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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一直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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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阻止事态的发展，米修只能在旁边看着，他看到李清河的神情越来越复杂，有几次想要下手，关键时刻却犹豫了。
“阿清，我戴这个好看吗？”
九歌脸上戴着白色的狐狸面具，转过身歪着脑袋看向李清河，红衣翩跹，体态轻盈。狐妖的美不止是皮相，还有根骨和风韵，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单看身形和气质，也能判断出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
李清河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挡住别人窥视的目光，“你怎样都好看。”
“真的？”
“真的。”
脑海中回忆起同样的话——“你怎样都好看……”
那是小麻雀阿呆的声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了。
又过了些时日，李清河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每次下定决心要下手，在看到九歌的时候都会动摇，他对他心软，他在犹豫，但是燕娘的病不能再拖了，于是他在一个满天星辰的夜晚，把九歌约到了情人崖边上。
据说这是一座葬送了无数爱而不得的情侣的悬崖，故而被称为情人崖，比起痛苦地活在世上却不能在一起，他们选择死后结为伴侣，永远相随。很多人会慕名来崖边许愿，关于爱情的愿望，那些相爱的鬼魂都很愿意帮人们实现。
这正是九歌梦境中重复不断出现的那个悬崖。
米修又想起了九歌当时的话。
“我每天都在不断重复同样的梦境。”
“我每天，都会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从那座悬崖上掉下来，失去妖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然后惊醒。”
“每次都会有个男人出现，看不清他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是想救我，还是想跟我一起死，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很重要，我想不起他的脸。”
“我那时候应该是有很强烈的情绪才对，但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每次都会对我说同样的话，我听不清楚，但我感觉他在说谎，他骗我！”
……
“阿清，我们要来许愿吗？听说在这里许愿很灵的！”九歌被他牵着往前走。
李清河脚步一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那，小九有什么心愿吗？”
狐族只要妖力强大，可以活上千年，而李清河是人类，只有短短百年寿命，所以九歌思考片刻后，认真道。
“如果，如果阿清比我先走，我希望下辈子，我还能找到阿清，就算阿清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记得阿清的。”
感觉到李清河牵着他的手蓦地一紧，九歌疑惑地看过去，“怎么啦？”
沉默了很久很久。
悬崖边上风很大，九歌居然感觉到一丝冷意，他有妖力护体，又是最不畏寒的雪狐，怎么会觉得冷呢？莫非情人崖边上真的有阴魂存在？
李清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九歌琼鼻微皱，似乎很难理解，“阿清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一些……自私的想法。”
九歌思索片刻，“那一定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咯？”
为什么还要替他找借口呢？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和接受吗？也对，这种事情谁又能坦然接受，毫无芥蒂的选择原谅呢？李清河嘴里有些苦涩。
“如果那个人是阿清你的话，我愿意原谅你，因为……我爱你啊。”
因为我爱你啊……
九歌发现李清河的眼角有些湿润，正要细看，一只大手捂住他清澈的眼睛。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小九不是人类。”李清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小九很单纯，很善良，不通人情世故，却知道替别人着想。”
“和小九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轻松，也很快乐，但是我同样没办法放下燕娘。”
“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老天待她不公，让她在最美的年华却要凋谢，我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她痛苦的离开。”
“对不起，小九，对不起……”
“我发誓，等燕娘的病好了之后，我会下去陪你，不会让你孤单的。”
“对不起，我也爱你……”
九歌蓦地心脏剧痛，妖力在快速流逝，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坠下悬崖。
他看到李清河跪在悬崖边上，手里拿着的，是他的心脏吗？
“小九，我爱你！等我去找你！等我……”
视线变得模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胸前的羽毛挂坠发出璀璨的光芒。
……
米修从回溯镜内跌落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坠崖的感觉太刺激了，良久之后，砰砰乱跳的心脏才恢复原状。
“实在是太惨了！”欢欢父爱泛滥，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要敢在我识海里乱丢鼻涕纸我就弄死你。”
“呜呜呜……嗝，你要代表阿爸嗝，好好的嗝，安慰九歌。”
这时九歌从许愿池边站起来，来到他身边，丹凤眼中带着好奇。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米修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楚靳的身影。
“他还在里面没出来呢。”九歌朝回溯镜努努嘴。
好吧，那他就直说了，“是这样的，你在等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个渣男……我的意思是，他辜负并伤害了你。”
米修实话实说，把他看见的全部告诉了九歌，就像描述一场漫长的电影。随着他的描述，九歌脑袋里的空白画面也一点点填满了色彩，最后泪如雨下。
“你、你别哭啊，没必要为那种人难过呀。”米修不知所措。
这时，回溯镜上有白光闪过，楚靳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许愿池边，同时镜面也碎成了无数小碎块，化为光点消失了。
楚靳脸上难得没有了笑意，看起来竟然有些落寞。
米修走过去，用手肘捅捅他的腰：“诶，你刚刚附在谁身上了？”
闻言楚靳没有回应他，而是盯着他淡粉色的唇看了几秒，移开视线，看到了正在落泪的九歌。
“你都告诉他了？”
“是啊。”
“他还要找那个男人？”
“啊？应该不会吧！”米修想了想又不确定，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他身上，他一定会先回去打爆那个男人的狗头，然后再去投胎的。
“与其不断追寻失去的，不如回头看看曾经拥有的，也许他还在等你。”
楚靳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九歌停住了眼泪，他愣愣地没反应过来，然后随着楚靳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羽毛挂坠。
阿呆……
是了，米修说这片羽毛里面有阿呆的一半灵魂，阿呆还在他身边！
只要你注入妖力或遇到危险，我就会出现……原来是这样，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妖力已经没有了，将血滴在羽毛上，刹那间，那片羽毛便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片许愿池，一如当时九歌临死前看到的那样。
纯白的光芒中，有个人影逆光站着，看不清样子，却能感觉到他在微笑，他向九歌伸出一只手。
“阿呆！”九歌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米修和楚靳看到这一幕，默契地没有说话，捡起被遗弃在地上的蓝色耳钉幻器，两人转身离开了许愿池。
……
楚靳看着在鱼塘里捞鱼的米修，蓝色的水钻在他左耳折射光芒。
也许在回溯镜里，米修并没有注意到他，但他一眼就认出了九歌身体里，是米修的灵魂，他看见自己将他紧紧压在树干上，热情地吻着他……
最后九歌临死的时候，他从鸟族赶来，以同样的方式掏出李清河的心脏，将他推下了悬崖，那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尝遍了暗恋，喜欢，爱上，情伤的滋味，现在还要承受这种心如刀绞的感觉，这种痛比□□上的痛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见自己最后捧着那颗心脏，动用了妖族的禁术——生命献祭。
他将用剩下的这一半灵魂，来阻止爱人的魂飞魄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