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树上醉后叶

7、第 7 章

　　“水公公，别来无恙啊。”
　　“殿下康安。”苏水垂下眼帘，微微行礼。
　　赵霓钺想从苏水的眼神里言语中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当日在刑房，李溯禾是认出她的，否则也不可能会怒急攻心，当场殁，她亲自探了李溯禾的呼吸。
　　换句话说，倘若当时李溯禾只是假死，那么无论如何他的走狗苏水一定会知道，怎会如此无动于衷。
　　甚至于李溯禾没了，还待在宫中，不合常理。
　　“你家公子走了有些时日，难为你还留在这里，若是想走，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殿下有心了，奴才既然已入宫，自然得遵守宫中规矩，待年纪一到，自会离宫。”苏水不明白赵霓钺此番为何会找上自己，按理说，他们并无瓜葛。
　　“也是，当日你主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兄长仁善，没有连罪与你，但是你事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殿下提醒的是，我自当不能碍了陛下的眼，若总事大人应允。奴才会尽快离宫。”
　　“就不劳烦皇妹操心了。”
　　“兄长？”赵霓钺有些紧张，怎么赵胤煜会来洗房？
　　她原本没想过让赵胤煜知道的，赵胤煜一到场，赵霓钺浑身带刺的状态立马消失。
　　苏水一直没说话，只是半鞠躬行礼状态，赵胤煜轻叹一口气，苏水这样子是对他心中有气的，他知道苏水恨他，没拿刀子直接捅他一刀，怕也是因为顾忌瞳儿无人照料。
　　赵胤煜轻拍赵霓钺的背，“你先回去，你身体不好，吹了风受了凉就不好了。”
　　“哥～我，”赵霓钺有些不甘心，弄不走苏水，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如果苏水不主动离开。那她只有让他去陪他那个短命的少爷呢。
　　“乖，回去吧。”
　　赵霓钺走远了之后，赵胤煜这才看着苏水，良久。“你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离开。”
　　“陛下这话说的，会不会未免太迟呢，当初少爷想走的时候，是谁将少爷囚禁于此，莫不是那人不是陛下？”
　　“你还是如此牙尖嘴利。”
　　“……”
　　赵胤煜将通行令牌放到苏水的手中，强硬的让苏水拿住。“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苏水手握成拳，眼眶泛红，这个东西比山还重，压的他快喘不过气。
　　“以后呢，我就是你的眼睛，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带你去，至于这个拖油瓶，给他找个媳妇儿一边去。”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要离开少爷，我会当少爷的眼睛，谁要你，略略略。”
　　“少爷，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哪里说不上来。”
　　“水儿，没事的，我信他，京都我必须回去，爹还在那里，我得接他回家。”
　　“水儿，我一无所有，我并不怕失去的。”
　　少爷，你终究还是错信了他，你说你什么都不怕，可是真的如此吗？你什么都忘了，而他呢，自以为是，是在垂怜我们吗，会不会太可笑了，泪顺着眼角滑落。
　　世人皆以为天子爱王女，而王女心系他人，然嫉妒心起，遂毁之。
　　苏水从账房支了薪水，然后拿着行李就去了后山。
　　在其后，赵胤煜一直在暗中跟着，而另一边赵霓钺也跟着。
　　苏水拿了一套宫女服，一进屋，就反锁了门。
　　“水儿，回来了？”李溯禾循声跟着小混蛋儿出来。
　　苏水拍了拍小混蛋儿的脑袋，“给我变小点，对，再小一点。”然后苏水将缩小版的小混蛋儿放进一个布袋里。
　　“少爷，冒犯了，把衣服脱了。”苏水把宫女服拿过来，然后直截了当的说着。
　　“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得离开这里了，暂时委屈少爷穿一下这衣服。”
　　李溯禾摸了摸衣服，手指碰到珠玉，想来苏水也不会谋害自己，遂点点头，这是李溯禾第二次穿女装，进宫是第一次，这第二次便是离宫。
　　换好了女装，戴上了面纱，看不到脸上的狰狞伤口，真的仿若少女身姿。
　　苏水将李溯禾扶上木板车，将套绳套在背上，就拉着车顺着道去了宫门。
　　苏水原打算待李溯禾眼睛好了，离开也会方便许多，可是李溯禾不愿，可现在，有了通行令牌，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
　　猜到苏水的性子，可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着急，这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啊。
　　赵胤煜不禁苦笑，留不住的人，迟早都是要离开的，真走了，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