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她又在凹人设》歌月元

6、下毒

　　“她是什么人，也值得我生气？”江水白打哈哈道。她自然是没生气的，只是对姐妹两人的过去有些好奇。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作为妹妹，都不该用“蠢笨”这种词来形容姐姐吧。

　　“其实……二小姐人很好的。”朱莺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她也许是真的为小姐好，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特别老爷和夫人往常都偏爱小姐，可能有些忽略了她，二小姐又好强，所以误会了……”

　　她说得特别委婉，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江水白的神色。如果是在入宫之前，她可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可是这段时间里小姐好像有些变化，让她生出了“就算反驳小姐的观点也不会被惩罚”的想法，果然听到她为二小姐说话，小姐也没有发脾气。

　　“而且小姐在之前，确实有一点点……”朱莺求生欲很强得把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滑稽地比出了一个“一点点”，“任性，这种任性其实是很可爱的！但是二小姐不是很看得惯，不过既然都到了宫里，只有二小姐和小姐是亲人，小姐还是……”

　　她的话音渐渐落了下去，其实哪里只是一点点任性，这位江家大小姐的脾气简直是糟糕透了，就算是她和青雀这样训练有素、阅人无数的江湖之人，刚到江府时都吃了些苦头。她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美则美矣，却蛇蝎心肠，好吃懒做还好色，总是以他人的痛苦为乐，如果不是江大人紧盯着她，哪里也不许她去，江家的脸恐怕都要被她丢尽了。

　　如果不是……她真想一直顺着这位大小姐，总有一天她会自己作死自己。到那时她和青雀就自由了，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不必再说，你们刚才都听到了，江月白她何曾把我当姐姐看。”江水白等了半天看她不往下说，知道套不出来什么了，只能继续杠，“她愿意留在宫里是她的事，反正皇后说让家里把她接回去，我可不管她。”

　　朱莺闭上了嘴。

　　——

　　江水白本来想回如熙宫，结果半路上就被宣旨的太监拦住，要她直接去玲珑轩。

　　“恭喜娘娘了。”那太监把懿旨放进她的手中，陪着笑道，“玲珑轩可是离盘龙殿最近的几宫之一，原来先帝盛宠一时的德妃就住那儿。听说这回还是圣上亲自开了金口，娘娘真是福气。”

　　江水白一脸骄傲地接受了对方的恭维，趾高气扬恨不得把鼻孔怼到天上去。

　　几人转道去了玲珑轩，玲珑轩不愧其“玲珑”之名，虽然比如熙宫大了两倍面积，但是仍然给人以小巧精致的感觉。到处都是迂回的走廊和奇形怪状的山石，水面的凉亭檐下有玉做的铃铛，风一吹来便叮铃作响，江水白十分喜欢这里。要说有什么不如意的话，那就是那个看不惯自己的“妹妹”也在。

　　“真慢。”江月白躺在凉亭中的摇椅上，半睁美目瞥了她一眼。夏风吹起她的裙摆，简直飘飘欲仙。然而她脚下绑着的臃肿白布却破坏了这份美感，江水白这才想起皇后说过她的脚伤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就看她把脚缩了回去。

　　“就你快。”江水白觉得自己像个小学鸡。不过她没忍住，还是问了零零一：“她的脚没事吧？”

　　“没事的哦，不过是被马踩在脚上，幸运的没有骨折哦，但是可能以后每年夏天都会肿起来。”

　　江水白倒吸一口凉气：“这还叫没事？不过想想我之前也好惊险……我发誓以后一定小心过马路，再也不东张西望了！”

　　零零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犹犹豫豫地说：“亲亲和那个没关系的哦。她是……是自己故意撞上去的。”

　　江水白惊了：“啊？她图什么啊？”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江月白图的就是入宫啊！不过这也太拼了吧？

　　江水白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连杠都抬得不是那么有精神了。江月白又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见她没反应，皱着眉头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江水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瞪了她一眼，演技尴尬地离开了。

　　“你说，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入宫呢？”往寝殿走的路上，江水白问零零一，“她说是为了看着我，怕我连累她。我不怎么信。”

　　姐妹俩的关系算不上好，江家大小姐的名声又差，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江水白觉得以江家的本事，也非常容易把江月白摘出去。

　　“这个统统就不知道啦~”零零一说，“我只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江月白曾经说过她入宫是为了你和家族，还说过喜欢皇帝，可是她打算做什么统统也不清楚哦？”

　　……好吧。江水白接受了连鬼畜皇帝都有人喜欢的事实，并且觉得这皇宫中的人真难懂。不过其实她也不需要懂，只要维持好自己的妖妃人设，为这个国家早日灭亡添砖加瓦就行了。

　　想到任务，江水白让零零一打开了任务面板，果然“任务目标”下的时长变成了0.2/240。

　　“才十多分钟啊。”江水白哀叹着摊在寝殿的桌子上，“简直度分如年，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那个鬼畜皇帝。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难了，我真的没问题吗？就说零零一你们选人难道是看谁脸非选谁的吗？”

　　“反正我们是抽签选中的亲亲哦~”

　　江水白换了新的房间，连软塌下的垫子都比以前厚了一倍不止，晚上睡得特别香。玲珑轩里陈设齐整，服侍的太监都有十几人，倒没有什么缺少的。以前的吃穿用度她大多蹭温兰依的，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搬过来。不过第二天，如熙宫的三位小主还是结伴过来祝贺她喜迁新居。

　　“如今这宫里谁不说姐姐得宠。”三人中最小的岳妩岳美人嘴巴往常就很甜了，今天更像是抹了蜜一样，不带重样的彩虹屁源源不绝，“这里真的好漂亮，又是陛下亲口赐给姐姐，可见对姐姐很用心了。”

　　彩虹屁什么的江水白听得多了，为了做出意气风发的样子脸笑得都僵硬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她们过来看她，因为温兰依还带来了自己拿手的桃花酥和绿豆糕。

　　“这两样本宫都吃腻了，也就只有你拿这小家子气的糕点当宝贝。”江水白日常嘲讽了两句，但手却诚实地蠢蠢欲动，漫不经心地捏在了桃花酥上。涂着丹蔻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朵花瓣，江水白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把另一端往口中送去。

　　“娘娘。”

　　“别吃！”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江水白马上要放入口中的桃花酥停在了唇边。

　　“怎么了？”她既是问青雀，也是问零零一。

　　“娘娘恕罪，只是奴婢突然想起来，昨晚皇后殿下差人送了些绸缎过来，让二小姐扣下了，因此忘了与娘娘说。娘娘今日可亲自向皇后殿下道谢，方才不失礼数。”

　　“桃花酥和绿豆糕里检测出了慢性毒素，能够破坏人的免疫系统，长期食用会加速衰老，导致死亡。亲亲可千万不要吃啊～”

　　江水白拿着食物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但是想想现在自己可是身处皇宫，宫斗什么的下毒好像很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水白觉得青雀微微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在这个时候出声，说的又是一定惹自己生气的内容，这真的是巧合吗？

　　“呵，江月白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东西都被拦下了我还去干什么，有什么好谢的？”

　　江水白想了想还是应该生气，干脆借机把桃花酥扔回了盘子。去找皇后是不可能的，她也就只能指桑骂槐：“还有温兰依，你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东西，闻着就恶心！”

　　温兰依什么也没说，垂着头跪了下去。

　　倒是一边的叶如小小地“啊”了一声，怯生生站起来，小声替温兰依解围：“娘娘莫气，不如看看嫔妾亲手制的牡丹胭脂。”

　　一旁的侍女端上了一只大盒子，里面摆了不少瓶瓶罐罐。白瓷瓶上描绘着江水白不认识的花卉，叶如从里面捡出了一个小坛子，见江水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轻轻笑了一下。

　　“娘娘请看。”叶如把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便飘荡在空气中，“这牡丹胭脂用的是夏日里每日卯时凝结出的牡丹花露，嫔妾亲手制成的，娘娘喜欢吗？”

　　坛子里的胭脂是天边彩霞的那种粉，既不过分艳丽，也不显得暗沉，恰到好处得就好像本来就是女子欢欣时双颊飞上的红，自然又漂亮。

　　江水白不是个早起的性子，以前住在如熙宫里的时候，最早也要巳时起床，又故意不和其他几人多来往，自然不知道叶如还有这手艺。说实话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精致的化妆品呢？纵然江水白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化妆，还是有点好奇地捻了一点粉末，想要涂在脸上试试。

　　“娘娘。”

　　“别碰！”

　　两道声音又是同时响起，江水白下意识抖了抖，这一抖不禁让手里的粉末撒了一地，还把叶如手里的瓷坛子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