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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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之后，洋洋一刻也没耽搁，直接就奔回了酒店。
这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洋洋只好打着手机手电筒，小心地踏上草地，挨个找碎玻璃片。
可无论她怎样翻找，那草堆里都没见到玻璃碎片的影子。怎么回事？难道那些警察在她离开了卫生间之后，又折回来草坪这里，最终发现了这堆碎片？
如果真是如此，那刚才做笔录他们应该会问到这个问题……
可，万一那些警察已经无形中试探了自己呢？洋洋皱起眉来，开始仔细回忆自己刚才做笔录时的细节，反思有没有留下破绽……
越想越是头皮发麻。
洋洋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打着手电更仔细地在草皮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她心扑通狂跳起来，不安的念头在脑海里狂窜。要是被发现了就是真的糟糕了，所有的计划就都泡汤了……
不行，找不到。
洋洋叹了口气，最后索性直接站了起来，打算掏出手机给卫靖打个电话。
可她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洋洋心中一坠，再一抬眼，卫靖果然正站在她跟前。
而他手里抓着的塑料袋中——已经装满了杯子碎片。
洋洋舒了口气，“天啊！真是吓我一跳。”
“你可以直接发短信给我的。”卫靖笑了一下，拍拍洋洋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
洋洋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几分镇定，随后又一挑眉：“我可不是无偿劳动。”
卫靖笑着点了下头，他侧过身去，从阴影里逐渐走出来了另一个人。是袁天佑。
袁天佑伸着手，把一张卡递在了洋洋手里。
“这里面是……十万块。”
洋洋接过了卡，挑起嘴角，勾着卡扔进了自己口袋里，“好吧，你们想得还挺周到。”
卫靖没什么表情：“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实话……你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的？”洋洋哭笑不得，“真是……让人对你刮目相看呀。”
“刮目相看？”
“以前觉得你是个闷葫芦，又呆板又软弱，受了什么委屈都只会往肚子里吞。”洋洋撅了噘嘴，“你弟弟、你爸爸都被你那继母给虐待成那样了，结果你都能给忍下来，我也是觉得纳闷。”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
“可是现在……好吧，没想到我也会有看人走眼的时候。不过——这一下倒还是挺畅快的。”
卫靖沉默了一会，最后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独自转了身。
袁天佑也随之跟了上去，卫靖就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
“我只是来看一眼……先回去了。”
“嗯，就不送了。”
洋洋的背影在身后越离越远。离开草地之后，卫靖和袁天佑一前一后地漫步在午夜的公路上。直到四周只剩下他们彼此，气氛安静得似乎能听见彼此的鼻息。
在路灯的阴影之下……卫靖忽然放缓了脚步，同时朝袁天佑伸出了一只手。
袁天佑一愣，但他这会没有闪躲，而是含着笑把手递了出去。
最后，两只手掌牵合在一起，轻晃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尽管心里仍有些害羞，但袁天佑还是鼓足了勇气，顺从地和卫靖一起在深夜的公路上散起了步。
他望着卫靖的后脑勺，忽然笑了笑：“哥，我现在……突然有一种在和你一起跟全世界对抗的感觉。”
卫靖笑了笑，“你今年十五岁呢？”
说着，两人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夜色正好，城市的霓虹灯在头顶绽放。卫靖把袁天佑拉在了墙边的阴影之中，两人相视着，呼吸仿若近在咫尺。
“警察一定会来找你……你是他的儿子。还有，伴月也是。”卫靖顿了顿，“给她发条短信吧，她一定吓坏了。”
袁天佑喘着气，恍惚之中低下了眼：“嗯。”
“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卫靖松开了手。袁天佑闻言，顺势抬起眼来。他内心其实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就点了点头。
卫靖柔和地笑了一下，一边伸手轻抚着袁天佑的脸颊，指尖撩过他的皮肤，把两人的喘息也拨乱了。
他们对视了好一会——直到气氛重新升温，连空气似乎也变得旖旎。
然后，卫靖低头亲了一下袁天佑的唇角。
只一碰，很快便像星火燎原一样不可收拾起来。卫靖伸手搂住了袁天佑的肩，袁天佑下意识倾过头，“哥……”
绵长而温柔的亲吻，带了几分耳鬓厮磨的温情，又夹杂着暗伏的恣意。袁天佑看了出来，卫靖现在心情很好。
“只有这一刻——只有现在，”他在袁天佑耳边低叹道，“……才是真正的自由。”
袁天佑闭上了眼，不禁伸手抱住了卫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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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周岩一推开地下室的门，就直接噗通一声——双腿跪在了地上。他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哽咽地叫着钱欣，那模样简直狼狈极了。
钱欣刚才还在家里心急如焚地等着周岩的面谈结果出来，好不容易盼着门口传来了动静——却没想到，周岩一推开门，居然就是这么惊天动地的一跪，这阵势吓得钱欣和小雪两人都傻了眼。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钱欣忙走了上前，瞪圆了眼睛想去扶周岩的手，“孩子，你快先起来呀！你这么跪着……也不像回事儿啊！”
“是呀，周岩，你和那老板谈得不顺利吗？”小雪也过来搭了把手，急得跺起了脚，“周岩，你快说说话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岩一只手臂被一个人拉扯着，可他半个膝盖还是跪在地上。什么话都哽在嘴里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地哭，眼泪都快把鼻子给堵上了。
看他这模样，钱欣简直吓坏了。她想象不出来周岩都经历了什么，只有更加着急地催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周岩，你快跟妈说说，啊！”
最后，好不容易等周岩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另有所指地看了小雪一眼。小雪懂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白，只好扭过身，暂时离开了地下室，留给他们母子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等小雪关上门后，周岩猛地抓住了钱欣的手，这时才哑着嗓子开口了。
“妈，我……我好像，杀人了。”
钱欣脸色一变：“杀……什么？！”
“杀人，”周岩含着泪，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好像……把那袁老板给、给——”
听了完整的后半句话，钱欣两眼一黑，差点直接给晕了过去。
“妈，妈！！！”
周岩吓坏了，连忙扶着钱欣的肩膀，把她带到了椅子上坐着。钱欣哭嚎起来，周岩就搂着她的腰，母子俩一块抱头痛哭，好久才平静下来。
“孩子啊，你跟妈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就杀……”钱欣也哽咽起来，“杀人”这个词挤到嘴边，怎样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好气得狠捶一下床板，“啊？怎么会这样啊！难道，你真的跟他动手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
“我、我也不知道……”周岩红了眼睛，脑袋现在仍是一片空白，“当时情况太突然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突然很生气，接着，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听他这样描述，钱欣吓得眼睛都瞪直了，“倒、倒在床上……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周岩绝望地捂住脸，“大哥说他有高血压，我、我刚才也在手机里查了很多……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不小心说了哪句话，把他给气死了！”
“气死了？！”钱欣气得直接打断了他，“胡说，这怎么会呢！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气死呢！”
周岩捂住脸，又噗通跪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地念着车轱辘话：“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这下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妈！你可得帮帮我啊！”
钱欣睁大了眼睛，一时冷汗直冒，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强制自己集中注意力一般。
“你……你先告诉我，你确认了没有？人会不会只是晕过去了？”
“我很确定！他就是，他……不，不……我、我也不确定，我当时吓得腿都发软了……”周岩瞪大了眼睛，突然歇斯底里地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癫狂，“对啊！也许，也许是我的错觉呢？也许他其实只是暂时休克，也许……后来酒店的管理员去打了120，也许人救回来了呢！”
钱欣看见周岩这么笨，气得当即就往他脑袋顶上抡了一拳：“他妈的！你傻的呀，这样你就脱得了责任了？”
周岩被打得疼了，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钱欣内心更是焦灼，饶是她阅历再广，可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说实话，她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杀人？杀人！——这他娘的都摊上了什么事儿？！
钱欣来回踱着步，狂乱的心跳像脱缰野马一样摇摇欲坠，“你现在都回来这么久了，那酒店估计已经发现这事，指不定还报警了，警察要是来了……”
听到这里，周岩突然激动地一把抓住钱欣的手臂，“不行啊！妈，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被抓走啊！”
钱欣叹了口气，一边捂住周岩的手，“你别担心，妈给你想想办法……别担心，你别担心啊……”
一时间，气氛如箭在弦上，母子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起来。
钱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这样，你仔细想想，你们还做了什么没有？”
“没有，能做什么啊！”
“也就是说，”钱欣吞了口口水，干涩的喉咙像要裂开了，“你今天去找他这件事，除了我们、那个老板……还有谁知道？”
周岩一个激灵，“大哥，卫靖！卫靖也知道！”
“对，卫靖！”钱欣脸色一变，立马指着门口，“周岩，你快去把小雪叫回来！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也别留在这里了，先回老家避一避，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躲？躲……可是……”
周岩脸色惨白，钱欣就用命令的口吻对着他，“你听好了，我现在去收拾东西，你一会给卫靖打个电话，就跟他说今天的事，让他帮你探看看那老板究竟有没有事。记住了，你千万别把所有事都一股脑地告诉他！懂吗？”
“好，我、我知道了……”
见周岩哆哆嗦嗦的，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钱欣忙一把抓住周岩，“周岩，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需要你冷静下来，你听明白吗？！”
周岩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妈，我知道了。”
“快，现在去把小雪给我叫回来！”
周岩立马转头就跑出了地下室，而钱欣也哆嗦着嘴唇，来回踱着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最后，小雪和周岩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回来，小雪脸上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妈，发生什么事了？”
钱欣脸色很僵。
“我们现在快收拾东西，立刻回老家！”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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