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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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卫靖一踩油门，开着车去到了河边。河岸旁清风徐徐，偶尔有零星几个路人经过。卫靖停好车后，和袁天佑一起往河畔边走去。两人迎着风散起了步，午后的阳光逐渐变得刺眼起来。
卫靖一边缓步往前走着，一边把自己的计划事无巨细地告诉给了袁天佑。有十分钟的时间，袁天佑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地听着他向自己倾诉。
直到卫靖全部说完，袁天佑的表情由震惊，转为迟疑……最后变得很是复杂。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拉住卫靖的手臂：“可是，哥，你已经想清楚了吗？”
卫靖的眼神黯了黯，“实话说，在今天之前，我还有些犹豫。但是……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
可袁天佑却皱着眉追问，“真的非到这一步不可吗？”
“……嗯。”
“可是，万一……这个后果太严重了。”
看见袁天佑一脸五味陈杂的表情，卫靖沉下了心，反手拉着他，眼神闪烁：“天佑，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袁天佑低下了头，“说实话，我有点被吓到。”
卫靖滚了滚喉结，沙哑地挤出一句：“天佑，你会觉得……对我失望吗？”
“怎么会呢。”袁天佑忽然很是难过，伸手一把搂住卫靖，“哥，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早就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我不知道……我以为……”袁天佑含糊而犹豫的声音从卫靖胸口传来，“你不像是那样的人。袁立成和钱欣，他们落得什么下场，我都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是，我不希望你铤而走险……”
他说到这里，语气又低落了下来，“但是——我也不知道……”
卫靖沉默了，袁天佑就重新抬起头来，悲戚地望着他：
“哥，真的……到了黔驴技穷的时候吗？我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卫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松开了抱着袁天佑的手。
“昨天，我和陈若灵聊了一晚上。到了现在，我终于也有了像她那般的感觉。脖子好似是被人掐住了，胸口憋了一股闷气。我稍微一退，对方却卡得越紧，就像把水从鱼身上一点一点抽干，让人无法呼吸。”
袁天佑听着卫靖的描述，忽然很是心疼，“哥，这些不是你该承受的……”
卫靖轻轻地笑了一下。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有时候会想，究竟是逻辑秩序凌驾于人性之上，还是理性的道德观来主导秩序？或者，就像你问的，值不值得？……我无法给出答案。”
“只是，到了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
说到这里，卫靖移开了目光。他望着绵延无边的河岸线……心里不知想起了什么。
“天佑，我不想再被动地逃避下去了。至少这最后一次……我要真正地去保护我在乎的人。”
卫靖说完，便扭过了头……袁天佑对上了他的眼神，那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撞了一下，疼得发紧。
袁天佑松开了手指，眼圈微微有些发红：“我知道了，哥。”
“我本来都以为，我们快坚持不下去了……哥，你真的好厉害。你比我想象中的……还坚强。”
袁天佑又抬起眸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卫靖的嘴角变得柔和了几分，“就算我想赶你走么？”
“你赶不走我了。”袁天佑忽然伸手，一把拽住卫靖的衣领口——将他的脸拉向了自己，然后，附上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哥……我也爱你。”
卫靖噗地一声笑了。他这会兴致也有些高昂，伸手搂着袁天佑的腰，把他挡在了树枝后的阴影里，“在这个公共场合，你不怕被人看到么？”
“不怕。”袁天佑笑得一脸灿烂，“我连被绑架、被污蔑都不怕，怎么会怕被人看到？”
卫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嗯。”
袁天佑将脸埋进了卫靖怀里，“哥，和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了。你对我这么重要，我再也不想跟你吵架、和你分开了……”
卫靖笑了笑，脸上也有了些羞意：“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因为，”袁天佑忽然闷闷地蹭了一下卫靖的胸口，“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说完，他接着退后几步，“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周岩主动咬钩，联系陈姐，对吗？”
“嗯。”
“那现在，我们有什么计划吗？”
“等陈若灵联系我们。”
“不不，”袁天佑脸一红，突然伸手按在卫靖的胸口……轻轻地划了一下，“哥，我是说……现在，我们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他刻意咬重了“现在”两个字，那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卫靖看着袁天佑，忽然一笑，揉了揉他发热的脸颊。
“暂时没有，那我就听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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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自从重逢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能有个独处的机会。
更何况……就在刚才，他们好不容易才互通了心意。
结果两人风风火火一回到家里，就看见卫爸爸坐在门口笑着朝他们招手，“哎，天佑，卫靖，你们可算回来了。”
卫靖和袁天佑对视一眼，最后是卫靖红了脸，轻咳了几下。袁天佑也收回了目光，尴尬地傻笑了一会。
“那……我先去洗个手。”
说着，袁天佑就一溜烟，直接跑厕所里去了。
留下卫靖独自站在客厅，见卫爸爸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就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想了想，又措辞道：
“今天休息天，我叫舒然过来陪您吧。”
卫爸爸有些意外：“啊？不用这么麻烦。”
卫靖笑了笑，蹲下来帮卫爸爸盖好了脚上的薄毯，“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一直疏忽了您，抱歉。”
“其实舒然也有这么久没好好陪你说说话了，正好他最近功课紧张，也是个好机会能放松放松。他很早之前不是还一直说，想和你去……”
卫爸爸想了想，接口道：“海洋馆？”
“对，就去海洋馆吧。”卫靖一边拿出了手机，“一会我给舒然打点钱，你们就好好玩一天。等到了傍晚，我再去接你回家，送他回学校。”
卫爸爸见卫靖这么执着要把卫舒然叫过来，便知道他是要把自己支开，就忍不住多问了句，“卫靖，你和天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瞒着我啊？”
卫靖脸微微一红，摇摇头，“能有什么事儿？”
见他暂时不想说，卫爸爸也没再追问下去，“如果是工作的事，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卫靖轻咳了一下，随后站起了身，开始给卫舒然发短信。等袁天佑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又同时很是默契地移开了脸。
袁天佑第一次感觉在卫爸爸面前手脚这么不自然，“那我去煮点东西吧……卫叔，你出门前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吧？”
卫靖一看差不多要到饭点，“嗯，你去吧。”
等一碗面条煮好下肚，卫舒然也正好到了公交站。卫靖主动下楼去接他，卫舒然一见到大哥，立马就换上了副急切的表情。
“大哥，那录像的事怎么样了？我刚才问了洋洋姐，可她不肯跟我说，让我亲自来找你。”
卫靖犹豫了一下，最后笑着摸摸他的头，“挺顺利的，放心吧。”
卫舒然还有些迟疑，“真的么？大哥，你今天叫我来这里，其实是有话要交代我吧？”
“没有，你别操心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卫靖摸了摸卫舒然的头，“今天陪着爸好好出去玩一圈，不要想太多了。我知道最近你压力也有点大，关于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听他这么说，卫舒然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
卫舒然叹了口气，主动抱了抱卫靖，“大哥，你真的辛苦了。”
卫靖一时也有些怅然，只默不作声地拍了拍卫舒然的背。
安抚好了他之后，卫靖又给卫舒然转了八百块钱。最后把卫爸爸也接了下来，目送着他们搭上出租车。等卫靖再次回到家里，门一关，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袁天佑和卫靖两个人。
卫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袁天佑在解围裙。两人目光相撞的一瞬间，袁天佑有些害羞地叫了声，“哥。”
卫靖还记得刚才袁天佑真心实意地对他说了那么一番肉麻的话，每次一回想起来，都禁不住地有些心猿意马。卫靖情难自控地抬起脚走了过去，笑着抱住了袁天佑。袁天佑也很温顺，顺势搂住了卫靖的肩膀。
两个人依偎着站了一会儿，袁天佑含糊地问，“现在这是不是就叫……二人世界？”
卫靖沉默了一会，继而又抬起脸，认真地凝视了一会袁天佑。
“天佑，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袁天佑也郑重地思考了一会，“……兄弟？”
卫靖佯装生气，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脸颊，“兄弟？”
“朋友？”袁天佑笑着去躲，红透了脸，还一边装傻，“……闺蜜？”
卫靖叹了口气，索性直接吻上了他的唇角，“是情侣。”
缠绵的吻结束后，卫靖又轻柔地抚摸着袁天佑的发丝，闻着他身上的洗发水香……
“真想一直就这么抱着你。”
温柔的点吻一路流转，额头、鼻间……最后轻拱了一下上唇，含着吮吸了一下。卫靖不禁细声呢喃，“如果时间能停在这里就好了。”
袁天佑下意识缠住卫靖的脖子，可心也紧跟着痛了一下，“哥……”
卫靖松开了手，问：“我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想做些什么？”
袁天佑沉默了一会，他知道，现在他们能像现在这样独处的时间的确非常有限。毕竟……谁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能做些什么呢？一定要慎重地选择才行。
“看电影吧！”
“嗯？”
“我一直很想和你在家里一起看个电影……”袁天佑忽然兴致勃勃，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身侧，“就像这样，一起躺在沙发上，吃点东西，聊聊天。”
安安静静的，相互陪伴。
卫靖笑了笑，“好。”
出租屋虽然有一台电视，但已经太久没用了。卫靖去倒腾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修好。好在他还找出来一台老式的VCD，旁边的收纳盒里还有几部碟片。
卫靖翻出来挨个看了看，都是一些很有年代感的片子。不过他也没嫌弃，调好开头就坐回到了沙发上。袁天佑这时也恰好从厨房里端出几叠小菜，两杯啤酒。两人就这样坐在了一起，碟片正式开始放映。
前半部分剧情有些无聊，卫靖看着看着总不免要走神。到最后，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影片上面了。
卫靖忽然又回想起了上一次和袁天佑在电影院时的场景……只不过，当时他们的关系还只是普通的朋友。
而卫靖现在的心情……也和那时大不一样了。
卫靖抿了一口冰啤酒，一边侧过脸看了袁天佑一眼。这一回，他正好撞上了袁天佑的视线。
原来这个家伙也在偷偷看他。
被发现了，袁天佑忍不住傻笑起来。卫靖就弯起唇角，伸手把他搂在了怀里。
“我听说……上一世，你用台灯把我脑袋砸出一个血坑？”卫靖一边贴着他耳朵问，“我还不知道，你力气原来这么大。”
袁天佑一下就闹了个大红脸。卫靖这番话分明是在责怪他，可语气这样温柔，就像在说“你怎么把面包屑吃到嘴角边了”一样。
让袁天佑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
他最后也忍不住“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当时情况特殊……对不起，哥。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卫靖长长地“嗯”了一声，“看来我以后要小心了。”
“哥，你就别调侃我了……”
卫靖笑了一笑，“这么说来，你一开始来找我，不是为了U盘，而是心里有鬼……虚得慌。”
袁天佑无法反驳，只好尴尬地捂住脸。卫靖望着他，最后倾身，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后来呢？包括这个，也是因为愧疚才没有反抗么？”
袁天佑动作僵在原地……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接吻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就在家里的阳台，卫靖将他圈在墙边，亲吻如同试探一般蜻蜓点水。那会他完全傻在了原地，而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卫靖的亲昵。
现在的袁天佑，只会感觉到飘飘然，像在做梦一样。
“怎么可能……”
连袁天佑自己也没听清自己的声音。他只觉得很不好意思，头埋得很低。
“天佑。”
“嗯？”
耳畔传来卫靖温柔的嗓音，“再闭上眼睛吧。”
袁天佑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隐约地意识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卫靖倾身而去，两人气息交融，唇齿相依。
他们享受着与世隔绝般的温存，直到气氛逐渐地升温。
吻着吻着，袁天佑忽然加重了喘息，抓住卫靖的衣领口，小声地嘤咛了一句：“哥……”
“嗯？”
卫靖松开了唇，转而吻了吻他的额角。见到袁天佑红成大苹果的双颊，也意识到了什么，“你……”
袁天佑抬起两只湿漉漉的眼眸，眼神里是隐忍和期待参半。那模样看上去可爱极了。
卫靖伸手搂住他，袁天佑本能地回抱住，卫靖，袁天佑就一面蹭着他的脸，一面小声地对着他耳边说：“哥，我好想你。”
卫靖也心跳如鼓起来。他和袁天佑阔别了这么久……袁天佑好像变得更黏人了。
“嗯。”
袁天佑又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卫靖引导着从沙发上起身——继而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答应你，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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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亲热之后，生活再次回归了正轨。第二天，袁天佑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哥去哪儿了？
袁天佑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卫靖。卫靖那边传来喧闹的声音，“别担心，我和陈若灵在一起。”
袁天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么快。
计划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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