着关东煮的手紧了紧，“是你？”应激反应之下，古井良奈背后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哪怕面上她能装的镇定自如，但古井良奈清楚，她很害怕他。

　　琴酒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关东煮，不知是个什么情绪扯了扯嘴角，“无聊的吃食。”

　　他一脚踏进了外面的光源，也让古井良奈听到了对方的意味不明的嘲讽。

　　古井良奈愣了愣，“无聊？”

　　一声猫叫打断了古井良奈的思绪，她眸子一亮，“果然有猫在这，我记得便利商店有卖猫罐头。”

　　古井良奈兴致冲冲地小跑回去，琴酒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又见她跑了回来，手上还拿了一个猫罐头。

　　女人无用的同情心。

　　琴酒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古井良奈蹲下身，用受伤的那只手笨拙地开着罐头，还一边诡异地学猫叫着，似乎想要用自己拙劣的演技装成流浪猫的同伴把它哄出来。

　　刚刚那只对琴酒攻击性还很强黑猫闻着味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浅绿色的猫眼圆溜溜的，小小一只看起来分外乖巧，惹人怜爱。

　　它边低头狂吃着猫罐头，边乖巧地让古井良奈抚摸着它的脑袋，古井良奈皱紧了眉头，“好瘦啊，这孩子估计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过。”

　　琴酒站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

　　古井良奈心疼地摸着那只猫的背脊，他靠在一旁的墙上，低头看着一人一猫，冷不丁地出了声，“这只猫上面都是寄生虫和跳蚤，刚刚还去吃了垃圾袋里腐烂的食物。”男人的语气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你不觉得很肮脏吗？”

　　他的话语若有所指，但又好像只是单纯在谈论这件事情。

　　古井良奈抬头看向他，一脸莫名，“先生，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琴酒沉默了下来，但古井良奈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小猫，跟姐姐回家吧，姐姐养你。”

　　小黑猫喵喵叫了几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见小猫把罐头吃完了，古井良奈一把子把它抱在了怀里，脸上笑眯眯的，“真棒，这么快就吃完了。姐姐现在带你去宠物医院。”

　　古井良奈走了几步，走出巷子口又顿了顿脚步，她抱着黑猫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巷子里面的琴酒，“先生，夜深露重，不回家睡觉吗？”

　　“回家？”男人略显诡异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两个人一个站在光亮处，一个站在阴暗里，倒显出一种电影般戏剧的割裂感。

　　“对，不回家吗？”古井良奈又重复问了一句。

　　琴酒压低帽檐，走出了巷口，答非所问地莫名冒出了一句话，“现在玫瑰好像到了花期。”他抬眼看向古井良奈身后的盛开的玫瑰花，眼底闪过些许稀碎的思索。

　　古井良奈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低头捏住猫咪的小黑爪，小黑猫抬眼看着她，浅绿色的眼眸好看极了。

　　等过了一会黑色的保时捷行驶离去，古井良奈这才缓过神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后早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古井良奈抿抿唇。

　　他们真的很像，无论是身份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