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恐怖游戏玩成集卡游》与倏

28、恶意

　　梁光霁在门口遇见章霖容北二人，将他们迎进来。
　　　“一切可还顺利，没有碰到什么事？”

　　“没有。”
　　“我们发现了线索，你们呢？”章霖问。

　　“也有收获。”
　　“东西目前在郝芊芊手上，我带你们去找她。”

　　梁光霁带着二人来到自己原先找到东西的位置，但纸袋没有，人也没见。
　　“郝芊芊？”他喊道。

　　章霖皱眉：“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在这呢。”
　　郝芊芊从一扇书架后面窜出来，怀里抱着纸袋，边走边道：“我刚刚去搜图书室还未探查完的地，看来有效的信息就只有我怀里这一个。我们讨论讨论，理一下，就去上一层吧。”

　　“行。没有异议。”容北道。

　　四人在靠窗的桌椅上坐下，交换各自所见所闻信息，最后由梁光霁总结道：
　　“可以确定的是，由方老师班主任带领的第四届高三班所有学生都是前三届参与欺凌的人，除了秦歌这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怪异存在。”

　　“也许她是通过某种能力，将人聚齐起来，这种能力可能与记忆有关，让学生都忘记自己曾经毕业的事；她还有第二种攻击能力，屠杀了所有人。”

　　“这些人，又都变成了鬼怪。”

　　“而秦歌就是恶灵。”

　　“我们先前经历的关卡并不难，鬼怪必须得通关某种方式才能对我们下手，以及鬼怪一直有意无意释放信息，引诱我们来寻找物品来消灭恶灵。”

　　“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几十个学生变成鬼，数量上占优势，蜂拥而上，怎么着也比我们四个脆弱的人类要强上不少吧？感觉就是把我们当炮灰先去试试。”容北摸着下巴道。

　　章霖默默道：“其实，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他们曾经都是欺凌者，间接害死了三位学生的死亡。后来秦歌出现，以暴制暴。那她，到底是不是好人呢？”

　　郝芊芊接上她的问题：“这只是一场游戏，对于通关者来说，都是敌人。因为你无法确定秦歌会不会对我们下手。她一出招必死，我们还是要小心。”

　　容北点点头：“毕竟是个秒怪。在恐怖游戏里，剧情即将落幕的时候才是最难的时候。”

　　“好，就讨论到这吧。”梁光霁一锤定音，“我们再上楼看看情况。”

　　众人上楼，楼梯上方出现一扇门。
　　门上是剥落的绿漆，露出灰黄的木皮。

　　梁光霁犹豫了一秒，义无反顾推开了门。

　　“怎么来到了天台？”容北疑惑：“我记得教学楼一共是有五层的啊？”
　　他来到扶手旁，手搭在上面，往外望去，一片茫茫白色雾海，厚雾漂浮起，已经蔓延到手边，往下看不清任何情形。
　　灰色的水泥地的天台，就仿佛是雾海里的一叶孤舟。

　　“也许。”梁光霁捡起地上的打火机，“是让我们在这里烧个火。”

　　“稍等。”章霖突然转过身，背对众人。
　　只见她手肘曲着，上下一动，回过身来时，外套解开扣子，原本扎在裙子里的白衬衫的衣摆露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本子，“元涵双的日记本，我一直拿着，想着会有点什么用。”
　　“看来如今，可以用来当易燃物，把火烧起来。”

　　没有风，火自在地烧着。
　　绵羊挂件、一双筷子、尤克里里的残件和木块一一被投进里面。

　　容北忍不住开梗，大喊一声：“召唤神龙吧～”
　　头发变成红色，带有流焰的特效。

　　他站起身，伸手伸腿，这儿扭扭，那儿踢踢。

　　章霖眼角抽抽：别以为我没看出你在做广播体操。
　　别过脸去，看火不再看他。

　　梁光霁一开始倒是被他突然抽风的举动吓到，开解自己：人不中二枉少年。

　　容北活动活动身体，不禁注意到郝芊芊的表现有些奇怪。
　　笑容一直平静且礼貌地挂在脸上，笑意不达眼底。最重要的是，竟然没对他的举止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就这？

　　容北热身结束后，来到郝芊芊身边，眼睛眯起，凑近去看她：“怎么了？感觉你有心事啊？”

　　郝芊芊一动不动，认他打量，只是嘴角笑容微敛，她抬眼看向三人，抱歉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们很久了。”

　　三人沉默，静等后续。

　　她看向章霖：“你还记得吗？在宿舍，我们一起搜查柜子，在最后几秒，我其实在柜子里拿到了一个东西，是一张纸。”
　　郝芊芊从口袋里拿出来，展开给他们看。

　　“上面的大致意思就是，恶灵的记忆干扰能力太强了，五楼变成一个遗忘之地，靠走楼梯永远到达不了那里，因为我们都会下意识地遗忘忽略，忘记经过五楼的事。要去五楼，只能走特殊通道，那就是——鬼道，即鬼走的路。”

　　“而鬼道的入口就在图书室的一面墙壁上。”

　　话音未落，容北就道：“看吧看吧，怎么走，鬼也替我们想好了。”

　　梁光霁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郝芊芊：“那面墙壁，你其实，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郝芊芊迟疑了一会，点头道：“是的，我知道具体在哪里。”
　　她双手合十，放在额前：“对不起，我隐瞒了这个信息。”

　　“没关系。”章霖安慰她。
　　“好歹也说了，总比不说一直原地转圈强。”

　　火焰渐渐熄灭。
　　在灰色的余烬里，显露出一把纸质的白色匕首。

　　梁光霁将它拾起来，很轻，刀柄的质感完完全全是纸的感受，他奇怪这东西真的能伤到恶灵吗。

　　于是手摸向刀刃。
　　指腹被划破，滴出血珠。

　　“看来还是有杀伤力的。”

　　容北捏着耳垂，看向自己的任务面板：“还是没有更新任务要求。我觉得吧，这个上面写的做出最终选择，就是要站阵营，站鬼怪一派，还是恶灵一派。”

　　“我先说一下我的建议哈。”
　　“见机行事，能苟就苟。”

　　他畅想了一下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最好他们互相打起来，我们在一旁躲着，谁胜出了，我们就给失败的那个补刀。混水摸鱼，渔翁得利。”

　　郝芊芊：“……”

　　章霖看向武器：“要是真打起boss战，匕首就不如交给我吧，我身手比较好，练过泰拳，我来拿。”

　　“可以。”梁光霁将东西给她：“万事小心。”

　　于是众人又回到图书室，往里深入，面对一面白墙，墙上面有着淡淡的红色印记，模模糊糊组成一行字。
　　梁光霁道：“好像就是班主任写下消灭恶灵方法的那面墙。”

　　郝芊芊的手伸进墙里，墙面泛起柔软的圈圈波纹。
　　“就是这了。”

　　容北好奇道：“什么感觉？”
　　“摸到空气的感觉。”

　　她先只身一人进去，“你们记得跟上。”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容北无声地做着夸张嘴型：她—绝—对—有—古—怪。

　　“你们怎么还不进来？”郝芊芊突然探出脑袋催促道。

　　“这就来，这就来。”容北打哈哈道。
　　走过去的时候，又转身回头看两位同伴，挤眉弄眼。

　　梁光霁道：“他说得没错，见机行事。”
　　章霖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白墙里。

　　众人进去所见的是一条黑色的长方形通道，两边各架着壁灯，烛火幽幽，照着墙壁泛着一层油光。

　　容北试着碰了一下墙，Q弹Q弹的触感，摸着油腻腻的。他将整个手掌贴上去，掌下还能得到如波浪浮动的反馈。

　　梁光霁凑在烛火底下仔细看，能看见墙壁上面凸起的不规则的状块，这些状块挨着状块里，有着更为黝黑的缝隙，像是密密麻麻的裂纹。

　　章霖见他俩都停住脚步，在那仔细研究，自个儿也不能闲着。
　　她来到另一边的烛火旁，双腿岔开，沉气呼吸，突然大喝一声，扒住壁灯腿，奋力一拔，看能不能将它给拔出来。

　　郝芊芊*鬼：“……”
　　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吗？

　　……
　　真*郝芊芊醒来，呼吸憋闷，感觉自己的鼻尖和额头正顶着什么柔软腥臭的东西。
　　视线里一片黑糊糊，看不见一点亮光。

　　她试着支起手，能顶开一小块空间，这玩意凸起来的同时其他部分就会凹陷下来。
　　摸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软弹，凹凸不平和微微热意。

　　郝芊芊试着站起来，无果。在这块软皮上面好像还有坚硬的壳。
　　她只能屈膝趴在里面，转圈圈似的，没有任何路。

　　这会发缠技能已经解锁，但对此情况毫无用处。

　　她想到在南道人那里学到的驱邪符，但是无笔无纸，只能以血为笔。
　　郝芊芊还没尝试过用血画符。

　　她咬下自己的手指尖，边咬心里边为它哭泣：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

　　郝芊芊撸起袖子，在白皙的手臂上，在黑不拉几的地儿，摸黑画符。幸好一直没有放弃练习，倒也熟练的很。
　　随着血液的流失，符痕的走势，精气神被渐渐抽走，无力的疲倦涌上来。

　　一次成。
　　手臂上的血符散发着金光，微微照亮了这块地。

　　她用血符左照照，右照照，在前方和后方自动蠕动出一条道路，像管子一样的道路。

　　但郝芊芊感觉，更像是肠子。
　　不是有一个词，叫黑心肠？

　　一想到自己在肠子里爬，感觉更恶心了。

　　郝芊芊也惊奇自己的适应能力，爬一会歇一会，对这里面腥臭的空气渐渐无感。

　　此刻，只想出去。

　　爬到半路的时候，她听到一边的肠壁上传来脚步声，还有朦胧的话语声。

　　听着声音有点耳熟。

　　她试着对那边大喊：“嘿！章霖！容北！梁光霁！听得到吗？！是你们吗？！是的话能不能吱个声？！”

　　说完便将耳朵贴在那上面听。

　　另一边的通道里，章霖自然没把壁灯拔下来，暗啐自己无脑行为后，神色如常地继续跟着‘郝芊芊’走。

　　突然听到有人在喊。

　　章霖看向其他三人：“好像是在叫我们？”

　　‘郝芊芊’道：“不要回，不要应，继续走，都是鬼的技俩，不要被迷失了。”

　　“那，好吧。”

　　郝芊芊没听到对自己的回应，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她连忙转过身，又朝着自己来路往回走。

　　边循着声音，边一拳敲向肠壁。

　　容北惊讶道：“哎哎，你们看这边，咋还一直跟着我们？”

　　梁光霁道：“从这小小拳印来看，应该是个女鬼。”

　　‘郝芊芊’自在地插进他们的话题：“可能是在发泄怒气吧，毕竟我们没理她。”

　　过了一会，催促道：“加快脚步，我们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