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能摆烂！》王老八

4、第 4 章

　　叶意青的脚伤其实没什么大碍，也就是扎破了个小洞，裹上纱布，基本都能正常走路。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会儿天，曲亦华就催着夏燃过去吃饭了。

　　夏燃停止了聊天带着叶意青下楼了。

　　夏燃没带他去餐厅，反而来到了楼下酒吧。

　　叶意青：“吃饭不去餐厅，来酒吧干嘛？”

　　夏燃还没回答，两人就跨进了酒吧，叶意青一瞧就知道了答案。

　　楼下的酒吧被布置成了生日聚会的现场，各处挂着气球彩带霓虹灯，自助茶酒点心西餐中餐免费食用，甚至还夸张地拉起了横幅，经典的红底黄字，上书：路明臣生日快乐！

　　夏燃也介绍道：“曲亦华的朋友过生日，今晚包场了整个酒吧。”

　　刚进门的叶意青这架势唬住了，“你怎么不早说有人过生日？”

　　夏燃不以为意：“哪天没人过生日？”不是熟人谁会在意？

　　叶意青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准备礼物。”

　　夏燃不太在意：“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就是来凑数罢了。”

　　叶意青：“连个礼物都没有，我蹭饭都无法蹭得理直气壮。”

　　“你倒是好意思在楚岳那儿理直气壮地吃几年饭。”夏燃哼哼。

　　“我也付出了感情啊。”叶意青问道，“寿星是哪个？”

　　“就那个呀！大长腿，娱乐公司小老板。”夏燃还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叶意青顺势看去，就看到了黑着脸的路明臣和在他旁边笑得开怀的曲亦华。

　　“寿星公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你确定是他过生日？我怎么觉得你金主爸爸才更像过生日那个？”叶意青证据确凿地质疑，“你看他都快笑成了傻子。”

　　夏燃也忍不住笑出声：“哈哈，酒吧就是曲亦华让人布置的，路明臣多闷骚一人啊，名字都让人挂横幅上了，不黑脸才怪呢。”

　　说的也是，要是换成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名字被挂出来，估计也得黑脸。

　　估计是经过了主人公的强烈抗议，那写着‘路明臣生日快乐！’的横幅最终还是被撤了下来。

　　夏燃看了下手机，发现是金主爸爸在喊他过去，询问了叶意青要不要先一起过去。

　　叶意青摸了摸口袋，犹豫道：“要不你先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夏燃先走一步，他也知道叶意青其实不太乐意和曲亦华接触，自己也不热衷让朋友和曲亦华相处，毕竟他们终究要结束的。

　　叶意青在夏燃走后，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最后只在身上发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手机，另一个是枚海螺，还是扎过他脚的那枚。

　　叶意青来到了酒吧吧台，调酒师还是昨晚邀请他上台唱歌那位，“哥，有没有空盒子？能装礼物那种。”

　　调酒师比了个ok的手势后，在叶意青瞠目结舌下，抱出了二十几个包装盒。

　　叶意青在一堆礼物盒里找了一个正好能装上海螺的盒子，检查没有LOGO之类的标识后，把海螺装了进去，大小刚合适，“谢了哥。”

　　“不客气，你别嫌弃是被人用过的就成。”这些都是他捡来准备当废品卖掉的。

　　“从外表上谁看得出来呢。”叶意青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这不久，现实就告诉了叶意青，很多事物不能只看表面，还得注重内里，否则你将难以预料未来将会发生多么奇葩的意外。

　　此刻酒吧中的气氛热烈，在曲亦华大手笔的包场之下，酒吧里来了很多生面孔，路明臣作为寿星公，在场人中他眼熟的不足十分之一。

　　酒吧热闹起来后，其实已经没有几个人在意真正的主人公是谁，只顾着眼前的狂欢。

　　路明臣打发走了烦人的曲亦华，自己独自坐在个角落里喝酒。

　　路明臣近视不深，此时没戴眼镜，酒吧光线有些暗沉，视力也弱了下去，模糊之中看到有人影朝他走来。

　　看不清脸，但没由来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认出了来人。

　　叶意青来到跟前，脸部轮廓已经清晰明了。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刺激，青年那营业性的笑容竟然有些耀眼，一瞬间和他记忆中陪伴了自己一整个学年的歌曲主人公对上了号。

　　路明臣还处于晃神当中，叶意青已经把礼物递到了他的面前，“路先生，生日快乐，这是我为你挑选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希望您别嫌弃。”

　　路明臣眯了眯眼，让视线更清晰些，意外地看了眼礼物盒，又看了叶意青一眼，说道：“谢谢。”

　　叶意青终于完成了任务，毫无心理负担地往自助餐去区域走去。

　　原地又只剩下了路明臣一人。

　　桌面上的礼物堆成了小山，路明臣却鬼使神差地拆开了还带着青年温度的灰黑色礼物盒。

　　黑色的盒子是皮质包裹着木质的材质，盒子里面是红色的内衬，内衬的包裹下是一个白色的海螺。

　　海螺？一个带着点敷衍性质的礼物。

　　路明臣打量了一番，这确实是海边常见的黑瓷骨螺，凑近鼻端还能闻到一股独属于大海的淡淡腥味。

　　总而言之，礼物的价值与盒子完全不符。

　　所以真正的礼物会不会另有其物？

　　这个念头一冒出，就有些不可收拾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先在海螺上摸索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发现后转而拿起了礼物盒。

　　在礼物盒上摸索了一阵后，在红色内衬中摸到了一张纸质的粉色卡片。

　　在抽出卡片的那一瞬，路明臣有种果然如此的胜利喜悦。

　　卡片上是一段娟秀的字迹，看到内容后，路明臣一把将卡片抓进了手心，差点把卡片抓烂。

　　这种带着香艳意味的卡片，他本该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但大脑似乎被外星人短暂地控制了，他鬼使神差地又掰开了卡片。

　　只见上面写着：期待与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今日两点，我在小树林西南角的露台等你。

　　一段没有任何诗意的内容，路明臣心想。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人类的大脑是个构造复杂的地方，还特别容易就着一个关联点展开联想。

　　比如吃西瓜不吐籽，就会想到西瓜在肚子里发芽，西瓜苗从肚脐眼长出……从而联想到更多。

　　现在有了这张卡片为基础，路明臣的思维也开始发散了。

　　比如叶意青的身份，一个过气的歌手，从而想到了娱乐圈、资源、潜规则、包养。

　　又想到了夏燃的身份，曲亦华的金丝雀，金丝雀的朋友圈是不是也全是金丝雀。

　　所以这张卡片最终代表的意思是：求包养？换资源？

　　粉红色的卡片再次被路明臣捏成了一团，视线扫了一圈，看到了让他脑补过度的罪魁祸首。

　　正在大快朵颐的叶意青还不知道自己随手送出的礼物盒里还带着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惊喜，察觉到路明臣的视线，他礼貌性地回以一个公式化笑容，在食物的加成下，这回可比上一个笑容真挚得多。

　　当一个人的的定位在你眼中转变时，他的所有行为都能被过度解读。

　　比如现在。

　　叶意青那普通不过的礼貌性微笑中似乎添加了‘诱/惑’‘勾/引’‘羞涩’等标签。

　　他果然对我有所企图！

　　路明臣下了定论。

　　他不是随便的人，叶意青的盘算注定要落空，路明臣如此一想，便收回了目光。

　　时针不停转动，曲亦华出去浪了一圈后，又回来找路明臣喝酒。

　　或许是现场的气氛令人躁动，路明臣今夜的耐心显得有些不足，待在酒吧里的每一分都分外煎熬。

　　在路明臣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频繁看了几十次时间。

　　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

　　这场狂欢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怕今晚也是个不眠之夜。

　　叶意青可没心思在这里玩通宵，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去睡觉了。

　　和夏燃打了个招呼后，叶意青离开了酒吧。

　　看到叶意青离开，路明臣的注意力跟着叶意青飘去。

　　这么着急走，肯定是提前做准备去了。

　　路明臣也回了房，并且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去赴约。

　　趟在床上一闭眼，脑子里就出现了白天海边看到的那个白到发光的身体。

　　进而又想到小树林那里蚊子挺多，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会被叮咬。

　　想到白嫩的皮肤上会被蚊子叮咬出一个个的包，他的强迫症都要犯了。

　　如果一直等不到自己，那人会不会一直等到天亮？

　　路明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纠结来纠结去，终于在两点半的时候踢开了被子爬了起来。

　　“就算自己没那个意思，总不能让人在那种地方白等一晚上吧？”

　　哪怕他没打算让叶意青得逞，也该堂堂正正地拒绝。

　　他发誓，他去拒绝一下就回来。

　　以最快的速度换了掉身上的睡袍，在镜子前比对了一下穿搭，这才出了门。

　　酒吧里的热闹还在持续，路明臣这个主人公在不在根本毫无影响。

　　路明臣站在小树林西南角露台上时，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居然还是来了。

　　路明臣现在露台上吹风，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小时，不远处的小树林偶尔还会发出些声音，明明晃晃的身影在树林缝隙闪现，就是没看到叶意青。

　　路明臣没找到人，还努力为他开脱了一下，或许对方只是去上厕所了。

　　十分钟过去后，路明臣心说，或许对方拉肚子。

　　半个小时过去，对方是不是拉肚子忘了带纸？

　　一个小时后，路明臣再也无法用上厕所的理由为叶意青开脱。

　　蚊子还是在身上咬了几个令人看了就难受的包，只是受难的对象从叶意青变成了路明臣。

　　路明臣不得不接受现实，他居然被放了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