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他又大鹏展翅了》一勺彩虹糖

2、2

　　余声是个碎催，具体体现在他的工作内容上。
　　老板来了，他端茶递水打文件，老板走了，他给别人端茶递水打文件。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生活所迫。

　　“余声，三号会议室，冲两杯咖啡。”
　　“顺便，这资料印十份，下午开会要用。”
　　“声儿，能来帮我看下电脑么，又死了。”

　　哦，对了，因为他学了一年计算机，所以又成了半个网管，办公室里谁电脑出毛病都爱找他。
　　——这年头，但凡专业跟电脑沾点边，都被当成修电脑的。

　　按正常路子，他毕业了应该进入IT行业，一头扎进技术的海洋中，先实习再创业，稳扎稳打。
　　谁知道他爸半道掉链子，无奈之下，余声退学了。

　　退学这事干的很傻逼，他曾经没管住嘴，跟霍兰川吐槽过一次，结果被霍兰川讽刺挖苦，说你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
　　世上没卖后悔药的。
　　但其实不是，对某些事儿来说，后悔药是有的，只不过很贵，余声买不起。

　　老余被判了五年，这还是霍兰川帮着周旋过的结果。
　　余声是感激的，毕竟在当时的状况下，肯伸手的人就霍兰川一个。冲这事儿，就算霍兰川张口要他十年，他也不会说个不字。
　　不过霍兰川只要了三年，他说，也许用不了三年，我对你就腻了。当时他拍着余声的脸，告诉他，伺候好我，你不亏。

　　还是有点亏的。
　　起码别人家金丝雀都是被关在笼子里养着，他这只雀，是放飞了散养。

　　霍兰川很少给他额外物质上的照顾，最多让助理给他拿点吃的喝的，养小孩一样。
　　这家广告公司的助理职位，是余声自己找的。他没学历证明，能找着这种工作已经是老天开眼，不敢再奢求更多。

　　有了工作就有口饭吃，这种坐办公室的活儿比他以前干超市促销，大街上发传单舒服多了。

　　摸着心窝子说，他其实是满足的。

　　下班，余声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前一天下过雨，菜市场里泥泞一片。烂在泥里的菜叶子搭着生肉和鲜鱼的腥臭，构成最朴实无华的两个字——生活。

　　余声买了一尾鱼，两捆小青菜，拎着回家了。

　　意外的是，他一到家就接到霍兰川的电话，说要见他。

　　这就是很奇怪了。
　　霍兰川不是一个耽于情|色的人，通常情况下，一个月见他三两次就算多了，忙起来，可能两个月都未必能想起来他还有一只雀。

　　但是老板的需求高于一切，余声不能拒绝。

　　霍兰川来的很快，鱼刚出锅他就到了。

　　余声有点郁闷，不想把鱼分给霍兰川。
　　他最爱吃鱼了。

　　“很香，”霍兰川放下大衣，去厨房洗手，并没嫌弃老破小的简陋，“帮我盛碗饭。”
　　余声挺乖地点头，“好。”

　　霍兰川离得他很近，锅的热气和人体的热度把他夹在中间，像要被点燃了。

　　霍兰川拢住面前人的一把细腰，贴近了，淡漠的视线落在他眼尾细小的泪痣上，在他嘴角吻了下，“上了一天班，累吗？”

　　余声惊讶了，转眼瞪着霍兰川，你被人夺舍了吗？
　　霍兰川笑了下，接走他手里的饭碗，被他的金丝雀取悦到了。

　　余声给自己盛了小半碗饭，跟上去，割肉似的把鱼往霍兰川面前推了推。

　　两人正要吃饭，余声的手机响了。
　　他手机还是三年前的老款，屏幕上裂了长长的一条缝，看屏幕时有一部分图像是割裂的。不过还能凑合用，他没舍得换新。

　　陌生号码打来的，余声默认是工作电话，赶忙接了。

　　低沉温润的嗓子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像掬了一捧春水，却又焦急地要洒出去。

　　“声声你在哪？我想见你。”

　　电话漏音，大不房间，一掌宽的距离，霍兰川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黏，这样的暧昧，藏了多少情，谁知道呢。

　　余声慌张地去看霍兰川，果不其然，那张俊脸彻底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