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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带回家 ...

  •   陆家珍抱着挎包,一脸不知所措的茫然。
      钟越头一次看她这样,有点想笑又有点可怜,放缓了声音道:“是不是忘在医院了?”
      陆家珍努力回忆,她不应该会把东西落在医院,再之前……她刚住院的时候把钥匙给过廖星,让她帮自己拿一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过来,然而等廖星把东西带回来以后,她们就一起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落在我朋友那里了。”回忆完毕,陆家珍说道。
      “我带你去找她?”钟越道。
      “不用了,她不在津市。”陆家珍镇定了下来,道:“我记得附近有个快捷酒店,麻烦把我送过去就行了。”

      其实陆家珍之前和钟越说自己有很多房子并不全是在开玩笑,她在津市确实有几套房产,然而那串钥匙现在已经和廖星一起去了临市。
      现在已经很晚了,让廖星把钥匙寄过来或者找锁匠都不太现实,只能先找地方住一晚上,明天再做打算。

      钟越没说什么,只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陆家珍缩在座位上,也没有说话,她刚刚睡醒有点畏寒,并且觉得这样确实是太麻烦钟越了——她平生最怕麻烦别人。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五分钟的车程被钟越开了半个小时,车窗外路灯飞速后退,直到看见一片陌生的小区时,陆家珍才反应过来。
      钟越感受到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我家。”
      她没有把陆家珍送到酒店,也没带她去和父母一起住的别墅,而是把陆家珍带到了自己在市区里的公寓。
      “你的腿伤没好,住酒店不方便,我这里三餐有阿姨,想吃什么可以点,钥匙没拿回来之前,不如先住这里。”
      钟越觉得她十有八九会推辞,提前把劝说的腹稿都打好了,没想到一转头,看到陆家珍两眼放光,满脸都写着:还有这等好事!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直白,陆家珍收回目光,十分虚伪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钟越见她这样,简直哭笑不得,把车停好后用老办法把她转移到家门口,进门开灯。

      陆家珍扶着墙单足而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她原本以为钟越的家是冷色调的,没想到是以米白为主,沙发还大胆地用了吸睛的南瓜黄。
      钟越帮她放行李,打开一间卧室道:“今晚先住这里,阿姨定期打扫过的,旁边拉门里是浴室,洗漱用品在柜子里,我就在隔壁,有事随时叫我。”

      钟越交代完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门考虑了一分钟要不要反锁,毕竟某人可是十分真情实感地表达过要睡她的愿望——但她好歹一个正当年的A,为什么要怕一个打着石膏的Omega?
      而且陆家珍现在毕竟行动不便,钟越也怕她半夜有事自己照顾不到,最终作罢。

      夜里,津市下雪了。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晚,而两个人都全无知觉,各自好眠。

      下雪天路不好走,清早钟越急着去公司,只发了个语音让阿姨照顾家里的病人。
      原本钟越这边的公寓是不用阿姨的,她的三餐可以在公司解决,只是定期让人上门清洁,但因为陆家珍,正好这段时间父母又不在津市,钟越便把在别墅的厨娘的方姨请了来。
      因为下雪天,方姨来得晚了点,进门只看见一个穿睡衣的姑娘坐在钟越客厅的沙发上,两眼发直地喝果汁。

      陆家珍长得人畜无害,乍一看乖得很,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姨姨’喊得亲热,腿上又打着石膏,让方姨对她充满怜爱,找来个毯子把她在沙发上包好,就进去厨房忙活了。
      方姨是南方人,很会煲汤,午饭就做了一砂锅骨头汤,配上几例清淡小菜,下午又是水果和酸奶之类零食的不间断投喂,晚上听说钟越也回来吃,又做了两个新菜。

      六点钟越进门,看见坐在餐桌旁的陆家珍,莫名感觉她好像比早上圆了一点。

      方姨做好饭就回去了,桌上的碗筷要自己收拾,钟越平常不在这里吃饭,也没有洗碗机,幸好清洁用品一应俱全,两人吃过后陆家珍想要帮忙,然而刚欠身要起来就被钟越按了回去。
      “去倒点水吃药,我来就行。”
      钟越说着便端着砂锅进了厨房,陆家珍却也没走,找了个隐蔽的角度看她的背影。
      时间能轻易将人改头换面,然而这一段身影与陆家珍记忆中别无二致。

      七年前,N大。
      六月,监狱派人来家里传达了陆建明的死讯,妈妈承受不住生病住院,家里的亲戚基本全断了往来,陆家珍在校外找了三分工,还凑不够医院的费用。
      这天她临时接了个在校内宿舍发传单的活,忙了半个多小时,下午的家教课要迟到了,她太着急了,出校门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被一辆不守交通规则的摩托车带倒,踉跄两步后摔在了地上。
      摩托车风驰电掣地跑了,留下陆家珍四肢着地,好不狼狈。

      掌心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柏油路给的反作用力让她浑身钝痛,她趴在地上,忽然感觉浑身都卸了力。
      何必呢?
      何必再坚持,回去直接把退学办了吧。
      或者直接躺在马路上,被车轧死算了。
      不就是活一天遭一天的罪吗?有什么意思。
      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太阳最烈的时候,平时热闹的校园里空无一人,都躲在寝室里吹风扇,只有陆家珍,像一条快要晒干的咸鱼,半死不活地趴在马路边。
      忽然,灼烈的天空出现了一片阴影。
      一个高个子走到她面前。
      “同学,你怎么了?”高个子问。
      陆家珍完全不想开口,她就想趴在这天荒地老。
      高个子却不知道她满脑子的自暴自弃,以为她中暑难受得说不出话,直接伸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陆家珍完全懵了,她被这人整个抱在怀里,呼吸里都是她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像雨后的植物。
      后来她知道,这个高个子叫钟越,是商学院大四的学生,还是校学生会的副会长。

      钟越把她送到了医务室,还默默地给她垫了药钱,然而她离开的太快了,陆家珍没来得及对她说上一句谢谢。
      陆家珍也的确是中暑了,她躺在校医院的床上,在与自己的意识最后的挣扎间,只牢牢记住了钟越离开时的高挑背影。
      她看着她的背影,想:这个人她好喜欢,能得到就好了。

      后来许多年过去,这个名字几乎成了她的心病,在一场又一场的官司里沉浮,她也明白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虽然会为钱苦恼却双手清白的女学生了,于是她自动降低了要求,要是得不到,能搞上一次也是极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来康康是哪个小朋友看完不评论(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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