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情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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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二哥，你已经在了。”我一进门就看见，南宫躺在床上。
“妹妹，你回来啦，今天很累了吧。”南宫关切地问。
“还好，没昨天累。我们得准备一下，五天之后，你、我、大哥要去北地，一起去的还有霍居延他们兄妹。”我把运茶的事情和南宫讲了。
“什么？你不躲霍居延兄妹俩个了？”南宫惊呼。
“这次是躲不过了，好好面对吧。”我是打算好好接触一下霍居延的。
“我不去。”南宫低声道。
“你不去？我都去了，你还不去？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南宫的反应不太正常，这很让我恼怒。
“反正我不去。我过去是陛下身边的人，这霍居延认识我，我和在一起，你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揭穿的。”南宫有条有理地分析。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道理吗？就连我都不担心这些了，你担心什么呀？”我问道。
“反正就是我不能去！”南宫急了。
“当初是谁夸奖霍居延怎么怎么好的？我把他招来做你妹夫不好吗？”我看着南宫，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陆晏太平了，你又不太平了。”
“我都不怕被霍居延拆穿我就是那日被他撞了的那个女子，你还怕他揭你的御前卫士的老底？”我快要忍无可忍了。
“我不是因为霍居延。”南宫道。
“难道是因为霍雨涟？你暗恋她？”原来如此，怎么还有这段？我好奇心上来了。
“没有。”南宫即刻否认。
“那就是她暗恋你？”我探问。
“不是暗恋。”南宫摆着手道。
“那难道是明恋？看霍家小姐敢爱敢恨的样子，应该是她明恋你，所以你才会躲。”我胡乱地揣测着。
“唉呀，不是！不是！不是！好妹妹，我求饶，你就别问了吧。”南宫的双手捂着耳朵，脑袋摇晃着。
“我终于知道陛下为什么单单让你跟着我了。”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一脸坏笑对着南宫道。
“为什么？”南宫看着我问道。
“是因为霍家小姐，对不对？”我等待南宫确认。
“妹妹聪明。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难为我呢？”南宫向我求饶。
“那不行，你得说清楚，你们是怎么发展的？”我不依不饶。
“什么怎么发展的，根本就没发展。骠骑将军陪陛下操练兵法，陛下特许他把霍家小姐给带进宫来。可是霍家小姐又不能陪陛下操练兵法，所以陛下就把配霍家小姐的任务交给我了。”南宫一口气把话都倒了出来。
“那就是日久生情，怎么能说是没发展呢？”我还不打算收手。
“她对我有没有情，我是不知道的。我对她是没什么情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陪过她一次后，从此她一进宫就喜欢缠着我。陛下还问过我是不是愿意娶她，我没说要娶，她却说要嫁了。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南宫道明原委。
“哦？”我恍然大悟，“咱们陛下喜欢当媒人，这我是知道的。咱们陛下记性好，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霍居延离开京城，还带走了霍雨涟，陛下又还记得这桩婚事，所以见自己所许下的两桩婚事一桩也没成，就索性把我们全都打发到外头来了。”
“差不多吧。”南宫答。
“他是想让咱们自身自灭？”
“没有。就是希望我们最后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南宫道。
“那这里头，最不划算的就是你了。本来你是最听话的，一跑到外头来，就变成你最不听话了，那么得罪陛下最多的人也就成了你了。”我道。
“什么意思？”
“霍居延撞过我之后，经常看见和我长得像的人就男女不分的上前询问。我呢，对霍居延现在也有些感觉，虽然说不太好这感觉是好是坏。霍雨涟如果在这里见到你，一定会惊诧万分，但是天子檄文他们应该看到了，而且她性子挺直的，她应该还会想要嫁给你吧。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当中，你是最不随陛下的愿的，难道不是吗？”我分析着。
“你都这么说了，我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她爱缠着就缠着吧，反正我也不怕她。”
“那是，你们俩这名字，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水火不容也属正常。”
“你就别损我了。其实如果她不那么刁蛮，应该是个好姑娘。”南宫低声轻叹。
“嗯。”我附和着，心想：“原来不是无意，只是挑剔啊。”
“嗯。”南宫看着我，点着头。
“不过，你该去裁缝店取那件衣服了吧。”我也看着他，点着头。
“是了，我该去取衣服了。”南宫离开了。
时钟尚未走过一格，南宫就取了衣服回来了。
“妹妹，这衣服是改好的，还真漂亮。”南宫向我赞扬这衣服。
“当然，这是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一个女孩儿穿的。这个女孩儿很好，她最敬爱她的哥哥，于是她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牺牲自己。我很喜欢她，因为我做不到她这样，我对我的亲哥哥无能为力，对陛下这个没有结拜过的哥哥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敬爱过。对于你和大哥这两位结拜过的，我也做不了什么。就连你们的心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说着说着，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那这件衣服你是打算要给霍雨涟了？”南宫问。
“是啊。我觉得她特别喜欢穿蓝色的衣服，而且她为哥哥不惜背上□□的名节，我确是很敬佩呀。”
“是啊。说实话，如果真的照着陛下的意思，娶了她也未必吃亏呀。”南宫脸微红着道。
“阿咳——”我提醒了南宫一下，算是警告他不要太放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她？”南宫问。
“送茶去的时候。”我道。
“哦。”南宫道。
“曲儿，我回来了。”傍晚，陆晏回到了家里。
“大哥，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坐下喝口水吧。”我让陆晏坐下，然后去倒水。
“曲儿，你就别忙了，我今天都喝了一整天的茶了。”陆晏止住了我。南宫在一边偷笑。
“别笑了，在笑把你的事情全都抖出去。”我威胁南宫。
“他有什么事情了？”陆晏好奇地问。
“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回过头来对陆晏道，“我们先说正事。”
“你当上整个萧记大掌柜的事情今天午时之前就传出了，还有就是你要开萧记分号的事情也在下午穿得风风火火了。再有就是你要接手茶货生意的事情也有传闻，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陆晏说到这里看了看我。
“是真的，过几天我们要去一次北地。”我确认了。
“你可真像个男孩儿，不要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不太平，还敢冒这个险。”
“无所谓啦。说说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吧。”
“天光丝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罗城，只是这恐怕会有些麻烦。”陆晏认真地说道。
“是，这我知道。所以在接下去的几天内，我们要传出我们有的是一种新织出的布，这种布和天光丝缎有许多相似之处。”我说出了明天要做的事情。
“这个简单，明天我和南宫混在人群中，见机行事，把消息放出去就好了。”陆晏笑了笑道。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两位大哥了。”我向他们拘礼。
“曲儿，你别这样。”陆晏将我扶起。
“对呀，妹妹，我们都是你哥哥了，你的事情不就是我们的了吗？我记得当初是谁说我和陆晏拘礼的。”
吃晚饭，睡觉，一天又过去了。
第二天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醒了过来。
“今天早上要和裁缝店签合约，我还真有些紧张哪！”我道。
“不要紧，妹妹你肯定可以的，你看你，一签就是两份。”南宫给我壮胆。
“是啊，我们的曲儿，天赋第一呀。”陆晏也来给我壮胆，“你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我们会做好的，你自己的事情也一定能够做好。”
“好，那我走了。”我搁下饭碗，出了房门，骑上紫燕，去了皮货行。
今天的皮货行已经贴出了关门的告示，老王也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大掌柜，你来啦。”老王迎上来。
“施安颖他们在不在？”我问。
“在。”老王道。
“让他们到布庄去捎个信，就说前天的那位小姐定做的衣服我们过几天亲自为她送去，让他们见到客人代为转达。”我对老王道。
“好。安颖，刚才大掌柜的话都听见了吧。快去快回，回来还要签约哪！”老王把施安颖叫了过来。我刚才没注意他就在一边。
“好。”施安颖骑上快马离开了。
“方案拟订好了吗？”上了小朱的马车，我问老王。
“已经拟好了并且让人送到您住的地方去了。”老王答。
“很好。那掌柜的的名单呢？有想法吗？”我问道。
“只确定了一、两个。”老王答。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道：“布庄那个叫卫少的学徒被人打了你知道吗？”
“怎么了？是前天的那个客人干的？”看来老王还一无所知。
“不是。是老沈打的。你没有注意到昨天老沈的腿不太对劲吗？”我采用了提示性的语气。
“好像是不太对。难道是卫少打了他？”老王费力地推测着。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我反问他。
“不像啊。大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王不愿意再猜了。
“前天的那对兄妹昨天去取衣服，妹妹对这件衣服不满，老沈上前与客人撕扯，被客人推倒在地，扭了脚。卫少上前去打圆场，结果客人走后，就被老沈打了。”我将始末道出。
“事情竟然是这样。这老沈也太放肆了吧，他这是对顾客不敬，而且还无缘无故殴打学徒，是要被逐出店去的。再加上前几天不尊敬上司，当众辱骂上司，要不是大掌柜胸怀大量，他早就要被革出店去了。”老王也很惊讶和不满于老沈的做法。
“我想，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吧。就前几天，老王你不也闯了个这类似的祸嘛。当然，你这毕竟也是一时气愤，急火攻心，任谁都可以理解。可老沈就很没道理了，哪有店家殴打客人的？而且他胡乱殴打卫少，很多伙计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啊。想来他利用自己年事高、资历深做这些无视店训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我意味深长地提着。
“前天的那一次，我虽然觉得有理，但后来想想还是冲动了点，也多亏了大掌柜您宽宏大量。针对这样的事情，我们恐怕还要增加一些店规，指明奖惩，来约束好伙计们，这样才能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老王道。
“裁缝店到了，先签约吧，改店规的事情回去的路上再说。”语毕，我就和老王下了车走进裁缝店。
“钟离大掌柜，您来得可真早啊。”伙计迎接我。
“早签早获利啊！”我坦白地道。
“钟离，老王。”裁缝店的三位掌柜向我行礼。
“封掌柜、瞿掌柜、韩掌柜。”我和老王回礼。
“契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看过之后就可以代替各自东家签约了。”封老板把我和老王领到签约桌前。
“好，签吧。”我拿出老板的印信和我自己的印信，在一份契约上盖了章，然后把契约给封大掌柜。封大掌柜把盖过他们东家和他印信的契约给我，我又在那上面盖上萧老板和我的印信。
“好，我们来喝杯酒，庆祝一下。”封大掌柜对我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几人来到一旁的圆桌边，共饮一杯后，我和老王就向他们告辞了，我搁下酒杯道：“我们和老王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那好，慢走。”三位掌柜将我们送到房间门口。
我回过身道：“留步。”然后就和老王离开了。
上了马车，在去皮货行的路上，继续之前的议题。
“刚才我们说到要更改店规，昨天我们又说到业绩考评，我觉得光靠约束、考验似乎还不能完全激起伙计们工作的热情，反而是给了他们更多的压力。”我对老王道。
“是啊，给人的感觉确实更多是有压迫感。”老王道。
“所以我就想啊，伙计为什么都那么想成为掌柜的呢？因为掌柜可以顶身股啊，有分红就有利润，有利润就有干劲。而且入了股，那么股息的多少就和他们各自的业绩息息相关，他们就会有了正面的策动，而不再是约束了。”我把方才一瞬间的奇思妙想讲给老王听。
“但是这给的股数很重要啊！给多了老板的利息就薄了。”老王又出难题。
“这个就有你量力而行，依我看一厘、两厘的就可以了。只要他们接的活多了，生意好了，老板那里的股息肯定比现在多！这是利人利己的好事啊！做事情要考虑大的，不能光顾到眼前的利益。办事的、接生意的终归还是伙计，伙计都不愿意留下，留下了也没干劲，空有一个东家、几个掌柜的有什么用？”我对老王道。
“是啊。那这事情就交给我了。”老王应下了。
“至于这店规，我看得让伙计们记得要把顾客放在第一位，针对这方面奖惩力度要大、要鲜明。还有就是店中的长幼尊卑要讲明。因为店中所有人都入了股，所以如果秩序不够清楚，伙计如果出错，掌柜的就有可能无法约束和管理了。”
“这我明白。”
“其他方面，伙计们的事情你比我熟悉，还有什么疏漏之处你自己不足。你现在已经是既定的接班人了，掌柜的人选也要由你自己考虑，他们手头该有哪些权利、不该有哪些权利，也要由你做出限定，否则不利于你将来的掌控。”我再度提醒他明确自己的身份。
“多谢记挂。”老王向我言谢，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正在逐步适应自己的地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情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