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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墨灵河的歌声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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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城道之中，慕莲站在街道的中央。
黑色的云在天空中袭来，看起来正要下雨，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无比熟悉。
奇怪，刚刚还在河边，在黑夜里看到那墨灵的河水忽然上涨，整个世界骤然消失，忽然回到骊朝皇城的帝都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她懵懂地站着，好似做梦一般，看不到这空荡荡的城墙里到底人在何方。
慕莲挨家挨户地敲门去问，可那里的大门都紧闭着，没有一个人给她开门。
慕莲走了一上午，已经走得有些累了，终于敲开了一家的屋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一个瘦小的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立刻又关上了门。
慕莲连忙继续敲门，急着问道：“阿婆，阿婆，请问这是哪里？阿婆，你能听到我么？”
那木门紧紧闭着，屋子里传来老女人的声音，说道：“这里是那墨灵河妖怪的肚子里！你若是要饭吃，去别处寻吧，那边的酒楼里没有人，你要多少吃食都有，随便你吃！”
慕莲本是个死灵，早就不再吃饭了，若不是有时赫灵蛟亲自下厨，她从不吃任何的食物。
她是既不会饿，也不会困的。可是在这做空荡荡的城市里，她却觉得好累，好饿，真是奇怪。
慕莲继续拍着门，说道：“阿婆，你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那妖怪的肚子里会有城墙，为什么我们都会在这里？我的朋友和我一起来的，可我却寻不到她，这是怎么回事？阿婆，阿婆！”
猛地一下，门开了。
干瘦干瘦的老太太，把门打开，用混沌的眼睛看着慕莲，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地方，我自己的城市，你若是想找个地方住，去别处吧，别来烦我！”
慕莲见她生气了，便换了温软的态度，好声好气地央求道：“阿婆，我是外面来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只想问问你，我要如何出去？我家主君还在外面等我，我……”
那婆婆没好气地说道：“出不去了！你听不懂话？这是那绿鲸鱼的肚子里！她把你把我都吃下来了！”
说着，她向天空一指，说道：“看到那黑云了吗？每过七个时辰，黑云会来吞没你一次，你若是不想被那妖怪消化了，就找个房子躲着吧！”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慕莲又敲门，问道：“可是我的朋友去了哪里？阿婆，阿婆，你知不知道，我的朋友去了哪里？”
木门后头，传来没好气的声音，怒道：“自然是在她自己的梦里！”
慕莲一怔，问道：“那我难道在你的梦里？阿婆，你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那木门，却是无论如何不给她再开了。
慕莲只觉得腹中好饿，于是便在城中走，走到一家糕点铺子，走了进去。只见那架子上琳琅满目都是各色糕点，摆的整整齐齐，十分漂亮。
真是奇怪！她已经多年不知道饿了，为什么在这里却会有饥饿感？
她在糕点铺子里一看，只见里面全是她喜欢的糕点，放在柜子最上面的那点心，正是当年公主在御花园里初遇的时候，送她的那一枚果子。
还记得那一年的秋天，海棠开败的时候，那少女盈盈从花下走来，背上背着一幅画，问她道：“你是西北来的丫头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起来孤零零的。”
那一年的灵帝，随手在盘子里一抓，抓起一个果子，对慕莲说道：“喏，分你吃的。”
慕莲从架子上拿下果实，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看着手里的糕点，一时旧日回忆涌上心头。
这时，她听到身后窸窣，似是有人来了。
慕莲回过身，见方才关上门的那婆婆，就站在门口。
她问道：“阿婆，你也来了？你吃果子吗？”
那阿婆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只是不说话。
慕莲实在是饥饿难耐，便要将那果子吃下去。
终于，一直不说话的阿婆忽然说道：“别吃了。那果子是苦的。”
慕莲停下了手，看着手心里熟悉的糕点，一时间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是苦的？我记得她是甜的，是……是灵蛟送我的。”
她平日里，在外面都称赫灵蛟为主君，如今来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年新婚时的亲密感全都涌上心头，一时失口，喊了一声灵蛟。
阿婆说道：“我看你神色悲戚，想来不是一段好回忆，可你却一直记得它。这地方就是这样，若是你那段回忆是苦的，这果子就会苦的你有苦叫不出，可若是回忆是甜的，这果子就会好吃得让你难以忘怀。”
慕莲想起那段记忆，确实是件伤心事。
那阿婆显然一贯心情不好，现在见了慕莲，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故意说道：“你来了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是苦的也好，是甜的也罢，你都得受着。”
慕莲把手中的果子放下了，说道：“阿婆，我不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的。灵蛟她……我家主君很是厉害，她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来想办法带我回去的。你说的那个妖怪，是什么妖怪？”
那婆婆显然对她的各种问题一点都不想回答，听她说有人会来救她，竟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你还做梦呢？”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来救你？没人能来救你！你要么被那妖怪消化了，要么就和我一样，一生困在这里，靠自己的回忆过活了！”
说罢，她冷冰冰地打量着慕莲，说道：“ 但愿你有点好的回忆吧，因为这里，可没有什么新鲜事了！”
慕莲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了。
平时在外面的时候，她是最不争不抢的一个人。
可是今天坐在这阴沉沉的煌城里，她手里拿着旧日的糕点，看着面前枯老的阿婆，说道：“她一定会来找我的。她是我的心上人，她会找到我的。”
那阿婆冷笑一声，看着她手里苦涩的果子，问道：“心上人？心上人会给你留下这么苦的果子？这果子看着便好苦好苦，苦的人血都流尽了，这样的人，会对你好？”
慕莲紧紧抓着手里的果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落泪，执拗地说道：“这果子不是苦的，是甜的。她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她一定会来的。”
真是奇怪，她平日最是礼貌懂事的人，怎么到了这里，竟然变得爱哭闹了起来。
慕莲不由得想，她这个端庄大方，天下为心的皇后，或许也曾在心里期许过，能在所爱的人面前做一个小女孩。
也能在她面前，胡闹惹事，却能得她所爱一回。
可是，这一生，上一生，她都没这个胆量做过。
慕莲坐在那糕点铺子里，不敢吃手中的果子，只是把琴拿出来，轻轻抚摸着。
这是她们之间最后的礼物。
她轻轻拨动琴弦……
不知道这样的曲子，那个人，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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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的墨灵河上，赫灵蛟对绿玉说道：“好，我立刻去寻那心声好听的人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明天的夜里，你还在这里等我。”
绿玉看着面前的美人，笑着说道：“你这人，曲子还没找到，就这么让我等你？若是你不来，我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河水之中，等你一夜。”
她们两个讲到这里的时候，那岸边的陈涵亮已经傻了。
他当初让赫灵蛟来到这河边，就是为了让这妖怪把她一起吃下。
温云是戴罪之身，她唯一的靠山，不就是这位新晋的县官大人吗？
还不是寻常的县官，手握四万兵马的县官！天下罕有了！
可是他千算万算，那妖怪非但不吃赫灵蛟，竟然和她聊起来了？
陈涵亮被捆在岸边，七十高龄，暗恨不已。
赫灵蛟对着绿玉行礼，说道：“那两位姑娘，都是对在下重要的人。还请绿玉姑娘赏脸，明夜此事，我们再见一面。”
绿玉笑着说道：“那好，我们……”
而就在这此时，她忽然痛苦地捂住小腹！
赫灵蛟见她神色痛苦，连忙问道：“怎么了？”
绿玉挣扎着，在岸边抬头看向赫灵蛟：“你……”
“你那两位姑娘，心声好苦。”
她说着，落下泪来。
“这究竟是谁？”绿玉自言自语。
究竟是谁，会有如此苦涩的心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