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3 章 ...
-
她这么一说，母子俩的焦点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
“你……你说什么？”
周岩僵住了动作，缓缓扭过头来——眼睛都爆出了红血丝，好似把这些日子以来憋屈的怒火都迁引到了小雪身上。
“你再这么说，我绝对不放过你！”
说着，周岩突然掀起一巴掌，将小雪打得扑倒在了床上。她还大着肚子，又怕压着宝宝，只好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压在床上，最后床板撞着了腰，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不准说出去！听见了没有？”周岩恶狠狠地瞪着她，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我在跟你说话呢！”
小雪红着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扑簌落下来，她难以置信，“你……你居然打我……”
周岩恼羞成怒，又是一巴掌，响亮得几乎刺破了空气。
“打你怎么了？妈的，你是我娘们，你以为自己多珍贵，还打不得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小雪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的周岩，哑着嗓音，
“周岩，你变了。你当初不是这样的……”
周岩一愣，正想说些什么，钱欣突然抢过了话头，“好了，别跟她废话了，现在快去给你哥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处理了！”
“妈……”小雪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钱欣在面对周岩的歇斯底里时，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小雪简直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还甜言蜜语对自己、口口声声说要照顾自己和宝宝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居然翻脸成了这个德行。就连他的妈妈也是……
而钱欣拉住周岩之后，周岩就转身离开了招待所。他已经和卫靖约好了一个时间见面，他现在正要去赴约。
他们没有约在公共场合，只选在了一个偏僻的马路边。这里鲜少有人经过，是就连摄像头也找不到的死角。
看见周岩戴着鸭舌帽、大口罩，又行色匆匆地、三步五回头地走了过来。卫靖不禁有些好笑，“至于么？在躲什么？”
“摄像头……之类的。”周岩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解释，“大哥，我们去那边说话！”
说着，周岩又带着卫靖走到了一个老房子后面，这里的墙壁将马路和人隔开，更显僻静了几分。
“到底出什么事了？”
直到这时，周岩才吞吞吐吐地把帽子摘了下来，一脸的窘迫，“大哥，这回是……出大事了呀！”
卫靖沉默着，周岩就忙抓紧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大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再来打扰你的，但这次真的是很严重的大事啊，你一定要相信我……”
“到底是什么事？”卫靖放缓了语速，“和那个人有关？”
周岩一下就像被戳中脊梁骨似的，红着眼睛猛摇头：“对！对！”
他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登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握住卫靖的手：“大哥！这会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可能真的就要进去了！可我妈，我老婆……她们都是无辜的呀！”
卫靖皱紧了眉头，“你先说，怎么回事？”
“那天见面之前……大哥，你到底是怎么跟袁立成说的？为什么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我这回事？还对我很生气？”
卫靖微蹙眉心：“我只是负责把他约出来而已。”
见他这么说，周岩语气登时有些着急：“可没道理呀！你一定是说了什么，不然那袁立成怎么会突然突然生那么大气，最后还晕了过去……”
“晕过去？”卫靖动作一僵，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你把他怎么了？周岩，你给我说清楚！”
周岩见卫靖着急了，顿时也面如土色。他拧着眉头移过脸，最后只憋出一句：
“我、我反正什么也没做！”
他双目失神，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好似说得多了，谎话就也成真了。
“反正，他说到一半就晕过去了，我没招惹他，这不怪我，不是我……”
“是真的晕过去了？还是出事了？”卫靖却一把抓住周岩的肩膀，“然后，你就这么跑出来了？也没管他？也没处理现场？”
周岩神色迷茫，嘴上说一半留一半，眼神里却是写满了恐惧。
“我……我当时脑子里很乱……”
“怪不得我今天去那看，酒店已经关门了。”
卫靖松开了手，表情忽地变得很是严肃。
“关门？”周岩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他这会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是吧，大哥，难道他们真的报警了……”
卫靖反问他一句：“除非是出人命了，不然为什么要封酒店？”
周岩猛地一僵，直到这时才认识到，原来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在此之前，他总用袁立成只是暂时休克了、晕过去了来自欺欺人，可这下，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了他们眼前，让人不得不去接受。
可是——
“怎么会呢？但、但是，我什么也没做呀，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周岩真的慌了，眼神涣散，口不择言就指着卫靖，“大哥，这事你可不能怪我啊！我、我明明就是无辜的……”
卫靖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害死袁立成的人是我？”
他说得如此直白，周岩反而一时语塞。而卫靖这时候表情忽然变得很不耐烦，转过身，好似想要离开似的。周岩见卫靖这下生气了，顿时急得什么谈话技巧都抛到脑后去了，只是一个劲地想拉住他，“你可不能走啊！这事闹得这么大，你、你怎么能就这样走掉？”
卫靖的手被周岩拉住，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烂打。卫靖就又转回了头，但态度已然冷淡了许多。
“你要想清楚，要过去送礼的是你，和他聊天的也是你，而我只不过是帮你们约了个时间而已……如果警察要查起来，第一嫌疑人会是谁？”
周岩听他这么说，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连心跳都差点停了。
“你在现场留下了那么多的证据，监控画面、指纹，还有那么多人证物证……想要查起来，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卫靖冷笑一声，“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上我——毕竟我就是袁立成的前员工，前几天还和他见过面。那你说，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是该说真话，还是冒险替你圆谎呢？”
周岩这时才幡然醒悟，冷汗湿了一身。
“你以为你是谁？”卫靖明嘲暗讽，“电影里的江洋大盗，还是瞒天过海的犯罪首脑？”
周岩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惊恐。
“那……那我要怎么办？大哥，我现在心里好乱，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和你一起找解决方法来了！”
见卫靖不为所动，周岩又好似很委屈一般，自顾自地念叨着，
“妈的，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啊！这谁想得到，这人这么容易就被气死了？这简直太……太匪夷所思了！妈的，太离谱了！”
“有什么离谱的？高血压本来就不能多喝酒。你又是烟又是酒的……”卫靖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你老实说，你真的没跟他吵起来？没跟他动手？”
“动手？！”周岩愕然地瞪大眼睛，“我怎么敢和他动手！大哥，这下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卫靖沉默了起来，周岩心里就更慌了，继续抓着他求情，“大哥，就算你和妈吵架了，可，你看在我们兄弟俩这么多年情谊的份上，还有、还有看在我老婆，还有你那未出生的小侄子的份上……你也要帮帮我呀！”
卫靖见到周岩这副模样，立时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来冷笑了一声。
“你和你妈还真是仿佛一个骨子里刻出来的人。”
可周岩流着眼泪，执着地抓着卫靖：“大哥，事到如此，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了，就是一定要帮帮我，我已经没办法了呀……”
看着周岩这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卫靖沉默了一会，忽然笑出了声。
“帮帮你？”
“我不是一直在帮你么？”他顿了顿，“从你们来到我家的第一年开始。”
周岩见卫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顿时语气就软了下来：“我错了……大哥，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呀……”
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我错了、对不起”这一段话，就像在苦着脸念经一般。而卫靖对他这副模样早已经司空见惯，他暗自在心中冷笑一声，一面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
“你真的知道错了？”
周岩一个劲地点头，卫靖顿了顿，只道：“那你应该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话音落下，周岩便是一脸的绝望。
而卫靖抿了抿唇，忽然又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不过，虽然纸包不住火，做过的事无法掩盖……但是，你最少可以把火势减弱一些。”
周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减弱？怎么减弱？”
卫靖沉思了片刻。
“比如说……你可以利用一些方法来转移焦点。或者说……为你自己来减轻罪责。”
周岩的心扑通跳了一下，“减轻罪责？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方法，”卫靖沉默了一会，“但是……需要你和钱欣两个人的配合。”
“什么方法？！”
卫靖顿了顿，“你还记得那个U盘吗？”
“U盘？”周岩的表情僵了僵，“什么……U盘？”
他神情一顿，紧接着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而卫靖也微眯起眼，“嗯，你想不想知道那个U盘里装着的都是什么？”
周岩一愣，“是什么？难道……和老板有关？”
“没错。那就是袁立成的东西。”卫靖沉默了一会，最后直接告诉了他，“U盘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他自己拍下的艳照。”
“艳……艳照！”
周岩傻在了原地，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
他一时有些愣神，而卫靖却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个U盘吗？因为——这是他的把柄。”
周岩虎躯一震，脸上的表情就更是震撼。
“什、什么意思……大哥，你在说什么？”
“几个月前，袁立成牵扯进了一场奸杀案中……这个，就是他犯案最重要的间接证据。”说着，卫靖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白色U盘，那里面装着的正是照片的拷贝，“所以……我才会这样护着这个U盘。”
周岩眨了眨眼睛，花了好久时间才消化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原来，这袁立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其实内地里也不是什么好鸟，又是奸杀案，又是一个U盘的艳照……
可他想到了一点，又很是不解，“但是，大哥，为什么他犯案的证据会在你手里？你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那个姓袁的？难道他奸杀的是……”
“这里面所有的女孩都是他的受害者。”卫靖猛地打断了他的声音，阻止了周岩继续发散思维——继而攥着那枚U盘，缓缓举起手来，“我跟了这条线索很久，一直在等一个契机。你是想继续废话下去，还是想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当、当然是利用这个机会了！”周岩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大哥，你说有什么好方法，我都听你的……”
卫靖顿了顿，忽然不说话了，好似在思考一般。而周岩就在一旁来回打着转，嘴里还低喃抱怨着，很不甘心似的，“妈的，这人可真是变态啊！这么重口味的人，居然被老子几句话就给气死了……简直就离谱！”
这时，卫靖忽然抬起手，打断了周岩的碎嘴。
“大哥，你说？”
周岩忙不迭凑了过去，而卫靖就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认真地听完之后，周岩的眼睛逐渐地睁大了起来，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确实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方法。
“可，可是，大哥，我怎么能……”
周岩的脸上逐渐褪去了血色，攥紧了拳头，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而卫靖也没急着逼他：“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好好想清楚。”离开前，卫靖只留给他一句话，“你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 9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