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则》勾影

10、值得吗？她真不知道

　　友青告诉柳冬晴，慕朝阳又去澳门了。柳冬晴便觉得不好，安若素这几天独个在忙，几乎很少在办公室待着，感觉在筹办什么事情。

　　果不然，她刚整理完会议纪要，安若素就让她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后跟她走。

　　柳冬晴的脚还有些瘸，到采购部时，友青、曹安的秘书、乔元冬已经到齐了。

　　乔元冬看到柳冬晴就凑了过来，大眼睛里已经泛红，“老太太马上就要来了，落眉这回……”

　　柳冬晴知道她为什么哭，很好理解，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心情。

　　安若素挽臂站着，高高在上地打量着魏落眉。魏落眉也是紧张的，但采购部向来忙碌，她便不停地接电话、开单据、对型号。可柳冬晴到底还是看出来了，她在绝望中挣扎。慕朝阳去澳门豪赌时，是从来不开机的。

　　“怎么办，冬晴？”乔元冬到底年纪还小，又没有经验，碰到这样的场面，这会儿已经吓得有些惊慌。

　　老太太出马了，她能怎么办？

　　魏落眉朝她招手，柳冬晴真是佩服魏落眉的胆子。安若素朝柳冬晴使眼色，她叹了口气，还是扶着桌子踱了过去。站久了，她腿麻。

　　“我不是让你不作证，你放心。”魏落眉一边工作一边悄悄道。

　　“你说吧。”

　　“今天我挨骂肯定逃不过了，但我不能在朝阳没回来前被赶走。我知道你和太子爷有交情，他今天早上在模具厂复试模特，你只帮我把他叫过来就可以。”

　　“你给他打电话吧。”

　　魏落眉以为柳冬晴还在气她，这时落井下石来了，便白了她一眼，不断认命地点头道：“好，算我看错你了。”

　　柳冬晴叹了口气，也未做解释，又踱回安若素身边。

　　“这女人找你干什么？”安若素很警惕。

　　柳冬晴失笑地摇摇头，“没事，我会在老太太面前把事实说出来的。”

　　安若素赞赏地点头。

　　老太太终于出现了，大家都屏住呼吸，魏落眉也有些拘束地站起来，“老板娘。”

　　老太太的眼光只在她身上稍稍带过，便看向安若素，“怎么回事？一大早喊我过来，这么多人在这里围观，今天不用上班吗？”

　　她的话冷冷的，疏远的，威慑力十足，大家便又都回了座位。

　　“阿妈，阿爸说分公司的车子交由我管，可是我逐个查下来，所有车子都有大问题。这是每辆车入车厂检查后，出来的需要维修的内容，维修数目很可观，可是司机都不承认。我现在把分公司的文员和秘书都叫了进来，让她们说实话。我们不能一直包庇给乐高造成损失和破坏的人，让她再为所欲为了。朝阳不在，他下面的人，我没有权力处置。阿妈，后勤的事，一直是你在管的，你做个决定吧。”

　　老太太接过单子刷刷地看，抬头扫扫众人，“车子都是你们管的？”

　　柳冬晴她们点头称是，却不敢多说一句。

　　老太太严厉地扫向魏落眉，“你不过是一个采购员，凭什么调动这么多的车子，是谁给你的权力？”

　　“老板娘，今天这么多人在，我百口莫辩。车子我确实有跟她们借调过，可不是为了我私人的事情。二公子、三公子应酬多，我有时也去接送，喝醉了酒，开车确实不稳当，但如果说所有车子都是我造成的，这个黑锅我背不起。”

　　“你是说老二老三撞的？”老太太的声音里明显不悦。

　　安若素找了张椅子坐下看好戏，她的任务完成了。

　　魏落眉这样一说，这桩事确实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慕朝阳和慕正中既然是喝醉了酒，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撞坏车？恐怕连谁开车都会忘记吧？再说，如果真要对质，这种小事，他们肯定会一把揽在自己身上。

　　所谓对与错，正像慕朝夕所说的，你是想做店大欺客的事吗？

　　关键就在于此，你的罪不在于你，看大店怎么认定罢了。

　　这样一想，柳冬晴便待不下去，拐着脚和安若素说累了，撑不下去，便离场了。她不想让魏落眉感谢自己，但她也不想让魏落眉在这样的情形下被赶出乐高。凭什么，男人的错，让一个女人来承担？

　　她出了采购部，便不顾脚痛，飞快地下楼，去了四号厂房。毛敏正准备过来找她，一把将她拦住，“走，走，你给的什么图纸，我反正改不了。那客户有没有脑子啊，只顾着美观、好看，不知道我们的工作难度吗？”

　　“这事待会儿再说。慕朝夕呢，在哪个办公室？”

　　毛敏见她神色焦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愣愣地朝里一指。

　　柳冬晴道了声谢，就掂着脚一边跑一边跳。来到办公室门前，她急急地一敲门，里面笑声一片。她便自顾推开门，这时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十几个集团员工身着清凉的银白皮衣皮裤，正在搔首弄姿，慕朝夕停下笑，“什么事？”

　　她忙收住神，挤出一笑，“有点儿急事，麻烦慕总出来一下。”说完恭恭身便率先出了办公室。

　　慕朝夕出来听她一说，未做犹豫，反身就往回走，一脸的厌烦。柳冬晴这才知道，为什么魏落眉不自己找他了。

　　她忙拉住他，“事情不应该这样子的，慕朝夕！”

　　两人拉扯一阵，慕朝夕终于停下身问她，“你为什么要救她？值得吗？”他才不管什么魏落眉，这么久了，他想知道柳冬晴的心思，但没有机会，今天便这么脱口问出来。

　　柳冬晴答不上话，她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在慕朝夕再问了一句为什么后，她的眼泪便吧嗒直掉，紧紧抓住他的手也慢慢地放松。

　　慕朝夕叹了口气，有些明了，便不再逼她，牵起她的手，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这样，两人静静地一路到了采购部。

　　这时魏落眉和老太太之战已经爆发。魏落眉办公室的桌前已经是一地的纸屑，本来她已经哭过一场，觉得无可救药了，却突然发现慕朝夕和柳冬晴齐齐出现。

　　“老大，你怎么来了？”老太太缓和了语气。

　　“阿妈，在公司里，你和一个员工这样闹像什么，不能等下班再说吗？”慕朝夕根本不管场面如何，又是何事情，二话不说扶着老太太就往外面走。

　　安若素知道这场戏算是散场了。她走到魏落眉跟前，“今天你运气真好。告诉你，在乐高，没有谁可以有特权，所有人都一样。”

　　友青和乔元冬赶紧散去。

　　“冬晴，你跟我来。”安若素看了魏落眉和柳冬晴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柳冬晴起身，魏落眉拉住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抿唇朝她点点头。

　　“是你去找大哥的？”

　　关上小会议室的门，安若素抿紧唇看着柳冬晴，并非问句。

　　柳冬晴低头默认。

　　“值得吗？”

　　这简单的三个字一出口，柳冬晴就知道，她和安若素之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了。

　　“我以为你和她不一样，冬晴。”

　　柳冬晴抬起眼，认真道：“若素，的确不一样，我一直都没有变。”

　　“希望是这样。”安若素点点头，起身。

　　“若素，这样让她走，你放心吗？除了你以外，慕朝阳对其他人的感情，是有限度的。”这话并不是向安若素请求或是道歉，反而透出一种凉凉的寒意。

　　“我知道怎么做。”门应声关上。

　　柳冬晴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喜人的太阳，直到工作慢慢把她堆满，脑子里什么空隙也没有。

　　慕朝夕也问她，值得吗？

　　为了救魏落眉这样的人，她去找慕朝夕，值得吗？

　　她与魏落眉并不惺惺相惜，更不会有像乔元冬一样兔死狐悲的心理。

　　柳冬晴与越南客户最终确定好所有的订货要求后，开始下单。

　　终于忙完最艰难的一段，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去找曹安的路上，她接到了慕朝阳的电话。

　　一如往常的笑和语调，“你挺醒目的嘛，冬晴。”

　　“我只傻一次。”她这样说。

　　慕朝阳耸肩挂上电话。

　　曹安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批货，我排在最前面。”

　　柳冬晴无谓地笑笑，“没这么夸张，准时出货就行。”

　　“这个主要是采购部的事了。零部件很多啊，而且大多都是指定型号。”曹安拿着越南客户提供的组装清单，逐个认真地看着。

　　柳冬晴点点头，“客户需要我们按照这个清单来。你们先筛选一遍，如果采购不到的，马上反馈到我这边，由他们想办法入货，再给我们寄来。”

　　“好，这星期就给你答复。”

　　“谢谢。不过单价方面，客户有定上限的，他们也是知道我们有不少的供应商和渠道，能拿到合理的价位。这一个项目，成本要控制好。你决定好负责人后，我要和他好好沟通一下。”

　　曹安点头，“这个我会交代好的。”

　　柳冬晴转身要走。

　　“你何必跟在老顾那里混？展阳正需要人才。”

　　“如果是像魏落眉这样的人才，我看还是算了。”

　　曹安尴尬地止住声，觉得这个柳冬晴还真是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