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淮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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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九、书成、秦路三人看着有初手里的长剑，面面相觑。
荒王殿下共有九把剑，而有初只需要找到其中五把。
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他的这把毫不起眼、连名字都没有的佩剑，竟然就是荒王九剑之一。
兴许是因为剑灵已然湮灭，这把曾跟随荒王殿下纵横三界杀敌无数的长剑，如今看上去平凡无奇，甚至对于现在的有初而言，都算不上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有初再次打量手上的长剑。
可这是八岁那年，师兄亲手为他选的兵器。
当时飞云门早已非百年前的修仙大派，没落得连这把毫无灵气的剑都能捡来当作宝贝。
它是那时整个飞云门里最好的兵器了。
飞升后有初也见了许多神兵，可别的兵器再好，都不如它。
秦路虽然不知这些人为何要找荒王剑，不过一听有初这把甚是普通的剑竟然是上古神兵，倒也颇为好奇。
刚想开口问些事，却突然顿住，结出传讯印侧耳听了会儿，秦路便起身道：“白虎宫还有些事，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鹤九跟着起身：“今日多谢战神相助。他日若战神有何难处，尽可以来寥星斋，我和有初必定全力相帮。”
四人行罢礼后，秦路便双手结印，在柔光中消失。
目送秦路离开后，三人便各自坐下。
鹤九用扇子抵住下巴，“你这把佩剑就是荒王九剑之一的话，那可是省了不少力气，只需再找四把就可以了。”
“嗯。”有初点头。
只是若以后再施展祭血，可得把这剑拿远些，不然恐怕又要被闪瞎。
有初收好长剑，低眉道：“事不宜迟，我想即刻下界。”
鹤九表示担忧：“你一个人下界？要不，让殿下陪你一道？”
书成眨眨眼，还没说话，就见有初摇摇头拒绝：“我和殿下都走了，万一薄言再来找事怎么办？”
“是啊，”书成也跟着道：“你和有初两个人在，他都敢打你，要是只有你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折辱你！”
有初点头说服鹤九，“我毕竟是上了战力榜的人，就算施展祭血后，身体虚弱，凡间应该也没人能把我怎样。”
鹤九叹气，“早知道有这一遭，我就该好好习武，如今不但帮不上忙，还要拖后腿。”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鹤九。”有初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都不知道，要怎样谢你。”
抬眼看着有初，鹤九嘱咐道：“你自己小心，若是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跑为上策。”
有初点头，“我走了。”
话罢，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鹤九看着他极速飞远的深蓝色身影，眉眼仍是压不住的担忧。
书成掰过他的脸，“哎呀你就别担心了，战力榜上的人，哪个是好惹的？我当初被十几个彪形大汉一起挑战，你不也没担心过我？”
看着书成眨眨眼，鹤九终于笑了出来。
有初落在接引殿前，远远便看见坐在案前侃侃而谈的应星，心道莫非又是哪位美人到访，应星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热情。
顺着应星看过去，入眼的是许久未见的一袭艳烈红衣。
君离？
他怎的在这里？难道也要下界？
这时君离也看见了站在殿门口的有初，起身向他微微笑道：“我在此等你许久了。”
应星的内心一片激动的“啊啊啊啊啊啊”，花神大人竟然笑了！他竟然笑了！他等的人是谁！
应星用看情敌的眼光高冷地转身扫视，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面上的高冷瞬间崩裂，疑惑道：“有初怎么来了？这是又要下界？”
等等！
扭头看看君离，应星又看看有初，他眨眨眼，心道，难道花神大人等的人是有初？
他在心中咬着手帕泪目，世上怎么会有有初这种人，悟性好、武力高、还能让一向冷面的花神大人为他展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荒王血脉吗？
有初自然不知道应星丰富的内心活动，走上前对他点点头，又问君离：“等我？”
君离点头，完全看不出月前的狼狈模样，“我一直留意着寥星斋的动静，今日你们去了白虎宫，我便料到你很快就要下界，所以直接来此等候。”
虽然很多事他并未亲身参与，但他知道的也不比一直陪着有初的鹤九少。
果真还是以前那个多智近妖的君离，有初看他心绪稳定，也放心不少，但还是疑惑，“你，要陪我下界？”
“嗯，左右无事，不如一道下界看看。”君离浅笑道。
应星心中警铃大作，他上前拉过有初，对君离道：“花神大人，我和有初说会儿话啊！”
有初被应星拽着差点一个踉跄，他不解地看着对方，“你拉我做什么？”
应星低声问：“有初啊，你，和花神大人熟识？”
眨眨眼，有初茫然点头。
应星立马哭得凄惨：“有初你可不能这样啊，朋友妻不可欺，是我先喜欢花神大人的！你不能横刀夺爱啊！”
“啊？”有初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
什么横刀夺爱？
这么大的帽子，不要往他头上扣啊！
看有初的眼神着实茫然，应星停下哭诉，咳咳两声，“不是，你，不喜欢花神大人啊？”
“谁？谁喜欢谁？”有初更懵了。
应星又开始哭哭啼啼，“那我家花神大人岂不是单相思？你心也太狠了吧？”
有初一拍他的脑门，这人演戏演上瘾了吧，“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把你刚才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君离！”
“哦，”应星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以为，你和花神大人……”
有初扶额，“住嘴！我和君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哦。”应星委屈巴巴。难道我和花神大人就不是朋友吗，他为什么不对我笑。
有初不理他，转身向君离笑道：“话说完了，我们走吧。”
应星立即变脸，笑得如沐春风，带着两人登记完毕。
有初和君离一同走向飞升阵，柔光之后一起消失不见。
天界只过去一个多月，凡间便又历经三十多年。
下界的第一站，有初决定先去淮水下游，便和君离一起现身在寿州州城郊外的山中。
这里地势极高，甚至可以俯瞰整个寿州州城。
淮水是燕国和楚国的分界线，寿州便是淮水下游数一数二的军事重镇，如今两国停战已有六十余年，这里的经济便发展起来，现在已是楚国北方最为繁华的地带之一。
这里，好像也是当年秦路和君离签订淮水之约的地方……
有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小心翼翼地望向身旁的君离，却见他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君离望向山下，看着寿州州城的轮廓，发觉城中格局和六十多年前已是大不相同，他低眉一会儿，便抬眼道：“走吧。”
说罢，就迈步向前走去。
有初沉默着跟上他，在夏日里繁茂的山林中行进。
做神仙这些时日习惯了飞来飞去，如今用脚走路，竟然还有些新鲜感。
有初一边和君离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和关于荒王剑的一些进展，一边跟在君离身侧走下山道。
想起几日前鹤九嘴边的鲜血，便向身边的人问：“君离啊，你有没有什么，整人的好办法？”
君离闻言有些疑惑，有初在他眼中实在不像是会提出这种问题的人，他眨眨眼问道：“为何要整人？”
想起某位爱打人的天性纯善的散仙，有初叹气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问过鹤九战力榜第一是谁，他说，那不是什么好人，还叫咱们遇见了，躲远些？”
君离若有所思地点头。
“战力榜第一的那个，叫薄言，是个散仙。表面上纯真善良、待人温和，实际上心狠手辣、张狂暴躁。他那些追随者，也和他一样都有病。”
有初咬牙切齿地介绍，“前几天，他去寥星斋借书，没借到，就打了鹤九一巴掌！”
君离震惊扭头，看着有初：“他打了鹤九？”
有初越想越气，“是啊，打的鹤九满脸是血，现在脸还疼着！”他再次叹气，“我当混世魔王，还是十几岁时的事，现在着实想不出什么办法，教训那个薄言了。”
君离皱眉思索一阵，“我们刚飞升，想要教训他，不是件易事。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有初心中明白，君离说的会想办法并非不愿帮忙的托词，而是真的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考量，便也点头道谢：“那我先替鹤九谢谢你了。”
“谢我作甚，鹤九也帮过我，如今他无端受辱，我自当替他筹谋一二。”
君离话罢，皱着眉把斗笠拉下遮住眼睛，夏日这阳光实在刺目，若非有这斗笠，他都快睁不开眼了。
想起有初刚才的话，君离也颇为好奇，“我还当有初生来性子便是如此内敛，原来你也有当混世魔王的时候。”
有初眨眨眼，没想到君离也有调侃别人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时候，对修仙飞升没什么兴趣，门派里却又管的严，就，有些叛逆。”
其实何止是叛逆，如今回头望去，他也不敢相信，原来自己曾经也进过青楼、打过群架、劫过奸商、整过夫子、耍过贪官，别人一辈子都干不出的许多混账事，他在尚且年少时便已做了个遍。
那些无忧无虑胆大妄为的岁月，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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