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只有你》甜久

34、亲儿子

　　“怎么就修不了了，我就是换个车灯。”随后轻蔑一笑，“你们也太差劲了吧，连个车灯都换不了，那还开什么店。”
　　说完还踢了踢哥哥脚边的工具，“趁早滚蛋吧！”
　　这种语气和动作，看得我牙齿痒痒，甩下包就推她出门。
　　底下的一群人见我生气，全都站起来看戏。
　　“方文茵！你做什么呢！”她气急败坏，也想来推我，我反应迅速，很快移开身。
　　“都说了不修，哪比我们好你去哪，别来这里找存在感！”
　　我忍你很久了！
　　她冷哼，“你们这修车店开着还不让人上门了？你们老板呢，叫她出来！我要投诉！”
　　我正要跟她对峙，哥哥将我拉了开，推到一边。
　　“蒋青青，你赶紧给我走人，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打女人。”
　　他语气平淡，俯视着她一字一句，眼神却是冷厉，让人从心底生出寒意。
　　“怎么了，骂了你的宝贝，现在要跟我急了？”她不退缩，反而嚣张地盯着哥哥，一脸的你奈我何。
　　这话听着真想让人揍。
　　哥哥显然被她惹怒，一拳挥了过去，看得我悬起一颗心。
　　纵然她很可恶，但打人好像……
　　砰——
　　这一拳打在了蒋青青身后的柱子，是水泥做的，上面刷了一层黑色油漆，可拳头那样用力地砸过去……
　　“哥！”我赶紧跑过去拿开那只胳膊，手背已经破了皮，血丝正慢慢渗透出来。
　　我急得红了眼，“你做什么呢，都出血了。”
　　包里装着纸巾，我掏了掏，发现早已被我扔在了地上。
　　快步上前几步走去从包里抽了几张，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外围的周经理，她什么时候来的？
　　没等我多想，径直走过去想给他擦擦，还没碰上，就见哥哥用那只还出着血的手，指着蒋青青，“赶紧给我滚！”
　　蒋青青也是气急，但也是怕了的，只满脸怨愤看着他，跺了跺高跟鞋，甩着包走去宝马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后车窗降下来。
　　“方文衍！你可真是个人渣，晚上抱着妹妹可别做噩梦！”
　　说罢，引擎发动，最后只留下一地的烟尘。
　　我们几个站在门口沉默良久，哥哥先回过神叫着众人干活，外面的周经理也出现在了视野。
　　她没说话，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进了办公室。只是那最后一眼望向哥哥的眼神，十分怪异。
　　我觉得她好像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又是我的错觉？
　　尤霖这小子继续修着早上那辆面包车，只是眼睛时不时瞟我两眼，我没在意，走之前他瞧瞧拦住了我。
　　“怎么了？”我瞄了眼身后，哥哥蹲着修车，脚边被蒋青青踢过的工具被他收了起来，换了另外一套。
　　“那个…”他挥手，示意我蹲下。
　　不知他要说什么，我还是老实蹲在他旁边。
　　“蒋青青就是个疯婆子，你别在意。”
　　“嗯，没事，我知道。”
　　他欲言又止，在我起身前还是问出了口。
　　“文茵姐，你和衍哥……”
　　这话没说完我就明白了其中意思，哎，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八卦。
　　“好了，我先回家了，拜拜！”
　　“啊？哦，拜拜！”尤霖没起身，只蹲着跟我挥挥手，语气间尽是失望。
　　这么好奇怎么不去问哥哥，难道看我的样子就像是会跟你说的？
　　经过蒋青青这一打岔，我心情便没了那么好，想了一下午我和哥哥的未来，我好像只看得见现在，看不见以后的路。
　　晚上哥哥回家，后面跟着周经理。
　　“这…”我跟他眼神交流，他却抚摸我发顶，不说话，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卤肉。
　　好香。
　　“文茵。”周经理叫我。
　　“你好…”怎么了？
　　周经理温和一笑，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哥哥在厨房忙活。
　　菜我已经炒好了，他应该是去里面切肉。
　　“我今天来是想说一件事的。”
　　她还是那副温和笑，却看得我有些发毛。随后坐在了她对面。
　　“嗯…要不要先吃饭？”
　　“不用，说完我就走了。”
　　“啊…这样…哥！”他回头，“周经理有事跟我们说！”
　　“嗯，马上出来。”
　　他们俩一起回来的，哥哥应该也知道周经理有事。
　　等我们都坐下，她才开始讲述起来。
　　“你们两从小感情就很好吧。”
　　“嗯。”平常表现得难道还不够明显？
　　我莫名想到了她咋子除夕夜那天说的一番话，不会是…难道哥哥是她儿子？可他不是小敏阿姨的孩子吗？又是我想多了？
　　只听她缓缓道：“除夕那天过后，我回了一趟C市，上周才来的县城，知道我去做什么了吗？”
　　语气平和，我一时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她还是那副淡笑的样子，看着哥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单。
　　我还没好奇那是什么，她便递给了哥哥。
　　“看看吧。”
　　我凑过去跟他一起看，标题是…
　　亲子鉴定报告！
　　什么意思，莫非真的……
　　我不知道哥哥现在是什么想法，我只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怦怦乱跳，一下一下，敲醒了我。
　　视线往下，一大串的数据和文字报告，最下方一行字，清清楚楚写着。
　　98.97%！
　　这……
　　我看向哥哥，他正仔细地浏览文件，脸上没有表情，但那只手捏得很紧，还在微微颤抖着，很轻微，若不是靠的近，也不会被我发现。
　　即使早就知道他不是我亲生哥哥，可这报告拿来给我看，我一时难以接受，五味杂陈。
　　不是接受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是接受不了他还有亲生父母……
　　所以他不是孤儿了，他有家人了，我不再是他的唯一……这样想似乎有些自私，可我确实心情复杂。
　　“这是谁的？”哥哥终于看完了报告，垂眸问道。
　　“你是我老公的儿子。” 周经理还是那副微笑，只是多了些苦涩，“我不是你母亲。”
　　我猛地抬头。
　　妈呀，这算是爆炸性信息了吧。
　　哥哥是他丈夫的儿子，可她不是哥哥的生母。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他终于抬头，与周经理对视，眼神冷淡。
　　“总要知道真相的，不是吗？”
　　我沉默，哥哥也沉默，这一切来的突然，没给人准备的机会。犹如当初八岁的他得知自己不是爸妈的亲骨肉那样突然。
　　“要不要回去跟我见见他。”
　　他自然是指哥哥的生父，可两人从来没有交集，没有相处过，就算见面了又能怎样？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难道说是要认祖归宗吗？
　　听起来倒是可笑。
　　当初小敏阿姨为何突然去世了，去世后为什么亲生父亲没找上门，反而在我们家一起生活，成了我的哥哥？
　　见我们俩没说话，她也没催促，只静静坐在一边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哥哥终是开了口。
　　“不去。”
　　对面人似乎有些惊讶，拂了拂身后披散着发丝，收好文件，“来之前我跟他讲了，他以前不知道有你，不过我一直是知道的，没告诉过他。”
　　又是一个惊爆消息。
　　“所以…”我喃喃道。
　　周经理看了我一眼，随后望向起身的哥哥，“我们家只有一个女儿，他想见见你，想好了就去店里找我吧，这几天我都在。”
　　她说完就起身，带上包包出了门，临走前留下一句：“希望你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他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高跟鞋的踩踏声渐渐走远，直到消失。
　　什么嘛，我也是他的亲人啊。
　　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冥思，哥哥叫我了。
　　“茵茵，过来吃饭。”
　　“哦，来了。”
　　——
　　晚上躺在床上，他今晚只亲了亲我的脸颊，随后便抱着我熄灯聊天。
　　下午那件事不知道她考虑得如何，反正我是无所谓，只是心里难免有点烦闷。
　　“什么时候去c市上班？”
　　他指的是去那个辅导机构。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五号嘛。”
　　“嗯，忘记了。”
　　随后又是沉默。
　　哎，既然不说话，那我就睡觉了。
　　这样想着，躺在他温暖的怀抱，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来的几天我没再去店里找他，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当一个“煮饭婆”。也没再听哥哥提起看他生父，我以为他大概是不会去了。
　　四号的那天下午，他回来一副纠结样。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正靠在沙发上，拿着个手机发呆。
　　“茵茵，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看你自己吧，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说是这样说，纠结自然还是纠结的。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决定好了。
　　不去。
　　我尊重他的选择，没有强求一定要他去。本来就从小没见过面，现在突然去相认，只是打破两个家庭之间的生活罢了，即使我们这家只有两个人。
　　第二天我收拾好生活用品便去了车站，要去一个多月，到时候提前一周回家。
　　去年来过一次了，现在再到这里当老师，感觉还有些怀恋。
　　张跃彬很守信用，说要来就来了。只是一年而已，个子都已经赶上我了。
　　他的表哥，刘逸然，只在第一天送他来了班里，后面便没再来。
　　我还是教八个学生，有新来的，也有以前。
　　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刚来没多久又可以回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终于是有身世的人了（要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