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吃了吗》思宋

7、卷一（5）

　　“浔哥，你给苟利打个电话，让他们留意一下村子附近。”

　　这会儿宋珏生开着车飞驰在高速路上，雪已经有了些变小的迹象，估摸着没一会儿也该停了。只是他刚给肖浔明说完给苟利打个电话，自个儿的手机先响了。

　　宋珏生接通了电话，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梁兴突然低沉的声音，“宋队，村里的希望小学后面，发现了一具女尸。苟利初步的判断是，死亡时间为凌晨六点到八点。”

　　“又死一个？”宋珏生扣紧了方向盘，脚下一使劲又加快了些速度。

　　“而且很有可能会影响我们的案件进度，总之具体情况，您先过来看看。”

　　随即，电话便挂断了。

　　宋珏生一巴掌拍向了方向盘，喇叭被拍的发出了一声长鸣。肖浔明坐在副驾上，叹了口气。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以至于直到车子在小村外停下来，宋珏生才开口打破了安静，“又死了一个，在我们找到线索之前。”

　　“我知道。”肖浔明从车里出来后，便一直在观察着四周，雪已经停了，“先去现场看看情况吧。”

　　村里的希望小学所在地，比赵强家还要往里一些。哪怕是宋珏生和肖浔明特意加快了脚步，还是走了四十多分钟的山路，才到了事发地。

　　已经有派出所的民警拉起了警戒线，如同上次一样，周围围满了村民。

　　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希望小学，还是一个刚刚建好结构的混凝土框架，甚至连墙都还没建起来。宋珏生带着肖浔明，跨过警戒线，绕到了希望小学的后面，这才见到案发现场。

　　“已经让人把尸体运回去了，苟利也先跟着回去做尸检了。”梁兴见到俩人，便立马上前开始了汇报，“苏玥也回去做身份鉴定了。”

　　案发现场还有着一大片血迹，混着被砸成人体形状的积雪，死者死亡的位置用白线勾勒了一圈。靠了靠身边的肖浔明，才发现肖浔明一直在看周围。

　　他也不打扰，转头看向梁兴，还没说话，余光就瞟见肖浔明往前走了几步，蹲在了白线旁。

　　肖浔明的脚尖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丝毫没有引起他的不适。他只看了一会儿血，便抬头看起来了希望小学的主体结构。

　　是一个四层的教学楼，由于只建好了框架，所以看上去有些空旷。肖浔明一边看着，一边说，“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梁兴递来了一张照片，是死者仰面躺在地上的样子。女人近乎摔到头脑开花，血色加上雪白色，视觉刺激很是大，场面一度很恶心。

　　然而肖浔明只是捏着照片，眯着眼睛盯着。

　　见谁也没有说话，梁兴又想起来什么，上前了一步，“这个希望小学在三个多月前停的工，据说是因为被村长强制停止的。”

　　宋珏生啧了一声，“村长？说起来，村长人呢？”

　　“我们今早来的时候，据村长的妻子说，村长去县里开会了，得晚上才能回来。”梁兴答道。

　　宋珏生的电话总是来的很巧，在肖浔明站起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疯狂的响了起来。宋珏生无奈，接了电话。

　　“喂宋队，死者身份已经鉴定出来了，这回出大事了。”苏玥不知道在哪，电话里传来了高跟鞋有规律的声响，“对比监控，经过各种人体比例数据对比，加上缉毒队关押的之前抓获的枭哥手下的指认，死者就是刘队他们跟了好久的枭哥。”

　　“什么？”宋珏生有些暴躁，“你的意思是赵强案的嫌疑人现在正在被苟利解剖着？”

　　苏玥张了张嘴，找了个合适的说法，“如果赵强案的嫌疑人确定是枭哥的话，那么今天发现的这个女尸，就是枭哥本人。”

　　宋珏生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收了收，肖浔明就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他说的话当然也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肖浔明耳里。

　　眼见着肖浔明转身就要朝警戒线外面走去，宋珏生连忙交代了苏玥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留几个人继续筛查现场看能不能找到有效的线索，剩下的人收队回警局。”宋珏生头也不回的叮嘱着梁兴。

　　“好的，宋队。”

　　肖浔明跨出警戒线后，就一直蒙着头不管不顾的朝前走着，似乎在跟自己较劲一般。

　　“浔哥！肖浔明！”宋珏生在后面追着，伸手一把拽住了肖浔明的胳膊，“肖浔明啊！”

　　停下来好半天的肖浔明，机械的回过头时，眼里流露的是宋珏生看了有些心疼的眼神。他当然知道肖浔明为什么这样，这种事情他也见了很多。

　　“这次我们只是晚了一点点，我们现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肖浔明突然打断了宋珏生的话，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从肖浔明嘴里蹦了出来，“我早应该想到一个处事谨慎的毒枭，根本不会按着常人的思维来做事的。我早该想到，对于毒枭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肖浔明！”

　　“如果我早点想到，就不会拖到现在。”肖浔明咬着嘴唇，“可我什么都没想到。”

　　“放屁。”宋珏生一句粗暴的话，终究打断了肖浔明的话，“你是个心理专家，你不是个神仙，你没有预知的功能，你想不到是常情。没有人逼着你是心理专家，就得神通广大的看人一眼就知道是好人是坏人。”

　　肖浔明愣了愣，眨了一下瞪的有些发红的眼睛。

　　“这给我气的话都多了。”宋珏生干咳一声，走到了肖浔明的前面，“先跟我回警局，回去了大家坐一起慢慢分析。”

　　“好。”

　　他俩回市局的时候，除了善后的梁兴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了会议室。包括隔壁缉毒队的孙梓，也比俩人先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宋珏生便被大家肃穆的气氛吓了一跳，“怎么着，突然都工作积极了？”

　　苟利大抵是刚做完解剖工作，带着些血腥味，这会儿由于忙着打报告，站在打印机边翻了个白眼，“这案子结束了我能不能申请一周假期，我觉得我在连轴转着解剖，有点费脑。”

　　“行啊，准了。”宋珏生脱了外套，顺手从肖浔明手里也拿过了外套，挂在了架子上，“外聘代理法医的钱就从你工资里扣。”

　　“算我头上……不是你们可以别先说这些不重要的。”孙梓心里念着跟了许久的毒枭，“先说说今天你们的案子呗？”

　　宋珏生说着就坐了下来，“你们先说说你们的发现什么的。”

　　“死者枭哥，姓名不详，年龄二十二，死亡时间为凌晨六点到八点。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性，我们并没有排查到她的关系网。”由于梁兴还没回来，苏玥自动接替了总结的工作，“另外，已经初步确认，死者就是谋害赵强的嫌疑人。”

　　“死者死因为头骨粉碎性骨折导致脑内出血，无其它致命外伤。”苟利将刚刚打好的报告放在了桌上，“根据解剖情况来看，初步怀疑死者为自杀。”

　　“自杀？”宋珏生指尖点着桌面，对这个判断有些怀疑，“一个毒枭，只要活着就能东山再起，为什么自杀？”

　　“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希望小学四楼楼板外有脚印的摩擦痕迹，鉴定科给出的判断也是死者的脚印。”苏玥推出了鉴定报告，“暂时还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在场的线索。”

　　“宋队怀疑也是有些依据的。”苟利指着死者的照片和分析报告，“四楼其实也并没有很高，除非是头朝下先着地。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这脑壳摔的有点稀碎……”

　　“可是如果是他杀的话。”苏玥回过头来说着，“我们也是没有证据的。”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孙梓，皱着眉听完后，有些难以接受，“据我了解，这个枭哥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类型的人物，如果假设自杀成立的话，那诱导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总不能因为是，我今天想死了所以我就去自杀了？”

　　这个说话虽然有些玩味，但是道理却没有任何偏差。一群人听到这个说法后，一时找不到别的理由再来反驳。

　　可仔细想下来，苏玥的说法也并无道理。现场是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的，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

　　这么纠结着，一群人下意识地看向自家队长。却发现自家队长正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身边的肖浔明。

　　不应该，苏玥心里默默地想，合在现在主导地位变成肖专家了？

　　场面安静了良久，肖浔明一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短暂的愣了一下，也不拘谨，就站了起来。

　　他先是把照片和各种分析报告贴在了小黑板上，做好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大家。

　　“不是自杀，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